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清檀睜開眼睛,就見喬煜似笑非笑的正低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夫君騙我!”於清檀蹙眉,卻見自己已經被喬煜抱到了床.上。
喬煜鳳眸輕眯,“娘子背地裏說壞話的功夫倒不錯。”
於清檀別過臉去,“妾身也隻是為了自保而已。”
“你可怪我將你送入宮中?”喬煜突然靠近她。
“夫君是為了妾身著想,妾身不怪夫君。”
她知道喬煜在護她,畢竟是他的一片心意。
“對不起,昨夜……為夫弄疼你了,你昨夜沒睡好,今日多休息休息。”喬煜頗有些愧疚的撫了撫她微微泛紅的臉頰。
於清檀對喬煜突然轉變的話題有些猝不及防,一時間尷尬的轉過臉。
“還好,就是有些困了。”悶悶的說完,於清檀不敢再去看喬煜,索性閉上了眼睛。
經過昨夜一事,她身子確實有些酸痛,不過喬煜似乎很溫柔,她並沒有覺得難受,事後她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想到這裏,於清檀麵頰不由越發泛紅,她似乎並不討厭喬煜的接觸。
“娘子在想什麽,怎麽一張小臉像顆熟.透了的紅蘋果,教為夫好想咬上一口。”耳側突然出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於清檀警惕的睜開雙眼,見喬煜躺在她身側,剛想說些什麽,驀地又想起了什麽,開口問道,“夫君,你早上不是回去了嗎?怎麽現在又入了宮?”
“聽聞陛下召你談話,怕他為難你,就趕過來了。”
於清檀見喬煜神色自然便道,“陛下說會給妾身一個說法。”
“隻要娘子沒事就好。”喬煜摟過於清檀,閉上了一雙好看的丹鳳眼,“為夫留在這裏陪娘子休息會兒。”
“這裏可是後宮,夫君就不怕陛下怪罪?”
喬煜彎了彎唇,眸色微微有些暗淡,“放心,他事情多著呢,沒工夫管為夫的事情。”
“可……這也不妥”於清檀推了推喬煜,想讓他離開,外男不能進後宮,這可是殺頭的重罪。
喬煜似乎並不在意,隻摟著她道,“放心,陛下特赦了為夫。”
於清檀有些詫異,難怪喬煜在後宮能夠自由進出也不會有人攔著,陛下竟然給了他這麽大的權利,難道陛下不怕嗎?
似乎看出了於清檀的疑惑,喬煜笑道,“為他做事,自然是要得些好處,況且陛下不傻,後宮之中是有眼線的。”
“原來如此。”
“為夫倒有些驚訝,這孟貴妃在後宮中是出了名的難纏之人,時常以戲耍旁人為樂,今日能引得她替娘子擔憂,足以見得娘子聰明。”
“其實,在妾身看來,孟貴妃雖然性子跋扈,心眼似乎並不壞,許是後宮待久了,想尋些開心。”
喬煜笑道,“說白了,也就是悶得慌。”
於清檀被喬煜的話逗得欣然一笑,“夫君說的是。”
“放心,為夫會盡快處理好這些事情,接娘子出宮。”
“嗯,妾身在宮中會照顧好自己,夫君安心便是。”
良久,喬煜沒有說話,耳邊傳來喬煜平緩的氣息,扭頭便見喬煜已經睡熟。
床邊不知何時擱置的冰塊不時傳來陣陣涼意,宮中能用得了冰塊之人少之甚少,她知道,應當是喬煜替她打點過。
想到這裏,於清檀心中一暖,伸手替喬煜蓋上了薄被。
喬煜並沒有過多的詢問她關於阮妃的事情,恐怕他對阮妃已經徹底失望了。
回想到喬煜昨夜處理過昨夜的那個被他解決掉的人,他出宮後恐怕已經接近天亮,為阮妃之事煩擾,今日又接二連三進宮,自是沒有休息好。
想著,於清檀動了動身子,輕輕替喬煜撫去散落在額前的發絲。
……
禦書房內,趙襟敞將手中的折子看完了,才抬頭,目光落到了立在一旁的阮妃。
雖然內心有些惶恐,不過她早已經料到趙襟敞找她是為何,她早已經準備好了一套說辭。
“你可知,朕找你來是為何事?”
阮妃低頭,恭敬的回道,“臣妾不知,還望陛下相告。”
趙襟敞徒然一笑,“好,那朕就告訴你。”
說罷,趙襟敞起身,走到阮妃身前,神情冷漠的說道,“前些日子在禦花園,你安排朕和於少夫人巧遇,昨日,你精心策劃,對朕和於少夫人下藥,你現在告訴朕,你不知道朕自從來所為何事?”
“陛下,您錯怪了臣妾。”阮妃縱使被猜透了心思,也毫不慌亂。
趙襟敞冷笑一聲,“錯怪?”
“沒錯,臣妾是冤枉的,禦花園之事完全是巧合,臣妾又怎麽會知道陛下何事來禦花園,弟妹又何時更衣呢!”
“所以你讓周嬤嬤跟蹤朕,朕快到了,你再讓周嬤嬤通知你身邊的宮女,從而設計引導朕和於少夫人相遇。”
阮妃愣愣的盯著趙襟敞,一時間難以相信,“陛下你……”
趙襟敞沒有理會阮妃,繼續說道,“至於昨夜,你借皮影戲之事安排朕與於少夫人獨處,甚至在酒裏對朕和於少夫人下藥,事後還引導朕去做那傷風敗俗之事。”
“不…您知道的,妾身偶爾會下點藥在酒裏與您助興,您平日裏也默認了,這藥性並不大,也不傷身,是弟妹她誤喝了摻了藥的酒而已,這完全是巧合。”
“嗬嗬,巧合?要是朕告訴你,這不是朕調查得來的,而是你身邊的周嬤嬤向朕招供的呢?”
阮妃搖頭,“不,陛下,您肯定誤會了,那周嬤嬤心思不純,您不要聽信她的話。”
她怎麽也沒想到周嬤嬤會出賣她,她們可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你以為朕不知道你的心思?”
阮妃盡力控製住內心的驚慌,“陛下,臣妾並未做過,是周嬤嬤汙蔑臣妾。”
趙襟敞搖搖頭,“你想讓朕帶周嬤嬤來親自指認你?亦或者……讓你堂叔交出你與他之間來往的信件你才認罪嗎?”
阮妃眼神徒然一滯。
她讓人送信給堂叔,讓他幫忙弄藥,與往日不同的事,正巧這次她在信中提過於清檀的名字,還讓堂叔幫忙找阻礙女子懷孕的藥。
“阮妃,朕這些年並未虧待過你,四皇子都交與你撫養,你為何還不知足?”
阮妃淒然一笑,“原來陛下什麽都知道。”
“朕可以允許你們胡鬧,也可以允許你們有點小心思,可朕的容忍也是有底線的!永昌侯你不能算計!”趙襟敞一句一頓的說著,語氣裏有著不能任人蔑視的王者之氣。
阮妃頹然的跌坐到地上,“臣妾除了想在宮中立足外,便想著順水推舟,陛下既然喜歡,臣妾就替陛下去做。”
“你太糊塗了,喜歡並不一定要得到,有些時候有舍才有得,朕不能與永昌侯樹敵。”趙襟敞語氣微微放鬆了些。
若他與喬煜樹敵,等於失去了一個左膀右臂,還多了個能隨時隨地能奪他性命之人,日後也很難再找這麽一個沒有權勢卻能給他帶來利益之人,他是頭腦進水了才會去算計喬煜。
阮妃納納的坐在地上,目光裏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她怎麽也想不到,她動於清檀,竟然會惹禍上身。
“那陛下打算如何處置臣妾。”阮妃在心裏默默猜想著趙襟敞對她到底有幾分真情。
趙襟敞深吸了口氣,重新坐回了書案前,“半年前阮妃下毒陷害令妃,至其中毒身亡,心思毒辣,德行有失,故打入冷宮,永不得晉升妃位。”
“多謝陛下宅心仁厚。”阮妃咬緊牙關。
半年前她安排人買通前令妃身邊的一個粗使宮女,騙她下毒,毒死了專門與她作對的令妃,後來粗使宮女在她的安排下出了宮,她原本派人刺殺那個宮女,結果宮女命大,碰巧被一個路過的道士救了下來,後來她再派人追殺那個宮女,卻再也沒找到她了。
原來他什麽都知道,卻什麽都不說,她卻自以為是的認為他什麽都不知道。
他拿德妃之事來懲罰她,卻並未向任何人透露這件事情,看來他完全不想得罪喬煜。
阮妃收回心思,這次是她太小瞧於清檀了,不過隻要她不死,就會有重來的機會!
……
於清檀在得知阮妃被打入冷宮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看來咱們岑原宮是要易主了!”
“……是啊,沒想到阮妃心思這麽歹毒,竟然派人毒殺了令妃。”
“這宮裏哪裏會有手腳幹淨之人!”
“別說了,別說了,莫教人聽見了。”
於清檀不動身色的從幾個正在閑聊的宮女身邊走過。
走遠了,流螢才輕哼一聲,“壞人就應該被懲罰!”
“隻是可憐了之前被謀害的令妃。”畫屏微微歎了口氣。
於清檀也唏噓道,“咱們應該慶幸,不是處在宮牆之中。”
“對啊,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回太傅府,好想念宮外的零嘴。”流螢情緒有些低落。
畫屏拍了拍流螢的肩膀,“木木昨日不是還央宮中友人捎了十串糖葫蘆和兩包靜香齋的糕點進來了嗎?”
“昨日就分完了。”流螢頗為肉疼的摸了摸腰間最後一塊糕點。
“宮中吃食也不錯,今日我已經通知小廚房了,讓他們特意為你們加了幾道菜,還有你們二人最喜歡吃的什錦紅燒肉和酥皮烤鴨。”
流螢眼睛一亮,“還是咱們家夫人疼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