言畢,她深深凝視著麵前有些冷冽的男人,暖色的燈光照射在他的俊顏上,折射出淡淡的陰影,顯得五官愈加深邃。
女人的心中說不上是什麽感覺。
惆悵,愧疚,或者是別的,總之是五味雜陳。
他會答應這個要求嗎?
如果他不同意的話,原本的計劃就要泡湯了,她又要用什麽方式來回報他?
如果他同意的話,意味著分離的日子正在一步步向她靠近。
室內的溫度明明很合適,但是她還是覺得冷,那種冷意從四肢百骸一直蔓延到骨髓裏麵。
時間仿佛在跟她作對,等待答案的一分鍾變得像一個世紀那樣漫長。
“一隻也有用,那就給六百萬。”陸正南磁實的聲線依舊冷淡沉穩,聽不出任何情緒,補充了一句,“對方癱瘓在床,還是多留點兒錢比較好。”
“不用那麽多!五百五十萬就夠!”她擺了擺手,即刻拒絕他的提議。
男人的眉宇沉沉的斂起,似乎染上了些許不悅,沉聲問道:“你怎麽知道他不想多要?”
錢又不會咬手,誰會嫌棄錢多?更何況是一個為了錢不要眼睛的人。
這句話沉甸甸地砸向她的心間,女人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之色,忙不迭地答道:“我猜的。”
話音剛落,陸正南的嘴角一壓,俊眉斂沉得有些陰霾,語調稍顯冷硬,“怎麽給錢?”
關於這個問題,她早有準備,回答得很快,“對方要求保密。你也是有頭有臉的人,最好也要保密。”
“這樣啊。”男人淡淡的應和一聲。
她見對方沒有直接反對,立馬說出早已編好的那句話,“這件事由我全權安排,錢打到我的卡裏,然後我再轉給對方。”
頓了幾秒,陸正南唇角微微一勾,回答得極其簡短,“好。”
女人盯著他帥得離譜的俊臉,長長地淒歎一聲,暗自腹誹道:正南,希望你不要嫌棄。
翌日,清晨。
女人輕輕淺淺的呼吸聲,讓靜謐的氛圍裏**漾著情韻的氣息。
陸正南向身側挪了挪,湊近她的耳廓,柔聲說:“夢雨,我去公司加班了。”
她正睡得迷迷糊糊,隻覺得有股熱氣噴在自己的脖頸處,感到有些癢癢,下意識地晃了晃腦袋,從嗓子裏發出不滿的輕哼。
男人不由自主地喉嚨一緊,然後迅速直起身來,用雙手支撐著身體坐回了輪椅中。
一個小時後,唐夢雨緩緩地睜開了雙眼,發現身旁的位置空了,恍惚間好像聽見他說過什麽,可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沉思了半晌後才明白,他應該是去公司了。
現在,每逢周末,她都去醫館裏學習按摩,所以早已養成習慣,肯定不會繼續賴床。
洗漱完畢後,她挑了一身輕便的衣服,穿好後往樓下的餐廳走去。好在家裏的長輩們都不在餐廳裏,倒也吃得還算自在。
就在她往老宅門口走的時候,一個多次出現在噩夢裏的男人瞬間映入眼簾,身姿挺拔的陸正北踩著健步朝她走過來。多日未見,他的模樣沒有太大變化,隻是俊朗的五官上淡染著一絲憂鬱之色。
兩人之間隻有不到十米的距離,她眼見避無可避,索性直接迎了上去,隻是在快接近男人時,特意向旁邊撤了一步,想要拉開自己跟對方的距離。
不料,陸正北反應極快,他長臂一伸,直接拽住了她的胳膊,沉聲說:“跟我來一趟。”
男人手上的力道極大,攥得她生生的疼,痛感在白皙的手臂上蔓延開來。
她抬起晶亮的眼眸,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厲斥一聲:“放開我!沒空陪你鬧。”
“沒空也得為我騰出空來!”陸正北的話堅定而又決絕,強勢霸道得帶著股狠勁。
女人知道反抗無用,忍住胳膊上的痛意,努力放低姿態,說話的聲音也軟了幾分:“我真的有事要出門,你要有話等以後再說。”
陸正北扯了扯唇角,頗為玩味地看著她,浮魅地一笑,“小妞兒,我現在等不起。”
說罷,他修長的手往下一滑,很自然的握住了她的手,拉著她往老宅外麵走去。
跟一個強壯的男人比力氣,她根本沒有任何勝算,隻能任由對方把她塞進了黑色轎車寬大的後座裏。
隨後,一道巨大的黑影從她頭頂壓了下來,她瞪大雙眼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的眼神極深極暗,像是最漆黑的夜空。她頓覺呼吸一窒,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