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板無辜躺槍, 看著莊子殊和齊喑明顯打算出門往外去的樣子,他站在原地猶豫的挪不動腳步。

想跟上,但更想癱在榻榻米上思考屍生。

不想走是不可能的, 莊子殊還需要他來保駕護航。在看出他的遲疑後, 莊子殊先一步拉住了他的胳膊走出門外。

老樹藤狗腿子的圍繞在他們周圍,幫他們阻隔了喪屍的靠近。宋駒次次出門都被奇形怪狀的喪屍嚇了一跳, 看著奮力穿透老樹藤藤蔓空隙朝他們伸出手的喪屍, 他嫌棄的一巴掌拍開了手,坐沒坐相站沒站相。

喪屍被拍開後立馬又有一隻骨骼扭曲的手填補了它的空位,那手指都快戳到了宋駒的臉上。

被拽著走了好遠的路,宋駒已經不太想動彈了,這隻喪屍幾次三番的完全是撞到了他的槍口上。莊子殊就這麽看著他捏住了麵前那條喪屍胳膊,順著手臂往上又抓住了那隻喪屍。

老樹藤怕被波及, 很識時務的給宋駒讓出了個缺口。也不知道是不是來自同類的氣息和威壓, 以那隻被抓住的喪屍為中心, 周圍突然呼啦啦的散開了一片空地。

喪屍扭著腦袋左看看右看看,無助地“嗬嗬”叫著想往後退, 讓人看上去感覺它突然就顯得可憐了起來。

你們拋棄同類, 不得耗死啊!

宋駒一手拍在了它的後背上, 力道大到喪屍佝僂的後背一瞬間挺立了起來,在一群不是前仰就是後合的喪屍裏顯得尤為出挑。

它歪著的腦袋和保持著抓人姿態的手也被宋駒不留情麵的一一掰正放好,“嗬嗬……手”他扭頭向齊喑伸出了手, 像是在討要些什麽。

“我……我的手嗎?”齊喑受寵若驚,試探的伸出手來放到了宋駒的手上。

“?”宋駒擰眉, 一把拍開了他的手, 臉上不虞的表情顯示著他的不快。

齊喑縮回了自己被老樹藤抽的重傷未愈, 現在又傷上加傷的手, 欲哭無淚的和莊子殊求救,“哥,宋老板到底要什麽啊?”

“你給他點水試試。”莊子殊支著下巴有些幸災樂禍。

齊喑回過身去看向宋駒那明顯等的不耐煩了的神情,顫顫巍巍的重新伸出手釋放異能,一條清亮的水柱從他手中落了下來。

宋駒眼神一亮,露出了一副孺子終於可教的滿意表情,他用手沾了點水,看向那個依舊被他握住手臂戰戰兢兢像個鵪鶉一樣的喪屍,來回猶豫了半晌,還是放下了手。

這回他沒有再問齊喑要東西,而是把手伸向了莊子殊。

“?”問他要東西,他手上除了草還有什麽嗎,莊子殊幹脆的把自己的手覆到了宋駒的手上。

“誒!哥你小心。”齊喑驚呼一聲,看著自己那還留著鮮明指印的手背大聲提醒。

那雙之前握著方向盤的白皙手掌又落到了他的手裏,宋駒呆呆的看了眼,然後用力輕輕的捏了捏再鬆開,他不是要這個。

“……”,齊喑忿忿的一甩手,“雙標!雙標臭鹹魚!”

那還能要些什麽?看著被宋駒抓住的縮頭縮腦的喪屍臉上又是血汙又是泥漬,莊子殊感覺自己了悟了。

他抽出幾張紙用齊喑的水打濕後放到了宋駒的手上,宋駒連連點點頭,欣慰的眼神仿佛在看他的年度優秀好員工。

看那個大魔王又把視線移回到了自己的身上,喪屍害怕的腿都並緊了,隻能感覺到一個白色東西涼涼的糊在臉上,動也不敢動彈。

等到它臉上的東西消失,又被宋駒擺弄體態了半天,最後呈現出來的姿勢標準的像是個小學少先隊員在敬禮。

“他好像在調/教公司員工。”莊子殊手肘頂頂看戲的齊喑,看著那隻喪屍被宋駒打理得齊齊整整。

看到最終結果,宋駒終於滿意了,讓齊喑放水給自己洗了洗手後,揮手讓喪屍退回了喪屍堆裏頭。它一入屍群,周圍一圈的喪屍就圍了上來好奇的嗅聞也不敢靠近。

被這麽多同類團團圍住小心翼翼的相待,無所適從的喪屍挺直了腰板在它們之中鶴立雞群,突然就自驕了起來。

瞅瞅他們那嘴歪眼斜的樣子,一個個的還比他矮!

“你瞅,一個被洗腦了的喪屍員工。”莊子殊看著如同眾星拱月般一臉自豪的喪屍,“宋老板到了末世都得要發展自己的員工,可能這就是刻在骨子裏的基因吧。”

齊喑深以為然的點點頭,“這使喚人的勁兒可太對了。不過我怎麽感覺這些喪屍都多少有些自己的情緒和思想,不像外頭傳的說隻是行屍走肉而已啊?”

“我們從來都沒有經曆過末世,喪屍到底該是個什麽樣子的哪兒有真正的定論。”莊子殊興致勃勃的看著一個個試圖模仿那隻喪屍站直身子的喪屍群們,“有情緒有思想多好,還能被宋老板洗腦,至少看著舒服一點。”

看著喪屍轉移了注意力不再關注他們,莊子殊照著自己原本的計劃在老樹藤的包圍下去挨家挨戶取了十來塊太陽能板。

白天太陽毒辣,有了這些他們也就不用再悶在蒸籠裏了。

他們要取的東西已經取完了,老樹藤看著應該是要輪到自己了,趕緊接上去激動的連連指著方向。

那方向是他們入鎮的地方,莊子殊伸手安撫的拍了拍樹藤,“今天實在太晚了,太陽也要落山了,路程那麽遠我們幾個也走不動了,等到明天再過去吧。”

明天?那不行!它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老樹藤藤蔓揮舞,硬是盤匝纏繞成三把椅子的模樣,急切的示意莊子殊趕緊坐上去。

莊子殊啞然,和齊喑他們對視一眼後無奈的坐到了上麵,抓著藤蔓任由老樹藤把他們重新帶到了入山的地方。

他光看藤條的粗細,本以為這個樹藤的本體會長的遮天蔽日,沒想到等進入了密林,在他們麵前的不過是一株還沒有竹子粗的小樟樹。

齊喑吃了一驚,磕磕巴巴的環繞了一圈周圍後問,“你確定這,這個就是你嗎?”

小樟樹拚命搖晃著樹身無風自動,樹葉簌簌發抖,樹藤也纏繞著它的樹頂慢慢縮回,努力的證明著自己的身份。

“年少有為。”莊子殊蹲在小樹麵前誇獎,一隻手放在它的枝幹上,另一手拉過了宋駒。

綠光閃動,小樟樹死死壓抑著渾身因為激動而產生的顫抖,樹枝飛速抽長,和另一邊相比竟是好像生生長大了一倍。

等到停下異能,莊子殊拉起宋駒的手放到這根完全變了樣的枝幹上,做了個握緊的手勢道,“老板,捏斷它。”

“???”剛高興上沒幾秒的小樟樹恍如晴天霹靂,恨不得把自己的樹根都拔/出/來奪路而逃。

他的手帶著宋駒的手往裏收緊握成拳,伴隨著令人牙酸的咯吱聲,小樟樹那根新變異成的樹幹慢慢變癟,一滴又一滴的汁水順著他們倆交握的手沁出來,再緩緩落到地上。

看著這節枝幹斷裂掉落,莊子殊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很好,哪怕是強化了宋駒也足夠對付。

實驗完畢,看著手背上的手準備離開,宋駒思緒微動,反手把他握在了手心裏,熟悉又奇妙的溫熱感傳了回來。

齊喑差點被嚇成了結巴,“哥……哥哥哥,你老板,不會喜歡男的吧?”

莊子殊:?

他用力甩了甩手,那隻青白的手像沾了強力膠一樣牢牢的掙也掙不脫。聽著齊喑的話,他一愣神,“應該不會吧?你看他對你不是沒什麽想法嗎。我估計是因為我天天喂他,他有雛鳥情結?”

這話說的有道理,齊喑仔細想了想,也覺得莊小哥說的就是對。

宋駒成功威懾了小樟樹以後,莊子殊這才有了和它商討的資本。

他看著來回用藤條安撫自己斷裂處的小樟樹道:“我現在就可以幫你把整棵樹都強化完,但明天你要送我到環小月鎮的山林裏繞上一圈,也別再讓生人進來了,這筆交易你看看能不能成交?”

繞著小月鎮跑一圈對它來說本來就不是難事,它也一直沒打算讓進入小月鎮,進入他領地的人能在裏頭好好的活下去。當然,現在得除了他們幾個以外。

那這不就是舉手之勞,這不就是等於不花費什麽就白嫖了自己的進化嗎!它的藤蔓頂端連連點動,痛快的表示自己完全答應這件事情。

交易成交!齊喑驚喜的看了莊子殊一眼,暗暗握了握拳,不出意外的話,他們這裏就要變成末世後最早的一片淨土了!

莊子殊伸出雙手想要環握住小樟樹的根部,等抬起手來才發現自己右手還被宋駒捏在手裏。

“能鬆開了嗎宋老板?”他抬起交握的手在宋駒的麵前晃了晃,表情揶揄。

“嗬……不。”宋駒撇了他一眼,表情高冷又傲嬌,不知道有沒有聽懂他的問話,但依舊淡淡的拒絕了他。

小樟樹在原地抓狂的顫抖著樹葉,該死的狗男男!能不能先解決了它的事兒再來秀恩愛啊!

莊子殊無奈之下隻能用一隻手按上了樹根,在小樟樹的期待下花費了十來分鍾才讓它異變完全。

成功強化後的小樟樹由原來的兩米還不到一些直直地竄到了十二三米之高,真正的有些遮天蔽日的意味了。

“末世真可怕啊,”齊喑心有餘悸的吞了口口水,“放在以前樟樹一年才隻能長幾厘米,現在才十幾分鍾就把他幾百年該長的都長了。”

“哥,你要不還是讓宋老板再試試能不能弄得斷它吧,我感覺還得再嚐試幾回。”

再嚐試?還要幾回?小樟樹再一次想把自己的根拔/起/來奪路而逃,可是不行,它隻能叫苦不迭的擺動著藤蔓,向他們不停的示意不用再來一回了,它知道宋駒依舊可以捏的斷它。

看著藤蔓這如臨大敵的模樣,齊喑暗地裏笑出了聲,莊子殊也任由小樟樹請神一般把他們妥妥帖帖的送了回去,又在他們的房子外頭纏繞了好幾圈自動承擔起了守衛的職責。

房子的安全係數一下子高上了許多,這下甚至連出行都不用怎麽防著喪屍了。

“這小月鎮來的還是很值得的。”莊子殊想要去房頂安上太陽能板,邊用力掰著宋駒還沒鬆開的手指邊笑著說道。

【作話】

我恨口口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