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哥你怎麽吃人豆腐呢!”齊喑語氣暗含唾棄, 他智商又占領了盆地後差別也太大了。

“什麽野豬肉?”莊子殊揉了揉惺忪的眼,熟練的推開了宋駒,“怎麽又黏過來了, 總感覺自己像養了條狗兒。”

齊喑手舞足蹈的比劃, 指向外頭西邊的樹林,“那邊, 就那邊, 我剛帶著嘎嘎它們遠遠的看見了隻野豬,好大,快一層樓高了!”

他光靠想象就饞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那麽大的豬啊,得有多少斤五花肉,多少盤紅燒肉。”

莊子殊起身撫平了衣服上的褶皺, 拍了拍不存在的灰道, “那還等什麽, 走吧。”

“走!”齊喑跟著他們搭上了老樹藤的便車,指著路一直往西邊兒去。

穿過一層最為茂密的叢林, 一陣明顯的“哼哼”的就傳進了他們的耳朵, 應該就是齊喑說的那隻野豬。

透過樹林的間隙, 一隻比小牛犢還高,長著深褐色毛的野豬依稀可見。尖嘴,腿也短, 毛發看起來堅硬粗糙,野豬沒跑了。

“就隻有這一隻嗎?”莊子殊左右掃視了一圈, 偌大的密林裏空空****, 別的什麽也沒看到了。

“應該隻有這一隻, ”齊喑擦了擦嘴邊的口水, “哥,我們上?”

莊子殊按住了他蠢蠢欲動的身子,“別急,我們看看它到底會往哪兒去,看看它們有沒有老巢。”

“行。”齊喑安心坐了下來,三個人等到天色昏沉,野豬才終於停止了覓食,往右後方的深處竄去。

莊子殊趕緊跟上,這隻野豬跑起來後地麵都在晃動,地動山搖的,可見這分量絕對感人。

在野豬高速的跑動了幾分鍾後,卻突然一個猛子紮進了地麵消失不見。

“哥,那豬憑空消失了!”齊喑揉了揉眼,看著平坦的地麵呆了一下。

“不是憑空消失,”莊子殊看著嫩綠的草地,“這裏有個坑,隻不過被這些細長的草自動合攏覆蓋住了,所以我們從來都沒有發現過。”

“狡豬三窟?”齊喑伸手往下按了按,果然手直直的陷了下去,地下是空曠的一片。

地下是什麽樣的情況他們一點了解也沒有,他轉頭看向莊子殊:“哥,我們要追下去嗎?”

宋駒現在的智商還沒有長回來,雖然戰鬥力依舊還是很高,但總感覺不是特別靠譜,莊子殊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算了,今天還是先別下去了,不安全,挑個宋駒恢複的時候我們再一起來。”

“唉,”到嘴的肉飛了,齊喑憂傷的歎了口氣,“那麽多紅燒肉,就這麽沒了。”

紅燒肉?沒了?

這宋駒可不答應,他看著齊喑伸手按住的地方,猛地起跳紮了進去,瞬間消失在了草叢裏。

“宋老板?!”齊喑伸手撈了片空氣,無措地看了看慢慢合攏的小洞,“哥,他跳進去了怎麽辦。”

莊子殊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巨變打亂了陣腳,思忖了幾秒後也咬牙跳了進去,“我去找找看。”

“哥!等等我!”雖然莊子殊沒有提到他,但齊喑還是覺得跟著他倆才是最安心的,所以在他們都消失不見後,他毫不猶豫的也跟著跳了下去。

被草叢沒入後是一片短暫的黑暗,他的身下是一條傾斜的滑道,齊喑伸手揮舞了半天後,眼前突然大亮。

雙腳一觸地,他就一骨碌爬起了身,“這是什麽地方!”

莊子殊像跟棒槌一樣立在他眼前,齊喑湊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哥,你在這兒幹嘛呢?宋老板呢?”

莊子殊轉過頭來,表情頗有些滄桑,“下來晚了一步,他擱那兒發瘋呢。”

齊喑順著莊子殊手指的方向看去,這個洞坑不知道到底通向了什麽地方,或許是山內的空洞,太陽光也不知從哪兒照射進來,裏頭還算是亮亮堂堂。

一層濕潤的蕨類鋪在地上,裏頭滿地亂竄的是成群結隊的野豬,還有肥美的山兔。比它們更瘋的,是在野豬群裏亂竄的宋駒。

他一副身高腿長的總裁樣邁著大步瘋跑著追趕野豬的樣子真是辣眼無比,在邊上已經有一頭野豬靜靜地躺倒在了地上。

“真的好瘋啊。”齊喑也保持著一樣的姿勢,沉默的看著混跡在野豬群裏的宋駒。

跑了半天,宋駒在又殺了一頭野豬後,狂奔的速度漸漸的放慢了下來,又遲緩的停下了步伐,莊子殊立刻領會,用胳膊肘頂了頂齊喑,“看,醒了。”

現在雖然宋駒醒了,但他卻依舊沒有過來跟他們匯合,而是看著依舊狂奔不止的野豬群和野兔群風中淩亂。

“宋哥!”齊喑雙手擴成喇叭狀大喊,“你怎麽還不過來啊!”

莊子殊“嘖”了一聲,“你給宋老板一點兒緩衝的時間吧,任誰突然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在豬堆裏亂跑著抓豬都接受不了吧,更何況還是宋駒這樣的人。”

“想不到啊,”齊喑感慨的搖了搖頭,“我以為我對你的紅燒肉就已經夠熱愛了,沒想到宋老板才是那個潛在的狂熱愛好者,願意為了這一口下坑洞捉豬。”

宋駒在原地站了很久,才調整好步伐從容又裝作無事的走回了他們中間,“去把豬裝進空間吧,咳,這兩隻夠我們吃很久了。”

“這個能吃嗎,有沒有毒?”莊子殊也配合著他視而不見,依言把野豬收進了空間裏,被瘋子追了整整兩圈,那些烈性的野豬這會兒也躲得遠遠的不敢再靠近。

宋駒又不自在地咳了一聲,“應該可以,它們沒有出現人類的喪屍化,隻是單純變異變大,就像變異樹上的那些蟲子,嘎嘎和那隻鸚鵡依舊可以吃下去不會出事。”

“那就行,”在宋駒停下來後,莊子殊終於能夠仔細的探一探這個天然巨洞,空洞大約快有兩個足球場那麽大,隻有野豬群和山兔群盤踞在裏頭相安無事。

“難怪我們在山上連一隻動物都看不見,全都躲在這麽下麵,你把草皮翻開都找不到啊。”齊喑看著快有他半個身子大的山兔咽了口口水,“一隻夠我們三個吃兩三天了。”

“我們現在不缺吃的,沒有必要把它們都宰了囤進空間裏,讓它們再慢慢繁衍一段時間吧。”莊子殊回到落下來的滑道邊,踩著沙土往上爬,“一會兒出去找找有沒有什麽顯眼的參照物,我們下回還可以再來,今天就到這兒吧,回去做紅燒肉。”

終於不用摳摳搜搜的節省著一盤肉了,齊喑對於回家的提議舉雙手雙腳表示讚成。

老樹藤一直在洞口盤著,看見他們出來後自覺的纏成了一個平台。

——

經曆了酷暑,暴雨兩個極端天氣後,莊子殊他們本以為會迎來難得正常的氣候了,但除了最開始的小半個月氣溫從高到低顯得尤為舒適外,現在已經低破了正常的夏末溫度。

齊喑哆嗦著又給自己添上了一件外套,“這天氣逗著人玩兒呢?一下高一下低的,得虧我年輕力壯,不然早晚得感冒。”

莊子殊小心翼翼的護著竄高了不少的稻苗,“知足吧,冬天冷了還有空調,實在不行拿熱水多灌幾瓶礦泉水瓶裏,晚上睡覺捂一捂,你的生活還是依舊很滋潤的。”

“我滋潤哪比得上它倆滋潤啊,”被點名的嘎嘎和鸚鸚已經從齊喑的房間轉移到了客廳睡覺,它們倆占地越來越大,鸚鸚年紀還小現在還看不出什麽,可嘎嘎已經快要像隻小馬駒一樣馱著人也能到處撒歡了,更別說它的身體依舊沒有停止長大,不知道最後到底會長成什麽樣子。

“你們倆大哥還要笑二哥啊?”莊子殊重新鋪上冬季的床褥,“嘎嘎這一身毛,等氣溫完全冷下來以後你就可以摟著他睡覺了,純天然的暖手寶電熱毯。”

齊喑撲上去揉了兩把,放鬆的仰麵躺下,“我們已經好久沒有收到過外界的消息了,不知道緗城的基地到底建成了沒有,他們又要拿什麽來抵禦喪屍和度過寒冬。”

“可能他們也發展出了一套適應末世的方法吧,寒冬……這我倒是沒法說,逃亡時是高溫夏季,冬天的衣服被褥又厚又重不可能會有人帶上,多半還是得去城裏的住房搜集,基地人少些或許還好。”莊子殊把厚被子扔了一床給齊喑,提醒道:“自己的房間自己鋪啊。”

齊喑接過被子,嫉妒的撇了撇嘴,“宋哥他是一隻喪屍,不怕冷也不怕熱的,哥你還給他重新鋪一床被子。”

“不要想不開和宋駒比,”莊子殊不讚同的瞟他一眼搖了搖頭,“他會的異能那麽多,要真有喪屍或者是變異動植物入侵,我們還指著他活呢。”

齊喑點頭,又促狹的看了他一眼,不懷好意的笑笑,“不過你還有最重要的沒有說吧哥。”

“什麽最重要的我沒說?”莊子殊看向他,一臉的願聞其詳,他倒要看看齊喑還有什麽不同的見解。

“最重要的啊——”齊喑拖長了聲音,“難道不是因為宋哥晚上不清醒的時候天天爬床,但是他的體溫又一直都很低,現在天氣冷了那麽多,你不想讓他挨著你睡而已嘛?”

“……”莊子殊張了張嘴又沉默了下來,齊喑說的太有道理,竟然沒法反駁。

【作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