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太虛此時心中波瀾起伏,元神激蕩,呼吸逐漸粗重起來!紀太虛連忙坐下,默默運起心法來讓自己寧靜下來!坐在上首的張泰看到紀太虛如此,不由的讚許的點點頭!
不過片刻,紀太虛讓自己平複下來了,睜開眼睛說道:“不知將軍是否見過我的舅舅?”
張泰抬起頭,眼睛望向遠方,似乎看到了十幾年前之前,沉聲說道:“見過,你舅舅是個道士,好像還是一派掌教,十幾年前就是渡過了三次天劫的高手了!那時候正當我們在征討靺鞨,國師朵奔巴延仗著自己的修為竟然讓大軍停住了腳步,那時候將軍也隻不過是高出朵奔巴延的一線,但是是中軍統帥,不能跟朵奔巴延拚鬥的久了,那時候你舅舅就出來了,隻是一劍就殺敗了朵奔巴延!既然你沒見過你舅舅,你舅舅不來看你,肯定是有他的道理,你也不必多疑!”
“我父親修煉的是什麽功法?”紀太虛問道。
張泰一聽這個問題,心中一驚:“他怎麽連將軍修煉的什麽功法都不知道?如果少將軍僅僅是不知道他有個舅舅,這事兒雖然有些奇怪,但是道家中人行事奇怪在所難免,但是如果是不知道將軍修煉的什麽功法,那麽這事兒就有待商榷了!其中肯定是有問題,將軍的死肯定不簡單!”
張泰是從戎多年的大將,自然不是什麽傻子,便先自壓製住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平靜的說道:“將軍修煉的是萬裏狼煙手,乃是由武悟道的法門,十分的厲害,少將軍沒有學嗎?”
紀太虛眉頭緊皺:“學是學了,大概是不知道什麽門路,練的出了點岔子!”紀太虛心中更加疑惑,自己的萬裏狼煙手是從小就修煉的,但是自己卻是不知道其中的奧妙,僅僅有些招式花架子,還是自己得到《太清玄都神篆》之後才憑借著《太清玄都神篆》之力摸索出了這些招式的不凡!但是聽著張泰的語氣,這門功夫的威力還遠遠不止於此!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紀太虛心中的疑問一個接著一個!
不過紀太虛還是暫時壓製住了滿肚子的問號,說道:“這些家常咱們以後再聊吧,今天如張將軍所說,我是來向你借兵的!”
“這個我猜出來了!”張泰說道:“隻是不知道你借兵幹什麽?”
“你可聽說過蓮花淨土教?”紀太虛問道。
“聽說了!”張泰眉毛一揚,說道:“張宣張大人跟你在洪州不是一紙命令將這邪教鏟除了個七七八八嗎?嘿嘿,好大的魄力,好強的手段,好凶的殺威!不過,好像蓮花淨土教這事兒根本用不著讓我出兵吧!你們已經剿滅的差不多了!”
紀太虛歎了口氣,搖搖頭說道:“沒有!不是差不多,而是差得遠!如今張宣張大人已經受傷了,隻能發揮出以前十分之一的實力,還有就是背陰山的薑秀清也出來了!如今狼狽為奸,合夥謀逆,我怕如果不能在四月之前將蓮花淨土教剿滅,四月之後這南方就會爆發叛亂,所以——”紀太虛看著張泰,沒有往下說。
“事情竟然如此的嚴重?”張泰說道:“如今北方,哎——”張泰歎了口氣。
紀太虛說道:“如今北方開戰在即,如果不能在四月之前將蓮花淨土教剿滅,那麽事情就鬧大了,大魏將前後不能相顧,腹背受敵!”
張泰一拍桌子,喝到:“老子閑了這麽多年,也該活動活動手腳了!少將軍,你要我做什麽?”
紀太虛此時才注意到張泰這個少將軍的稱呼,不由的心中一熱,歎了口氣說道:“現在敵我形勢並不明朗,我到這裏來也是未雨綢繆,隻是怕到時候用到軍隊時找不到,將軍可將大軍抽出一萬五千逆著江水而上,去往虎跳關駐紮,就說是劍南道鎮撫大將軍大軍撤走,前來支援布防!虎跳關離綿陽、成都都不過是一天的路程,若是急行軍或是騎兵的話,半天足可到達!若是真到時候有些不測,可以隨時調集軍隊鎮壓!”
“好!”張泰點點頭說道:“我將我的令箭,這令箭足以調動三萬一下的大軍!再把我身邊的貼身護衛調給你八名,這八個人都是久經沙場的悍將,都是足以獨擋一麵的人物,以後盡皆聽你調遣!”
“好!”紀太虛也沒有推辭,一口應了下來,然後說道:“若是還有什麽大事發生的話,我再跟你聯係,若是真的需要出動大量的軍隊——”紀太虛頓了頓說道:“皇上那裏也等不及了,什麽事兒都有我跟張大人來承擔!”
張泰沒有說話,而是轉頭看了看身後的地圖說道:“少將軍可認得此圖?”
紀太虛仔細看了看身後的那張地圖,看見上麵勾勒著各種山脈河川的樣子,這幅地圖上根本沒有任何文字,而是一個個小小的紅色、黑色什麽的標記!
紀太虛長歎一口氣說道:“這幅北疆靺鞨的地圖卻是比我手裏的張詳盡細致的多了!”
張泰聽了紀太虛的這話卻是喜上眉梢,這幅地圖別說普通人就算是常年在北方征戰的將軍都不一定能認得,因為這上麵根本就沒有任何文字標注。紀太虛既然能夠一眼就認出來,那說明紀太虛對北疆的地理極為熟悉,這說明紀太虛時時刻刻沒有忘掉北疆,沒有忘掉不共戴天的父仇!這怎麽能夠不讓紀中山的這個老部下欣喜?
同往綿陽的官道上,幾匹膘肥體壯,渾身肌肉的上等的烈馬飛奔,激起陣陣煙塵!馬匹不多隻有九匹,但是這九匹馬卻給人以千軍萬馬的氣勢!馬背上的人,出來最前麵的那個翩翩紅塵公子之外,其餘的六個人都是麵色堅毅,體格魁梧!端的是人如猛虎馬如龍!
這九個人正是紀太虛和張泰身邊的八個貼身侍衛——羅大虎,王敦,趙天明,何峰,康庭,高科,朱八,戴狗子!這八個人都是跟在張泰身邊多年,一個個忠心耿耿,就算是此時張泰要他們去死他們都不會有一絲反抗的意念,立刻拔刀自戕!
八個人跟在紀太虛身後駕馬奔騰!終於一道雄偉的城池出現在紀太虛的這幾人的麵前!
“綿陽!”紀太虛看著城池上的幾個大字說道:“好個雄偉的城池!隻要手中有了綿陽,就等於有了半個劍南!”
“走!”紀太虛揮手說道:“進城!”
“是!”八人齊聲說道。
紀太虛將手中的皮鞭狠狠的一抽,座下的馬長嘶一聲,朝著綿陽而去,不過還沒有到綿陽城下,就看到許多的士兵手中拿著武器來回巡視!
紀太虛心中一驚,想到:“張大人受傷到了這種地步嗎?綿陽這種城池也用這樣巡視戒備?”
“站住,下馬!”紀太虛一行到了綿陽下,一個隊長模樣的人攔住了紀太虛!
紀太虛冷哼一聲,將手中的皇城司的腰牌亮了一下:“我乃是皇城司副閣領!”一行戍衛城池的士兵一看是皇城司的腰牌不敢阻攔,任由紀太虛一行人進去了!
紀太虛一行人來到綿陽刺史的府衙,看見幾個裝備整齊的衛隊,一看是張宣身邊的欽差衛隊,長出一口氣,跳下馬!
“是紀大人來了!”其中有認識紀太虛的連忙迎上來說道。
“如今張大人可在?”紀太虛一行將馬交給這幾個侍衛問道。
“在!”其中一個侍衛接過紀太虛的馬韁說道。
紀太虛對著這幾個侍衛說道:“你領著這八個人下去,我去見張大人!”那個侍衛看看紀太虛身後的幾個麵色黝黑,如同熊羆一般的人點點頭!
如今刺史府衙中的一幹衙役都換成了張宣的衛隊,這些侍衛自是見過紀太虛的,也沒有人敢上來攔,紀太虛就這樣直直的低著頭走向正堂!
自從紀太虛一進來,就感到這府衙之中有好幾股氣息甚是強大,如淵如獄,不用紀太虛仔細感應就知道是二次天劫的高手,還有一股隱晦神秘,竟然是三次天劫的高手!這不禁讓紀太虛心中疑惑,哪裏來的高手?
紀太虛一進入到正堂,就看到張宣高坐在上首,右邊站了負手而立的方恨少,左邊站了一個身穿官服的人,應該就是綿陽的刺史楊秋!
下麵坐了幾個人,有的是一身的儒袍,有的是一身的直襟道袍,最吸引紀太虛注意力的是一個坐在右側的一個老者,老者眼睛微閉,仿佛外界的一切都跟自己沒有關係!
紀太虛走進了正堂,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紀太虛的身上,紀太虛沒有將這些目光放在心上,而是拱手對張宣說道:“張大人,我來了!”
“好!”張宣笑著說道:“來了就好!”然後對眾人說道:“這就是當朝定北侯——紀太虛紀大人,現如今任皇城司副閣領一職!”
張宣剛說完,一個年輕人低聲說道:“仗著父輩的恩蔭,有什麽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