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好了，我沒有很多時間了，我們開始吧。”趙楓拾起了鐵鉗道。
“等等……”程副市長以乞求的目光望向趙楓，道：“我，我，對，剛才你前麵說的一小半也許是事實，不過，我真的不知道薛莎的下落，我為什麽要騙你呢，我是真的不知道……”
趙楓盯了他一會，道：“我不相信你。”隨即將鐵鉗夾住了他右手中指的第二根關節。
當冰冷的金屬質感傳遞到程副市長的皮膚上時，他感覺全身的汗腺都在緊縮，他促聲道：“不要不要……”
“對不起，你一定會問我為什麽不從小指開始，這純粹是私人愛好。”趙楓笑笑。
“這是一個夢，這一定不是真實的，我是這個城市的領導者，怎麽會落到如此田地呢，被人逼供？笑話，我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明年還有機會調到省裏去呢，怎麽可能？一定是夢，一個荒誕可怕的夢。”
程副市長開始出現了幻覺。
“說吧，您所知道的事實。”趙楓話家常一般的聲音又將他帶到嚴酷的現實中。
“我說了，我不知道，我是這個城市的市長，你不能對我這麽做！”程副市長大嚷道。
“抱歉，開始享受吧。”趙楓說著將一件濕透的毛巾塞入程副市長的嘴中，隨即手中開始用力。
“唔——”巨大的疼痛使得程副市長眼中立即布滿了血絲，但是口中又無法呼喊，隻得發出沉悶的呻吟。
趙楓盯著程副市長的臉，一邊仔細觀察一邊幾乎是用慢動作的方式來切斷他的手指，鐵鉗已經深入皮肉中半公分了，充血的手指變成了紫黑，如噴的鮮血流入陶瓷的抽水馬桶中將清水都染成緋紅色。
趙楓忽然停止了動作，掰開了程副市長口中的毛巾，溫聲道：“你還有最後的機會保留你的手指。”
程副市長滿頭大汗，全身幾近虛脫，他喘著氣顫聲道：“說……你要我說什麽……
趙楓道：“薛莎，她上車後到底發生了什麽？”
程副市長腦袋無力的下垂，雙目瞅著眼前滲滿自己鮮血的水潭，夢遊般喃喃的而語道：“我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怎麽會發生這種事……這不是我的錯……”
“發生了什麽？”趙楓追問道。
“薛莎，我這麽喜歡她，我實在沒想到她會作出這種事……我還以為她是真的喜歡我……她在‘野貓’裏是那麽可愛，那麽溫順，我幾乎以為她就是我多年所要找的那個人……”
趙楓冷冷的道：“這是她的工作，想來她不願意將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混為一談。”
“不是……”程副市長猛的抬頭，眼神也開始變得混亂起來，他道，“我知道她是喜歡我的……她絕對不會是在騙我，她一定有她的苦衷……”
“那她向你勒索了嗎？”
“我第五次找她的時候，她忽然讓我別去找她了，說她有證據，可以讓我身敗名裂的證據，我……我很害怕，一周，整整一周我都在思考，最後我想還是得和她談談，因為我想她不可能是不講道理的人。”
“隻是談談嗎？”
“我給她打了電話，她在電話裏口氣很和氣，說也有事找我談，我想這可能是她想明白了，我想這可能是我們重歸舊好的機會……我怎麽會傷害她呢？我是這麽喜歡她……”
“你支使天和房產的人去接她，然後呢？”
“我自己不方便出麵，所以我讓我朋友幫我這個忙，把她接到這裏來……誰知道……”程副市長眼中忽然露出驚恐的神色，瞳孔在不斷收縮。
“這裏？難道就是這幢別墅？”趙楓有些詫異。
“不是，不是這裏，是同一個開發商的開發項目，離這裏大概一公裏外的一幢別墅。”
“便是一般是開發商提供給高官們荒淫享樂的場所了。”趙楓想道，聽程副市長繼續說道：“我有政府會議，打電話說會晚點到，那天下午四點，開完會，我自己開車來到那裏，看到麵包車停在門口，我想他們一定都在裏麵，於是我走進了那幢別墅……看到……看到……”
說到此處，程副市長卻停止了，臉上的表情愈加可怖，似乎那時看到的情景就在眼前般。
“你看到了什麽？”趙楓追問道。
“死……死……全部都……”程副市長臉頰的汗珠順著腮幫子一直淌入衣領之中。
“全部死了？”
“是的，天和房產的那兩個夥計，還有……還有薛莎，在別墅的主廳裏，統統都被殺死了 ……”
“用什麽凶器？”
程副市長顫抖的道：“刀，劍，誰知道呢，都是致命的傷口，不知道誰這麽狠，連殺三個人，其中一個夥計是死在離門不遠的走廊間，那表情……仿佛是見到了世上最恐怖的事。”
“很多人的恐懼來源於死亡。”趙楓道。
“你沒有見到那表情，他仿佛見到了遠遠比死亡更恐怖的事……我不知道……”程副市長緊閉雙目，臉上的肌肉在微微**，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才能讓一個人露出這種表情。”
“三個人都死了？”趙楓皺眉，他看出程副市長並不是在撒謊。
“是的，我很驚慌，大概發呆了幾十分鍾，然後我在想該怎麽辦？不能報警，一旦報警我便無法再脫得幹係了，我打電話給劉百威，他也慌了神，不過他比我鎮定，他說這一定是入室搶劫殺人事件，但是我並沒有不在場證據，而且那別墅因為產權是在我名下，我無論如何都脫部了關係，唯一能夠讓我們都脫離事件的辦法就是造成薛莎失蹤的假相，於是他和他的一個朋友開車來我這裏，將麵包車開至野外丟棄，然後我們在別墅後挖了一個坑，將三具屍體都掩埋了。”
“你說他們是被利刃所殺？現場有沒有留下凶器？”
“沒看到，凶器一定被凶手拿走了……我現在什麽都說了，你快給我止血啊，你放心，我放了我，我什麽都不會說的，這也關係到我的前途，我失血過多了……我不行了……”程副市長喘著氣，低聲的哀求道。
趙楓沉吟道：“現在隻有最後一個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