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月紅參加了小官的家宴,本以為周承章好歹也是正六品官員。
在一眾官員中也拿得出手。
誰知道。
這些夫人們沒把他們當回事。
“周三夫人。聽說你們家有小叔子愛上嫂子的傳統。
你可要多留心一點。別孩子生了幾個,夫君的心從沒在你身上一天。”
王月紅鬱悶不已。
想起周承章看蘇如棠的眼神,她心裏的憤恨差點噴出來。
她訕笑:
“鄭夫人好命,夫君一顆心全係在你身上。哪像我們啊,夫君妾室兩個,通房丫鬟也有一個。”
鄭夫人臉色一沉。
鄭大人寵小妾,胡子花白的人,還要花銀子去買十六歲的姑娘回來。
“哼。你陰陽誰?”
王月紅也不是個善茬,當即回懟:
“你說呢?”
眾人趕忙過來說好話。
大家算是知道王月紅不是個讓人欺負的主。
也歇了那份心思。
蘇如棠這些日子派人去藥房買藥材,什麽百年老參都要買回來。
別人一問就是給老夫人續命用的。
大家都在讚歎她孝順。
崔氏也反駁不了。
那些仆婦丫鬟都說蘇如棠的好。
日子就這麽到了秋季。
府裏的人覺得奇怪,說是周文毅出去遊學,連一封信都沒有送回來。
皇宮裏。
倒是有個機靈的小太監,頗得聖寵。
短短兩個月時間。
從禦花園灑掃小太監調到禦前伺候。
“杜躍。聽說你對漠北有看法?”皇帝覺得新來的小太監長得唇紅齒白,又讀了不少書,是個可用的人才。
特別是小太監那雙丹鳳眼。
甚是好看。
杜躍走上前來,彎腰替皇帝研墨。
“皇上,雜家有些話說出來不合適。”
“恕你無罪。”
皇帝眼睛掃過他白裏透著紅的臉蛋。
“那雜家可就說了。”
“蘇大將軍如今在漠北人稱漠北王,他是漠北的天。
蘇大將軍自然是忠心耿耿。可他手下的那些少將呢?”
杜躍悄悄的拿眼尾掃了一眼,慌忙低下了頭。“奴才有罪。”
“何罪之有?”
“奴才每每替皇上焦心,偌大的江山靠一兩個人把持軍權。萬一他們有了不臣之心,皇上又如何轄製他們?”
杜躍偷瞄了一眼。
見皇上麵色凝重,才有開口:
“奴才每每讀書也都知道皇權吸引人,那些將軍又不像奴才這些沒根的人,心裏依仗的隻有皇上一人。”
“家族榮耀,子孫的未來。全係他們身上,若是有機會難保他們不動了惡念。”
“皇上坐在金鑾殿上,可哪裏聽到民間的說法?”
皇帝摸著盒子裏的丹藥,“若不是天命難違,朕是真想卸下這一身的枷鎖,跟著吳道長修仙,豈不快哉?”
“皇上乃是天子。黎民百姓的未來都係在皇上身上。”杜躍言辭懇切,“若是奴才為了皇上,肝腦塗地也是奴才的福氣。”
“漠北王也是漠北狼。皇上,狼最鋒利的就是牙齒。”
皇帝摸著下巴。
若有所思道:
“你說得對。我安插幾個少將進去,再把蘇不疑調離漠北。讓他去南理邊境,蘇不疑習慣了沙漠作戰,也該去學習叢林作戰了。”
“皇上。奴才覺得工部周郎中的大公子很適合去漠北。”
“他……?”
杜躍低垂下頭,“奴才早前聽師父提起這個人。說是發生了點小事情,被蘇家的人所不喜。
他原本就是著了蘇不疑兒子的道。那時候蘇家父子總說要帶他去軍中鍛煉,最後因為一點小事情對他大加斥責。”
皇帝來了興致。
“你師父?”
“我師父是禦膳房的一個老太監,他本家和周家的族老是鄰居。偶爾閑談的時候,也便多問了幾句。”
“你師父出宮養老了?”皇上隨口一問。
杜躍心裏知道皇帝疑心病重,忙開口:“師父他得了治不好的病。恰逢舊年皇上開恩,撥出去一批老太監老宮女。
師父他時時讓奴才記得皇上的天恩,為皇上辦事。”
“倒是個有心的。”
皇帝想了想,“就按照你說的。讓周郎中家那大小子跟隨監軍去漠北。”
“皇上英明。此乃一舉多得。”
“你小子倒是機靈。以後別做那些瑣事,就跟在朕身邊吧。”皇帝嘴角噙著笑意,“我讓蘇公公帶著你,也是你的造化。”
“奴才就是皇上的一條狗。多謝皇上。”杜躍忙磕頭謝恩。
這裏的事情傳到了殤厭耳朵裏。
殤厭皺著眉頭。
“你去查查杜躍這個人。”
“是。”
“不動聲色就行了。這小子短短一兩個月的時間就到了皇上身邊,看來他有點手段。”
“小的看這小子年紀不大。倒是個狠角色。”
殤厭冷笑:
“不是說他長得好嗎?把他爭寵的消息漏出去,宮裏有的是膽大的太監。”
“是。”
待傳話的人離開。
殤厭想了想,喚來一個心腹去了一趟周府。
蘇如棠接到了消息。
看來她必須先下手了。
“春熙。命人在前院置辦一桌菜,挑幾位哥兒喜歡吃的菜。”
春熙應聲退下。
蘇如棠接到了宋懷煙的來信,宋懷煙說她到了東海附近。在那裏吃了很多海鮮,隻是路途遙遠不能夠送海鮮到京城。
她想法子做一些幹貨運到京城售賣。
看著宋懷煙的信,蘇如棠心裏很高興。
她也想過這樣的日子。
收了信。
蘇如棠去庫房挑了幾樣華而不實的禮物,一把鋒利的寶劍。
又挑了幾盆植物花卉。
帶著幾個人去了周文慶的院子裏。
周文慶去練功房練功了。
屋裏隻有一個小廝。
自從鐵錘被發賣了以後,周文慶屋裏就隻有一個小廝鐵牛。
鐵牛見蘇如棠過來很是詫異。
“二奶奶。您有一段日子沒來了。”
“慶哥兒自從傷了文宴,冷落了幾個月磨一磨他的性子。如今,也該是收斂起性子的時候了,”
蘇如棠笑著說道:
“你去把慶哥兒叫過來,就說我有一件喜事告訴他。”
“小的這就去。”鐵牛忙行禮起身離開。
蘇如棠抬步進了周文慶屋裏。
徑直來到了他房間裏。
拿出沉大夫準備的藥包,將藥粉倒在了枕頭裏麵。
做好了這一切。
她又打開衣櫥,將餘下的藥粉撒在了衣服上麵。就連床帳上都撒了一些。
“春熙。”
“二奶奶,有何吩咐?”
“慶哥兒屋裏太素了。將咱們帶來的那幾件玩意都擺上來。”蘇如棠一邊吩咐春熙,還指揮眾人將植物花卉擺在屋裏的每個角落。
有些是淡淡的植物香味。
周文慶一頭汗的跑回來,看到蘇如棠在擺放植物花卉,心裏頭疑惑不已。
“母親。”
蘇如棠嗔怪道:
“怎麽一頭的汗水。濕氣入體可不好。”
她讓春熙拿來毛巾,自己替周文慶擦拭了汗水。
“你這兩個月知錯了沒有?”蘇如棠嚴肅地看著他,“當日你對文宴下手。大奶奶說了若是不嚴加管教,將來必然會釀成大禍。”
蘇如棠歎息,“我心裏也不好受,但總比你日後犯錯好。”
蘇如棠句句不提後麵的事情。
隻拿最初他們兄弟之間的事情說事。
“孩兒知錯了。”周文慶沒想到蘇如棠居然是為了磨煉他,還是因為他親娘的緣故。
“知錯就改,還是個好孩子。”
蘇如棠牽著他的手坐下來,“你舅舅來信了。說是讓你下個月去蘇家武學堂鍛煉一個月,待你考核結束後再去漠北。”
“蘇家武學堂出來的人到了漠北,那就是百夫長千夫長甚至少將培養的。”
蘇如棠說得很多。
落在周文慶耳朵裏,暈暈乎乎的不知道方向。
“母親,我真的可以嗎?”他激動不已。
之前對蘇如棠和蘇家的怨恨也煙消雲散,他吃了不少苦。都是周承儒、周瓊羽帶來的負麵影響。
更想離開周家,去闖一番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