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床邊,掀開窗簾,透過濃濃的夜色看去,她看見沈子霖正背對著別墅和一個男人說話。

因為隔得遠,她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麽。

直到男人走進院子,她才漸漸看清楚男人的模樣。

顧瑾之?他來做什麽?

慌亂的收起手機,心髒竟然忍不住撲通撲通的跳了起來。

沈子顏走到樓梯口,就聽見沈老爺子對著剛進門的男人吼道,“沒有我的允許,誰讓這個男人進沈家大門的!”

“爺爺……”沈子霖輕聲喚著爺爺,顧瑾之畢竟是子顏的丈夫,又是北城高高在上的王,爺爺這樣對羞辱他,讓他麵子往哪裏隔。

然而顧瑾之並不惱,頷首對沈子霖示意自己沒事。

“爺爺,我聽說顏顏出院了,所以過來看看她,順便接她回北城。”

男人的語氣雖平靜,但卻鏗鏘有力。

沈老爺子撐著拐杖從沙發上站起來,抬眼睨著顧瑾之,威嚴的氣勢頓時從周身散發開來,“接顏顏?你當我沈家的人都是死人?”

老人頓了頓,眼睛的餘光瞟到了樓梯口的子顏,換了語氣,故意調侃道”顏顏車禍住院的時候你和別的女人風花雪月,現在剛出院你就來接她?怎麽,想通了,願意和顏顏辦離婚手續了?”

顧瑾之背對著樓梯,自然沒看到2樓的子顏,“爺爺,那天如煙隻是好心來看看子顏的病情,並無惡意,隻是爺爺您當時的語氣稍微重了些,加上她身體本來就不好,我也隻是看她暈倒了,才抱著她去檢查一下。並不是您想象的那樣。”

“哼!她身體不好,你倒是清楚的狠?”沈老爺子沒好氣的回道他。

顧謹之本想說如煙確實有心髒病,受不得氣,但一她是公眾人物,被人知道有這樣的隱疾著實不好,便低著頭任由沈老爺子劈頭蓋臉的罵著。

“她身體不好關你什麽事,你是他親戚?自己老婆躺在**生死未卜,你倒好,抱著人家就走!你把我們沈家人都當什麽了?!“沈老爺子越說越激動,”當著我們的麵就這樣,那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指不定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此刻位於2樓的女人卻也將事情聽了個大概,原來住院當天柳如煙還來看過自己,顧瑾之甚至還當著爺爺的麵抱她去檢查?

嗬!

他是有多迫不及待的要詔告天下柳如煙是他的女人!

顧瑾之原本還想解釋,卻被沈老爺子打斷,”顧瑾之,既然你來了,那明天就跟顏顏把離婚手續給辦了吧,顏顏的戶口籍還在沈家,在淩江一樣可以辦!“

”爺爺,我不會和謹之離婚!“

沈子顏從樓上下來,邊走邊說,與其是在和沈老爺子說,不如說是在跟顧瑾之說。

對,她就是不離婚!

離婚了,她的仇還怎麽報?

顧瑾之回眸,剛好對上沈子顏無波無瀾的雙眸,頓時心尖一顫,剛才的話她都聽見了?可是為什麽從她的眼睛裏卻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惱意,自己的老公當著自己家人的麵抱其他的女人,就算她不吃醋,但也不該如此平靜?

是當真不在乎?

他不知自己竟然如此在乎她的想法。

愣愣的站在原地,直到女人靠近,一股屬於她的香甜湧入鼻腔,他才漸漸的回過神來,滿目柔情的看著女人,關切的問道:”顏顏,你好些了嗎?“

”嗯,我好多了。”

就算知道他都是裝的,那又怎樣?

就算她不愛,她柳如煙也休想得到!

沈子顏走到沈老爺子跟前,挽起老人的胳膊坐下,撒嬌道,“爺爺,人家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哪有您這樣逼著自己的孫女離婚的呀?”

“丫頭,不是爺爺要逼你離婚,爺爺是不想你跟著他受委屈,你說說你跟他結婚這麽多年,你快樂嗎?他給你幸福了嗎?這些年他和那個女人的緋聞從未斷過,就算你心寬不在乎,可我沈家人怎麽能任由他欺負?!”

說著沈老爺子陰著臉看了一眼顧瑾之,“顧瑾之,上次你信誓旦旦的跟我保證會將那個女人的事情處理好,現在處理好了嗎?”

”爺爺,我和如煙的關係並不是您想的那樣,上次我已經勸她回美國了,但是她說自己在北城找到了喜歡的人……所以……所以我也沒有再勉強她。但是我可以和您保證,以後我一定會和她保持距離,絕不會讓顏顏因為她受丁點委屈!“

顧瑾之這幾天沒有來淩江看子顏,就是在處理如煙的事情。

為了保證如煙說話的真實性,他特意跟蹤調查了一段時間,發現確實有一個男人在和如煙交往,雖不是名門望族,但在北城也還是有一定勢力,憑能力保證如煙後半生衣食無憂還是沒有任何問題,所以這才放心來接子顏回家。

”保證?怎麽保證?你能保證以後再也不跟她見麵嗎?“沈老爺子灼灼的雙目死死的盯著男人,他今天就是要顧瑾之給子顏一個交待!

不見麵?

就算是刻意為之,北城就那麽大,走在路上碰到都在所難免,更何況如煙於自己還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他不可能完全對她不管不顧!

但如果今日不給老爺子一個交待,怕是日後想帶走顏顏就難上加難了。

顧瑾之思忖了一會,才緩緩開口,“爺爺,我可以向您保證,我顧瑾之今生今世都隻會有顏顏一個女人!至於如煙,我以前對她絕無男女之情,以後也絕對不會有!”

“說到做到?”沈老爺子起身,雖年事已高,但凜冽的身形仍帶著強勢的壓迫力。

“說到做到,若是我做不到,任憑爺爺卸胳膊卸腿!”顧瑾之出身兵家的氣勢完全不輸老爺子。

沈子顏不知道顧瑾之是出於真心說出的這番話,還是迫於爺爺的勢力,但能讓柳如煙失去顧瑾之這個大靠山,確實是一件好事。

沈老爺子諱莫如深的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子顏,幽幽的說了句,”丫頭,你都聽見了,若是這小子日後有分毫對不起你,那我便卸掉他一條腿喂狗吃!“

接著就聽見阿布對著屋內‘汪汪’叫了兩聲。

沈老爺子回到房間後,兩人一前一後回到沈子顏的房間,顧瑾之一把將女人攬到懷裏,將頭埋在她的頸窩,聞著她獨特的芬香,感受著她柔軟的身體,躁動不安的心才漸漸安靜下來。

這些天她不在自己的身邊,他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每天晚上都是熬到三四點,實在困的不行就在書房的沙發上眯一會,一個星期下來整個人都頹敗的不行了。

顧謹之擁著女人,恨不得將她拆骨入腹。

良久他才輕輕開口道,”顏顏,對不起這些天讓你受苦了,我……“

沈子顏被他這樣長時間擁在懷裏,忍不住輕咳了一聲。

聞聲,顧瑾之立馬鬆開女人,緊張的問道,“顏顏,怎麽了,是不是我碰到你傷口了?”

沈子顏想說是,但看到男人慌亂的模樣,又忍住了,隻淡淡的回了句,“沒有,你早點洗洗睡吧。”

她本來想說讓他到隔壁客房去睡,但是一想到自己的仇恨,又將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轉身自顧躺到了**。

她還不能將顧謹之推開,至少現在不能。

顧瑾之從衣櫃裏拿出傭人備好的浴袍,走進浴室快速梳洗了一番。

等他出來的時候,小女人已經睡著了,因為身上有傷口,她睡覺的姿勢特別小心,小小的身體側著藏在被子裏,隻隆起小小的一塊,不仔細看還不清楚。

她好像又瘦了。

他掀開被子,輕手輕腳的鑽進去,從後麵抱住她,淺淺的呼吸打在她的脖子上。

沈子顏本來就剛入睡,男人一靠近,他身上的涼意便透過薄薄的衣料襲來,她猛地打了個冷顫。

”吵醒你了?“男人低啞的聲音在深夜顯得格外魅惑。

他靠的很近,她慢慢的感受到身後有一個硬物正抵著她,而且正在不斷變大變硬。

頓時,女人的臉便紅了起來,身體也開始漸漸發熱,幸好是在晚上,不然被顧瑾之看到一定更加難以自持。

她不敢出聲,隻能繼續裝睡。

然而男人似是感受到了她身體的變化,柔柔的說道,“顏顏,你在醫院呆了這麽多天肯定悶壞了吧,明天我帶你去雲海山莊走走好嗎?那是我一個朋友新開的農莊,環境很清幽,還有一些特製的香熏,對於術後身體恢複很有幫助。”

沈子顏一直在想著他會不會對自己怎麽樣,完全沒有聽到他說了什麽。直到男人又詢問了一遍“好不好”的時候,她才收回神,尷尬的回了句“好。”

這一夜,兩人格外好眠。

直到第二日郭媽來敲門,叫他們起床吃飯,兩人才醒來。

睜眼,四目相對,沈子顏正依偎在男人的胸前,兩人四肢交纏,格外的曖昧。

沈子顏紅著臉起身,趕緊走進浴室,鞠了捧水拍在臉上,才證明自己是清醒的。

看著鏡子中臉色發紅的女人,她不禁暗惱道,昨晚明明是背對著他睡的,為何今早醒來是這樣模樣?

餐桌上,沈父沈母正襟危坐看著顧瑾之,昨晚他們睡得的早,並不知道昨夜發生的事情,也是今早看見門外的車才知道顧瑾之來了,後來才從沈老爺子那裏知道,顧瑾之已經處理好了柳如煙的事情,並且再三保證不會再讓子顏受委屈,這才讓他上了餐桌,要不然定然要放狗咬他。

顧瑾之被他們看得有些不自在,唇角微微上調,寵溺的著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女人,又看向沈父沈母,”爸媽,這些天辛苦你們照顧顏顏了,接下來幾天我想帶顏顏到我朋友的農莊住2天,那裏環境清幽,很適合術後身體恢複。“

沈母看著一言不發的子顏,淡淡的問道:”顏顏的意思呢?“

她知道自己的女兒並非性情寡淡之人,若不是三年前那場車禍,她也不是這樣。所以她比誰都希望她能夠找到一個知冷暖真心待她的人。

沈子顏正在喝粥,突然聽到沈母詢問便放下碗,微笑著看著母親,“媽,我聽謹之的。”

“但是,你才剛出院,傷口還需要定期清洗消毒,外麵不比家裏,家庭醫生隨時都在!”沈母終究是不放心。

“媽,你放心,那邊一切都安排好了,醫護人員24小時待命。顏顏是我的妻子,我一定會照顧好她的,你們放心。”說著他的手從餐桌下緊緊的握著女人的手。

沈子顏側目,剛好看見顧謹之深情的雙目正看著自己,放佛在告訴她:相信我。

飯後,傭人們便開始幫忙收拾出行需要帶的衣物。因為沈子顏剛出院,有很多藥物和器械需要隨身攜帶,原本沈母說帶個傭人一起去的,但顧瑾之卻堅持說他會照顧好顏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