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天寶聳聳肩:“你知道的,我很笨,還是藏拙吧。”

台下議論紛紛,卻沒有人敢上台。

也難怪,東漢末年的識字率,估計百分之一。

民間鄉野的百姓,別說作詩了,請假條也寫不好!

台上男子又說道:

“各位不必拘謹,隻要能作詩,就算不合格,也可以痛飲一碗十裏香,算是我們的誠意。”

終於有人忍不住了。

一個邋遢男子上台,指著台上的酒甕,搖頭晃腦地說道:

“遠看一甕酒,近看酒一甕。喝了我就醉,醉了夢周公!”

台下哄堂大笑。

韋天寶也差點笑噴。

小喬笑得直不起腰,捶打著韋天寶的胸膛:“這、這、這……這也行啊?”

沒想到還真行。

台上的男子為了鼓勵大家,拍手叫好,給邋遢漢子斟了滿滿一大碗酒,雙手奉上。

邋遢漢子喝了酒,心滿意足地下台了。

小喬再次慫恿韋天寶:“天寶哥,你也上,總不能不如剛才那個順口溜吧?”

台上男子也看著韋天寶,眼神裏一片期待。

因為在圍觀人群裏,韋天寶鶴立雞群,看起來很有風度和氣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韋天寶無奈,上了台,衝著白臉男子抱拳:

“小弟也來湊個熱鬧,胡謅幾句,請勿見笑。”

“豈敢豈敢。”男子抱拳還禮。

韋天寶取過台上的紙筆,一揮而就,然後朗聲吟誦:

“皖城美酒鬥十千,江東遊俠多少年。相逢意氣為君飲,係馬高樓垂柳邊。”

白臉漢子看了韋天寶寫的詩詞,驚喜不已,長揖到地:

“兄台好文采啊,出口成章,一揮而就,實在是千古罕見!”

韋天寶訕笑,臉皮有點發燙。

這是一首唐詩,被自己這個穿越者剽竊了,稍作更改而已。

真的讓自己寫詩,估計也就是前麵那個順口溜的水平!

小喬在台下傻眼了,對韋天寶的文采驚歎不已,半晌醒悟過來,踮腳叫道:

“天寶少爺,你多作幾首詩,多贏幾壇酒啊!”

台上男子命令小廝搬來一壇酒,對韋天寶笑道:“兄台盡管作詩,一首詩一壇酒,我絕不賴賬!”

韋天寶不想掃了小喬的興致,點頭微笑,連抄三首:

“江東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

“江東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催。王圖霸業笑談中,不勝人間一場醉!”

這年頭酒水很貴,一斤酒,十斤糧。

這一壇酒二十斤,等價於兩百斤糧食,不要白不要。

台上白臉男子眉開眼笑,命令小廝取酒;

台下小喬也歡呼雀躍,看著韋天寶,滿眼都是桃花的顏色。

台前的觀眾們,也一起喝彩,對韋天寶羨慕又嫉妒。

韋天寶得了四壇酒,心滿意足,衝著白臉男子抱拳:“感謝兄台贈酒,在下這就告辭。”

“兄台且慢。”

白臉男子抱拳,笑道:“詩酒大會,也是風雅之事,兄台既然有文采,何不再作幾首詩?”

“這種粗淺的詩歌,我倒是會寫,隻怕你的酒水不夠了。”

韋天寶抱拳笑道:“而且我也得了四壇酒,應該適可而止。剩下的酒,還是留給其他的才子前來對詩吧。”

白臉男子更是對韋天寶好感大增,笑道:“難得遇上兄台這樣的才俊,不知道如何稱呼?”

“在下韋寶,字天寶,城西喬家莊人。”

“失敬,在下魯肅,今日結識天寶兄,三生有幸。”

“啊,你是魯肅……魯子敬?”

韋天寶大吃一驚。

這可是三國大人物啊,沒想到在這裏遇上了。

在東吳文臣之中,後來的魯肅僅次於張昭。周瑜掛了以後,魯肅就是江東大都督,更是位高權重。

在韋天寶眼裏,這是一條大腿!

抱著大腿很安全,餓了還能啃一口。

魯肅聞言笑道:“賤名不足掛齒,莫非天寶兄聽說過在下?”

“子敬兄仗義疏財,天下名士,我豈能不知?隻是身在山野,無緣結識耳。”

“天寶兄高抬了。”魯肅很開心,拉著韋天寶的手:

“天寶兄,你我一見如故,不如坐下來喝一杯水酒,做片刻之談,我當恭聽教誨。”

“在下求之不得。”

韋天寶點頭微笑。

魯肅大喜,拉著韋天寶下了台,前往隔壁的酒肆。

小喬也不認識什麽魯肅,隻惦記著四壇酒,追過來叫道:“天寶少爺,我們贏來的幾壇子酒,怎麽辦?”

韋天寶使個眼色,故意罵道:

“傻瓜,我和子敬兄一見投緣,心中歡喜,還要什麽酒?汝且跟著,不許多嘴。”

小喬撇撇嘴,給了韋天寶一個白眼。

魯肅回頭笑道:“小兄弟放心,等你們回去的時候,我給你們送一車酒!”

小喬一吐舌頭,驚訝於魯肅的豪爽。

隔壁的酒肆,也是魯肅的產業。

魯肅財大氣粗,讓小二上了兩盤鹿肉,兩盤果脯,煮酒待客。

炸了幾個雷子,魯肅問道:

“天寶兄文才出眾,不知道在哪裏求學,有沒有出來做事?以天寶兄之文采,自當出人頭地,有所建樹。”

“西郊三家村的胡先生,是我恩師。隻是在下愚鈍,學無所成。”

韋天寶自嘲地一笑,又歎息道:

“如今天下大亂,蜂盜並起,豪傑爭雄。亂世洪流之中,苟全性命已經是千難萬難,又豈敢有所奢望?”

“天寶兄此言差矣。”魯肅一臉認真:

“亂世出豪傑,今日之局勢,正是男兒用武之時。天寶兄何不自薦於明主,施展平生所學,搏一個青史留名?”

“自薦於明主?這天下,還有明主嗎?”

韋天寶微微搖頭,反問道:“子敬兄可知天下形勢,還在千變萬化之中?”

魯肅認真臉:“不知天下形勢,如何變化,願聽指教。”

韋天寶正要裝一把,故作深沉道:“這天下形勢……”

“咕咕……”

恰在此時,侍立一邊的小喬,肚子裏卻咕咕作響。

韋天寶忍著笑,給了小喬一盤鹿肉一碗酒,微微瞪眼道:“拿去吃!”

“多謝少爺。”

小喬真不客氣,端著鹿肉和酒,轉去隔壁空桌上,狼吞虎咽起來。

魯肅看了看小喬,笑道:“天寶兄這個書童,長得倒是清秀。”

韋天寶點頭:“清秀是清秀,就是太頑劣,我經常打她屁股。”

小喬聞言臉紅,惡狠狠地瞪了韋天寶一眼。

韋天寶裝作沒看見,繼續和魯肅聊天:“子敬兄可知道,璽之郎命不久矣?”

魯肅一臉懵逼:“璽之郎……是誰?”

韋天寶壓低聲音:“璽之郎,就是玉璽之郎。傳國玉璽在誰的手裏,誰就是璽之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