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荒村1 原創首發 網
醫院:
舒灝打開房門進去的時候青年正躺在床上吃早餐,高泉歟坐在他旁邊一直深思著什麽,甚至沒有留意到舒灝的到來。
“你還好吧?”
那兩人同時抬起頭,似乎還帶著警惕之心,舒灝並不知道,其實在他來此的數分鍾前正有幾名刑警來過,他們問了逸陽的行徑後寒暄了幾句便離開了,他們問不出結果,事實上這點也在他們預料之中,這次多餘的來訪好像就是為了驗證自己的預測。
“真是抱歉,把你同學弄丟了。”青年抱歉地說。
“應該是我們對你說聲抱歉,我們把你也牽扯進來,還讓你受了傷。”舒灝自責。
他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今天的他是請假來的,高泉歟也是如此,他們放不下失蹤的逸陽,也害怕警方會找到他。
離開醫院,在回學校的路上,舒灝問高泉歟一個問題。
“你沒有懷疑過哪些刑警,還有你爸爸嗎?”
“你指的是哪方麵的懷疑?”高泉歟隨口問。
“我隻是覺得我們之前所走的每一步都太過安穩,而這一次逸陽忽然失蹤,警方那邊卻毫無聲息,既沒有通知他的父母,也沒有任何特殊的行動。”
高泉歟也覺得他的話有道理,“聽你這麽一說倒也覺得奇怪,今早那兩名刑警再沒有人的帶領下找到我朋友的病房,我不知道他們是如何知道我們與逸陽的關係,但他們並沒有對我們采取任何行動,一直在詢問關於逸陽的問題,作為一個通緝犯,他被警方關注這不足為奇,但包庇他的我們卻相安無事。”
談到這裏,兩個才開始發覺不對勁,他們一直以為自己的安排都是正確的,但卻從未想過這點小聰明反被警方所利用,讓警方利用他們來完成自己的計劃,他們認為自己才是勝者,但卻從未想過自己已經輸得體無完膚。
而那個人,他依舊在無人過問的荒路上,逸陽睜開眼,雙眸間依舊帶著刺痛感,當他爬起來凝望著周邊的一切時,頓時一臉驚愕,荒路,他記得自己從摩托車上摔下時整個人從斜坡滾下,縱然他在摔下時失去知覺,他也不可能相信自己此刻躺在這條陌生的荒路上,他捂著自己的頭,緊緊閉著眼,試圖讓自己清醒,但當他再度睜開雙眼時眼前的荒路依舊還在,他確實是疑惑,向上眺望,那是一座陌生而高陡的山峰,而非通往祠源縣的段路,莫非在這一路所看到的都隻是幻象,他茫然地望著周邊的叢影,拖著疲憊的身子往前挪,將近兩天沒有進食,他沒有多少體力可以支撐起自己的身子。
山林兩邊密密麻麻都是白楊,天昏地暗,影林裏透出幽深的氣息,沒有風,也沒有半點鳥鳴,路是荒的,連白楊也是荒的,青色漸漸染了天,整片大地罩上一層灰影,視線有所朦朧,逸陽克製著視覺越發的眩暈感,步步蹣跚地往前走,他不知道這是哪裏,但他必須在天完全暗淡下來之前離開這荒野,隻是,越是渴望離開,他越發覺這條路沒有盡頭,樹幹兩旁,一片山景,錯落著大大小小的墳碑,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再次繞圈,是否踏入無限死循環的境地,他隻知道,時間越長,他越不安。
“該死,這到底是什麽地方!”
他時刻注意著兩旁影林的異動,喜歡獨處黑暗並不意味著不畏懼黑暗,這句話恰恰照應了逸陽此刻的心境,他一直再次周旋,忐忑不安,他把目光停留在遠方的山林時,那整條路的輪廓依舊可以看清,逸陽側身一步步踏入荒棄的白楊林,唯一慶幸的是,山嶺與道路間並沒有太大阻礙讓登上的人受阻,逸陽的手機並未離身,在隨同自己摔落後並沒有損壞,借助屏幕上的光他沿著白楊林的矮土崖往上走。暗淡,淡青,他忽然看見了一個人,一個麵帶詭笑,膚色白質的女人在他眼前掠過,隻是一瞬間。
她踏出矮枝綠葉,逸陽後退了幾步,這曾是他最畏懼的人,謝靜萱,更該說是一個陰魂不散的女鬼。
-跟我來-
她輕笑了幾聲,拖著自己白色的長裙,轉身穿入白楊林,逸陽頓時明白過來,關上手機,這個可怕的女鬼三番幾次擾亂自己的生活但卻從未傷害過自己,逸陽不知為何會相信她。她是在引導自己離開這裏,就像上一次遇到原紹澤和馮芷珊那樣,逸陽有些追不上她,她並非像正常人那樣行走,拖著長裙,掩蓋了她的雙足,但雙膝並沒有明顯的擺動,也許她連雙足都沒有,她隻是在地麵詭異地飄起。
“你想要帶我去哪裏?”逸陽在背後喊,他已經體力不支了。
-再不快點就見不到她咯- 謝靜萱咧開笑容嘴角勾起深深的弧溝。
“她是誰?”逸陽抬起頭,喘著粗氣問。
-你說呢-
謝靜萱說完便轉身離開,逸陽顧不得思索,連忙上前追逐。
一個荒棄的村落,這正是謝靜萱引他來的地方,當他追到這裏,謝靜萱也已經失去了蹤影。荒村,這裏再沒有墳碑,在他眼前的是一條長達十六七米的吊橋,橋下是急湍的江河,甚至到了黑夜也能看到江河騰出的水氣,如霧一般漂浮在吊橋,逸陽感覺不到這種仙境的意味,高聳的吊橋讓他心生恐懼,一腳踏上吊橋似乎還能感覺得到輕微的搖晃,為何在荒山內會有如此巧妙的設計,這村落到底有多久曆史。
他一路緩緩走過,他感到格外不安,村裏顯得靜謐,沒有半個人影,橫排,那一連的紅燈籠練成一線天,深紅,在黑暗中散發著詭異的氣息,村裏大大小小都是六七十年代建成的舊房,顯得落迫,枯黃的牆像是在暗無天日的世界裏被荒廢了數十年,逸陽往鄰近的舊舍敲了敲門,沒有什麽反應,也沒有誰開門,逸陽沒有喊,他怕這聲呼喊在黑夜下會變得淒厲,即使敲門聲在這種情況也顯得空曠,甚至陰森,逸陽換了一家從鐵門往內望,裏麵的木門依舊緊鎖著,逸陽接連看了其他房子都是如此,這些房子的鐵鎖上早已鏽跡斑斑,它們早被空氣侵蝕得不成樣子了,甚至掩上了一層灰,就算主人連鐵鎖也未能來得及換便匆匆離去,逸陽如此巡視了幾所規格不同的房子,情況大抵相同,他能看到的隻是在屋內無盡的黑暗,他看了看表,這個時間不應該家家戶戶都鎖著大門,即便是農家也不可能早到這個時間段入睡,逸陽想不明白,他後退了幾步,心裏已經有些急躁,當他想要繼續尋找還未入睡的農戶時,天下起了雨,天空響著悶雷。
他想離開,就在那一轉身,他再次看到了謝靜萱,那個女子,正站在巷道的十字處,詭異地對他笑笑,逸陽心裏有些發麻,此刻的她讓逸陽感到格外不自在。
-再過不久她就窮途末路了,逸陽。-她陰陰地笑著。
“你到底在說誰?”
-追得上我你自然會明白。-
說完,謝靜萱再次離開,逸陽在原地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跟上謝靜萱,天響起了悶雷,逐漸起了風,紅燈籠在各家門前不斷搖晃,而後,一場滂沱大雨如細沙般灑落,烏雲覆蓋了黑夜,謝靜萱從村內的祠堂跑出,那條淋濕的長裙減緩了她的速度,她的手遮住上額並回頭咧開嘴向他笑笑,畢竟是女性,她的速度並不如逸陽,逸陽從不覺得這是一場遊戲,反而對謝靜萱的行為感到疑惑,如果她真的想逃又怎麽可能如此輕易被追上。在繞過戲台的時候逸陽似乎覺得謝靜萱的體型發生微妙的變化,隻是一瞬間的感覺而已,也正是在這一瞬間逸陽抓住了她纖細的肢臂,他用力一拉,但沒想到謝靜萱整個身子無聲地往後傾斜,確切而言是倒向逸陽,逸陽沒有料到這一點反而及時扶住了她。
雷鳴過後伴隨著電光,照白了整個村落,雨滴無情地打落在她的臉頰上,她暈厥了,隻是,這個女子不是謝靜萱,而是藍雨幕。
為什麽會是她?難道藍雨幕就是謝靜萱?不,顯然不可能。
“雨幕!醒醒!”
他撩開緊貼在藍雨幕臉上的黑發,撫摸著她的臉,一遍又一遍地呼喊著她的名字,藍雨幕始終沒有睜開眼,兩旁的發絲下垂,雨滴在她的臉頰,順著發絲流下,同時也伴隨著她的眼淚,眼淚,雨淚。逸陽抱起藍雨幕,心裏甚是複雜,他什麽都不知道,什麽也不想去懷疑,他隻希望藍雨幕不會受到任何牽連。窮途末路,這不僅僅是因為自己的遭遇,更因為卷入了藍雨幕,他怕她會像紀凝那樣因自己而從此不再醒來。逸陽把藍雨幕抱到戲棚後台,那裏沒有雨,顯得格外冷清。
“雨幕,你等我一下,我很快就會回來。”
逸陽把藍雨幕放下,脫下自己的外衣墊在她身下,至少這樣不會太涼,而後,他獨自衝出戲台。家家戶戶大門緊鎖,他一間間輪流著敲門還有叫喊。藍雨幕靜靜地躺著,偶爾會有雨珠從破舊的磚瓦滴落。逸陽不是回頭望向戲台,生怕下一秒藍雨幕就會從他眼前消失,在雨中佇立,他感到無助。
這究竟是哪裏,為什麽一個人也沒有?
他回頭凝望著這些荒宅,沒有再敲也沒有再喊,直接用力去推,門,開了,裏麵一片昏暗,逸陽再也不管了,冒著大雨趕回戲棚後台,抱起藍雨幕後衝進那無人的荒宅。
村裏的電路依舊是通的,當第一盞燈亮起的時候他甚至覺得刺眼,屋內還算整潔,一切陳設都似乎未表現出破舊的跡象,似乎主人剛離開沒幾天,逸陽抱緊了藍雨幕巡視了一周,在確定沒有任何人後他的心才安定下來,他最後才把藍雨幕抱到房內,並抱**,他關緊了窗戶,甚至把大門也反鎖得緊緊的,這還不夠,他熄滅了大廳的燈,他感到害怕,害怕此刻會有誰在萬家荒蕪昏暗的房子中發現光點,生怕會有什麽可怕的東西給他們帶來危險,即便這一件事在他往後看來是顯得多麽荒謬,這也是逸陽初次從敏感轉為擔心以致害怕,他所害怕的不是葉苗不是麵紗女而是這荒村本身,它空無一人,一片陰森,仿佛在此居住的人一夜失蹤,因為未知所以可怕。這一夜一樣難以入睡,他陪在藍雨幕身邊,顯得格外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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