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侯爺,右相夫人前兩日送了請帖,邀咱們半月後去參加王大人與公孫小姐的婚宴。”於清檀突然想起了這件事情。
喬煜想了想,輕輕摸了摸狸狸圓滾滾的肚子道,“本候記得,右相夫人似乎看中過你,想讓你做她兒媳婦。”
於清檀抿了抿唇,“侯爺又是聽誰說的,八字都沒一撇的事。”
“那為何上次右相夫人在賞花宴過後請你過府一敘。”
於清檀詫異的問:“侯爺上次也在?”
喬煜搖頭,“本候聽人說的。”
“她是邀請過,不過妾身拒絕了。”說著,於清檀咬了口從盤中拿來的脆棗。
喬煜好奇的問,“娘子為何要拒絕?”
“隻是覺得,對王大人無意,就不要浪費人家時間了。”於清檀說的輕描淡寫,其實那時她是有自己的一番思量。
右相雖是個好靠山,不過他卻一心輔佐大皇子,所有人都知,他曾是大皇子的先生,皇帝到現在都未立太子,恐怕一多半是對大皇子不甚滿意。
而自己的爹是六皇子的先生,雖然她爹到現在也沒有表明立場,不過她猜,她爹應當不看好大皇子,平日裏也沒從爹口中聽出半分他滿意大皇子的話。
政見不合的聯姻,必定是一場悲劇。
再說王郝誌雖然頗富文采,深得她的欣賞,然而他卻不善朝政,不諳世事,前世他在朝中便無一所成。
她要保護太傅府,必須好好思慮,她最終選擇喬煜也是她思考了很久才下的決定。
喬煜開心了,“嗯,娘子眼光還是不錯的,為自己挑了個好夫婿。”
“拐著彎誇自己的,妾身還是頭一次見。”於清檀不由輕歎。
喬煜這臉皮,越發見厚。
喬煜也不計較,隻覺得他離生小娃娃的目標越來越近了。
這幾日,於蘭兒有意無意的在自家院子前晃悠。
一日,於勒見於蘭兒穿著樸素,以為她記起剛過世的父母。
又聽聞,她近日也縮減了用度,不由多了一陣同情,於是讓人多帶她出去走走。
於蘭兒卻欲言又止的沒有說話。
在於勒的再三詢問下才得知,原來是喬煜覺得於蘭兒礙眼,所以讓她不要出現在他眼前,於勒當場就讓於蘭兒放心大膽的進出院子,並向她保證無事。
當喬煜得知此事,氣得跳腳。
“哼,老狐狸竟然將那個什麽…於什麽的放了出來,他還真拿本候是吃素的?”
木木在一旁安慰道,“恐怕老爺也不知道於蘭兒的事情。”
“他當眾駁了本候的麵子,本候定不會就這麽罷休!”喬煜氣急的拍著桌子。
於勒並不知道於蘭兒到底做了什麽事才會讓他如此,於清檀既然不讓他告訴於勒,他便沒有說出來。
如今,於勒打了他的臉,那他豈能樂意!
喬煜找到於勒時,他正在書房裏務政。
於勒見到喬煜就知他是為何事而來。
“嶽父大人,那於蘭兒可是你讓她自由進出府的?”
於勒瞥了眼喬煜,“是又如何?”
“太傅大人心可真大。”喬煜冷哼一聲。
於勒沒有理會,對於能讓喬煜吃癟,他自然是開心的。
見於勒不理會他,喬煜眸色冷洌下來,“本候想,這點權利可還是有的。”
“侯爺什麽權利,下官不知,不過於蘭兒是本官的家人,哪有將家人囚禁於自家的道理!況且她又沒做錯什麽事情。侯爺還是不要無理取鬧的好!”
喬煜氣急的指著於勒,“老狐狸,你說本候無理取鬧?”
“是又如何!”於勒無所忌憚。
喬煜難道還能在太傅府隻手遮天了不成?
見於勒如此理直氣壯,喬煜知道他此時是同於勒說不了理的,隻氣衝衝的跑回了檀蓧院。
“娘子,我頭疼!”喬煜扯著於清檀的衣袖。
正在習字的於清檀早已聽聞喬煜跑到她爹那裏找了一通麻煩。
看來麻煩沒找成。
“侯爺哪裏疼了?”於清檀放下手中的筆問。
喬煜拿起於清檀的手就往太陽穴按,“這裏疼。”
於清檀輕輕替喬煜按壓著。
喬煜輕哼兩聲,指著心口,“還有這裏也疼。”
說著,又拿起於清檀的手放到他胸前。
於清檀尷尬的抽回手,“侯爺莫胡鬧了,爹也是不明白情況,難道侯爺還要同一個不明情況的老人計較?”
喬煜想反駁,那隻老狐狸才不老,精明著呢。
話到嘴邊,喬煜訕訕的摸了摸鼻子,算了,他有些怕於清檀不理他。
晚上摟著娘子睡覺,不香麽。
“哦,那娘子還是替為夫揉揉頭吧。”喬煜拉著於清檀躺到榻上,將頭閣在於清檀腿上。
於清檀無奈的替喬煜揉起太陽穴。
沒一會兒,喬煜躺在她腿上似乎是睡著了。
於清檀這才仔細打量起喬煜,安靜下來的喬煜多了一份恬靜,白皙的皮膚讓於清檀都有些羨慕,五官立體秀美,又帶著幾分豔麗。
長長的睫毛隨著平緩的呼吸偶爾輕微煽動一下。
於清檀覺得這個男人看久了,似乎越來越好看了。
“娘子是不是被為夫迷了神魂?”喬煜突然睜開眼。
於清檀猝不及防的撞入了喬煜幽深的雙眸。
“侯爺沒睡著?”
喬煜似笑非笑的開口道,“為夫隻是在閉目養神。”
“侯爺騙人!”於清檀美眸慍怒。
喬煜無辜的將頭埋下,在於清檀腿上蹭了蹭,“為夫又不是故意的,隻是閉上了眼睛而已。”
見喬煜如此,於清檀也生不起來氣,他似乎也沒騙她。
“這兩日,侯爺似乎有些忙?”於清檀轉移了話題。
喬煜點點頭,“近日南方陸續出現了雞瘟,一些養雞大戶們損失不少,甚至有的還傳染給了人,一些吃了雞或者與那些染了雞瘟的雞接觸過的人也被傳染了,大夫也無計可施,到現在還沒有找到有效的方法,如今受到影響的已經有數百戶養雞場。”
“難怪近幾日,餐桌上也沒有出現過雞肉了。”
喬煜擔憂道,“這還不算可怕,最可怕的是,現在如果有別的動物染上瘟疫,恐怕那些動物都不能靠近了,肉也不能吃了,那養殖戶們生活恐怕就更加艱難了,一旦如此,影響可不止他們,現在雖然暫時控製了,可陸續在其他地方每日都能出現幾處。”
“現在應該盡快找大夫,研製出雞瘟的解藥才行。”於清檀皺眉道。
喬煜點頭道,“陛下已經讓人在民間召集了一批大夫趕往了雞瘟嚴重的地區,想辦法研製解藥。現下卻有一個現實的難題。”
“何難題?”於清檀疑惑的問。
喬煜道,“銀子!”
“目前來看,百姓安居樂業,近幾年也沒什麽戰爭,國庫應當還算充盈,陛下是在遲疑,讓誰送銀子過去?”
“娘子聰明。”
於清檀沉默了,前世也出現了雞瘟,那時候,大皇子自動請纓,結果……雞瘟順利結束,他卻在回來的路上,被人暗殺了!
也是那個時候,朝堂也因此陷入了緊張的局麵。
半晌,於清檀輕輕歎了口氣,“侯爺別憂心了,也許一切自有定數。”
“可我不信天,我隻信我自己。”喬煜目光篤定。
於清檀愣了片刻,不由想到喬煜這一路走來似乎並未靠任何人,都是靠自己一步步踏出來的。
心不由一軟,“嗯,侯爺憑一己之力便能走到今日,足以能知侯爺是有這個實力的。”
“其實,本候以前想過,以後同我成親的人是誰,是不是比本候還漂亮。”
話落,喬煜伸手摸了摸於清檀的眼角,“後來,我發現那個人的確比我美,眼睛也好看,性格也好。”
“侯爺這是在誇妾身?”於清檀每日都受著喬煜情話的洗禮,總覺得自己似乎快成精了,可其實每次聽他訴說,心的那處都微微有那麽一瞬悸動。
喬煜突然收回手,眼神卻略有些落寞,“可能是我要求有些多,總想著,我隻要傾盡全力的對你好,你便也能對我好。”
他想以心換心,可是……
轉眼,看著於清檀眸光裏的那抹納然,喬煜閉上了雙眼。
他今日說話有些多,有點累了。
“妾身是侯爺的妻子,自然會對侯爺好。”於清檀看著躺在腿上的喬煜,忍住了想摸摸他頭的衝動。
她更加好奇,喬煜以前到底經曆過什麽,才成就了他如今這麽多麵性格。
狠厲,稚氣,霸道包括……溫柔。
對於喬煜所說的話,她其實也不敢全然相信,隻能聽一半,棄一半。
有過前世的經曆,她不敢再沾一點渾水。
次日。
用過午膳,於清檀見木木在書房外,便知喬煜在書房處理政事。
於清檀將木木叫到了花廳,屏退眾人後才出聲問,“木木,你跟在侯爺身邊時間應該挺長吧。”
“回夫人,屬下跟在爺身邊已經八年了。”木木低頭行了一禮。
“時間倒也挺長的,流螢與畫屏二人跟隨我身邊差不多也是這麽長年頭。”於清檀回憶著說。
木木依舊低著頭,看不清眼裏的神色,隻問,“夫人是想打聽侯爺的事嗎?”
“其實,我是想問,侯爺的父母當真遺棄了他?後來侯爺就沒有尋回他父母嗎?”
木木想了想,回道,“侯爺父母的確遺棄了他,侯爺被遺棄後不久,侯爺便聽聞他父母好像搶了別人什麽東西被仇家追殺,後來便死了。”
“原來世間竟然會有這麽狠心的父母。”於清檀感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