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像白璧瑕前輩這般的人物對沙門島也是諱莫若深!”紀太虛笑著說道。

“你沒有去過沙門島!”白璧瑕笑道:“你怎麽會知道那裏的恐怖!再者說道,人身不過是一幅臭皮囊而已,有什麽可值得稀罕的?所以無論是俊美醜惡都是一般!我聽說你佛法精深,怎麽連這點事情都不懂?”

紀太虛笑而不語,隻是說道:“前輩既然能從沙門島逃出來,不找一個地方潛心修道,反而如此招搖,難道就不怕沙門島的那些個牢頭來找前輩的麻煩?”

“既然我敢出來一身修為自然是恢複了個七七八八。”白璧瑕對紀太虛笑道:“所以你也不用來套我的虛實,就算你、韓振、鍾鳴鏑幾個人加起來都不是我的對手!自然,你的這點兒修為我還不屑與來找你的麻煩!所以你也不用擔心!”

紀太虛聽了這話,心中雖然是有些不自在,但終究是放下了一顆心來,對著白璧瑕說道:“前輩難道就不怕我成長起來,將你的寶貝兒子殺死!今天我可是差一點兒就要將他挫骨揚灰呀!”

“他的事情,自然是要他自己解決!”白璧瑕笑道:“我若不被人殺死,遲早是要飛升上界的,總不能一輩子的守著他!再說,我兒也是一身修為高超,今日若不是他自己不察誤入了玉門關之上的萬載煞雲之中,也不會落到這個下場!你今天也是好厲害,竟然將我兒一身的法寶差不多全數毀去,就剩下一個魚腸劍護身!看來我是要給他再指點幾處藏寶之地了!”

紀太虛看著白璧瑕俊秀的臉龐,聽到這話,恨得簡直是牙根癢癢:“這個該死的白璧瑕,若是白鬼神再得到什麽了不起的法寶,下回我可就得小心了!”紀太虛心中一動,對著白璧瑕問道:“白前輩,我聽聞你這次出來,有一件要緊的事情,乃是將莫問天放出來!不知消息是否確切?”

白璧瑕嗬嗬一笑,這笑容堪稱傾國傾城:“這個消息是支太皇告訴你的吧!我的阿提婆曼陀羅禁法好像就是在他的手中。支太皇在北海發現了一處古仙人的洞府,得到了了不起的東西,修為已經快要追上我了!不錯——”白璧瑕爽快的說道:“我這次出來其中一個目的,就是要將莫問天放出來!這個世界除了那個不可言明的老怪物之外,真正的高手已經很少了,我都感覺到有些寂寥了!”

紀太虛張了張嘴,好似是想要說什麽,但是終究是沒有說。白璧瑕看到紀太虛如此,索性將事情挑明了:“你是否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嗬嗬!以你的進境,要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夠達到我的這種境界!我可以告訴你,莫問天就關押在東海大荒島之上!”

“大荒島!”紀太虛吃了一驚,不可思議的看著白璧瑕。

“是不是感到有些熟悉?”白璧瑕嘻嘻笑道,這笑容比絕世美人還要動人:“用來鎮壓莫問天的就是長生劍,我知道你太清教有一部經書叫做《長生紫書》,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手中的那部《長生紫書》僅僅是《長生紫書》的前半部,至於後半部的內容,就刻在長生劍上!萬壽真人可不僅僅是壽數無疆那麽簡單!”

紀太虛深吸一口氣:“你準備什麽時候去將莫問天放出來?”

“這可不是我所能決定的!”白璧瑕笑道:“這個封鎮可是你們太清教設下的,等到莫問天即將出來的時候,你自然是會感應到大荒島的位置!”

“我看前輩已然是將生死看的極為淡然!”紀太虛說道:“為何還要幫助靺鞨攻打我大魏?須知,前輩也是中土人士!”

“對於我來說!”白璧瑕說道:“吞吐打坐已經很難再精進我的境界了!還不如經曆各種事情來磨練我的內心!大魏、靺鞨兩國開戰不就是一件很好、很有趣的事情嗎?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在你布下平戎萬全陣之前,我是不會有所動作的!等到你布下了平戎萬全陣,我也會聯合六國之力,在碧血川的對岸布下七十二路天門陣來對付你!到時候看看是你的陣法厲害,還是我的陣法精妙!”

紀太虛聽到白璧瑕這話,心中立刻起了驚濤駭浪,連忙說道:“前輩難道真的要做這般有傷天和的事情?晚輩雖然不才,但是對七十二路天門陣還是知道一點的,如果——”紀太虛咽了一口唾沫,咬著牙說道:“晚輩願意撤軍百裏,率領大軍退回玉門關之內,將玄州全境拱手想讓,還望前輩三思!”

紀太虛此言一了,一旁的鍾鳴鏑臉色大變:“紀將軍!你怎麽——”

白璧瑕笑道:“你多心了!區區一個玄州還不在我眼中,無論是讓不讓這百裏的土地,我都無所謂,反正,明年二月初二的時候,我會布下陣法來!這期間你想怎麽辦,我不管!”

紀太虛仰天長歎:“那好,晚輩就等著前輩的手段!”

白璧瑕對著紀太虛點點頭:“殺伐果斷,心性堅毅,果然是個人物,既然如此,我便走了!下回再見之時,你可要小心了,不然有什麽閃失,連趙知元都救不了你,平白無故丟了性命,真是殊為不值!”白璧瑕言畢,身化一道星光直衝上天、消失不見!

白璧瑕走後,紀太虛一臉陰沉的落了下來,一旁的鍾鳴鏑立刻說道:“紀將軍,你今天怎麽能夠如此說?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向陛下那裏參你一本,你可就——”

紀太虛對鍾鳴鏑擺擺手說道:“先不要說了,我找你有要事商議!”紀太虛立刻叫著韓振,然後三人來到了紀太虛的寢帳之中。紀太虛將手一揮,頓時將整個寢帳都禁製住了,跪坐在席子之上對二人說道:“我們有大麻煩了!”

“什麽大麻煩?”韓振、鍾鳴鏑二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問道。

“二位可曾聽說過七十二路天門陣?”紀太虛對著二人問道。兩人同時搖搖頭:“不知道!”

紀太虛對二人沉聲說道:“七十二路天門陣不知是傳自何人,也不知是何時所創,乃是我所見過的第一大惡陣!”

韓振皺著眉頭說道:“將軍見識廣博,既然將軍都如此說了,不知道這七十二路天門陣到底有何凶惡之處?”

紀太虛說道:“陣法都是以陰陽八卦、五行六甲為道理,從而運轉布陣之物將自身之氣跟外界相連。無論是韓先生推演出的新的十大陣法也好,還是我們將要布成的平戎萬全陣莫不是此!但七十二路天門陣布陣所用之物甚是不同,用的是大軍士兵,而催動陣法運轉的,則是龍氣!”

“龍氣?”韓振心中一驚,飽含深意的對紀太虛說道:“可是真龍之氣?”

紀太虛裝作沒有看到韓振的樣子,說道:“正是真龍之氣,白璧瑕剛才對我說,要在明年二月初二聯合六國之力,在碧血川對岸布下七十二路天門陣!簡而言之,便是用六國的真龍之氣布陣從而跟我大魏拚鬥!真龍之氣奇妙無比,帝王自身的真龍之氣跟本國的國運相連,其中各種奧妙難以言明的關係,就連是我也不清楚!若是我大魏贏了,那麽,從此六國便國運大衰,不出十年,六國自然破滅!若是六國贏了,而我大魏輸了,嘿嘿!”紀太虛冷冷的笑道:“我大魏便會被靺鞨率領的六國聯軍攻破玉門關,侵入到億萬裏中原疆土,到那時候,說不定在座的你我都要淪為亡國遺民!”

“嘶——”二人禁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將軍既然知道這陣法。”鍾鳴鏑說道:“想必是知道這陣法怎麽破的吧!”

紀太虛冷冷一笑:“我也是從《青藤書屋劄記》之上看來的,上麵隻有關於這陣法的描述,絲毫不見破陣之法。而且看這描述,就算是我知道陣法如何布置,也沒有辦法破去!這陣法比拚的是國運、皇氣,非要找到一個能夠代替國家的人物方可!要麽就是上書皇帝禦駕親征,要麽,就是請求皇帝假太子節鉞、尚方寶劍、天子令箭、親書聖旨使其代父出征。”

“太子留守東都多年!”韓振沉吟道:“若是將軍貿然如此上書,僅憑將軍一麵之辭,就算是能夠說動皇上,也說服不了滿朝文武,畢竟是國之儲貳……說句大不敬的話,萬一是出征有了什麽閃失……我們就是以死謝罪都不夠啊!”

“這便是症結所在!”紀太虛沉聲說道:“若是等到滿朝文武認識到問題所在,那時候就晚了,正所謂,先發者製人,後發者製於人!如果冒頓領著五國國主、六國聯軍來到這裏布下大陣,那時候我們在請出聖駕,便已經是晚了!”

“能不能我們去請人說服太子,讓太子主動請求領軍!”鍾鳴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