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明月公子心中驚疑不定,無名莊是個山莊?為什麽要接收紅袖刀?

聽來聽去,三人都是談論著明日與神秘劍客的一戰,胖彌勒更是唾沫橫飛,誇誇其談,明月公子隻記得了明天巳時鑒湖笛亭、五橋步月,無名莊要大戰神秘劍客,正聽到關鍵時刻,忽的門咚咚直響。

明月公子忙忙的擺好鏡子,換上身絳紫色的衣裳,緊了緊束帶匆匆開門,正是彩環兒捧著年糕,笑道:“呀!師兄又變人兒啦,這個麵具好!快跟我走,這裏居然有上好的女兒紅,遲了可讓她兩個喝光了。”

明月公子笑道:“是麽?你看看我這個麵具,會不會惹你香姐生氣?”

彩環兒道:“這個可不好說,香姐最近怪怪的,是不是你倆個鬧別扭了。”

明月公子道:“嗯!別扭還不小呢。”

彩環兒笑道:“我告訴你個法子,你冠冕堂皇的約她出去在水鄉的青石板長街上走走,好好的賠不是,就好了。”

明月公子似有所悟,大抵天下的女子都愛散步,尤其是在良辰美景,花前月下。此刻快要過年了,哪裏來的風花雪月,明月公子恨不得臘月開花,倘若天公作美,下場大雪也好。

彩環兒也不見外,一把拉起明月公子匆匆下樓,拐進個別致的雅間,拉開門板,果然見蘭蝶舞和暗夜留香正在端著酒碗對飲,明月公子看罷大笑,蘭蝶舞忙放下酒碗站起來道:“呀!我當是誰?師哥來了。”

暗夜留香卻端然穩坐,鳳眼一瞥,就見明月公子劍眉鳳眼的打扮,身穿絳紫色的長袍,顯得器宇軒昂,風度不凡,暗夜留香冷冷道:“你的遠山眉就很好看,為什麽要易容成劍眉?啊,還敢學我打扮成鳳眼,你笑什麽!”

明月公子哈哈笑道:“你們兩人真是奇怪,喝紹興的花雕也就罷了,還學起男人來用大碗幹,卻偏偏不許我易容丹鳳眼,是何道理呀?”

明月公子和彩環兒落座,蘭蝶舞道:“這裏有剛溫好的紹酒,師哥來一盞?”

明月公子訝然道:“一盞?你兩個大碗裏盛的琥珀色的是什麽?”

暗夜留香親自把盞,給明月公子斟上一小盞溫酒,甜甜笑道:“我們碗裏自然是十六年以上藏的女兒紅呀,我們早就商量好了,你身上的內傷剛好,喝不得冷酒,所以呢我們開懷暢飲而你就隻有看著,來,在我手裏隻喝這一盞吧。”

明月公子苦笑道:“哦!原來是你們的一番美意,不如這杯溫酒你也替我喝了吧。”

暗夜留香認了真,端起酒盞來仰脖就喝,明月公子趁機搶過暗夜留香的大碗女兒紅,咕咚咕咚灌了下去,連連讚歎:“好酒,好酒。”

蘭蝶舞和彩環兒都是抿嘴一笑,暗夜留香皺眉道:“原來你是嗜酒如命的酒鬼,那可是我的酒碗。”

明月公子學著道:“原來你此刻方知,其實我並不是真正的酒鬼,也不會嗜酒如命,就是因為這是你的酒碗,我才愛不釋手呢。”

暗夜留香氣的怔怔的說不出話來,喃喃道:“你真是我命中的魔星。”

酒是美酒,人是佳人。

人又豈能不醉?麵對著女兒紅獨有的琥珀色的幽光,明月公子隻看見酒中照著三位美女的影子,舉一根竹筷,指著輕笑道:“這個是蘭蝶舞,這個是彩環兒,咦,這個是暗夜留香,嗯!長的好美呀,隻可惜人影兒都是倒的。”

暗夜留香臉騰的就紅了,笑罵道:“你是真醉還是裝醉,胡說些什麽!”

彩環兒年紀尚小,也早已不勝酒力,笑嘻嘻的看著師哥數酒碗中的人影兒,也道:“是麽?師兄,我也要看。”

彩環兒端起明月公子麵前的酒碗,捧在自己麵前,盯了半晌,才歎道:“師兄,我怎麽看不到呀?”

暗夜留香和蘭蝶舞直笑的肚子都疼,明月公子也忍不住哈哈大笑,暗夜留香忽的白了明月一眼,冷冷道:“哼!原來你這壞蛋是在裝醉。”

明月公子笑道:“你都沒醉,我怎好意思就醉了?我要出去吹吹酒風,你們誰要去呢?”

彩環兒道:“香姐別上當,師兄可是要單單的約你出賠不是呢,我們可不去。”

蘭蝶舞忙會意道:“哎喲,我肚子疼,師妹也醉了,還是你們去吧。”

明月公子搖頭歎息,唯有苦笑,怔怔的看著暗夜留香。

暗夜留香冷笑道:“沒人陪你去,最好酒醉栽進河裏喂魚,那才好呢。”

明月公子笑道:“你不去也最好,我邀約了紅袖刀,自有人家照顧肯定不會喂魚的。”

說罷轉身就走,暗夜留香道:“莫要自作多情了,你以為紅袖刀真的看上了你?”

江南古鎮,紹興水鄉。

萬家燈火照在彎彎曲曲的河流上,還有漁船上的燈火交相輝映,顯得一派節日的氣息。

夜風靜靜的吹著水鄉中每一葉船兒,吹著兩岸的青石板長街,也吹著明月公子的衣衫,明月公子此刻正佇立在一座石橋上,靜靜的看著水中的浮光掠影,陷入了很不寧靜的思緒。

風中吹來淡淡的清香,明月公子也不回頭,隻是淡淡的道:“香兒,你來了。”

暗夜留香一怔:“你叫我什麽?你怎麽知道是我,可能還是紅袖刀那狐媚子呢。”

明月公子搖搖頭:“她身上的香氣濃烈,你的卻是淡淡的。”

暗夜留香柳眉倒豎,恨恨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不準你再提她。”

明月公子終於回頭一笑:“我現在偏偏就要提她,你能奈我何?”

暗夜留香氣的臉色蒼白,隨即立刻想到他是在故意氣自己的激將之法,笑盈盈道:“隨便你提吧,這招對我來說已經不好使了,我可犯不著為一個花心大蘿卜生氣。”

明月公子也不辯解:“她在杭州郡,想必此刻她正凝望著西湖月,欣賞著斷橋殘雪。”

暗夜留香極盡挖苦諷刺之能,嘲笑道:“哦?她給你鴻雁傳書了?是不是書中還寫到你就是西湖上的明月,如西子月照江城了?”

明月公子笑道:“我是瞎猜的,都快除夕了,哪裏來的西湖月?你還真相信呢。”

暗夜留香臉上微微發燒,決定不再理會他。

明月公子忽然問道:“你知道無名莊在哪裏?”

暗夜留香臉上變色,卻仍舊不理他。

明月公子又道:“過幾日紅袖刀就要去無名莊了。”

暗夜留香冷笑道:“好的很呀,那賤人反出儒教,看來是南北武林都難以存身了,進了無名莊原本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是不是你們以後就很難見麵了?傷心了?”

明月公子笑道:“我怎麽會傷心呢,我看無名莊裏的人武功都是深不可測,我還有些羨慕呢。”

暗夜留香驚道:“無名莊的人?你見過?”

明月公子奇道:“是呀?怎麽了?”

暗夜留香喃喃道:“你見的肯定是假的,若是遇到真正無名莊上的人,你此刻脖子還在麽?”

明月公子道:“也有可能,隻是我的脖子肯定還是在的,神秘劍客的脖子明天或許就不在了。”

暗夜留香吃了一驚,喝道:“胡說!神秘劍客是我教中出類拔萃的高手,你想必是羨慕到嫉妒的田地,咒他死罷了。”

明月公子淡淡道:“實與你說,我今天恰巧碰上了幾個無名莊中人,正在策劃著合力要了神秘劍客的性命。”

暗夜留香直聽的驚心動魄,忙問道:“真的假的?”

明月公子微微一笑,:“自然是真的,他們莊主是誰?”

暗夜留香道:“無名莊主,萬俟無名。”

明月公子笑道:“哦!我知道了,原來無名莊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你可聽說過胖彌勒、煙波釣叟和蓑笠翁的大名?”明月公子滿心期望的看著暗夜留香,很想看到她驚奇的樣子。

暗夜留香卻是茫然的搖搖頭道:“沒聽說過。”

明月公子就如泄了氣的皮球,懶懶道:“隻怕我今天遇到的卻是都是大言不慚的冒牌貨。”

暗夜留香卻眼中發光道:“不過我聽說無名莊裏的人都沒有名字,所以才叫無名莊的,不單單是因為莊主萬俟無名的緣故。”

“沒有名字?怎麽可能?我不信。”

暗夜留香道:“騙你是小狗,我聽說就算無名莊裏人本來有名字,一入了無名莊,必須把本來的名字忘掉,重新起名。”

明月公子越聽越奇:“為什麽?”

暗夜留香淡淡道:“因為無名莊是由三千界中或犯了大過錯的無顏再見世人的該死之人,惡貫滿盈、人人得而誅之的惡人,淪落天涯的亡命之徒等等組成的,無名裝給他們提供了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所以才異常的神秘與可怕。”

明月公子苦笑道:“說實在的,我真還沒有看出來他們是壞人,既然如此,三教為何不並力剿滅?鏟除了無名莊?”

暗夜留香歎道:“三教紛爭由來已久,誰顧得了誰?並且無名莊據說是在百越,坐落在嶺南烏煙瘴氣之地,尋常人是難以進入的,況且無名莊的人輕易不到中原,所以就越傳越神秘,誰也不知道無名莊主萬俟無名是什麽樣子,究竟有多大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