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蔓蔓被他這麽盯著本就有些尷尬,又被她這樣一問,喝到嘴裏的清茶頓時嗆在了喉嚨,連連咳嗽了幾聲。
她覺得沈子顏絕壁是在報複她!
“什麽誰是誰?”
沈子顏的腦回路她有時候真跟不上,一時間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她問的是什麽跟什麽。
“親你的人!“沈子顏盯著她的目光分毫未動,緊緊的看著她。
媽的!
怎麽有種捉奸在床的感覺!
林蔓蔓輕抿了一口茶,在沈子顏看不到的暗處,深深換了一口氣,嘴角上挑,眯起眼睛,插科打諢道:“什麽親我的人?從進門到現在也沒見你親我,哪來的親我的人?”
她在閃躲。
但,她越是躲,沈子顏越是覺得那個人有問題,否則以林蔓蔓的性格不至於不敢告訴她。
以她的性子若是真的談了戀愛,交了男朋友肯定恨不得讓滿世界的人都知道,都來祝福她!
“蔓蔓,我是希望你能夠找到一個真心待你的人,不要像我……你懂嗎?”沈子顏看了一眼蔓蔓,握住她的手,“你這麽好,應該找一個疼你愛你的男人,然後結婚,生子,幸福的過完後半生。”
林蔓蔓看著沈子顏湛黑的雙眸裏閃爍的晶瑩,心猛然抽搐了一下。
她知道不應該,但是感情的事,向來誰能控製呢?
“子顏,我……”她沒來由的有些慌亂,“他……”
沈子顏見她的樣子,心裏便猜到了七八分,接起林蔓蔓的話,“他結婚了?”
不是詢問,是反問,因為她也不敢確定林蔓蔓會去做這種事。
林蔓蔓先是一愣,後又目光顫顫的看著沈子顏,斷斷續續的說道,“嗯……他結婚了……而且,還有個孩子。”
沈子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雙手放在太陽穴嗯了嗯,這樣的事情,她也不知道怎麽勸。
都說勸和不勸分。
可。
這是個火坑,她怎麽能眼睜睜的看著蔓蔓往裏跳?
“多久了?”
“四個多月了!”
四個多月!
她今天才知道!
可見她這段時間隱藏的有多辛苦。
抬首,一臉淡然的看向林蔓蔓,“說說吧,怎麽開始的。”
此刻的林蔓蔓就像個受傷的小貓咪,獨自一人蜷縮在角落,從裏到外透著一種惹人愛憐的落寞。
“他是個健身教練,我是上他的私教課的時候認識的,剛開始的時候隻是覺得他人長得帥又紳士,便要了聯係方式,後來就一起約吃飯、看電影,再後來就在一起了……等到我知道他結婚有家庭的時候已經不能自拔的愛上了他。”
健身教練?
難怪那次要介紹她去健身,感情也想安排她去那偶遇!
“那他妻子知道你嗎?”
林蔓蔓垂著頭不敢對視沈子顏的目光,“知道。”
知道了,你們還!
“我跟他提過分手,但是他死活不肯,為此還跟他妻子鬧過離婚,他妻子不肯,前天的時候還割腕尋死了……幸好搶救回來了!”
此刻的林蔓蔓窩在沙發上,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深深的頹廢感。
她沒有哭,但眼眶卻通紅,看起來比不哭還難受。
沈子顏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林蔓蔓,她印象中的林蔓蔓一直都溫暖的像個小太陽,自帶發光體,走哪都閃耀的讓人睜不開眼睛。
她抱住她的肩膀,低低的說道:“蔓蔓,跟他斷了吧,這樣對誰都好。”
她何嚐不想,但是她試過將他所有的聯係方式都刪掉,不去找他。
可是她不找他,他又偏偏來找她。
那段時間她都想跪下來求他,求他放過自己,求他不要再來折磨她了。
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好不容易安放好的慌張無措,他一個電話就將她的堅定徹底摧毀。
她甚至都有點恨他!
可,更多的還是放不下,要不,誰會無緣無故去恨一個不在乎的人?
見她不說好,沈子顏也不好再說什麽,隻靜靜的抱著她。
半響,等林蔓蔓情緒穩定下來,才開口說道:“你把他約出來吧,我跟他談!”
“嗯。”良久,林蔓蔓才從嘴裏發出一個輕音。
“吃點東西吧。”
沈子顏招來服務員重新點了一些菜,轉向林蔓蔓,目光堅定的看著她,“沒事的,都會過去的。”
菜很快上來,但是看著餐桌上的菜竟沈子顏竟一丁點胃口也沒有。
沈子顏給林蔓蔓盛了一碗板栗雞湯,遞到她麵前,佯裝厲聲道:“快吃!”
許是真的餓了,也許是為了不讓沈子顏擔心,她竟沒有拒絕,然後還連連吃了很多菜。
“叮……”
電話鈴聲響起。
是宋以墨。
那天他被顧謹之打了之後,她一直沒有給他打電話,也不知道他傷的嚴不嚴重。
沈子顏本能的有些害怕他的電話,不想接。
但見林蔓蔓一臉玩味的看著自己,手不自覺的又劃了接聽鍵。
“喂,顏顏。”
宋以墨在沈子顏麵前一直都是一副謙謙君子的紳士模樣,此刻聽著他的聲音,沈子顏都能想象他微笑著雙目含情的看著自己的樣子。
但,她卻沒有接受的心境了。
“嗯,是我。”
“聽說你回北城了,你的傷怎麽樣了,傷口還疼嗎?”他的聲音很很輕柔。
“以墨,我很好。”淡漠的聲音傳到男人的耳際,他清楚的感受到了她的疏離。
但,他又怎會輕易放棄?
更何況,他手裏還有張王牌。
“顏顏,下個星期六就是嘉佑的生日了,我們一起陪他過吧。”
嘉佑?
是好久沒有去看看那孩子了,以前他小,沒覺得,現在長大了有想法了,若是再不多陪陪他,恐怕以後這孩子會更早熟。
若是顧謹之能接受他……
搖搖頭,她被自己的這個想法給嚇到了,顧謹之那個驕傲自大的人,若是讓他知道了嘉佑的存在,指不定會鬧出什麽!
“以墨,謝謝你,我陪他過就好了,你應該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顏顏!嘉佑好歹叫我一聲以墨爸爸,他過生日我若是不陪著他,他肯定會不高興,難道你希望他過一個不快樂的生日嗎?!”
沈子顏:“……”
沉默了一會,她才鬆開說,“好,那天我們在福利院見。”
等沈子顏掛了電話,林蔓蔓已經恢複了元氣,一臉探究的看著沈子顏,“子顏小丫頭,你的以墨哥哥還是放不下你?”
都過去這麽久了,她心裏對他的感覺已經開始淡了,但他對她的感覺,她也說不準。
“蔓蔓,沒有的事,我去法國前還看見他跟一個女人在約會!”
聞言,林蔓蔓放下筷子,饒有興味的看著她,“看著他跟別的女人約會,你就吃醋,然後受不了,獨自一人跑到法國去療傷?”
吃醋?那會看見的時候心裏確實是很難受,但後來想明白,自己根本就沒有資格。
分手本就是她提出來的。
“你想多了,我那段時間隻是壓力比較大,所以想出去散散心而已。”她低下頭顧自吃起菜來,但菜送到嘴裏,卻如同嚼蠟。
兩人又有一句沒一句的聊了一會,看時間不早了,便起身準備回去。
到了停車場,沈子顏本能的去找司機的車,卻怎麽也尋不見。
突然,一道刺目的光打在她臉上,她舉起手擋在眼前,透過指縫看去。
是顧謹之的車!
他怎麽會來?
她躊躇著要不要走過去,就見男人,逆光走了過來。
走進,顧謹之先頷首對著林蔓蔓打了個招呼。
顧謹之一身白色襯衫配黑色西裝長褲,矜貴冷硬的氣勢壓在人的心頭,眼底全是淩冽的寒芒,林蔓蔓也算是見過大世麵的人,但見他這樣,心裏也不由得顫了一下,心髒都緊張的快速跳動起來。
這個男人生氣的模樣真恐怖,她還是早點撤了的好!
扯了下沈子顏的衣服,低聲說了句“我先回去了,回頭我們電話聯係。”
沈子顏剛想跟她說記得約那個男人,就見她轉身一溜煙就不見了。
手腕被顧謹之捏著,硬拖著往前走。
男人女人的腳程本來就差的遠,加上沈子顏穿著高跟鞋,根本就跟不上,最後幹脆站在原地不走了。
她憤憤然的甩開他的手,控訴道,“顧謹之,你弄疼我了!”
然而男人聽了她的話並沒有表露出心疼之色,反而瞪著銳利的雙眸看著她,“疼?我還以為你麻木不仁了呢!”
被他這麽看著,又聽他如此嘲弄自己,她也怒了,“顧謹之,你到底又在發什麽神經?!”
“我發什麽神經?!”
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發什麽神經,知道她回北城第一天就不回家吃飯,他就窩火。再看見他和閨蜜在門口依依惜別的樣子他又吃醋。
對,他就是吃醋,而且還是吃一個女人的醋!
還沒有下班,他就早早的將工作安排好,迫不及待的回家,想在她一回到家的時候就能看到他,可這個沒心肝的小女人,竟然跑出來跟別人約會!
盡管對象是個女的!
“顧……”這次連名字都還沒喊出口,顧謹之的唇就重重的壓了過來,然後是攻城掠池,他強行撬開她的唇齒,極深極狠的吻著她。
沈子顏一下子有些呆住了,幾乎過了半分鍾才遲鈍的感覺到唇瓣上傳來的被吮吸的痛感。
直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充斥著兩人的口腔,她才失聲的吼了一句:“顧謹之,你是屬狗的?你竟然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