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謹之看了一眼女人決絕的背影,心裏隻覺得憋悶,明明剛才還小鳥依人的模樣,為何轉眼就成了劍拔弩張的刺蝟了?!
電話鈴聲還在不依不撓的響著,好像他不接她就會一直打一般。
顧謹之擰了擰眉,看了眼手機上的來電顯示——柳如煙。
這個點北城應該是淩晨2點,她這個時候打電話,是有什麽事情?
還是,算好了這個點他會醒來,所以打電話?
接起電話,懶懶的開口,“喂。”
電話那頭許是沒料到他會接電話,畢竟打了那麽久都沒接,突然傳出來一個聲音,又是在這樣的三更半夜,頓時嚇的身體一緊,過了四五秒才反應過來。幽幽的開口,“謹之,我有點不舒服……”
她知道他不愛她,唯一能牽製住他的隻有她的病!
聽了女人的話,顧謹之的眉擰得更緊了,深邃的雙目盯著窗外,淡淡的回道:“不舒服就給醫生打電話。”
“謹之,我不要叫醫生,我要你!”柳如煙說完這句話就後悔了,他最不喜歡女人無理取鬧,隨即又換了一種柔和的語氣,“謹之,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吃過藥了,沒什麽大礙,我隻是有些想你了,才……”
“……”一陣沉默。
“那就好,你每天要按時吃藥,照顧好自己的身體,我過兩天就”回去了。
沈子顏洗完澡換了身幹淨的衣服剛走了出來,就聽見男人纏綿悱惻的聲音。
她沒有偷聽人牆角的嗜好,但是這個房間就這麽大,他跟情人講電話也不換個地方,也怪不得她偷聽。其實她也沒聽到什麽,隻聽到最後兩句,但是那柔得快滴出水的聲音著實讓人惡心。
男人看見她出來,生生的將未說完的話咽了回去,敷衍的對著電話說句“回去再說!”就掛了電話。
後來又撥了冷清風的電話讓他送套幹淨的衣服上來,顧謹之穿衣一向挑剔,他的衣服全都是意大利某著名設計師純手工打造,之後還得手藝精細的洗衣工手洗後他才會穿,所以普通酒店提供的衣服他是不會穿。
大概十分鍾後,冷助理就將衣服送了上來,開門,助理見自家boss臉上籠著的冰霜,不由的顫了一下。心裏暗自誹腹:這兩人昨晚該不會又鬧了吧,總裁呀,女人是要哄的,您這樣對誰都冷酷無情的模樣,什麽時候才能追到夫人呢?
顧謹之接過衣服,沒理會助理的憂憂之心,轉身便進了洗浴室。
因為昨晚已經洗過了,所以他洗的很快,可是待他洗漱完換好衣服走出來,早已不見小女人的身影。
該死的小女人,竟然敢一聲不吭的就走了,看我抓住你不收拾你!
“清風,給我查監控看夫人去哪裏了!”
聽到電話,冷助理汗顏,先生您還真是厲害,大清早就把夫人給氣走了。
後來一想,倒也難怪先生不高興,原來是欲求不滿!
十分鍾後,助理打來電話,“先生,剛才酒店的大堂經理說,夫人問了一下最近的藥店在哪裏就出去了。”
藥店?
她哪裏受傷了嗎?為什麽要去藥店?
沈子顏來到藥店,四下轉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她想要的藥,但又不好意思問導醫,皺著眉立在那裏發愣。突然一個女導醫拿了一盒毓婷遞給她,笑著問道,“小姐,您是要這個嗎?”
沈子顏接過導醫遞過來的藥,尷尬的紅了臉,訕訕的說了句,“謝謝!”
付了錢,走出來,在路邊找了一個長凳坐下,拿著手裏的藥翻來覆去的看了一遍。
上次他沒有采用避孕措施,害她吃了顆避孕藥,吃完月經就混亂了。
昨晚他又沒避孕,這才一個多月,再吃她不知道會不會又跟上次一樣月經又紊亂來上十多天不走。
想到這裏不禁擰了擰眉頭,握著藥盒的手緊了緊,最終還是決定必須吃!
他們不是相互恩愛的夫妻,要是有了孩子往後分開的話受罪的是孩子。
她沒有買水,撕開包裝盒,準備將藥幹吞了。
就在這時,一隻手突然出現在她的麵前,重重的將她手裏的藥打掉。
“沈子顏!你就那麽不想懷上我的孩子嗎?!”男人的聲音很大,夾雜著顯而易見的怒火,震得她的耳膜都痛了。
沈子顏順著男人的手,抬頭看向突然冒出來的男人。他換了身純黑的西裝,搭墨藍色的襯衣,又恢複了往日目空一切的冷清,唯一不同的是眼底有一團將要她燃盡的怒火。
沈子顏盯著男人看了幾秒,沒有理他,蹲下身子去撿剛才被他打落在地的藥。藥還有沒有完全脫落藥盒,還是幹淨的,還可以吃。
女人伸手去撿藥,幾乎就在同一時間,男人的一隻腳已經先一步落在了藥上,然後狠狠的碾壓,就好像在碾壓一個讓人痛恨無比的仇人般!
沈子顏看著男人的動作,隻覺得他無比幼稚。收回手,起身,就要離開。
該死!竟然無視他!原本積攢的心裏的怒火此刻像淋了汽油一般,忽忽的燒了起來,越燒越旺!
“沈子顏!”
女人回頭,冷冷的看著他,“顧二少有何吩咐?”
顧二少!
又是他媽該死的顧二少!
“不許吃藥!”
沈子顏看著他怒目拔張的樣子,嗤笑了一聲,“顧二少管的可真夠多,連人家生病吃藥都要管?!”
“生病?你生什麽病了,病到要吃避孕藥的地步?!”顧謹之瞪著灼灼的雙目看著女人,此刻她真的很想挖開她的心看看,裏麵到底裝的什麽!
“顧二少難道不知道嗎?我得了一種奇怪的病,需要避孕藥殺精消毒!”
殺精?!消毒?!
這是顧謹之這輩子聽過的最嘲諷的話,竟然有人這樣**裸的嫌棄他。
突然,他走到女人麵前,不由分說的將她扛到自己的肩上,沈子顏掙紮著,拍打著他的背,“顧謹之,你放我下來!”
可她越是掙紮,男人越是不放開她,還伸手重重的拍了下女人的屁股,“再不老實,我就把你丟到湖裏喂魚!”
這下,安靜了。
沈子顏被他抗在肩頭,他堅硬結實的肩膀剛好頂著她的肚子,咯的她肚子生疼。他又走得快,每走一步肚子便在肩膀上上下晃動一下,晃得她的腸子都快要掉出來了。
回到酒店,顧謹之將女人狠狠的摔在了**。
離開了男人咯人的肩膀,她的肚子終於得到了解放,但剛才咯的疼痛感並沒有消散。她弓著身窩成蝦米狀,捂著肚子,額頭上還有剛才因為緊張疼痛而滲出的汗珠。
顧謹之看她難受得樣子,頓時慌了,走上前,半蹲在床邊,握著她的手,慌張的問,“顏顏,你怎麽了?肚子不舒服嗎?”
昨天一天都沒吃飯,今早又是這麽一折騰,她實在沒力氣也沒心思應付他。
男人見他不說話,以為她難受的緊,抱起女人就往外走,走到門口看見冷助理,沉沉的說道,“去開車,去最近的醫院!”
聽見他說要去醫院,沈子顏反應過來了,“去醫院幹嘛?我沒事,隻是有點肚子疼。”
肚子疼?剛才那顆藥明明被打掉了,怎麽會肚子疼?還是在這之前她已經吃了一顆?!
想到這一層,剛才的擔憂之情很快又被一股燒心的火所取代,不由分說抱著她往電梯廳走出去。
車子一路疾行,十分鍾後到了酒店最近的醫院,
顧謹之抱著女人,見到護士就問,“婦產科在哪裏?!”
護士很少見這麽帥氣的中國男人,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半響才說,“右轉坐電上梯三樓就是。”
男人冷著臉對著護士說了句‘謝謝’,轉身就往三樓走。
一進婦產科,顧謹之就對著主治醫生說,“我太太剛才吃了避孕藥,現在肚子疼的厲害,快幫她看看!”
醫生一看男人著急的模樣,還以為病人真的是得了什麽要緊的大病,趕緊吩咐他將女人放到診斷**。
然而,就在醫生拿著檢測的儀器準備對沈子顏進行診斷的時候,她轉頭看向顧謹之,用隻有他們能聽懂的中文對男人說道,“我沒有吃避孕藥!”
聽到這句,男人懸著的心突然就墜了下來,眉宇間多了分喜氣,心裏不禁有點期待這個可能會降臨的小生命了。
“沒吃藥,你怎麽會肚子痛?”
沈子顏本不想跟他解釋,但又擔心他等下又衝動的做出什麽壯舉,淡淡的回他道:“剛才你扛著我的時候被你的肩膀咯的。”
這樣的回答,讓男人的臉頓時火辣辣的熱了起來,抱起女人就往外走,留下舉著檢測儀的醫生一陣錯愕——現在的年輕人都怎麽了?孩子說要就要,說不要就不要了?!
折回酒店,顧謹之吩咐酒店送了一些餐點,有中式的蔬菜粥、包子還有法式的麵包,看樣子應該是特意要求廚房做的。
沈子顏嚐了一口蔬菜粥,味道雖比不上顧家廚師做的蔬菜什錦粥,但算得上是她最近吃過的最合口味的飯菜。
正吃著,顧謹之拉開她對麵的凳子坐下,“從現在開始,72小時內你就在這個房間呆著,哪也不許去!”
聞言,沈子顏抬頭看向他,滿臉惶惑的問道,“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