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厭忙上前坐在了蘇如棠對麵,想要抱起殤棄遭到了睡著的小家夥小胖手啪嘰打了一下,隨後又攢緊了蘇如棠的衣服。

“他們怎麽回事?”

蘇如棠將兩個孩子的遭遇告訴了殤厭。

殤厭肉眼可見的滿臉陰鬱。

“不會是拍花子,看來有人故意要帶走兩個孩子。”殤厭握著的拳頭骨節咯吱響,“本座最近是做了多少好事,竟然讓人覺得我的孩子都能搶走。”

“會不會是我的緣由?”蘇如棠想起了南理國。

周承儒死了。

周承章一家人流放到邊地。

按理說沒人想要對付她,可蘇如棠覺得更大的危機才要到來。

“從來不是你的緣由。你沒有選擇的餘地,我也沒有選擇的餘地。”殤厭坐在了蘇如棠旁邊,冰涼的手指落在了蘇如棠的手背上。

他低聲耳語:

“有些事情,你想放手卻由不得你我。隻能撕開美麗的衣袍,露出裏麵的白骨。”

蘇如棠看著殤厭動怒的眼眸。

心神一屏。

反手和殤厭十指緊扣,這個什麽都不在乎的人有了軟肋。

蘇如棠自覺身上的擔子更重了。

往後風雨都要和眼前人並肩同行,隻為了他毫無保留地對孩子的那份好。若是將來發現他利用孩子,自己也必不會善罷甘休。

“如棠。把孩子放在**吧。”

“那你……”

“我也在這裏安歇,皇上叫了一個清客相公過來。說是輔助我,其實是監視你我二人。”殤厭抱起了殤棄。

小家夥還要動。

“再動,給我滾回自己房間。”

隻一句話。

殤棄瞬間老實了。

蘇如棠抱著夭夭放在了**。

新婚夜。

是一家四口躺在了**,所幸床足夠大。

兩個孩子睡在了中間。

蘇如棠睡在了裏麵。

殤厭睡在了外麵。

半夜。

殤棄迷迷糊糊醒來,摸了外麵是自家老爹那跟石頭塊一樣的身體,裏麵是夭夭肉嘟嘟的小臉。

想了想。

還是爬起來將夭夭朝外麵推了推。

心滿意足地躲在了蘇如棠的懷抱裏睡覺。

小手搭在了蘇如棠身上。

一隻腿也搭了上去。

看得殤厭兩眼冒火,這家夥實在是沒品。

要不是看在殤棄受驚的份上,絕對提著殤棄丟回自己的院子裏睡覺。

第二天一早。

蘇如棠醒來發現兩個孩子和殤厭都沒在房間裏。

“春熙。”

“夫人。昨晚可還好?”春熙始終是擔心蘇如棠的,就怕殤厭對蘇如棠做什麽不好的事情。

蘇如棠也以為殤厭在旁邊自己會睡不著。

沒想到是重生以來最安穩的一覺。

連一個夢都沒有做。

“我很好。夭夭和棄兒呢?”

“去練武功了。”春熙心疼道:“小姐和小少爺還那麽小。早早的就起來練功了,瞧著汗水濕透了。奴婢心疼得緊。”

蘇如棠自然也是心疼孩子的。

但她知道昨天若不是兩個孩子在了然大師父那裏學到的本事,對方又以為是兩個小孩子便輕視了幾分。

隻怕孩子不能平安逃脫。

“既然心疼,就讓小廚房做點好吃的。”

春熙瞪大了眼睛,“夫人。您原先可不這樣的,是說小姐就該快樂成長。”

“應該快樂,學習使人愉快。”

蘇如棠笑了笑。

“你趕緊去吧。別在孩子們麵前說這些,讓他們泄氣。”

“奴婢遵命。”

春熙隻好去了小廚房。

蘇如棠也沒有閑著,換了一套修身的衣服。去操練場,夭夭和殤棄在殤厭的指導下在梅花樁上練功。

殤厭瞧見了蘇如棠過來。

“如棠。你也想練功?”

“想。”

“我先給你鬆鬆筋骨。”殤厭沒說不讓蘇如棠學習,拉著她的手來到了一旁。

伸手捏著蘇如棠的幾個穴位處。

痛的蘇如棠齜牙咧嘴。

“喂,你這是有意不讓我學習是不是?”

“先鬆了筋骨再來練習,自然事半功倍。”殤厭捏了以後讓蘇如棠開始紮馬步。

他自己也坐不住。

雙手握著旁邊的欄杆,倒立在上麵。

一連甩了十幾個。

跳下來落在了草地上。

抓著衣袍的下擺,撣了上麵的草棍子。

蘇如棠站得兩腿打顫,咬著牙忍住了。總不能不如兩個孩子吧。

兩孩子可是金雞獨立地站在梅花樁上,站完了又開始在梅花樁上打木人樁。

一板一眼地很有力氣。

看得蘇如棠也有了力氣。

站了不過一炷香時間。

殤厭上前扶著蘇如棠坐下來。

“我還可以。”

“一口吃不了胖子,你還是慢慢的來。”殤厭將蘇如棠的腿放在自己腿上,下足了力氣揉捏蘇如棠的小腿和大腿。

“痛。”

“我這會幫你放鬆,不然明天你痛得起不來。”殤厭說話很輕,少了以往的冷厲。

每一句話都有回應。

這讓蘇如棠心頭有了異樣感。

“指揮使。”

“叫我什麽?”殤厭停下了手裏的動作,麵露不悅地望著蘇如棠。

隻要蘇如棠再敢說一句殤厭,絕對能讓殤厭暴跳如雷。

蘇如棠動了動嘴唇。

“殤厭。”

“嗯。”

“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蘇如棠心是要封起來的,不能對任何人有感情。

自從小郡王死後。

前世今生,再也沒有享受過溫情。

為何在殤厭的身上看到了龍長右的影子,這讓蘇如棠覺得自己很不對勁。

“這算什麽好?”

殤厭繼續給蘇如棠揉捏,“我等會去宮裏,你出門帶著紅冷和青黛。春熙幾個人沒有功夫,不適合近段時間陪著你出門。”

“也行吧。”蘇如棠淺笑:“我會約沈雲櫻見一麵。她若是知道我臨時成親沒告訴她,肯定要氣瘋了。”

“那你帶上春熙和青黛吧。”

“怎麽反悔了?”

殤厭沒說話,隻是笑了笑。

蘇如棠隻當是因為沈雲櫻跟自己是好友,便也沒有再說什麽。

殤厭進了宮。

蘇如棠還沒給沈雲櫻寫拜帖,沈雲櫻已經下帖子過來。約她下午在南山茶莊喝茶。

南山茶莊在京城的東南角。

緊挨著城門。

一座不大的小山頭,上麵就是南山茶莊。

茶莊的東家是誰都不得而知。

前世蘇如棠也不知道。

就知道周承儒前期進不去的地方,一直發牢騷將來必然成為南山茶莊的天子號貴賓。

蘇如棠心裏詫異沈雲櫻竟然可以去這樣的地方。

又一想,沈中書府上自然是可以去的。

她吃了午飯。

才叫人駕車去南山茶莊。

駕車的馬六換了錦衣衛出來的人,名字叫獨活。其貌不揚屬於丟在人群裏,再也想不起來長什麽樣的人。

獨活善追蹤。

記憶好,幾乎過目不忘,對聲音和氣味非常的敏感。

殤厭讓他跟著蘇如棠。

就是以後獨活是蘇如棠的人了。

蘇如棠知道錦衣衛出來的人都有一股傲氣,見獨活沒有任何異樣,直接問了出來。

“你願意以後都跟著我?”

“任憑夫人差遣。”

“跟我和跟指揮使不一樣的。”

“我知道。”獨活不在乎,他這個人散漫慣了。

不喜歡錦衣衛裏刻板的生活。

蘇如棠見他真的願意跟著自己,便讓春熙拿了一錠銀子給他。“賞你的。往後你的月例由我這裏單獨發。”

獨活高興的接過了銀錠。

“小的一個月十兩銀子,一年八套衣服。年底還有紅封,夥食也不錯。”獨活重口欲,喜歡吃大肉。

基本銀子都花在了吃喝上麵。

“往後十五兩銀子一個月,衣服和紅封都不會少。至於夥食嗎?”蘇如棠瞟了一眼,“你會發現以前吃得跟乞丐沒兩樣。”

她是知道錦衣衛那幫人。

有肉就是美食。

做法什麽的都不在乎。

“多謝夫人。”獨活將馬車上小杌子拿下來,胳膊伸出來讓蘇如棠上了馬車。

青黛和春熙上了馬車。

獨活才收起小杌子,坐在了馬車上。

一隻手駕車,一隻手去懷裏摸烤饃。春熙掀起簾子,將手裏的肉脯給了獨活。

“夫人給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