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明月公子重新跳回知縣府的後花園,雖說還沒有尋到賣藝女子彩霞,但還是恰巧救了另一名女子,總之也是意外的收獲,心裏美滋滋的。

明月公子沿著後花園亭台樓閣,每一處都找到了,就是不見彩霞的蹤影,暗道若是縣少爺那胖小子把她藏到機關密道裏,那可就糟糕至極,旋即轉念一想,這裏是知縣府,前麵就是衙門,除了藏些金銀財寶,一般是沒有密道暗門的,還是去前院看看。

明月公子幾個起落,回到知縣府的宅院,這一片是進來時候查過的,連丫鬟婆子都沒幾個,明月就邁步出了二門,就算遠遠的有看見了,明月公子一身小廝打扮,人們也不起疑。

縣令是一方之主,上虞城裏的土皇帝,知縣府雖說比不上豪門世家的深宅大院,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也有抄手遊廊、廂房,每進院子都用月亮門洞或是葫蘆狀的門洞連接,每個庭院中也是摘著花草,擺著太湖石。

明月公子恨不得再抓個家丁仔細盤問一番,但終究怕打草驚蛇,反而不易尋了,無可奈何,四處遊轉。

也是偏偏湊巧,剛走過一個葫蘆門洞,就瞧見那廟會上遇見的胖公子哥兒從房中出來,在門口低聲囑咐下人道:“你們兩個也別在這兒站著,去前廳伺候老爺和新來的道爺,若是問起,就說我還在書房讀書呢,老爺若是不信,就讓他來書房找我,知道了嗎?”

說罷三人匆匆的繞過遊廊從另一個門洞走了,明月暗笑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縱身奔入院中,凝神聽去,屋中似乎無人,索性撞開房門,閃身進去,屋子有兩進,甚是華麗闊氣,外屋擺著桌椅古玩等和一張帷幕卷起的空床,陳設都十分精美,明月點頭,知道是那胖小子的住處。

忙三步兩步走進裏屋,一掀簾子,不禁心頭大喜,果然見那銀盤似的圓臉賣藝女子全身捆綁在裏屋床邊,嘴裏勒著白布,正在掙紮著靠著床腳磨繩子,見個家丁打扮的搶步進來,滿臉驚慌失措,等著恐懼和疑惑的眼睛望著明月。

明月公子笑道:“可找到你了,且喜你還沒被那家夥欺負,別怕,我是來救你的。”

明月公子見那賣藝女子彩霞眼中還是閃爍著不信和抵觸的神情,以手做刀,一掌就劈開了彩霞身上的繩索,解下彩霞口中的白布,道:“你自己能行動麽?”

彩霞這才相信,忙爬起來道:“多謝大哥相救,隻是手足有些麻木,不礙事。”

明月公子點點頭,向外看看道:“快隨我來。”一把拉住就往外飛奔,此刻彩霞驚魂未定,也顧不得男女之嫌,一瘸一拐的跟著明月。

明月回頭歎氣,也不管彩霞同意不同意,蹲下身子就反抱起彩霞,身形加快穿牆過院,後麵的路熟,遇上丫鬟婆子們,索性飛身上房,淩空而行,再人們頭頂上飛過,待到又進了後花園,翻過院牆,來到後街,明月公子暗自得意,真是一路順利,喜滋滋道:“好了,下來吧,你得救了。”

彩霞一路上伏在明月公子背上,就聽風聲不住,一顆心忽上忽下,不住亂跳,此刻明月公子把她放到地下,心裏才稍稍安定了一些,見自己手臂還勾著人家脖子,忙忙放開,滿麵通紅道:“多謝大哥,多謝。”

明月公子見這蠻有福氣圓臉彩霞有些不好意思了,清朗的笑笑:“這是我等俠義道的本分,沒什麽謝不謝的,隻要遇上就是要拔刀相助的,我這裏有一些銀兩,你快拿去離開此地,哦!對了,你和你爹爹他們有沒聯係的地方?”

彩霞謝道:“銀錢足夠,不用了恩公,我們在上虞城裏有住的地方,我這就去找我爹爹去。”

明月公子苦笑道:“你爹爹此刻被知縣那狗官關起來了,不過你放心,他們尋不到你,頂多也隻能給你爹按個咆哮公堂之罪,罰不責眾,估計也會被轟出來的,要不我再去救他們?”

彩霞忙道:“不勞,不勞了,原來如此,恩公不必和那些官府的一般見識,我就去下處等候就是,請教恩公尊姓大名?”

明月公子擺擺手道:“你且去吧,你我萍水相逢,不問也罷,走吧走吧,小心他們府上的追出來,一路留意。”

彩霞無奈,隻得匆匆繞僻巷走了。

明月公子長出一口氣,暗暗得意,暗笑紅袖刀在衙門大堂之上費多大的力氣要混進來,隻怕此刻還在大牢裏摸不著頭緒呢。既然人也救了,沒什麽事了,自己趁機甩脫紅袖那女魔頭,豈不甚好?眼看著日已西斜,該回客棧尋暗夜留香她們三個了,此刻尋不到自己隻怕是急壞了。

明月忽地轉念一想,她們會著急嗎?或許是自己一廂情願的這麽想罷了,可能她們還在樂此不彼的逛古廟會,哎,還是先回客棧吧。

明月公子走了幾步,漸漸腦海中又浮現起紅袖被自己兩句話就罵哭的情景,暗道如此一走了之不是大丈夫的行徑,省得讓女魔頭笑話,要是傳揚出去,人們都以為自己怕了她,見了她就遠遠的躲呢。

明月公子想到這裏,越想越對,決不能臨陣脫逃,好在人已經救了,索性從衙門口正門一路打進去,既能放出賣藝的那幫人、尋到紅袖,也借此機會教訓教訓狗官和那胖小子。

明月公子解下了小廝的衣衫,隨意丟掉,摸下麵具整了整月白的長衫,大搖大擺的沿路來到上虞縣衙門口,見依然是那麽冷冷清清,公堂大門也開著,於是徑直走進。

有當值的差役遠遠看見一個風度翩翩的濁世公子旁若無人的來了,身著華麗,還麵熟的很,倒也不敢得罪,忙賠笑道:“公子爺?你老找誰,等我們去稟報一聲兒?”

明月公子一把推了那廝個趔趄,假裝喝道:“我找我老婆!方才和我聽堂那紅衣女子就是,怎麽半日不見出來?是不是打進大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