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權一家子離開。
這頓飯也索然無味了。
蘇如棠抬步朝外麵走,“蘇氏。你給我站住。”
老夫人一聲厲喝,跟著咳嗽起來。
蘇如棠緩緩轉過身體。
王月紅掐著手掌心,方才周承儒打蘇如棠的時候她是開心的。可沒想到一巴掌都被蘇如棠給錯開,簡直要嘔死她。
“你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不在乎夫君的臉麵,更沒有孝順長輩對小姑子恭敬友愛。我們周府到底有什麽地方得罪你?”
老夫人一副神傷心碎的神情。
“就因為讓你收養文宴嗎?還是你覺得承儒官職比你那幾個哥哥低?”
崔氏聞言眼中續滿了淚水,哀怨的望著蘇如棠。
“如棠。旁的不說,從你嫁進來。我從沒有說你一句不好,事事有你做主。”崔氏咬牙道:“你看在我疼你如親生女兒的份上,別鬧了好嗎?”
屋裏眾人不說話。
王月紅冷冷的覷了一眼,“這件事情說破天也是二嫂不懂規矩。再怎麽樣,也不能動手打小姑子。”
“還說什麽勾人不勾人?二嫂自己不幹不淨的。”
周承章麵色一冷,“有你什麽事?給我回去。”
王月紅真想指著蘇如棠的臉大罵她不要臉。她心裏明白周承章那點小心思,可男人麵對搔首弄姿的女人怎麽禁得住?
她不認為是周承章的錯。
蘇如棠自認沒有得罪過王月紅。
從她回來就發現王月紅看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王月紅,我沒得罪你吧?”
“得沒得罪,你自己心裏清楚。”王月紅甩開了周承章的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那你請你攤開了說。”
王月紅啞口無言,她哪裏好意思攤開了說。
隻好恨恨的啐了一口。
“呸,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蘇如棠可不慣著她。
“你有臉嗎?陰溝裏的蟲子見不得陽光,真要覺得我對不住你就大明大白地說出來。我蘇如棠還敬你有一份膽量。”
“你當我不敢嗎?”王月紅色厲內荏。
周承章眸底猩紅,射出的寒芒讓王月紅顫抖。
她到底怕了。
“你等著瞧。”
說罷,頭也不回地跑了。
也不跟屋裏的人打招呼。
崔氏怒罵周承章,“你媳婦一點規矩都沒有。這裏也有她說話的份?”
“對不起。我回去教導她。”
周承章也不好意思留下來,經過蘇如棠的身邊微微的側臉。看到蘇如棠粉嫩的耳垂,心底燃起讓人欲罷不能的情愫。
“二嫂。對不住了。”
“哼。”蘇如棠根本不想搭理他。
周承章並不生氣。
低垂下眼眸,遮蓋住眼中差點噴湧的情意。
“我讓王氏給二嫂道歉。”
春熙眼睛通紅,“還是別了。讓我們二奶奶過些清淨的日子。”
蘇如棠待周承章離開後。
才轉身出去。
身後是老夫人的辱罵聲。
春熙覺得蘇如棠很委屈,“二奶奶。奴婢明天去請了大夫人來周府。”
“被人罵了要回娘家搬救兵?”
蘇如棠笑了笑,“傻丫頭。不過都是小事。”
回到了垂棠院。
蘇如棠去了盥洗室。
出來的時候,周承儒坐在屋裏。
“如棠。今晚我宿在這裏。”
“你去宋姨娘那裏吧。”蘇如棠沒來由的惡心,或許當初自己真心實意想要跟他過日子。
周承儒穿著一身空青色的長衫,保養得當的體型讓多少人迷戀。
他自信自己的魅力。
“還在生氣?”
“二爺。”春熙過來打了個招呼。
“出去。”
春熙不肯走,不管蘇如棠為了什麽不肯和周承儒同房。春熙都清楚記得自己是誰的丫鬟。
“二爺,我們二奶奶身子不爽。”
周承儒厲色道:“給老子滾出去。”
蘇如棠怎麽會讓他如意?
既然選擇撕破臉,就不怕傷了自己的麵子。真要魚死網破,那就來吧。
“該出去的是你。”
周承儒一隻手抓住蘇如棠的手臂,“你是我妻子。伺候我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是你的天。”
蘇如棠冷笑。
眼底皆是譏諷,就這麽冷冷的對視。
“侍郎大人還會認為我是你的妻子?那你可有把我當過你的妻子?”
“自然。如棠,從今天開始我會好好地待你。”周承儒並不喜歡蘇如棠,隻是不能接受蘇如棠無視他。
他喜歡的蘇如棠像以前那樣乖乖地待在家裏。
討好每一個人。
“不需要。”蘇如棠抬起下巴,“若是你強行的想要同房,就別怪我動用手段。”
“回娘家?”
周承儒靠近了她,身上的檀香味忽隱忽現。
“我手帕交也不少,侍郎大人是知道的。”蘇如棠一隻手推開了他,兩人保持了距離。“你的同窗未必幫你,可我的手帕交一定會幫我。”
周承儒眼底湧起殺氣。
壓低了嗓音,靠近蘇如棠的耳邊。
“真要跟我撕破臉?”
“是你想要的。”
周承儒突然摟著她,緊緊的抱在懷裏。不顧她的掙紮,小聲的說道:
“如棠,我是要好好地愛你。是你推開了我,往後別怪我對你不好。都是你自找的。”
說完。
他在蘇如棠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隨即放開了她。
周承儒走得很瀟灑。
他想清楚了,自己是要選邊站。
既然蘇如棠絕情,他也沒有什麽後顧之憂。
春熙忙叫人堵上了院門,“二奶奶。二爺是什麽意思?什麽叫你自找的?”
春熙不明白。
蘇如棠卻明白。
周承儒這是給陷害蘇家找的借口。“紅冷回來了嗎?”
“在外麵。奴婢叫她進來。”
“不必了,明天讓紅冷隨我去吏部尚書府。”
“是。”
入夜。
蘇如棠陷入了夢魘中。
夢裏蘇家眾人被抓,祖父和伯父、堂哥皆死。女眷悉數送去軍中充當軍妓,孩童流放的流放,遣送回祖地的也有。
畫麵一轉。
殤棄站在她麵前,被大火包圍。
“娘,救我……”
“啊……”
蘇如棠被驚醒。
她起來坐在榻上,腦海裏不斷回憶起前世的場景。
“殤棄。”
她輕輕地呢喃這個名字。
……
春熙服侍蘇如棠洗漱,見她眼底一片青色。忍不住心疼的說道:“二奶奶。要不改天再去吏部尚書府?”
“粉底厚一點,跟如月約好了。”
去尚書府,蘇如棠沒有帶桃花。
她讓夏安和秋菱、冬香留在府裏。
自己帶春熙和紅冷去了吏部尚書府,到了附近停下來等蘇府的馬車。看到蘇如月過來,蘇如棠上了蘇府的馬車。
吩咐馬六在外麵等。
敲了門,下人接了拜帖。
來了個嬤嬤引她們兩人入內,嬤嬤像是尚書夫人院子裏的人。也是蘇如美婆婆院子裏的老人。
說話滴水不漏。
“早上我們夫人還在問侍郎夫人和蘇小姐什麽時候來?說是留二位在府裏吃了午飯,跟我們奶奶多說會子話。”
蘇如月聽著覺得不大對勁。
“如美姐姐近來可好?前些日子說她懷了身孕,又聽說養身子便沒有過來。”蘇府是隔三岔五的送了補品過來。
那嬤嬤笑了笑,“許是有了身孕,不愛動彈。”
蘇如棠懊惱自己,根本不記得蘇如美懷了身孕。
她前麵生了個女兒。
前世直到後麵也沒聽說她還有別的孩子,大概是這個孩子沒有保住。
蘇如棠淺笑跟嬤嬤說了幾句話。
沒讓蘇如月繼續問下去。
到了蘇如美住的院子。
那嬤嬤意有所指地看了蘇如美院子裏的丫鬟,對方微微地點頭,她才福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