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棠淺笑:“我寫了一個福字。再找九十九位年老貧窮的人寫了九十九個福字。這也是對老夫人一種祝福。”
“老夫人一定喜歡的。”
喜不喜歡不知道。春熙覺得周雲喜一定氣炸了。
第二天一大早。
周府很熱鬧。
蘇如棠懶懶地躺在**沒有起來。說是身子弱,早起頭暈恍惚隻好又躺下歇歇。
素英過來問了一遍。
春熙一臉焦急的解釋,又跟素英再三保證:“我們二奶奶說了中午客人來的時候,指定過去招呼客人。”
“求好姐姐心疼心疼我們二奶奶。您看二奶奶為了老夫人壽禮都想了這些日子。”
春熙指著放在屋裏桌子上奢華的盒子。
素英看了一眼,臉上籠上了笑容。
又一想蘇如棠如今躺著,忙收斂起笑意道:“哎。讓二奶奶好好休息,早上三奶奶也不舒服。說是要到中午才能去招待客人。”
春熙一愣。
“三奶奶怎麽了?”
素英臉一紅,瞧著無人忙悄聲:“說是昨天回去,兩人那啥了?”
春熙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啥?”
素英臉上爬滿了紅暈,氣得拍了一下春熙。“你個壞蹄子。夫妻房裏的事情,你也要我嚼舌根?”
春熙紅了臉。
她和素英對視了一眼,兩人麵上更紅了幾分。
忙別了頭。
“我回去了。”
“素英姐姐,替我們二奶奶描補幾句。”春熙摸了一塊碎銀子遞給了素英。
素英遲疑,“你也知道老夫人……”
“無妨。連累素英姐姐了。”春熙牽著她的手,和素英出了院門。
將她送走了,自己才進來。
*
榮喜堂今天喜氣洋洋。
一大早。
慕容緋月和周承儒、周承章、趙姨娘、柳姨娘、周雲喜、王權等人以及二房那裏的人全都來給老夫人賀壽。
看著周家的人齊齊整整。
周老夫人很是高興。
周文毅和周文慶幾個孫子先是送上了祝福。
老夫人忙叫嬤嬤給這些孫子紅封。
瓊楚幾個人也都過來磕頭。
素英進來了,過來低聲耳語了幾句。
老夫人心煩意亂地擺擺手,“我說承儒。你家媳婦實在了過分,非要選今天這日子不舒服?我看她就是誠心地躲懶。”
老夫人越看慕容緋月越覺得高興。
“祖母,我去叫她過來。”周承儒頓覺麵上無光。
素英忙行了個禮,“二爺。奴婢瞧了二奶奶臉上慘白,還出了一身虛汗。”
周承章聞言心頭一窒,忙打岔:
“二哥。你這麽一說,我也要回去拉王氏過來了。”
周承儒歎了一口氣沒說話。
個人送送上了禮物,也就周雲喜送的禮物還可以。僅限於還可以的範疇。
她近日特意打扮了下,特別的華麗隆重。
頭上用了金鑲玉的頭飾,恨不得將貴重的首飾都壓在腦袋上。王權說了幾句,她不高興的回懟了兩句。
認為王權是有意不讓她壓蘇如棠一頭。
王權不想吵架,便沒有再說話。
陸陸續續有客人來了,都不是什麽高官的家眷。蘇府和周府是姻親,蘇老夫人不來,藍璿璣肯定要來的。
她送上一尊白玉觀音。
周老夫人看了一眼讓素英收下來,又一想平日擺在這裏的玻璃炕屏也不知道被蘇家什麽人借走了。
怎麽到現在也沒有送回來。
想問,又怕別人譏笑她惦記孫媳婦的嫁妝。
心裏頭鬱結的難受。
藍璿璣聽說蘇如棠身子不舒服了許久,中饋也是旁人執掌。端著茶盞淺笑:“不知道如今執掌中饋的是府上的三奶奶?”
“不是,是大奶奶。”二房的人趕忙說道。
“咦。大奶奶是貞婦,也執掌中饋?”藍璿璣訝異。
在場的官員家眷也都露出詫異的神色。
通常高門大戶裏,寡婦是不執掌中饋,若是有執掌中饋也需得旁人幫襯。但絕沒有貞婦執掌中饋,貞婦為何百年少有,是因為條件苛刻。
周老夫人心裏氣藍璿璣不顧體統說出來。
嘴上卻笑著解釋:
“還不是老二家的和老三家的身體弱。但凡她們立得起來,也無需讓老大家的管家。”
藍璿璣聽出她話語裏埋怨蘇如棠不中用。
“即使她們倆一時身體弱,也該讓二房的人執掌中饋才行。貞婦嗎?總歸有些忌諱。”
既然貞婦享受了眾人的愛戴。
也要忍受常人難以忍受的孤獨和苛刻的條件。
二房的人不敢說話。
誰不知道崔氏整天哭哭啼啼,背地裏陰得很。老夫人也看不上二房那沒出息的樣子。
老夫人正要說話。
外麵有人說話:“五皇子和五皇子妃來了。”
老夫人一聽,這可是皇子妃。
她登時麵帶喜色,“快請。咱們也都到花廳吧。”
眾人聽說五皇子妃來了,全都來了興致。有那小官的家眷恨不得回家梳妝打扮得隆重些。
除了五皇子妃來,就連一向沒有存在感的康王妃也來了。
一行人到了花廳。
五皇子妃和康王妃先是命人送上了禮物,她們的禮物貴重是其次,麵子才是最重要的。
五皇子妃是鎮南大將軍的女兒。
和藍璿璣本就相識。
上前拉著藍璿璣的手,淺笑:“蘇夫人,昨兒我母親還說可有好些日子沒見您了。可巧今天您在周府,早知道把她給拉過來。”
藍璿璣微微福身,“多謝五皇子妃惦記。明兒我下一帖子上門拜訪。”
“那我可跟母親說了。”五皇子妃說完攜她的手坐在一旁。
康王妃坐在另一邊。
周老夫人坐在康王妃的旁邊。
周雲喜看得心裏冒酸水,是周家的壽宴,憑什麽藍璿璣坐在五皇子妃的旁邊。即使不是她母親坐,也該由她這個周府嫡親的孫女坐才對。
周承章讓人回去叫了王月紅過來。
王月紅聽說五皇子妃和康王妃過來,忙從**爬起來叫丫鬟替她梳妝打扮。
“將我那支石榴紅步搖拿過來。”
“三奶奶。您身體吃得消嗎?”丫鬟瞧她臉色不大好看,心疼的問道。
“用胭脂壓一壓,也就是昨晚沒睡好。”
“三爺也太不顧奶奶身體了。”
嬤嬤啐罵了一句,“你懂什麽?爺年輕自然鬧得凶一些,總比左一個妾室右一個通房收回來得好。”
王月紅因為嬤嬤的這句話,心情瞬間好了。
“嬤嬤說的是。夫君的幾個姬妾都跟透明人一樣。”
“奶奶想通了就好。”嬤嬤替她在頭上插了一朵紅色的玫瑰花,“我們奶奶年輕,隻要用心就能鎖住三爺的心。”
“得到三爺的人很重要,三爺給的體麵更重要。”
王月紅抿了抿唇。
“走吧。”
她到了園子裏,遇到了前來的蘇如棠。
看到蘇如棠的臉,王月紅心生厭煩。不由的譏諷:
“二奶奶,您不是在養病不見客嗎?瞧您這打扮,過於隆重了吧?”
蘇如棠今天確實刻意打扮了些。
衣服華麗隆重,頭飾也奢華得很。隻是那張臉比往日更加蒼白,倒是露出一些病態,讓人瞧著兼了西子的七分柔弱。
倒像是身子骨未好,故意強撐著出來招待府裏的客人。
蘇如棠靠著春熙,漫不經心的淺笑:
“畢竟是老夫人的壽宴,我也不好怠慢了客人。況且來的客人,你們未必認得全。還得我強撐著周旋顧全大局。”
王月紅麵色一凝,這是說她們小門戶。
蘇如棠見她變了臉色,又補一刀:“你覺得我奢華嗎?”
春熙淺笑:
“不奢華,這要是在蘇府,老夫人該說奶奶今天過於簡單了。隻是周府的人……”
春熙忙頓住了嘴。
“是奴婢僭越了。”
“無妨。對於周府的妯娌來說,許是過於奢華。”蘇如棠不知道王月紅為何幾次三番對她冷臉,她也不是個好相與讓人欺負了去的。
重生為人,還要活的憋屈有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