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紅覷了眼蘇如棠,心口氣的隱隱作痛。她不過出生好一點,就敢這麽嘲笑她們這些小官之家的女兒?
真要讓蘇如棠出生跟她們一樣,看她能有今天的地位?
想到蘇如棠不過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靠在蘇府賣慘博同情,最後倚仗蘇府的威名嫁給周承儒。
她心裏是不屑蘇如棠這種人的。
真正的世家大族的貴女是父母疼愛兄弟護持。
而不是蘇如棠這種福薄的孤女。
她張嘴又要刺兩句。
蘇如棠覷了一眼,“還想被我懟幾句?”
王月紅隻好訕訕地閉嘴。
蘇如棠徑直朝花廳走去,根本沒有在意王月紅。
不多時。
到了花廳門口。
周瓊羽和慕容緋月攜手而來。
周瓊羽一襲粉色的繡花襦裙,容貌稍作打扮別有一番玉潔的感覺。
宛如芙蓉出水,比平常美了三分。
周瓊羽見到了蘇如棠,麵色一窒。忙福身行禮,“母親。”
蘇如棠隻淡淡的點頭。
‘“進去吧。過了今天還是要回去閉門思過,等成王府解氣了再出來。”蘇如棠明白她們有計謀,想到了今天過來的康王和五皇子,就知道周瓊羽打的什麽算盤。
“是。女兒這些日子天天都在悔過。”
王月紅翻了個白眼,周府的麵子都被丟盡了。
悔過有個屁用。
進了花廳,蘇如棠先是去給五皇子妃和康王妃見禮。隨後給周老夫人行禮。
“老夫人。我特意找了99個貧窮的長壽老人,哀求他們寫了99個福字。想借他們長壽的福氣,祝賀老夫人壽比南山不老鬆,福如東海長流水。”
坐在上麵的老夫人難掩失望。
她一個侍郎府的老夫人,何時需要借那些窮酸氣的福氣?
那是窮酸氣。
越聽心越沉。
“有心了。放在一旁吧。”老夫人見隻有一個盒子,根本不想看。
周承儒同僚的夫人雅夫人聞言起了好奇心。
“蘇二奶奶可真是個妙人,這樣的新奇的法子都能有。”雅夫人一臉好奇,“給我們長長見識如何?”
“原先就有借長壽之人的福氣一說。”藍璿璣解釋:“我家如棠這孩子就是實誠。”
“我想著老夫人什麽稀罕金玉沒見過。重要的是一份心意。”蘇如棠扯起謊來毫不費力,“前些日子,我帶了丫鬟去貧民區找那些老壽星寫的字。”
春熙和夏安忙打開紅紙。
除了第一個福字寫得好,後麵的每一個就像是初學者寫的一樣。
甚至還有寫錯的,在後麵描補了一下。
周雲喜沒想到蘇如棠居然拿一副窮人寫的字來搪塞。
“二嫂。你居然用這種乞丐低等的禮……”
蘇如棠臉色一凝。
“雲喜妹妹住口。這都是耄耋之年的老人寫的祝賀,寓意老夫人兒孫滿堂到了耄耋之年。”蘇如棠雙手合掌鬆開,“那些貧窮之人壓得住邪氣病氣,我全是為了老夫人著想。”
“咱們周府拿幾百幾千兩銀子去尋一個金玉之物也尋常。我往年送給老夫人的壽禮哪樣不是四五千兩銀子的。”
“不過是今年不是個好年。俗語說相衝,我谘詢了得道高僧,才用了這個法子。”
話音未落。
康王妃先是點頭。
對於她們來說,金銀買來的終究是俗物。
心意和寓意最是難得。
聞言,康王妃笑著看向藍璿璣道:“我就說蘇家的女孩子果真好。旁的不說,就是如棠帶著丫鬟親自去找人寫就是莫大的孝心。”
“恭祝周老夫人過茶壽。”
康王妃說好,其她人自然跟著送了許多奉承的話。
一句一句,不斷地祝賀周老夫人。
蘇如棠孝順的美名頓時傳到了前院。
周老夫人心裏慪火,她不在乎這些形式。她喜歡實打實的金玉。
接下來就是宴席。
男子和女子分開在不同的花廳裏,但都是在花園裏。
有了宋懷煙那個鋪子賺的銀子。
花園裏不至於太難看。
宴席還沒開始,周瓊羽借故出去。
她走到男子所在的花廳附近,恰好看到了一張劍眉星目的臉。男子和周承儒的歲數差不多大,身姿挺拔不苟言笑,但那股貴氣是旁人所沒有的。
察覺到有人偷偷地打量他。
男子淡漠的移了眸光,和周瓊羽四目相對。
周瓊羽下死眼盯了兩眼,嘴唇輕啟說了一句古詩。隨後羞紅了臉,移開了目光離開。
五皇子並不認識周瓊羽。
隻是覺得那個女子如出水芙蓉,和皇子府裏的那些女子不一樣。
微微一笑。
“五王爺。這邊請……”周承儒走了過來,看了一眼窗外並沒有人影。
“嗯。那件事情,妥了?”
“妥了。”
周承儒不是現在才搭上五皇子,其實早五年前就已經搭上。不過那時候戾太子犯事,先皇當時盛怒下了拘捕格殺勿論的口諭。
沒想到,戾太子府一幹人等全死。
戾太子死前用鮮血在牆上寫下了幾十個冤。
轟動一時的慘案。
之後不過兩年,先皇退位,移居到避暑山莊。再也不回京城過問大周國事。
自皇上登基,五皇子自動斷了和周承儒的聯係。
如今,為了絆倒蘇家。
五皇子府的長史官主動找了周承儒,提給他一個誘人的條件。
五皇子見康王站在一旁,忙笑道:
“王叔,你上座。”
康王擺手,“我可不慣跟大家夥說話。給我坐一旁喝點酒就行了。”
周承儒笑道:
“康王爺,您今天可躲不了清閑。”
說話間。
工部尚書來了。
“錦衣衛殤指揮使到。”
“錦衣衛姚同知到。”
“吏部林侍郎到。”
……
周承儒訝異,周府壽宴怎麽來了這麽多平時不稀罕理睬他的人。
他不禁向五皇子作揖,“多謝五王爺。”
五皇子笑笑不作聲。
殤厭特意帶了殤棄過來,他知道自家兒子那顆心。
終究老父親抵不過兒子,將他從寺廟帶出來。
殤棄跟著殤厭進來,先是向五皇子等人行禮。他懶洋洋的聽著殤厭和五皇子在說話,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姚叔叔,我想去另外一個花廳。”
周文毅主動過來跟殤棄打招呼,“殤小公子。我是周侍郎的兒子周文毅。”
殤棄別過頭去。
周文毅:“……”沒禮貌的死小孩。
周文慶和周文宴爭前恐後地跟殤棄說話,見他冷冷的不回答,兩人臉上掛不住了。
殤棄見姚同知被康王爺拉住說話。
心裏歎了一口氣。
眼珠子一轉,朝周文宴指了指。“你也是周侍郎的兒子?”
“是的。”
“這裏無聊得很。你帶我去女子那一個花廳。”
周文宴也覺得這裏無聊,見殤棄主動跟他說話,心裏得意的很。“好。我母親在那個花廳,她今天身體不舒服……”
“文宴,你說這些做什麽?”周文慶眼裏帶著警告。
周文宴心裏不服氣。
“殤小公子,我帶你過去。”
“好。”殤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周家這幾個孩子各有各的小算盤。
周文慶眼裏閃過不悅。
“我帶你過去。”
殤棄看了他一眼,“我不喜歡比我大的小孩,你待在這裏。”他主動牽著周文宴的手,“咱們走吧。”
周文慶:“……”他被嫌棄了。
周文毅看了一眼,他得要在這裏好好的表現自己。
爭取讓五皇子注意到他。
周文毅的目標是進入國子監。
蘇府的蘇不離過來了,他來得晚,一直到宴席開始才抱著一壇玉露酒匆匆趕到。
“妹夫,我來遲了。大理寺有個棘手的案子。”
蘇不離將酒壇子放下來。
康王好酒。
他目光落在了酒壇子上,眯著眼睛看了又看。“蘇少卿。什麽好酒?不是好酒,你這遲到的人就要把帶來的酒喝光。”
蘇不離一襲月白色的錦袍襯的他越發溫潤。
“康王爺,我這是玉露酒。那我一個人喝?”
康王爺倒吸一口涼氣,“乖乖,我攏共也就弄了不到兩斤的玉露酒。你這一壇得要十斤吧?”
“十二斤。”
康王騰的站起來衝過來。
抱著酒壇不撒手,“我替你喝了。”
其他人不讓了。
“康王爺,不可以這麽耍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