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耀滿臉問號，根本不懂劉瑤在說什麽。
一旁的蘇姓婢女卻一時有些惶恐不安。
袁耀卻沒發現蘇姓婢女的異常，隻是不理解劉瑤突然這是怎麽了。
“瑤兒，你不會真覺得我是個大壞蛋吧？”
袁耀此時一肚子的委屈，卻不知道誰會相信自己。
“我對張紘說的那些話，都是迫不得已的違心之言，隻有如此那般，孫策才會痛痛快快把馮方女和小諸葛放回來！”
“我從來沒把跟過我的女人當可有可無的玩物！”
劉瑤心思靈巧，一早就看出袁耀是在和張紘演戲。
不過此時她又看了一眼蘇姓婢女，狐疑道：“你是不是把我們女人當玩物，那就要看你現在肯不肯對我說實話了！”
“老實交代，你什麽時候和她好上的？”劉瑤忽然單手叉腰，另一隻手指向蘇姓婢女，“不準說假話，我能看得出來！”
隨著劉瑤的指向，袁耀也看向了蘇姓婢女，腦子瞬間懵了：“我什麽時候和她好上的？”
我特麽就沒和她好上啊！
這下袁耀總算知道是誤會了，忙解釋道：“瑤兒你想多了，剛才都是演戲！”
“今天之前，我連碰都沒碰過她！”
“今天……”劉瑤柳眉微蹙，琢磨起來：“難道是早上那一會兒？”
袁耀滿腦黑線，這都什麽理解能力！
“瑤兒你是了解我的，我不是隨便的人……至少不可能連她什麽名字都不知道，一點感情基礎都沒有就和她好上吧？”
劉瑤：“可你明明知道她的名字呀？”
“我知道她的名字？”袁耀一臉懵逼，“連她姓什麽我都是剛才才知道的，我怎麽知道她叫什麽？”
“你剛剛才明明叫她靜靜的！”劉瑤氣鼓鼓道：“叫她比叫我還親昵，還說你們沒一腿！”
袁耀這時才反應過來，指著蘇姓婢女問：“你叫什麽？”
“你不會就叫蘇靜靜吧？”
這麽狗血？
蘇姓婢女慌亂起身道：“奴家單名一個靜字，見過使君，見過夫人。”
“奴家不曾與使君……好過，請夫人千萬不要動氣。”
袁耀張大了嘴巴，萬萬沒想到這種俗套劇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看到袁耀嘴巴張得可以吞下兩個雞蛋大，又見蘇靜驚慌失措的樣子，劉瑤也看出了兩人之間沒有事，剛才純係自己想多了。
見袁耀還要解釋，劉瑤則乖巧地上前替袁耀整理起衣襟，先行開口道：“好啦，是我多想啦，不需要解釋啦！”
袁耀還有些疑惑：“瑤兒，你是怎麽知道她的名字的？”
劉瑤眨了眨眼：“夫君你忘了嗎，前幾日是你把她們送到我房中讓我挑選的，那時我就知道她們姓甚名誰了。”
“我怎麽把這茬忘了！”袁耀拍了拍自己腦袋。
“不過你要和她好就好吧，反正她也是我專門挑給你的！”劉瑤卻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你挑的？”袁耀剛合上的嘴巴又張開老大：“她們不是許貢那老家夥給我挑的嗎？”
“是啊，所以我替你把了把關呀！”
劉瑤整理好了袁耀的衣領，但小手仍然放在袁耀的胸口，“那三個不夠機靈的，給我留著當婢女，這個長得好看又機靈的剛好伺候你！”
袁耀頓時有些哭笑不得，看著一臉認真的劉瑤：“這都是誰教你的啊？”
劉瑤從來對袁耀無所隱瞞，直接回答道：“是我父親和我叔父他們教我的。”
“他們說我嫁給你後，千萬不能與你的三妻四妾爭寵，還要幫著你娶妻納妾養子，這樣才能讓你一直對我寵愛有加！”
“好在我不用替你養別的兒子了，”劉瑤看了看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握緊小拳拳道：“我自己能生呢！”
“現在隻用幫你納妾就好了！”
袁耀算是徹底被雷到了。
這就是這個時代大家閨秀受到的家庭教育嗎？
好像……還挺好的！
劉瑤指向蘇靜：“我現在懷孕了，大橋姐姐也不在這裏，你就先把她當作婢妾好了，省得你出去亂找別的女人！”
“就算找，也要讓我見見！”劉瑤舞著小拳頭，像是在向袁耀示威，“我來引她們進袁家的門，然後再和她們搞好關係，最後把她們都變成我的人！”
“到時候你娶進來的都是我的人，看你敢不對我好！”
話是這麽說，但袁耀心裏卻很清楚，沒有任何一個女人願意把自己的男人分享給別的女人。
劉瑤雖然是這麽說的，但在她內心深處未必百分百情願。
隻是正如她的父親和叔父告誡她的那般，像袁耀這種人物，絕不可能隻有一個女人，說三妻四妾都是少的！
而劉瑤天性善良溫和，讓她去使心計爭寵，不如教她做個“明事理”的女人，最起碼可以保全自身。
隻要劉瑤還是袁耀的妾室，隻要袁家父子還占據著淮南，阜陵王一脈就能衣食無憂安全無虞。
這對於阜陵王一脈是最好的選擇，但對於劉瑤卻並不是。
如果不是自己看上了劉瑤，以劉瑤的宗室之女身份，怎麽也是一個被人明媒正娶，可以登堂入室的正妻。
但在這漢室衰微的亂世，在一方諸侯袁氏這裏，隻能委身妾室。
一想到這些，袁耀對劉瑤自然多了幾分疼惜。
自己對劉瑤的喜歡，始於身材，陷於性格，最終合於她的善解人意，到今天已經是不能失去她。
但不知道劉瑤對自己，是與自己相同的喜歡，還是一直都是逆來順受呢？
她應該……也是喜歡自己的吧！
看著劉瑤撲閃撲閃的眼睛，袁耀決定相信自己的判斷。
便伸手握住對方的粉拳，將其攬入懷中，“瑤兒，其實你不必如此！”
“你是我喜歡的人，我不想你也不會讓你受委屈，所以你隻管做自己就好！”
劉瑤瞪大了眼睛，袁耀還從來沒說過他喜歡誰！
下一秒，劉瑤俏臉一紅，小心髒砰砰直跳。
所以，自己會一直被寵愛的對吧！
袁耀揉了揉劉瑤的小腦瓜，又瞥了眼一旁一直低頭垂眉的蘇靜，輕聲道：“你下去吧，我和夫人還有話要說！”
不能一直喂人家吃狗糧不是！
“是！”蘇靜低著身段，一眼也不敢往上看，保持著低頭的姿勢朝後退去。
偌大的廳堂，便隻剩下一對相愛相擁的人兒。
在一起大半年時間，或許此刻兩人才做到了心意相通。
許久許久之後，劉瑤出聲打破了寧靜。
“你還是讓她給你當陪床的吧！”
“嗯？”
“你在那麽多人麵前把她又摟又抱的，還……那樣胡**人家，她這輩子便嫁不出去了……”
劉瑤仍是一如既往地喜歡替別人著想。
而她說的，也是事實。
今日之事，明日便會成為吳中士人之間的風趣雅談，後日則會被市井中人添油加醋謔笑科諢。
袁耀這一出，卻又是讓一個妙齡少女此生非他不可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