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櫻在此沉思了將近小半個時辰,卻看見紀太虛從院子外緩步走來,好似閑庭信步,有種說不出的韻味,仿佛與天地合為一體,在笑眯眯的看著自己。

楊櫻呆了片刻,卻見紀太虛一笑,周身銀光閃現,一股股銀色星力不知從何處湧出,在紀太虛周身一尺之處出現,瀑布洪流一般傾瀉而下。

“該用早膳了!”紀太虛仰著頭笑著對楊櫻說道。

“你將塵垢泥去除了?”楊櫻歪著頭說道。

紀太虛笑了笑,伸手拿出一個灰蒙蒙的小珠子:“這便是讓我們頭疼不已的塵垢泥!”

楊櫻見到紀太虛如此,喜不自勝:“真是太好了!你快將我身上的也弄掉吧!”

紀太虛搖搖頭說道:“我用的這方法太過生猛,你未必經受了住!我適才試了試,用我的外道顯聖如來神光也可將這東西除去!隻是我修煉出的戒定慧舍利在玉京之中,回到玉京之後我再幫你吧!”

楊櫻隻好點點頭:“沒看出來,你還修煉出了戒定慧舍利!不過也不奇怪!”楊櫻頓了一下又說:“你從小就跟著玉京城的那幫子和尚道士廝混,修煉出了舍利也沒什麽奇怪的!隻不過——外道顯聖如來神光我卻是沒有聽說過,這是什麽神奇的功法,竟然能夠去除塵垢泥!”

“這是未來佛的神通!”紀太虛搖著頭得意洋洋的說道:“這可是未來佛親自傳授,乃是三界十方,萬億佛土不傳之密!”

“得了吧!”楊櫻說道:“還未來佛親自傳授,你應當說這是太上道祖傳授給你的!這還貼切些!”

“我說的可是實話!”紀太虛無限感慨的說道:“隻是你不相信怪得誰來!”

“你的嘴裏能有什麽實話?”楊櫻斜了紀太虛一眼。

“嗬嗬”紀太虛幹笑道:“你快起來吧!一會兒飯菜就涼了,但時候便不好吃了!”

“我等修道之人還管什麽好吃不好吃的?”楊櫻說道:“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般貪戀口腹之欲不成?”

“這可不是貪戀口腹之欲!”紀太虛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吃飯菜是怎麽做出來的。雖然是沒有玉京的好,但是還是可以入口的。”

“我們家可沒有你侯府這麽奢侈!”楊櫻慵懶的趴在窗戶上說道:“在家裏,飯菜不過都是一葷兩素一湯而已,聽說你光一個早飯便能吃上百十道甜點湯菜。哼!真是一頭豬精,莫非你是餓死鬼轉世不成?”

“這有什麽?”紀太虛絲毫不以為意:“古人有雲,千日不食亦不死,日食千羊亦能盡。我離這日食千羊的境界還遠著呢!”

楊櫻看了紀太虛一眼,便下樓了。二人用過早膳,便見那賈榛過來問安:“東家,昨天您帶過來的那位貴客想要見您一麵,說是跟你道個別!”

“好!”紀太虛將體內的塵垢泥去除,自然是心情爽快,笑著說道:“讓他進來吧!”

“是”賈榛彎著腰出去,將阿修引了過來。

“公子!”阿修憨厚的對紀太虛抱了個拳:“見過公子!”

“阿修啊!”紀太虛坐在圓椅上說道:“昨晚睡的可好?招待的怎麽樣?”

“嘿嘿!”阿修咧嘴一笑:“俺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吃過這麽好的飯,沒有睡過這麽好的屋子!這還都是沾了公子的光了!”

“哪有什麽沾不沾光的!”紀太虛說道:“還麻煩你給我們引路。”

“我今天就要回去了!特來給公子、小姐來道個別!”阿修說道。

“也好!”紀太虛說道:“你可有什麽要買辦的東西?”

“沒有了!”阿修指著賈榛笑道:“昨天掌櫃的給我們買了很多的鹽巴、辣椒、布匹蠟燭之類的,夠我們寨子用上半年的,還送給我了一匹馬!”

紀太虛看著賈榛點點頭而後說道:“待會兒再給阿修包三百兩銀子帶回去。”

“是!”賈榛言道。

“不——不——不用了!”阿修連忙搖著手說道:“你們給我的這些東西,我們全寨子人都會很感謝的,不能再要你的銀子了。”

“阿修啊!”賈榛在一旁說道:“這是我家公子的一些心意,你就收下吧!難道你還不給我家公子這個麵子?”

“這——”阿修麵色尷尬。

“你就收下吧!”紀太虛笑道:“平時用這些銀子給寨子中的老人辦些補品!”

“好吧!”阿修點點頭。

幾人又聊了一會兒,賈榛便將阿修送走了,然後過來說道:“不知東家,今日都有哪些打算?這黔州城雖然小,但是也有著許多的好玩之處。”

“這便不用了!”紀太虛說道:“今天你表現的很是不錯,也挺會辦事!”

“多謝東家誇獎!”賈榛連忙笑著說道。

“我的生意不小!”紀太虛笑道:“平日裏也忙不過來,將這些都交給你們來辦,這些年下來,你也從中撈了不少私利吧!”紀太虛忽然冷冷的說道。

“這——”賈榛一下子便跪了下來:“小的不敢,小的萬萬不敢給自己謀私利,請東家明鑒!”

“明鑒?”紀太虛冷哼一聲:“你可敢把這兩三年的賬目拿來讓我好好查查?”

賈榛的腦子嗡的一聲,自己根本沒有想到紀太虛會突然來到黔州這個小地方,也隻是以為紀太虛在這玩玩便走,更是沒有想到紀太虛會突然查賬,自己這麽多年來也是欺上瞞下用了不少手段,將銀子往自己家裏搬了不少。若是真個將賬目拿出來,隻要不是傻子,都能從賬麵上看出貓膩來。

“東家!”賈榛突然哭喊道:“小的也是一時的糊塗,小的這就將私自弄走的銀子都拿出來,不,將家裏所有的銀子都拿出來奉給東家,還請東家饒過小的一次,小的再也不敢了!”

紀太虛看到這情景,心中冷笑:“果然是有!被我一詐就漏了陷了。這個老狐狸,真是該死!”

紀太虛說道:“把你家中所有銀子都拿出來,這也不必了!隻是將你貪的,該上交給我的那一部分拿出來即可。這鋪子本錢是我的,隻是交給你來打理,你要知道,我侯府中的小廝想要出來自領一方生意的大有人在!不過——”紀太虛頓了頓又說:“我也不會虧待了那些有功之人!隻是你要記得,不要以為你離玉京遠,就能為所欲為,我的耳朵沒聾呢!”

“好了!”紀太虛看著趴在地上出了一身汗的賈榛說道:“看你這裏生意還算是不錯,這鋪子你還繼續打理,隻是以後不要讓我再聽到有關你這裏什麽不好的話!”

“是是是是!”賈榛連忙叩頭:“謝東家大恩!謝東家大恩!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滾出去!”紀太虛喝到。那賈榛立刻連滾帶爬出去了。

“你這是幹嘛啊?”楊櫻好似看戲一般:“大早上的,沒事兒訓自己的下人玩!”

“怎麽了?”紀太虛喝了一口茶說道:“我也隻是詐一詐他,沒想到這廝真的敢貪我的錢。”

“我猜著就是。”楊櫻笑道:“不過你幹嘛不直接讓他卷鋪蓋走人,還留著他幹嘛,換個人來不就行了。”

“換個人說不定也還會這般的。”紀太虛說道:“還不如嚇住他讓他以後不敢,再說了,我的生意遍布半個天下,帳管的甚嚴,本來就是留得有讓他們貪的。嘿嘿,其實絕大部分還是入了侯府了。其實他們能動手腳的,也就是那一部分。”

“你這個法子卻也新鮮。”楊櫻笑道。

二人閑來無事,便到了黔州城裏閑逛,二人來的時候乃是夜晚,此刻來到這黔州城的街道之上,也是見到熙熙攘攘的人流往來不絕,兩側的小販大聲的叫賣,也有許多的市井塵趣。二人行走之際,也不知不覺的買了許多的物品。

就在二人路過一個叫玉花軒的青樓的時候,紀太虛忽然心中一動,便對楊櫻說道:“你先回去吧!我有點事兒!”

楊櫻冷笑一聲橫了紀太虛一眼:“有事兒?紀大侯爺端的是個風流人物,昨晚賈掌櫃的送你兩個女子侍寢你不要,今天卻來逛青樓。你好生的君子相!”

紀太虛沒想到楊櫻知道了昨天晚上之事,尷尬的笑道:“不是!不是你想的這樣的。”

“難不成你想燒了它?”楊櫻冷冷的說道。

“我也給你說不清楚。”紀太虛說道:“這樣吧,我施個障眼法,把你變作男子模樣,你跟我一起進去,我可發現這裏麵有個有趣人呢。”

紀太虛手中清光一動,楊櫻雖然形貌不變,但是在別人看來卻是一個風流俊俏的男子。兩人氣質俱是出塵飄逸,又是身著華服,自然引起了不少女子的側目。那老鴇眼尖,一下子便迎了上來:“喲!這兩位公子卻是眼生的緊,想來是第一次來我們玉花軒吧。”

“不錯!”紀太虛笑著說道:“著實是第一次來。”

“哎喲!”老鴇笑道:“二位模樣如此俊俏不知道要勾走我們這多少姑娘的心呢。”

“哼”一旁的楊櫻冷哼一聲,麵露寒色。紀太虛連忙說道:“這位媽媽,你看你多不會做生意,老是讓我們站著。”

“喲喲喲!”老鴇在自己臉上輕輕拍了一下:“你看我,二位公子快請坐!”連忙拉著二人就近坐在一個桌子旁。

“不了!”紀太虛說道:“我們坐那!”紀太虛指著靠窗戶的一個偏僻的桌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