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太虛身下的鯤鵬也是一頭異獸,又是一頭渡過了三次天劫的大妖,飛行速度如同流光閃電,隻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便橫渡了數萬裏的海域,來到了一處巍巍聳立的海上孤峰之上。這孤峰之上沒有一點兒的花草樹木,隻有黑黝黝的石頭,好似是一柄長刀一般指向天空。
“這便是古仙人琴高的洞府所在之處鐵刀峰了!”紀太虛看著這孤峰,而後張口喊道:“支先生,老友來訪,何以不見?”紀太虛宏大的聲音在天地之間來回激蕩,震得海麵有不斷的震顫著小小的水珠!
紀太虛話音落了不就,便見鐵刀峰上放出一道青氣,卷向紀太虛,紀太虛微微一笑,沒有做任何抵擋,便任由這道青氣將自己卷走!待到紀太虛身形落定之後,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處在一個由一個整黃玉雕琢而成的大殿之內。大殿之內,也是十分的華貴,隻是紀太虛見過了龍宮之後,便對著方麵十分的麻木了,這世界之上,論奢侈華貴,哪裏能夠比得上龍宮?
支太皇赤足麻衣,端坐在一個蒲團之上,頭上一朵青色慶雲,青色慶雲之上不斷的變幻出各種各樣的形狀。紀太虛笑嗬嗬的從鯤鵬之上跳下來,看著支太皇讚歎道:“支先生果真是厲害,這才幾天不見,竟然就修成了這般絕世法力!”
“紀侯爺也是厲害。”支太皇對紀太虛笑道:“這才多長時間,就弄到了一隻渡過了三次天劫的鯤鵬當坐騎。著實是羨煞天下人哪!”
“這不過是旁人送的而已!”紀太虛笑著說道:“支先生藏身這裏,著實是讓我好找啊!如若不是北海龍王指點,就算我在北海之上找一年,也未必能夠發現先生的行藏。”
“你見到了敖勝那頭老泥鰍?”支太皇眼中精光一閃:“嘿嘿,我說你怎麽能夠弄到鯤鵬當坐騎,從那頭老泥鰍那裏來,隻要是老泥鰍看著順眼,都會贈與大量的寶物!老泥鰍有個園子,其中豢養了許多的珍禽異獸,幾頭鯤鵬什麽的,對他來說不算什麽!”
紀太虛笑道:“常言道,那人家的手短,我既然拿了龍王的東西,便不得不替龍王說幾句話。支先生此時功法已經算是圓滿,想必不再需要那麽多的龍魂之類的。望先生能夠體諒上天好生之德。”
“哼!”支太皇說道:“既然你都說出來了,我也就應了,隻要不是必要,我也不再去找那些潑泥鰍的茬了。你這次來,不是要讓我少宰些龍吧,說吧,什麽事情?”
紀太虛含笑說道:“白璧瑕想要在北疆之上布下七十二路天門陣,這個陣法是集合六國國運龍氣布成。而支先生的家傳絕技正好克製龍氣,所以想請支先生能夠助朝廷一臂之力,想來若是大魏因為這一仗被靺鞨攻破玉門關,對支先生也沒有什麽好處吧。”
支太皇笑道:“我幫助大魏對我能有什麽好處?我對陣法之上的了解遠遠不如你,我就算是去了也不一定能夠將那個什麽陣法破去,更何況,你們的那個皇帝,嘿嘿,我可是跟他打過一次——你們皇城司現在可還在滿天下的通緝我呢。”
紀太虛伸手拿出了一道聖旨:“皇帝已經下旨將你特赦。隻要你能夠幫助我們破去七十二路天門陣,我們就能夠幫你對付白璧瑕。”紀太虛說完,將聖旨伸手拋給了支太皇。支太皇接過聖旨一看,嗬嗬笑道:“皇帝還真是有魄力,這個什麽封賞之類的我還真的是不在乎。我想問一下,你們皇城司有能力對付白璧瑕嗎?白璧瑕的法力可是高的離譜,雖然我現在法力大進依舊是沒有任何把握能夠打得過白璧瑕。你可知道白璧瑕的法力完全可以破開虛空飛升上界,就算是到了上界了,也是堪稱一方豪傑。”
“嗬嗬!”紀太虛笑道:“白璧瑕再怎麽厲害,也不過是一個人而已,我們皇城司也是高手如雲,就算是用人堆,也能將其堆死!”
“好吧!”支太皇笑道:“憑我一個人的力量是絕難對付他的,借助你們皇城司的力量,說不定還有一個機會。”
“那個大陣什麽時候能夠布下?”支太皇問道。
“二月二!”紀太虛說道:“白璧瑕已經明言,要在來年二月二的時候,在碧血川北岸布下七十二路天門陣。我也是受人排擠,提前許久便被趕出來尋你了。”
“看來你的境遇在大魏也不是甚好。”支太皇說道。
“朝堂之上誰能沒有幾個仇家?”紀太虛笑著說道:“不過我早晚會將那些人一個個鏟除掉。”
“我看你一身的龍氣,也不是什麽安分的人物。”支太皇冷笑道。
“哦?”紀太虛心中猛然掠過一道殺氣,笑著說道:“這怎麽可能呢?我身上怎麽會有龍氣?”
“你斂息的法子能瞞得了別人,可萬萬瞞不了我。”支太皇輕喝了一聲:“我家傳屠龍技,真是克製真龍的功法,對龍氣極為的敏感,僅僅憑著感覺,就知道你身上有著龍氣。”
紀太虛笑道:“那又怎麽樣?難不成支先生還想拿著我來試試你的屠龍刀?”
“當然不是!”支太皇說道:“如今我跟你也隻不過是合作而已,你利用我來破陣,我利用你來對付白璧瑕,你我各得其所!”
紀太虛點點頭,心中卻想到:“這廝對我身上的氣息這麽敏感,留在身邊早晚是個禍害,若是他的嘴不嚴的話——不過,就算他不說,皇帝也對我很是懷疑,若是不能抓住他的什麽把柄,隻怕以後他也有成為我的敵人的可能!”
紀太虛思索了片刻說道:“我從龍王那裏得到了不少寶貝,需要一個地方修煉幾天,還望支先生……”
支太皇說道:“我這裏靜室頗多,你可隨意挑選一間,我如今也是喜靜不喜動,不會打擾你的!”
紀太虛道了一聲謝,便在這洞府之中隨意找了一間靜室,而後伸手祭起他化自在天魔幡,放出一道琉璃色光華將整個靜室都禁製住。
“哼!”紀太虛看了看外麵,冷哼一聲:“不愧修煉的是上古時期的功法,真是神奇,我的這一身氣息是用太清神符隱匿的,竟然還是被你發現了。既然你發現了,可就別怪我了,怪也隻怪你知曉了我身上蘊含龍氣!”
紀太虛伸手拿出六魂幡立在地上,而後將手對著六魂幡一方,一點支太皇的氣息便飛到了六魂幡之上。一道琉璃色的光華從六魂幡之上升騰起來,此時的支太皇渾然不知,紀太虛竟然在靜室裏已經向他下了黑手了。紀太虛端坐在六魂幡之前,頭上衝起了一道光華,既不是太清教的太清仙光,也不是外道顯聖如來神光,而是一片琉璃色的光華,這光華乍一看好似是五顏六色,仔細一看卻又好似一片白色,光華之中不斷地變換著各種的景象,好似其中能夠衍生出各種各樣的東西一般。這光華正是紀太虛修煉出的他化自在魔光,紀太虛雖然很少動用《他化自在天子本願經》上的法門,但這並不帶便紀太虛沒有修煉,反而是修煉出的法力並不比修煉《太上玄都神篆》而來的法力低。就連是許應樞也隻是知道紀太虛有天魔教的他化自在天魔幡,至於他有未修煉這上麵的法門、修煉到了何種程度,也是不知道的。
隨著一個個咒語從紀太虛口中念出來,六魂幡上也呈現出了些許不同的變化,一個淡淡的支太皇的虛影出現在六魂幡的一條幡尾之上。這個支太皇的虛影上不知怎麽的就出現了一道魔光,與此同時,在外麵打坐的支太皇本人沒由來的感到心中一熱,一股邪火從丹田之下燒將起來。
支太皇心中一驚,不由得想到:“這是怎麽回事兒?我怎麽會——難道功法之中又出錯了?”支太皇深吸一口氣,頭上一點青氣垂降下來,將這股邪火硬生生的壓製了下來。
“我已經修成本事多年。”支太皇心中想到:“對男女之事早已經不動心思,為何現在會有這般邪火?實在是奇怪!”不過支太皇見到自己將這股邪火壓了下去,也隻是以為心中偶爾出現了這意念,也未在意,隨即便入靜去了。
此時的紀太虛收起六魂幡,嗬嗬一笑:“支太皇,你鎮壓我了一百天,並用神火燒我,本侯爺不計前嫌,此次也當次月老,給你尋一個美嬌*娘——哎呀,我可真的算是以德報怨哪!”紀太虛又是一笑,便拿出了從龍宮那裏得到的朱雀卵,元神之中分出一道神念進入到了朱雀卵中。這點神念一進入到卵中,紀太虛便感覺到了一股熊熊的火焰在燃燒,一個渾身火紅色的小鳥兒蜷縮在卵中,通過蛋殼不斷吞吐著天地之間遊離的火氣,這個小鳥兒渾身上下籠罩的火焰之強,隻有紀太虛現在能夠自由操控的九陰幽冥寶焰才能夠比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