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休息室。

顧謹之將她摁放在沙發上,蹲在她麵前,細聲問道,“是不是站太久了?”

他將她的高跟鞋脫掉,腳放在他的膝蓋上,手法生熟地揉了起來。

他是個糙老爺們,沒有萬花叢中過的經曆,所以這種細膩的事情他第一次幹,別說找中穴位,就是力道都把控不好。

剛捏了幾下,沈子顏便痛的小臉皺成了一團,腳下意識地往回縮。

顧謹之察覺到她的退意,才反應過來是自己太粗魯了,一臉歉意地看著沈子顏,“對不起,我沒給人捏過。”

他將她的腳放到沙發上,又提起地上的高跟鞋看了一番,語氣不善地說道,“誰發明了高跟鞋這種東西,專門折磨女人!”

說完他就轉身將高跟鞋仍在了一旁的垃圾桶,又撥通了一個電話,“送一雙36碼的平底鞋到休息室。”

很快,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顧謹之去開門,回來的時候手裏就多了一雙鞋。

他給沈子顏船上,米白色的平底鞋襯她白色的禮服裙,很配。

顧謹之抬手看了看腕表,“宴會快開始了,我們出去吧。”

休息室離宴會大廳很近,但顧謹之非要抱著她走,她不想跟她起爭執,便由著他。

路過戶外花園的時候,兩人同時看見一對熟悉的身影。

雖然男人背對著他們在強吻被他抵在牆上的女孩,但他們還是從抵在男人脖子上的手術刀,輕易地判斷出了女孩就是顧思潼。

顧謹之將沈子顏放下來,闊步走過去,一把抓住男人的後衣領。

男人吻的忘情,被人這麽一用力,輕而易舉地就仍在了地上。

“蕭遇,誰他媽給你的膽子敢欺負我顧謹之的妹妹的?!”

蕭遇被仍的地方剛好是卵石鋪地的步行小道,屁股撞在上麵,生疼生疼的。

他撐著地站起來,擦了擦嘴角被顧思潼咬出的血跡,“顧二少,我沒有欺負令妹,我是在追求她。”

“看來是我上次說的還不夠清楚?!”顧謹之的臉部輪廓緊繃,暗黑的雙眸陰騭遍布。

說不聽就打,是他在部隊兩年根深蒂固的想法。

‘嗵’的一拳,落在了蕭遇的臉上,“你他媽以後要是再跟碰我妹妹,老子就廢了你!”

“嗬嗬,”蕭遇輕笑了兩聲,曖昧的眼神從顧思潼的臉上掃過,“我不僅要碰,我還要到顧家去提親呢!蕭老爺子今也在,我這就當著他老人家的麵向思潼求婚去。”

“看來,你他媽真不知死活!”

說話間顧謹之已經拽著他的衣領將他抵在了牆上,“我勸你最好死了這份心,要不然,我現在就斷了你的命!”

“少爺,蕭老爺子到處找您呐!”蕭家的管家似乎是看到了兩人之間氣氛不對,趕緊走過來。

“顧二少,我家少爺從小不懂事,如有得罪請您多多擔待。”管家跟著蕭老爺子多年,自是認識眼前這位名望出眾的顧家二少,說話的態度拿捏地格外有分寸。

顧謹之冷睨了一眼老者,並沒有放手的打算,“回去告訴蕭老爺子,隻要我顧謹之在,他蕭遇這輩子休想娶我妹妹!”

“是,是,是,我這就回去跟我家老爺說。”老者欠著身子,連連應聲,目光還不停地看向已經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蕭遇。

蕭遇跟著管家離開後,顧謹之一臉陰騭地看著顧思潼,“你最好先想清楚回去怎麽跟爸解釋這件事。”

“哥,”顧思潼喚住他,“我跟他根本就不熟,是他死纏亂打的跟著我……”

“哼”顧謹之冷冷地哼了一聲,陰冷的目光裏透著刺骨的寒芒,“你若是真對他有想法,那我就不認你了。”

他們走到宴會廳沒過兩分鍾,宴會就開始了,林風華陪著林先生在台上致祝福辭,林夫人一臉幸福地看著台上的兩個臉上,享受著身邊眾人投過來的欣羨的目光。

致辭完,是林風華跳開場舞。

原本他是不想跳這個舞的,但林夫人生日,他不能讓母親不開心,硬這頭皮拉著蕭念恩跳了開場舞。

從舞曲開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舞台上。

林風華是林家的獨子,論才華、論氣質樣樣都是上乘的。蕭念恩又是蕭氏財團蕭老爺子最疼愛的孫女,這樣的強強聯姻,是多少人羨慕不已的。

郎才女貌,隻可惜妾有情,郎無意。

蕭念恩手攀在林風華的肩頭上,嫣紅的小臉上斂著羞紅的笑,一雙眼閃爍著晶瑩的不眨不眨地看著林風華。

然,男人從上場開始就繃著一張臉,有種分分鍾甩手下台的意思。

開場舞結束,是群舞。

顧謹之俯身,湊到沈子顏的耳邊,不經意間唇輕輕地剮蹭了一下她的耳廓,“陪我去跳舞。”男人的聲音低低啞啞,在悠揚的舞曲中顯得各位魅惑。

沈子顏本能地拒絕,“我不想跳。”

“是不想跳,還是不想跟我跳?”男人的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頭,“沈子顏,收起你那些不該有的小心思,你是我的女人,就不要妄想其他人。”

這個其他人,不用說,他們都明白是誰。

“顧謹之……”

顧謹之已經彎腰,將沈子顏攔腰抱起,大步朝著舞池跨了過去。

因為顧謹之的身份,他們瞬間就成了全場的焦點,原本舞動的人群,因為這二人的到來,微微停頓了一下才開始繼續跳,但有意無意地都會跟他們拉開以一定的距離。

“顧謹之,你放我下來,”她在他懷裏掙紮了幾下,壓低聲音咬牙切齒道,“我自己跳。”

這是她第一次和顧謹之在公眾場合如此親密,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惱的,臉上竟浮上了兩團紅暈。

下一秒,男人就把她放了下來,手緊緊地扣在她柔軟的腰肢上,“不是說不想跳嗎?”

“你!”

她真的要被這個男人給氣到了。

他們在舞池中跳了兩圈,突然有一男一女向他們靠近。

女的是柳如煙,她今天穿一身白色長至腳踝的開叉長裙,露肩,胸前、後背大片的肌膚**在外麵,性感妖嬈。

她旁邊的男人三十出頭的樣子,看穿著打扮,應該是哪家的公子哥。

他們靠近,男人先開口,“顧二少,難得今晚大家這麽開心,不妨來換一下舞伴?”

男人的唇角微微上挑,看著沈子顏的表情輕漫,嫣然是把她當成了普通的陪酒女。

沈子顏被他**裸的目光看得有點難受,側頭看向了別處。因為對方的女伴是柳如煙,她沒有信心顧謹之不會答應,所以已經做好了,若是他敢答應,她立馬就走的打算。

顧謹之察覺到女人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擰了擰眉,看向男人,“莫公子,要是嫌棄自己的女伴不好,就不要帶出來,免得自己丟人現眼。”

全程,他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柳如煙。

柳如煙跟著顧謹之這麽多年,她這話的意思都這麽直接了,她不可能聽不明白。

倒是被稱之為‘莫公子’的男人,被他的話氣的臉紅脖子粗,鬆開柳如煙的手,拳頭就朝顧謹之這邊揮,“顧謹之,你竟然敢羞辱我的的女伴?!”

顧謹之反應敏捷,抱著沈子顏一個旋轉就就避開了男人,倒是揮拳的人因為失重,身體重重地栽在了舞池的中央。

柳如煙見他這個樣子,也著實覺得丟臉,咬著唇,站在旁邊看了幾秒便轉身離開了。

眾人看著跌倒在地的男人,沒有一個上前扶他,皆指指點點。

“竟然如此不自量力,不看看顧二少是什麽人。”

“沒看他剛才帶過來的是大舞蹈家柳如煙嗎,那個女人之前不還跟顧二少傳緋聞嗎。”

“就是,就是,怎麽轉眼顧二少連瞧都不瞧一眼了。”

“我聽說前陣子新聞報道,說她在美國的時候為了上位陪人睡……”

“嘖嘖……沒想到,她竟然是這樣的人,我女兒可喜歡她跳的舞了。”

……

顧謹之攬著沈子顏的肩頭離開了舞池,但眾人口中的議論聲還是不多不少的傳到了她的耳中。

那次的豔門照,他以為顧謹之已經將這事壓下來了,沒想到北城上流社會的人竟然還有這麽多人知道。

心裏陡然升起了一股異樣的情愫。

她不知是那個人太過厲害,連顧謹之都沒能第一時間壓下這樣的醜聞,還是說顧謹之刻意沒有將這樣的新聞封死。

“去吃點東西?”

沈子顏晃神之際,已經被顧謹之拖著往料理區走了很遠。

顧謹之拿著餐盤挑選的很認真,酒店宴會的食品大都是提前做好的,不是蛋糕甜點就是生魚刺身,這些沈子顏大多都吃不了,最後他隻能挑了些味道相對淡一點的蛋糕和一杯果汁。

挑完,正準備拉沈子顏去旁邊坐下,卻見她目光緊緊地看著前方。

他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握餐盤的手陡然收緊。

是祭。

挽著他的女人是夏涵。

哪怕隻是一個背影,他也可以斷定那個人就是祭,更何況是這麽清晰的側影。

他放下餐盤,神色凝重地對沈子顏說了句,“在這等我,哪也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