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紀太虛笑道:“鍾將軍久居邊疆,連這些事情都忘了!第一,太子留守東都,雖然是有權處置東都周圍一道十七州之政務,但大事還是要上報朝廷,要皇帝親自過問!第二,太子留守東都,擔任東都守備、淮河道行軍大總管,但是軍權從來都是無權動的!第三,太子雖然在東都也統領一個小朝廷、也有文武百官,但是除了這些官員之外,不允許跟任何其他的外官接觸,若是我們派人前去做說客。僅憑著私會外官這一條罪名,皇上就有權廢去太子!因此,我們不可能在沒有經過皇上允許的情況下見到太子!就算是我們說通了太子的近臣,讓他來說服太子也一樣,一者,太子一定相信,二者若是皇上知道了,則是跟我們私會太子沒什麽兩樣!”

“這麽說來!”鍾鳴鏑也是一臉憂愁:“我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冒頓在我們眼前布下七十二路天門陣了?”

“所以我沒有辦法,要請來二位商議此事,看怎麽樣能夠拿出一個比較好的方法,請動皇上或者太子出山!”紀太虛說道。

“這樣吧!”韓振說道:“我連夜回一趟玉門關!將此事告知鍾浩將軍,讓鍾浩將軍拿出個主意來!”

“也好!”紀太虛說道:“我跟鍾將軍都需要坐鎮大營,走不開身,也隻有你能夠回玉門關了!”

“事不宜遲!”韓振說道:“我現在就走!”

紀太虛笑道:“急什麽!此事雖然是大事,但是也不在這一時半會兒,我今晚將平戎萬全陣毀去,因此必須要給鍾浩將軍一個交代才行!今晚我將平戎萬全陣推演出來,明天你帶給鍾浩將軍,雖然我不能將其全貌弄出來,推演個七七八八還是不成問題的。鍾浩將軍飛劍傳書說道我隻要將其推演出五成,便能夠將平戎萬全陣複原出來!”

第二日,紀太虛站在高台之上,迎著刺骨的寒風,向著北方眺望,高台下麵是鍾驚弦、曾化、十八公、君格非三人在操演軍士。如今白鬼神重傷,被白璧瑕帶到了狼城,脫脫傷勢嚴重,連戰馬都上不去,更別說指揮打仗了!如今對岸隻剩下一個真珠,紀太虛心中感到輕鬆了許多,然一想到將要來到的七十二路天門陣,紀太虛不由得苦笑!

在高台下麵操練的軍士看不見紀太虛臉上的苦笑,隻是看著紀太虛一身甲胄,手扶長刀,迎風而立,雖然年紀不大,但一代大將風範已然是初現端倪。眾將士都對紀太虛暗自佩服,在紀太虛剛來到湖廣軍中時候,還有許多人對這個毛頭小子不以為然,而現在,經過數場大戰,以區區八萬人馬將對岸三十萬兵馬硬是阻攔在了那裏。不得不說是紀太虛指揮有方,本領高超!

“要不我給真珠寫信讓他後撤三十裏?”紀太虛心中想到,不過立馬紀太虛又將這個主意否定掉了:“就算是我讓他後撤三百裏,讓他撤回到狼城,明年白璧瑕還是會打回來的,這種人,哎——我到底該如何是好呢?”

紀太虛看著下麵操練的士兵,感受了一下北方特有的寒風,看了看天上濃密的烏雲,自言自語道:“真是冷啊!簡直是嗬氣成冰!”紀太虛剛說完,不由得渾身一震,連忙走下高台,跳上了龍鱗馬,一陣風也似的衝出了大營!

大營之中的君格非、鍾驚弦等人麵麵相覷,不知道紀太虛出去幹什麽了!

“將軍的衛隊呢!”曾化氣急敗壞的說道:“還不趕緊跟上去!”一旁的一個伍長模樣的人立刻點起了紀太虛的親衛,也跟著衝出了大營!這個伍長領著紀太虛的一千親衛追了許久,終於發現了紀太虛。此刻的紀太虛竟然是坐在碧血川岸邊傻笑,對岸的靺鞨軍斥候一臉警戒的看著紀太虛,手中的強弓已經是拉到滿月!

“將軍!”這個伍長慌忙對紀太虛提醒到。

紀太虛回過頭來看著這個人,笑著說道:“欒慶,過來!”這個伍長連忙下馬,來到了紀太虛的身邊,身後的一千衛隊也圍成了半圓狀護住紀太虛!

“將軍,有什麽事兒?”欒慶問道。

“你看著碧血川!”紀太虛指著河水說道。

“已經凍上了!”欒慶看了看碧血川說道。

“而且凍得很結實啊!”紀太虛笑道:“不信你上去走走試試!再不行用你的槍試試,你看看它凍得有多狠!”

“這個——”欒慶麵露難色:“不好吧!靺鞨士兵就在對岸,我在這裏還好,如果貿然渡河,隻怕他們立刻就會——”

紀太虛笑道:“沒關係!我跟他們說說!”紀太虛拍拍身子起來用靺鞨語對著對岸喊道:“對岸的靺鞨勇士,我的衛隊長要在這河上看看,我保證絕對不會踏過對岸,你們可以放心,不要放箭傷了他!”

對岸的靺鞨士兵聽到紀太虛如此說,相互交頭接耳討論了一陣,終於一個靺鞨士兵說道:“好的!我們可以讓你的衛隊長到河上,不過絕對不能到我們這邊的岸上,如果踏到了我們這邊的岸上,我們立刻就放箭!”

紀太虛對著對岸的靺鞨士兵笑了笑,對著欒慶說道:“現在你可以過去了!”

“將軍!”欒慶有些驚奇的說道:“您還會說靺鞨語!”紀太虛笑了笑沒有說話,然後欒慶小心的拿著手中的長槍慢慢的走到了河中間,厚厚的冰層沒有一點裂開的跡象,到了河中間,欒慶用力的用槍搗了兩下腳下的冰層!搗出一個兩三尺深的洞來!

對麵的靺鞨士兵緊張的看著欒慶的動作,直到欒慶拔出長槍,慢慢的走回對岸。

“應該是都凍到底了!”欒慶對紀太虛說道。

“好!”紀太虛哈哈大笑,伸手淩空從河中抓出一塊兒冰來,用真火燒成了水,對著空中一灑,當這些水落在地上的時候,已經凍成了冰!

“真是冷啊!”紀太虛翻身上了龍鱗馬:“走,我們回去!”

眾人不明所以的跟在紀太虛的身後,回到了大魏的軍營,隻留下滿臉疑惑的靺鞨士兵在那裏不知所謂的相互看著!

“將軍”回到大營之後,曾化立刻迎了上來:“你到哪裏去了,也不說一聲!這要是萬一有什麽——”

紀太虛對著曾化笑道:“哪裏會有什麽萬一,隻要不是像那晚白璧瑕那般的人物,我都有膽量挑戰一下!升帳——”當紀太虛猛地說出升帳兩個字的時候,曾化更加疑惑,連忙命人擊鼓升帳!

“今日所有的訓練一律取消!”紀太虛對眾人說道:“每位士兵都要從五裏之外包一包土回來,聽候調遣!飛蝗軍,則每人準備兩隻水桶到西南水源處等候調遣!天氣甚冷,要注意,水源處鑿出的水井決計不能凍上!”紀太虛最後看著鍾驚弦說道。

“恩?”眾位將領都十分的不可思議,沒想到紀太虛竟然誰發出如此古怪的軍令!

“將軍——這——”曾化十分疑惑的看著紀太虛。

“我自有妙計!”紀太虛故作神秘的笑道。

到了傍晚時候,卻見除了飛蝗軍,每個人都包著一包土,熙熙攘攘的站在大營之內。而大帳之中,紀太虛伸手攤開了一幅畫,這畫上畫著一個簡單的土城!

紀太虛指著這幅圖說道:“如今天氣寒冷、滴水成冰,你們按照這幅圖上畫的,帶領著各營的士卒,按照這幅圖上畫的,將圖堆起來!驚弦——”紀太虛對鍾驚弦說道:“你帶領著你的飛蝗軍,朝著土堆澆水,澆上水之後的土會立刻凍上,我們就可以在一夜之間蓋起一座簡易的土城出來。有了這座土城,我們就能抵擋些風寒,也能進一步的堅守住這裏了!”

“好生妙的計策!”鍾驚弦拍手說道:“我馬上去辦!”

“報——”天明時候,一個靺鞨士兵跑進了真珠跟脫脫所在的大帳之中,此時大帳之中生著炭火,二人正在暖身!

“什麽事兒?”真珠看著這個靺鞨士兵說道。

“大魏在一夜之間蓋起了一座城池!”這名靺鞨士兵說道。

“放屁!”真珠罵道:“你在抽什麽風?一夜之間蓋起了一座城池?簡直是笑話,就算是紀太虛法力高強,也不可能一夜之間用法力蓋起一座城池!”

“大王!大魏軍營方向真的是蓋起了一座城池!”這名靺鞨士兵分辨道。

“你再在這裏說話胡,老子殺了你!”真珠對著此人大罵。

“慢!”脫脫躺在繡榻之上,臉色蒼白,細聲說道:“真珠大王,你還是去看看吧!紀太虛此人不可以以常理度之!”

真珠氣憤憤的站起身來:“大冷的天!若是大魏方向沒有城池,老子那你來祭長生天!”真珠對這名靺鞨士兵喝到,而後鑽出了大帳。真珠一出大帳,發現大營之中所有人都在三三兩兩的交頭接耳,站在哨樓之上的士兵則是伸長了脖子在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