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清檀和喬煜在房間休息了一會兒,便聽見門外有人敲門。

“大少爺,老夫人邀您過去,說多年不見,想與您敘敘。”

喬煜點頭,“好的,本侯待會就過去。”

待門外的丫鬟離開,喬煜有些懊惱的對於清檀說道,“為夫以前都是孤身一人,從未想過會有家人,這次來到南疆後,本侯有種很奇妙的感覺,就像是為夫的家鄉就在這裏一樣。”

“夫君,或許你從一開始就渴望有家庭,有親人,伴隨著親人的出現,你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穩,所以你的心也有了一個歸宿。”

聽著於清檀的話,喬煜攬過於清檀纖細的腰.身,“還是娘子理解為夫。”

“好了,夫君快去吧。”於清檀起身將喬煜向門外推去,“妾身能看的出來,老夫人很想找到你,她的神情不會騙人。”

喬煜轉身摸摸於清檀的頭,“嗯,那為夫現在就去。”

喬煜離開後,於清檀叫來了流螢,“你將這兩盒膏子拿去給我那二弟妹吧。”

流螢忍著笑,“夫人,您這招可真高明,當時陳氏的臉都鐵青了,還不能發作,不過奴婢很好奇,奴婢一直以為陳氏年齡比較大,您為何會認為她是少年老成?”

“我以前看過醫書,一個人的年齡也可以通過脖子判斷,經過觀察她脖子,我便知道,她的脖子和她的臉還是有明顯不同的。”

聽完後流螢點了點頭,“看來,看些醫書,在懟人方麵,還是有效果的。”

流螢話音剛落,便聽見門外有打碎花瓶的聲音。

聽見聲響,於清檀和流螢踏出了臥室,便見丁杏和月堯若無其事的站在一堆碎瓷片麵前清理著。

“花瓶怎麽碎了?”流螢出聲詢問道。

在聽了流螢的話後,二人抬頭,漫不經心的對於清檀行了個禮後,又繼續整理著腳底的碎瓷片。

月堯出聲說道,“花瓶放的有些高,我們擦拭時不小心打碎了。”

“這花瓶的損失便從你們兩人的例銀裏扣吧。”流螢道。

月堯正欲回答,卻見丁杏站起身來,“為何要我們賠……明明是這花瓶放置的太高了,咱們身高不夠擦拭,況且摔碎一兩件東西實屬正常,咱們也是這個城主府的一份子,當初側老夫人是讓咱們來伺候大少爺的,又不是來做打掃的。”

她就是不明白,喬煜能夠看上於清檀為何就看不上她,她身形分明比於清檀好,又懂風情。

應當是於清檀仗著自己的身份打壓喬煜,喬煜才會害怕她,才對她好的,不就是官家小姐的身份麽?

她們身在城主府,也同樣高人一等!況且她們受過伺候主子的訓練,她們就是城主府內定的女子,雖然隻能為妾,好歹是主子。

聽了丁香的話,於清檀在心中暗覺好笑,“哦?既然你如此認為,那你便去對側老夫人去說吧,恐怕側老夫人那邊會如此包容你。”

說完後,於清檀便吩咐畫屏,“你將她帶回給側夫人吧,就說咱們這裏容不下她這個主子。”

“是。”畫屏回完話,轉身就對丁杏說道,“走吧,去找側老夫人吧。”

“你……你怎麽能如此待我,你若將我送回去,你就不怕府裏的人說你嫉妒咱們?落個善妒的話柄?”丁杏目光銳利的看向於清檀。

於清檀不怒反笑,“這偌大的城主府,並不缺你一人,你可是忘了?側老夫人送來的人可不止你一人。”

聽了於清檀的話,丁杏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於清檀的語氣溫和,在她耳中卻似打了一層霜。

於清檀說的沒錯,她忽略了這次被送來的一共有五人……

她若被送了回去,便還需要繼續等待契機,她等了五年了,終於等到一個符合她眼光的人,還未開始,便要結束了……

想到這裏,丁杏慌了,她原以為於清檀是個好欺負的,卻未曾想,是她太天真了。

畫屏沒有給她機會,想拉她離開。

丁杏卻掙紮起來,“不!我不離開!少夫人,您再給奴婢一次機會吧,奴婢剛剛說錯了話。”

“你沒機會了。”於清檀搖搖頭,轉身走出了房間。

丁杏沒想到自己會這樣被於清檀趕出去。

月堯眼睜睜看著丁杏被帶走,不禁有些慶幸自己沒有出聲,否則被趕出南苑的就是她了。

……

喬煜來到寧晨園時,已經是下午,天氣依舊悶熱。

喬老夫人已經等在偏廳了。

見喬煜臉頰上出了汗,喬老夫人和藹的起身,拉他坐了下來,“煜兒,你能和奶奶講講你在外發生了哪些事情嗎?你一人在外又是如何過的?”

喬煜坐那裏認真的想了想說,“我……自記事起便每日都隨他們奔波逃跑,直到後來鬧饑荒,無力逃路的他們被人殺了,後來我便一個人學會了生火做飯,學會了打獵捕魚,隻不過我經常會被附近的小孩子甚至大人們欺負,隻因我沒有父母,後來那年由於幹旱,連樹皮都扒光了的百姓們開始爭搶食物,甚至有些人還殺人烹屍,我打到的獵物和捕到的魚經常被搶走,我又差點被人賣到了青樓,我從那些人手中逃出來後便發誓,要學武,要保護自己!又後來,在路上我遇到了一個幫助過我的人,是她給了我光明和溫暖,才讓我堅持了許久,隻不過後來我和她走散了。”

說完,喬老夫人早已經熱淚盈眶,擦了擦愧疚與憐惜的淚,喬老夫人拉過喬煜的手,“對不起,當年帶走你的是你父母的仇人,後來你父母找到了他們,結果他們死都不說,後來被你父母手底下的人失手給殺了,可惜尋你尋了那麽久,若早些尋到你,或許你給能和你父母見麵。”

說完後,喬老夫人感慨的搖了搖頭。

見喬老夫人有些難過,喬煜輕拍了拍她的背部,安慰道,“您也別太過於難過了,您還有這一大家子的親人,還有孫兒和孫媳呢。”

“唉,不瞞你說,這人一多,情況也就不一樣了,各懷心思,其實這次找你回來,不僅是想讓你認祖歸宗,奶奶還有件事情要做,隻不過,需要你幫幫奶奶,或許奶奶一人之力,難以執行。”

喬煜疑惑道,“何事?”

喬老夫人剛想開口說話,便聽喬全德在門外稟報,“老夫人,二老爺和三老爺在門外求見。”

“我知道了,讓他們進來吧。”喬老夫人揉了揉太陽穴。

“是。”

沒一會兒,二老爺喬武和三老爺喬智海走了進來。

喬老夫人說道,“在你父親離世後,便將城主之位又交給了你爺爺。”

喬煜明白喬老夫人告訴他這話其中的意思。

他隨即起身對他們行了行禮,他們二人隻點了點頭,喬武便轉眼對喬老夫人說道,“母親,您說待到喬煜回來,爹便會傳出城主之位的,如今喬煜回來了,且他又承了朝廷世襲爵位,早晚要離開這裏回到京城,所以您還是勸勸父親吧,孩兒也是為了爹在考慮,父親身體一向不好,現如今又整日操勞的,他的身體怎麽受得了。”

“老身正想同你們說這件事情,在你們父親選出新城主前,老身和你們父親商量了一下,要先分了家再選城主。”

喬武和喬智海詫異道,“分家?”

“沒錯,城主府內的人越多,矛盾也就越多,甚至很多人從中投機取巧,從城主府內搜刮了不少油水,這些老身心裏都有數。”

“母親,咱們可沒有。”喬武和喬智海連連擺手。

喬老夫人冷哼一聲,“有沒有老身心裏清楚著,老身和你們父親都同意分家,分家後,你們便各自尋個合適的住處,買下宅子安家。說到底,城主府是曆代城主才能居住的地方,若非城主任何人都不得再行入住。”

“可咱們不都是一直住在這裏嗎?先分家後立城主這話可說不通,您要是說先立城主後分家才正確吧。”

“你們若同意分家這件事情,老身便可勸你們父親同意立新的城主。”

喬武猶豫了,“額……這個……容咱們再想想。”

喬智海忍不住出聲道,“母親,您是不是老糊塗了?以前您怎麽一直都沒有提過分家,這次竟然提出分家?若我沒有成為城主,那我就要離開城主府?您態度轉變的也太快了吧?是不是這個從外麵來的家夥給您下了什麽迷藥?”

“你給我住口!”喬老夫人氣急敗壞的冷喝。

咳嗽了兩聲才壓住了心中的火氣,“分家這件事情老身明日就會對大家提出來,你們也回去做準備吧!家是一定要分的,城主也是一定要立的!”

喬智海還想說什麽,卻見喬老夫人臉色陰沉的可怕,他隻得憋著氣離開了寧晨園。

走出寧晨園,喬智海才咬牙道,“哼,老東西!都這麽老了,竟然還能當家做主,活了這麽久了怎麽還不死!”

“三弟,你還是小點聲音吧!這話被人聽見可就不得了了。”喬武勸解著。

喬智海冷哼一聲,“她從一開始就壓著咱姨娘和你娘一頭,到老了竟然還不死,還壓著她們一頭!”

喬武轉眼看了看四周,見陸續有人走過,不由出聲勸解道,“老夫人畢竟是咱們的母親,你就少說兩句。”

“她才不是,她也就隻有喬天賜一個死了的兒子而已!我姨娘忍氣吞聲這麽多年,到現在什麽好都沒有討著,處處低人一等,真希望她早點死!”喬智海邊說邊走遠了。

看著喬智海走遠的背影,喬武冷哼一聲,“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