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之內,周仁麵容陰沉,李盈虛、王恕跟張宣三人也是麵色灰敗、一臉的悲憤。
“欺人太甚!”周仁忽然暴喝一聲,將手在禦案之上狠狠一拍,整張書案被一掌拍成了灰粉。
“王恕!”周仁盯著王恕大聲喝道:“這便是你說的計策?”
王恕連忙跪下:“陛下,實在是這些亂臣賊子太過於囂張——”
“夠了!”周仁大喝一聲:“這件事情將朝廷的顏麵都丟盡了。一個禮部尚書去刺殺一個小小的將領,結果還把自己給搭進去了。你說說,這件事情要朕如何給天下解釋?”
“陛下!”王恕沉聲說道:“這件事情根本就不需要陛下跟天下解釋,陛下一直在說什麽將領之事,難道陛下忘了?這乃是紀丹青的私軍,按照我朝的律法,是不允許大臣有私軍的!”
“嗯?”周仁聽了這話,臉色一時好了許多:“朕忘了——”周仁歎了一口氣說道:“朕一直將紀丹青他們看成是朕勢均力敵的敵人,此時朕還是皇帝,他們還是臣子!”周仁立刻顯得有些意氣風發:“此時,朕還是天下!”
“陛下英明!”王恕對著周仁言道。
“傳旨!”周仁朗聲說道:“定北侯紀丹青私建私兵,大逆不道,縱容私兵幹涉朝廷法度,致使禮部尚書甘克仁身死。敕令紀丹青即日起撤黜私兵,斬殺殺害甘克仁之凶逆。欽此!”
“嗬嗬!”紀府之中,紀丹青手中拿著這一卷明黃色的布帛對著許應樞跟韓淩霄言道:“這個周仁,難道是瘋了嗎?居然這個時候還來給我下旨,真是可笑之極!”
“他不過是想用大義來壓你而已!”許應樞淡淡的說道:“以彰顯君臣之義!”
“不過是塊破布罷了。”紀丹青輕聲說道:“有什麽好值得彰顯的。來人,將這塊兒破布給我拿到朱雀大街上點了!”
“是!”一個金甲侍衛大闊步走過來接過了這卷聖旨。
“別急!”許應樞說道:“周仁在這時候定然命人看著,讓應申去燒,陣仗弄得大一點兒。”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之後,紀府之中便走出了兩隊兵士,兩隊兵士齊步來到朱雀大街之上。大街上往來的人群都是驚疑的看著這些從紀府之中出來的士兵,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麽。兩隊士兵在朱雀大街最繁華的地段搭建起了一個簡易的高台,之後應申便笑嗬嗬的來到了高台之上。
這時,高台的周圍已經是圍起了許多人,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在看應申究竟要幹什麽。
“眾位鄉親!”應申在高台之上對著圍觀的眾人拱拱手:“今天我紀府接到了皇帝的一道聖旨。”應申將聖旨拿出來一亮,周圍圍觀的人群都是大驚失色,連忙黑壓壓的跪倒了一片,齊聲高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然而這些跪下的人卻看見自己麵前的那些紀府的兵丁站在那裏動也不動,一個個都麵麵相覷,心中想到:“為什麽這些人不跪,這可是聖旨啊!”
“眾位鄉親。”這些人又聽見應申言道:“不過這道聖旨的內容甚是荒唐,故此,這道聖旨我紀府根本就不能接!嘿嘿——”應申嘿然一笑:“既然是不能接,那麽便燒了了事!”
應申此言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是麵色大變,焚毀聖旨等同是謀逆作亂,這件事情無論是高官大臣,還是走卒販夫都是知道的。應申這個時候說要燒了聖旨,豈不是——這些人根本就不敢再想下去!
“大膽!”人群之中有十幾個人立刻跳了起來,指著應申齊聲喝道:“你敢焚毀聖旨,你要造反嗎?”
“不過是塊破布而已。”應申手中把玩著這卷聖旨說道:“老子想燒就燒,幹你何事?”
“亂臣賊子!”其中有一個人指著應申大罵。
“哼!”應申眼中精光一閃,將手一揮,一片劍氣飛出,將這十幾個人切成了肉泥。
“老子今天燒了!”應申轉向皇宮方向大聲喝道:“你能奈我若何?”說完應申手中火光一閃,一道火焰瞬間便將這道聖旨給焚成了灰燼,化作一片黑灰落在了地上!
“走!”應申長臂一揮:“去三陽山!”
圍繞在高台周圍的士兵同時縱身一躍,跟著應申一起飛往三陽山去了。
皇宮之中周仁氣得渾身發抖,麵色鐵青的坐在那裏。焚毀聖旨!這件事情無疑是相當於應申狠狠的抽了皇帝一個巴掌,甚至是比抽了周仁一個巴掌還要嚴重。
“陛下!”李盈虛對周仁言道:“陛下此時應該立刻昭告天下,聲明紀氏兄弟已然造反。”
“對!”張宣也在一邊說道:“陛下此時正應當如此辦!”
周仁渾身顫抖的說道:“準奏!”
緊接著又是一道聖旨出宮了……
應申帶領這士兵來到三陽山的上空,看著下麵已經重建的衝虛觀不由得冷聲一笑。衝虛觀本來是早就被毀去,在周仁登上了皇位之後,譚天河奏明朝廷請求重建衝虛觀。周仁自然是準奏,而且重建之後的衝虛觀較之以前規模更是大了些。
“爾等何人,膽敢冒犯我衝虛觀,你不知道這裏是皇家道觀嗎?”一個小道士見到天上的士兵,手提一把寶劍衝了出來,指著天上大聲說道。
“譚天河!”應申輕喝一聲:“滾出來!”一道聲波從應申口中衝出,直接將這個小道士的身體震成了齏粉。
“好賊子!”正在大殿之中靜坐的譚天河聽到了應申的這一聲暴喝,心中大怒,立刻駕馭著飛劍飛了出來。
“你是應申?”譚天河指著應申問道。
“不錯!”應申看著譚天河笑著說道:“你是用飛劍自裁呢?還是要我動手來殺你?”
“哼!”譚天河怒極而笑,手中的長劍指著應申說道:“好大的口氣,道爺我今天殺了你,也算是為我師父報了一點兒仇了!”譚天河手中的長劍化作一道驚天劍虹朝著應申當頭斬下。
“土雞瓦狗一般的東西,也敢與我爭鬥嗎?”應申輕聲一笑對著這飛劍平平轟出了一拳,一道氣勁結成燭龍模樣脫手而出,這道燭龍氣勁衝到飛劍之上,將譚天河的這口飛劍一個照麵給打的粉碎。自己性命交修的飛劍被應申的燭龍霸拳一拳擊碎,譚天河險些沒有一口鮮血噴出。
“不好!”譚天河心中想到:“我萬萬不是他的對手!”念及此處,譚天河也顧不得什麽大仇,什麽衝虛觀了,連忙身起一道遁光朝著玉京城皇宮方向而去。
“想跑?”應申咧嘴一笑:“沒那麽容易!”那道應申打出的燭龍氣勁眼中忽然射出了兩道黑白色的光華,正是晦暝神光。晦暝神光打在譚天河的身上,譚天河慘叫一聲,護身清光被轟然打破,自己背上的血肉被晦暝神光打飛了大半,露出了內中猙獰恐怖的森森白骨。
譚天河雖然是沒有被晦暝神光直接打落,但是也是為之一滯,身後的那道燭龍氣勁驟然飛出轟到了譚天河身上,將譚天河一下轟爆!
“嘿嘿!”應申眼中凶光四射,雙手向下一摁,六道燭龍氣勁從手上飛出,朝著衝虛觀轟去,六道燭龍氣勁是何等的厲害、霸道,六條燭龍轟到衝虛觀上,隨著一聲巨大的轟鳴聲,無數的山石泥土飛起,三陽山被應申一擊硬生生的削去了數十丈。連山頭都沒了,更別說是山上的道觀、道觀之中的道士了!
“當年師父在這裏一時不查,走脫了一個譚天河。”應申對著身後的兵士說道:“後來成了老大禍患,今天你們在這裏好好搜搜,如若今天再走脫了一個誰,你們提頭來見!”
“是!”這些士兵齊聲應諾。
應申身上金光一閃,便用金光縱橫法回到了侯府之中。
“三位師叔!”應申對著坐在那裏的紀丹青、許應樞、韓淩霄三人說道:“我已經將聖旨燒去了,三陽山衝虛觀也已經滅去了。”
“好!”紀丹青輕聲笑道:“如此,我們既先一步步的剪除周仁的羽翼,也算是為我們造勢了。”
“這樣一來,那些玉京城中的官員們,恐怕是會來的更多了。”許應樞笑著說道:“我們本來就不占大勢,今天又焚燒了聖旨,可謂是坐實了造反的事情。然而我們終究是勢大,為了他們日後的榮華富貴,為了他們的家小,恐怕這些本來就厚顏無恥的官員們這時候也要放棄他們效忠的皇帝了。”
“這也是自然。”韓淩霄說道:“你想啊,當舊朝的死忠之臣,哪有當新朝的從龍之臣好?被說是他們了,就是我,也會這般選擇的。”
“今天已經是第二天了。”紀丹青說道:“明天便是第三天了,後天我就要去千秋萬代大殿了,想來明天的時候周仁肯定會給我找些麻煩。據鬼部傳來的消息說,周仁命人去了嶽陽書院,嗬嗬,明天恐怕我的那位老師蘇寒山會親自來到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