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萊茵升級
……
程雨初低垂著頭，掩飾自己眸中情緒,輕輕道。
“我沒事，何以笙，謝謝你。”
若非有他，今日，她怕是會身受重傷。
何以笙感受著鮮血從生命中流逝，雙眸在不自覺中疲憊閉上。
手一耷拉，就掉在了程雨初的腳邊，把她嚇了一大跳。
“萊茵！萊茵！”
她在心中無助大叫，望著黑黝黝的四周，聽著那些哭喊叫嚎聲，一股死亡的窒息感襲來。
失去了黑暗，就好像被關在一間小房子裏，什麽也看不見，整個人心慌慌的。
更何況……何以笙還因為保護她，身受重傷,不知情況。
萊茵如感受到她的呼喚，溫柔虛弱的聲音響起。
“親愛的秋天，上一任秋天因有其它事情要處理，歸來計劃耽擱至今年冬季。”
“你做出來的忘憂中蘊含著巨大的能量，能量反哺,被我吸收，我正在升級，可能會失聯一段時間。”
“你不要害怕，也別焦急，在這世界中的萬事萬物,都是有邏輯順序的。”
“你的困境會迎難而解，接下來的一段時間，Rhine要交給你了。”
話落，便響起了一陣“滴滴滴”聲。
緊接著，另一道毫無感情的聲音猛地在她的腦海中響起。
“萊茵精靈樹，休眠升級中。”
程雨初心中的恐慌，經過這麽一遭，突然沒來由的平複下來。
“哢擦，哢擦，哢擦……”
幾道怪異聲在所有人的耳畔回旋，不過瞬息，燈亮。
程雨初看到了空乘軌道中的很多人都受了傷，不過看著都不嚴重。
最主要的，是大家都受到了驚嚇，那一張張臉慘白無比。
她低下頭去看向何以笙，又忐忑不安的伸出手，觸碰他的鼻息。
感受到對方還有微弱呼吸時，她鬆了一大口氣。
一輛又一輛救護車把四周的傷者拉走，連帶著他們也都被搬上了車。
大部分人經過輕微的外傷處理後，就能自由離開。
除去……何以笙進了手術室。
她聯係上何以蕭時，電話那頭的小男孩，冷漠得變了個人。
“他危在旦夕關我什麽事？最好死在外邊算了！”
程雨初一時無言，訥訥的看著手術室中的紅燈，無助的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她的手腳不斷哆嗦著，那張臉白得沒有任何血色，雙眸中的靈光也如被抽走一般。
沒有任何生機與活力。
一夜的時光，就像是蝸牛慢慢蠕動似的爬行著，漫長又煎熬。
後半夜，一道小身影不經意的靠近她。
那雙眸中明明蓄積無數緊張和害怕，手和嘴的動作卻是那般的不饒人。
“我不會煮飯，這個是隨便熱的白天剩下的，你隨便吃點，糊弄糊弄吧！”
程雨初打開了飯盒，發現裏麵裝的，都是她愛吃的，眼淚止不住吧嗒吧嗒落下。
她何德何能，得何以笙這般喜愛？
即便這份喜愛讓她不舒服，但他確實做到了極致。
在目前所有的關係中，最為細心妥帖的，從來都是隻有他一人。
程雨初悶悶的往嘴巴裏扒拉著飯菜，淚水的鹹味混合其中，很難吃。
但她一口不剩，全都塞到了嘴裏。
何以蕭遞過去一張紙巾，語氣陰寒。
“他就是喜歡做老好人，今天就算是別人在他的麵前險些出事，他也會奮不顧身衝上去。”
“你無需內疚，或者因此覺得他很好，這些都是他的選擇，並非因為你是程雨初。”
迎麵而來的話，像一盆冷水，把她心中剛騰升而起的那點感情撲滅。
程雨初擦了擦淚，張嘴，卻又轉瞬閉上。
任何人的看法都有可能是片麵的，偏激的，走到今天這步，她仍然需要自己分析判斷！
何以笙喜歡她，所以願意做那些事情，她可以感動，也可以不接受。
因為是旁人願意，而她也沒有給予對方希望。
程雨初腦海裏一片清明，忍不住望向何以蕭。
“你這樣阻攔你哥哥的幸福，真的好嗎？”
今日是她，未來會不會變成別人？而且，何以蕭這樣做，又有何目的？
程雨初小心且試探的話語，讓何以蕭心頭一梗。
他別過頭去，小臉蛋上帶著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你不懂就少管閑事，遠離他，對你沒有壞處。”
程雨初是一個原則性很強的人，何以笙是因為救他才受傷，躺在急救室裏，她又怎麽能拋下對方離開？
她做不到這樣的事情！
程雨初冷冷拒絕：“我不知道你們兄弟之間怎麽了，但是我希望這個時候，你能以你哥哥為主！”
他一個初中生，怎麽能照顧好一個病人呢？
程雨初聽不出自己語氣中的強烈指責感，但何以蕭聽完她的話，很是惱火。
他的提議並非自私，而是站在好朋友的角度，為她考慮，可是她……
何以蕭閉上雙眼又睜開，攥緊在膝蓋上的拳頭也在不自覺中放開。
說不通，他就不說了。
如果後麵有什麽不好的後果，那都是別人自作自受不聽勸，該受著的！
他已經做得足夠多了。
何以蕭背對著程雨初，不解釋，也拒絕溝通。
程雨初心情沉重，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她不是何以蕭，做不到和何以蕭感同身受……
但是她鬥膽猜測，兩人之間的矛盾，皆是因她而起。
沉默半響，她鼓足勇氣道。
“以蕭，我和你哥哥之間是毫無可能的……”
“我不想聽。”何以蕭神色抗拒，蹲著挪動屁股，遠離了她好幾步。
程雨初莫名心塞塞的，將目光投放到手術室亮起的燈上。
她的存在對別人造成了困擾，該離開嗎？
她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手術室的大門就開了。
“何以笙家屬，去交一下手術費。”
拿到厚厚一遝單子時，她的雙腿都是顫抖著的，手卻是緊緊拽著護士。
“他怎麽樣？有無大礙？”
“雙腿骨折，後續恢複得好的話，有站起來的可能性。”
護士話語冷漠，說完後，又拂開她的手，進入手術室中。
程雨初失魂落魄的往前走著。
骨折？
那麽優秀的他，往後隻能坐在輪椅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