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棠簡直無語了。

“本宮隨你的意思。你既然要報官,就盡管報官去。不管是郡主還是平民百姓,都是一樣的。”

“沒有誰比誰高貴。”

蘇如棠坐在椅子上,臉色越發的陰沉。

正色道:

“你們進宮就是為了這個事情?”

宋國公夫人麵向蘇如棠,忙緩和了語氣道:“回娘娘的話,臣婦是為了懷煙過來的。”

蘇如棠不解的望著她。

“為了懷煙什麽事情?當日懷煙遇到了難處,也沒見你們宋家有人站在她身後。”

到底想著宋家是宋懷煙的本家。

不管有什麽事情,也該是宋懷煙自己決定。

“懷煙這會在睡覺,她近來忙得很。你若是有什麽事情隻管寫了信留下來給她,若是想要等她估計還要有一會。”

“不如臣婦去她那裏等她。”

“她就住在立政殿,這會在偏院睡覺。你去了別打擾她。”蘇如棠囑咐了幾句,叫春熙帶宋國公夫人去了偏院。

宋國公夫人沒想到蘇如棠讓宋懷煙住進了立政殿。

瞧著皇後娘娘還真是寵宋懷煙。

心裏想著等會千萬別惹宋懷煙生氣,自己作為祖母來見孫女應該不會被趕走吧。

鄭無用在外麵聽到了一些傳聞,跟無頭蒼蠅一樣亂轉。

想著還是告訴給蘇如棠。

糾結了一路。

來了立政殿。

順著廊簷想著要怎麽開口。

“跪下。”

鄭無用倒吸了一口涼氣,膝蓋一軟讓立門檻絆了個大馬趴。

屋裏跪著的安平王妃和簡大夫人不敢出聲。

蘇如棠愣了一下,“鄭無用,你這是幹什麽?沒傷著吧?”

鄭無用幹笑一聲。

爬起來撣了撣身上的灰塵,“沒傷著,就是走路沒留神……跟門檻有點交情……老奴那個……先不打攪了……”

說完。

鄭無用趕忙靠在了外麵的牆壁。

第一次看到蘇如棠發這麽大的火,他怕自己被殃及。

“鄭無用。”

“老奴在。”鄭無用還沒歇過來,又來到了門口進去。

“去叫安平王過來把他家王妃帶走。”

蘇如棠又囑咐了一句:

“買幾個豬腦子送給安平王府,盯著安平王妃吃了。”

鄭無用:“……”

“生吃?”

“那也不用,煮熟了吃也行。每天送兩個豬腦子過去,直到安平王妃補足了腦子。”蘇如棠麵無表情的望著跪著的安平王妃。

安平王妃錯愕不已。

抬起頭對上了蘇如棠要殺人的眼睛忙低下頭去。

鄭無用趕忙去喊安平王。

安平王幾個正在議事。

從鎮南郡回來的謝武衣衫淩亂的坐在地上,他一向是個注重儀容儀表的人。也是大周頭號養生達人,此刻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看見小太監端來的飯菜也不敢狼吞虎咽。

當著安平王幾個人的麵,用手捏著飯團細嚼慢咽。

手在抖,根本握不住筷子。

隻能捏著飯團送到嘴裏。

安平王過來用筷子夾了一塊雞蛋,“我喂你吃一口炒雞蛋吧。”

“多謝安平王。老日子沒吃雞蛋了。”

有碎雞蛋掉在了胡須上,他也渾然不在意。

一直到吃了個半飽才停下來。

成王打開了窗戶。

窗外的花香順著窗戶飄進來。

謝武打了個飽嗝,“鎮南郡的城主被宜州小族給抓了去,說是要給那族長女兒當夫郎。”

成王:“……”

“還有這等好事?”

謝武端起茶碗,小口的吃茶。

聞言,瞪大了眼睛。

“王爺可知道那族長女兒跟水缸一般的體型,這讓鎮南郡城主如何受得了?我好不容易逃了回來,叫人去鎮東郡求救。不知道鎮東郡的陸彥夫能不能派一支軍隊前往鎮南郡?”

“鎮南郡的軍隊呢?”博落回坐在椅子上的身體筆直。

一直翻著送上來的各地折子。

聽到博落回的問話。

謝武正襟危坐,一直凝神注意聽博落回的話。忙開口解釋:

“鎮南郡的將軍是謝錚的兄弟,跟我同是一個謝,卻有點過節。他們這一家子,說著領兵打仗,卻隻是搶了旁人的功勞。”

謝武是看不起謝錚兄弟的。

“那東海小族打起仗來,是各種陰謀都用上。謝家根本不是對手。”

“鎮南郡一旦失守,離國就會從宜州借道,進入鎮南郡再進入咱們大周的腹地。那時候,咱們大周像是從腹部被人撕開一個口子。”

博落回神色嚴峻。

其他幾個人皆是一臉嚴峻。

博落回見謝武臉色慘白,口氣輕鬆了許多。“謝大人莫著急,我們在商議從周邊調兵過去。”

謝武知道大周如今是用人之際,連皇帝都禦駕親征了。

哪來那麽多的將領。

他也不敢質疑,不敢抬頭忙應聲:

“是。屬下明白。”

“你先回家洗個澡歇息幾天,到時候再看給你一個什麽職務。”博落回語氣輕鬆的開口。

“博侍中。屬下還想回去。屬下前來是為了稟報鎮南郡的情況,但屬下是鎮南郡的官員,豈有不顧百姓自己留在京城的道理。

不管將來如何?屬下都該和鎮南郡的百姓們在一起。”

謝武站起來作揖。

“還請大人容許屬下明天一早趕回鎮南郡。”

博落回心裏安慰。

老臉上露出孺子可教的神色,“好。都是大周的好男兒,明天一早就回去。”

外麵,鄭無用過來。

“安平王。”

安平王擱了茶盞,伸長了腿。

“什麽事?”

“皇後讓安平王去立政殿帶回安平王妃,還讓王爺買幾個豬腦煮給王妃吃。命老奴從明天起每天買兩個豬腦送去王府叫人煮給王妃吃。

直到王妃補足了腦子,才不往安平王府送豬腦。安平王妃今天求見了皇後,在皇後麵前擺了好大的威風。”

沈中書:“……”

好家夥,吃了豬腦不是越來越笨。

沒見過哪一隻豬聰明的。

安平王:“……”

“她來找皇後做什麽?”

鄭無用並沒有說安平王妃進宮做什麽,隻微微地彎下了腰。

“請王爺趕緊過去。再不過去,就怕安平王妃挨揍了。老奴看王妃可打不過咱們的皇後娘娘。”

安平王趕忙站起來。

“走走走……帶本王過去。”

安平王嚇得半死,就怕去晚了媳婦人頭落地。

他顧不上跟博落回說話,拉著鄭無用就跑。

鄭無用喊道:

“王爺,老爺要摔倒了。”

“快點啊。”

留下一屋子發愣的幾個人。

成王爺站起來背著手走到門口,瞧著安平王跑的狼狽樣笑了一聲。“本王就說了娶妻不能娶個笨蛋美人,年輕的笨蛋美人因為年輕還能讓人生出幾分憐憫。

到了這個歲數,沒了美貌隻有笨蛋。越發的讓人討厭,偏又有點身份地位,若是身邊有那心術不正的人鼓吹幾句,毀了一個家也不是沒有。”

沈中書聽出了味道。

“安平王妃身邊有那心術不正的人鼓吹做了什麽事情吧?”

博落回也聽出了不對勁。

“成王爺,你可要跟安平王爺提醒幾句。別壞了咱們的事情,如今聖上不在京城,咱們可是打著十二分精神替皇後辦事。”

“我提醒了他未必聽。”成王坐了下來。

沈中書想到了蘇國公。

“蘇國公回京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入朝?”沈中書對蘇國公多少有點愧疚,也不太願意他回到朝堂上。

博落回搖了搖頭。

“國公夫人生了病,國公爺也沒了心思入朝。”

想到蘇國公的兒子皆死了。

他們不由自主地歎了一口氣,才看到謝武還坐在地上。

“謝大人,你回去吧。”

謝武哎了一聲,想了想又說道:“我在回京的路上遇到了一個人。是安平王妃的娘家弟弟,他當日尋我借銀子,說是被逼到了絕路上。

連祭祀田都被他給賣了個幹淨,還沒有還完賭債。我當日勸他趁早和家裏人說,以免壞事。不知道他說了沒有?”

說到這裏。

謝武沒再說話。

博落回皺了皺眉峰,“他怎麽能避開長輩賣了祭祀田?”

外麵過來的禦林軍統領霍覓停下了腳步,“謝大人,你說的可是安平王妃的弟弟潘誌遠?”

“正是此人。”謝武忙問:“霍統領也熟悉?”

“前兩日他找我去四海酒樓吃酒,說是遇到了一個貴人相助。我擔心他一個紈絝被騙,問他貴人是誰?他隻說是從江南來的雲遊貴人,托他辦點小事情。”

霍覓說到了這裏,也覺得不大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