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無憂見過蘇少卿。”聶無憂一襲紅衣,三千青絲用一根紅絲帶紮起來。
額頭上一根紅色的抹額,抹額中間是一枚紅色的寶石。
英氣中帶著女孩的嬌俏。
“這是我妹妹,也是無影樓以後的樓主。”蘇不離做了個請的手勢。
聶無憂很是吃驚。
“你要退出無影樓。”
“嗯。以後無影樓由我妹妹蘇如棠接手,希望你們兩人合作愉快。”蘇不離淡然一笑。
蘇如棠沒想到蘇不離居然是無影樓的樓主,“二哥,你藏的夠深。”
蘇不離一語雙關,“本來就是你的。”
蘇如棠不明白。
蘇不離淺笑,“我作為大理寺少卿,不適合處理無影樓的事情。皇上手裏的錦衣衛鎮撫司最近都在查詢各個官員的事情。”
蘇不離沒再說下去。
蘇如棠明白了。
“二哥,你任何時候都可以找我。”
蘇如棠說完朝聶無憂伸手,“以後請多關照。”
聶無憂遲疑地伸出了手,“蘇樓主。”
三人坐在一起吃飯。蘇如棠想了想以後的事情,“你們盯著五王爺,還有康王。”
“康王?那可是京城有名的窩囊廢。”聶無憂是知道康王的。
一輩子窩窩囊囊的,連自己的女兒都被人欺負。明明下嫁,卻讓婆家欺負得跟鱉孫子一樣。
飛影樓的人無意間發現了郡主在婆家過著苦兮兮的日子。
“人不可貌相。在前幾年的事情中,他毫發無損讓人覺得他最不可能構成威脅。”蘇如棠從來都覺得皇室中的人沒有真正的傻白甜。
“他有封地,卻在京城。皇上沒收了多少王爺的封地,獨獨留下了他封地。”
蘇如棠放下了筷子。
“有時候越是覺得對方沒有威脅,可能是最大的威脅。”
前世,康王最後露出獠牙。
他表麵上和蘇家關係不錯,最後蘇家落難。他拿了一本厚厚的本子,上麵記載了蘇家何時何日請客。
甚至真真假假地多了好些莫須有的反動語。
由於時間過去了太久。
加之,他能把關鍵的人名、地點和當天做了什麽說出來。在裏麵構陷了一些虛假的語言,就連想要替蘇家說好話的人都無法辯解。
隻能說老狐狸藏得太深了。
“屬下明白了。”聶無憂馬上答應了下來。
吃完飯,聶無憂從窗口跳了下去。
蘇如棠驚訝的說道:
“無憂姑娘怎麽不喜歡走正門。”
蘇不離解下蹀躞上的一枚玉佩,“這是飛影樓樓主的身份證明。你隻要係在身上便可以了。”
蘇如棠接過來看了看。
平平無奇。
“這枚玉佩太普通了,他們是怎麽認出來的?”
“我來教你。”
蘇不離指著上麵的花紋,“你看看上麵的紋路。山海經裏的。”
蘇如棠細細看了一眼,心頭莫名有種觸動。
埋藏在心底的一絲記憶似乎湧上心頭。
“二哥。我……”
外麵有人經過,一道女子的聲音響起。“侍郎大人。今天可要給奴家麵子哦,那日奴家行酒令輸了實在懊惱的很。”
“曼娘,咱們侍郎大人長得英俊瀟灑吧?”
“在曼娘眼裏,自然是一等一的英俊。曼娘若是能入府為奴為婢,那都是前世修來的福報。”那聲音猶如黃鸝入耳,又如玉珠落盤。
“哈哈哈……周侍郎,如花美眷給你研磨。多好的事情?”
周承儒的聲音傳來。
“哈哈哈,家有悍婦實在是不忍說啊。慚愧,我怕悍婦折辱了曼娘。”
陌生男子繼續說道:
“你不會以為曼娘沒人要吧。她身份可不低,不過是有些原因。”
“不說了,再說下去要惹禍端。”
陌生男子哈哈一笑。
蘇如棠輕輕地打開一道門縫隙,看到周承儒和一個長的五短身材的男子走在一起。在他另外一側,是一位穿著蔥綠色襦裙的女子。
蘇不離要開門。
被蘇如棠攔住,這裏的動靜驚動了周承儒。
蘇如棠趕忙將門關起來。
周承儒疑惑的看了一眼,“隔壁雅間是誰?”
“江湖門派。”小二笑著說道。
周承儒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四海酒樓怎麽還讓江湖人士前來?”
“嗨,管他什麽門派。反正跟我們沒關係。”
周承儒進了門。
蘇如棠背對著門,“二哥。別去。”
“他真是給小郡王提鞋都不配。”蘇不離想起當年小郡王,自己這個傻妹妹根本不知道在她小時候就被小郡王看中。
蘇老爺子舍不得讓她出去玩。
全都是小郡王找理由說是讓她自由自在地過快樂的生活。說女子最快樂最無憂也就是在娘家這些年。
一旦嫁人,即使夫君對她再好,總有一些不如意。
蘇如棠聽他提起那個人,眼裏的神色黯淡下來。
“二哥。別再說他。當年是我沒能為他守著不嫁人。”即使皇帝逼迫,蘇如棠始終覺得自己對不起他。
“你是為了蘇家滿門啊。”
蘇如棠抬起眼睛,淺笑:“世家子女本就享受了常人沒有的榮光,也要為家族做一點貢獻。”
兩人在四海酒樓分開。
蘇如棠去附近的銀樓轉了一圈,她想要打扮自己。
再給桃花買些適合她的絨花。
一進去。
樓下的小二趕忙招呼她上樓,“周夫人好些日子都沒來了。咱們二樓貴賓廳有來了好些新款,夫人不如上樓慢慢挑選。”
春熙淡笑,蘇如棠很少來銀樓。
特別是嫁給了周承儒,基本沒有踏入銀樓的時候。
“好啊。”蘇如棠跟著他上二樓。
周雲喜昨晚用井水敷臉,好不容易早上起來好多了。遇到之前的手帕交約她來銀樓閑逛,她有心要在那些人麵前給自己長臉。
幾個人站在一樓挑了好一會兒。
周雲喜愣是沒有挑到適合的,看到蘇如棠一進來就被小二迎上樓,心裏頓時不大舒服了。
旁邊穿著藍色襦裙的女子夫君是六品小官,日子過得並不富裕。
這次過來不過是想捧周雲喜幾句。
也好看看跟建州府節度使能不能搭上一些關係。
她是認識蘇如棠的,小聲笑道:
“雲喜。這不是你那個二嫁的二嫂嗎?怎麽去樓上也不叫上你,你是得罪她了?”
“呸,我得罪她什麽?”
周雲喜怒道。
“不過是二嫁女,在我們周府低著頭做人。”
“這也沒什麽好看的首飾。”
紫色衣服的女子使了個眼色給藍色襦裙女子,兩人頓時一唱一和地說了起來。
“你說了送我們簪子的,不會食言吧?”
周雲喜翻了個白眼,露出自己手上的鐲子和戒指。“你看看,這櫃台上的都是些什麽款式?京城的銀樓也就說著高大上,還不如我們建州呢。”
裏麵的小二不樂意了。
“夫人怕是不知道我們銀樓好的都在二樓貴賓廳。一樓的首飾都給普通人家的夫人小姐買的。也有那些世家夫人買了賞給家裏的丫鬟仆婦。”
“剛才上去的那位夫人看到了沒有。她的丫鬟戴的首飾都比這些好。”
小二的意思很明白。
一分價格一分貨。
別想又便宜又高檔的好事。
周雲喜大怒:
“你看不起誰呢?”
“夫人息怒。小的沒有看不起您,不過是告訴您京城這裏的習慣。”小二笑著解釋。
藍衣服女子忙說:
“你知道這位是誰嗎?建州節度使府的奶奶,怎麽會買樓下這些廉價貨。趕緊帶我們上樓吧。”
“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幾位夫人這邊請吧。”小二的腰彎了下來。
那諂媚的樣子,讓周雲喜很是受用。
三人帶著丫鬟一起上了樓。
蘇如棠坐在二樓的雅間裏挑選首飾,中間用珍珠簾子做個隔檔。
仿佛擋住,又若隱若現的什麽都沒有擋住。
“夫人。這個頭麵用的是南海東珠。我們東家花了不少銀子才從采珠女那裏收來的。”銀樓的人口沫橫飛的講這個頭麵的奢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