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彤提著食盒,微楞了幾秒,回過神看著已經走遠的沈子顏,“二嫂,你要去哪?”人都來醫院了,也不去看看二哥麽?

沈子顏心裏想著剛才接到電話時聽到的話,壓根沒注意到身後的人說了什麽。

……

VIP病房

顧謹之麵色陰冷地盯著手裏的鑒定報告——沈子顏、沈嘉佑母子可能性為99.999%。

在將最近發生的所有事情梳理了一遍後,他還以為在柳如煙那裏看到的那份報告是假的,是她為了破壞婚禮的小手段。

原本,他還對她報了一絲絲幻想,認為她絕對不可能跟其他的男人生孩子。

但事實卻偏偏打臉。

這份報告是冷清風親自去辦的,絕對不會有差錯!

那之前的種種,難道都是她一早的設好的局,而他還天真地鑽了進去?!

顧謹之緊緊地盯著報告上的最後一個數字,眼眸中的情緒幽深,漸漸地濃鬱。

男人的下巴繃得很緊,滿懷希望過後的失望、被欺騙後的羞惱、嫉妒、憤怒、陌生的暴力和想要毀滅一切的暗黑情愫一點點從心裏蔓了出來。

唇,抿成一條直線。

下一張是宋以墨和沈嘉佑的鑒定報告,他竟然有點不敢往後翻。

他的手有一些微微地顫抖,他在害怕,在恐慌。

人生中第一次出現這種讓他不敢去麵對的事情。

冷助理站在一旁身體佝僂著,脊背緊繃。這份報告是他親自去辦的,所以看到這個結果的時候,他也是大吃一驚不敢相信。

他低著頭,卻不停地用餘光偷偷去看自家總裁。

終於,顧謹之快速地翻到了第二頁,他的目光跳過開篇的介紹部分,直接落在最角落的鑒定結果上。

看到那個數字的時候,暗暗地舒了口氣,但臉上的複雜的情緒並未消減分毫。

雙手用力往相反方向一帶,兩張鑒定報告瞬間成碎片。

他從床頭櫃裏翻出煙盒,手指頓了良久,才麵無表情地從裏麵拿出一支煙,抽了起來。

病房裏一片死寂,猶如午夜的墓地,透著股刺骨的寒意。

冷助理看自家總裁抽煙,本想攔著,但終忍住了。

顧思彤從樓下折回來,進門就聞到一股嗆鼻的煙味。

她忍不住咳嗽了一聲,“二哥,你要是不想要你這條命,幹脆不要在這裏住了,直接回去得了。”走過去,一把抓過他新點燃的一支煙,“剛做完手術就抽煙,真當自己金剛不壞!”

男人冷眼看向她,目光落在她手裏提的食盒上,狹長的黑眸危險的眯了起來,“她人呢?”

他說過要讓沈子顏在8點前將麵送過來,而顧思彤剛從他的病房出去不到半個小時,他不會認為這個食盒是她回半山苑拿的,那麽就是那個女人送過來的。

“誰?”她本能地問出口後,立馬就反應過來,“二嫂本來是要上來看你的,但臨時接了個電話就走了。”

男人的臉色頓時染上了更深更濃稠的戾氣,像是隨時要爆發一般。

走了?

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走了?

虧他還眼巴巴的等了她一天!

“清風,去查夫人去哪了!”

冷助理一走,顧思彤就將食盒裏的麵拿出來,擺好。還沒放到顧謹之跟前,就被他大手一揮,砸在了地上。

麵是沈子顏做完了就送過來的,骨頭湯有油又燙,剛才男人手一揮,湯就直接撒在了顧思彤的手臂上,頓時一片通紅,“二哥,你衝我發什麽火!二嫂現在對你這樣,都是你自找的,你和那個女人不清不白,婚禮上又丟下她一個人,她要是能對你態度好,就是她腦子有毛病!”

雖然她不喜歡沈子顏冷清的性子,但她對人的該有的禮貌親和、榮辱不驚的處世態度,都值得她尊敬。而這個身為她哥哥的男人,卻讓這樣一個女人因為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受辱。

男人轉眸,眼底掠過凜冽的寒芒,泛著湛湛的冷光,看向她的手,並沒有因為他的手被燙傷而自責,厲聲嗬道,“出去!”

“出去就出去,你以為我願意待在這裏!”

門“砰”地一聲被關上,顧謹之冷冷地看著散落一地的麵條,鄙夷地嗤笑了一聲。一抬手,將床頭櫃上的藥瓶全掃到了地上。

“劈裏啪啦”的聲音驚動了正準備進來換藥的護士。

護士推門,看見滿地的狼藉,惶惑不安地喊了一句,“顧先生。”

“滾!”

男人低沉壓抑咆哮聲,穿過薄薄的空氣直達護士的耳際。護士瑟縮地退了出去,小心翼翼地將門關上。

……

清水灣別墅

沈子顏一進門就奔往臥室,“以墨,嘉佑怎麽樣了?”

男人見她進來,豎起手指放在嘴邊“噓”了一聲,輕手輕腳地走過去,低聲說道,“出去說。”

“醫生說嘉佑是風寒引起的發燒,隻是小孩子天生免疫力差,所以才會表現出上吐下瀉的症狀。”

沈子顏眉頭湊成一團,惶惶然地問道,“他在清水灣,一直都有保姆看著,怎麽會著了風寒?”

“或許……”男人沉默了幾秒,“是被帶走那天在外麵凍著了,這兩天聽保姆說嘉佑晚上一直有些咳嗽,但咳的輕,以為吃了藥就沒事,沒想到今天卻這麽嚴重了。”他說的很隨意,卻在等她的反應。

被帶走的那天?

沈子顏的心咯噔跳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漸漸暗淡下去,她又想起了那天看到顧謹之掐著嘉佑的脖子時臉上露出的凶殘的模樣。

半響,才回過神來,“以墨,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情嗎?”

男人寵溺地看著她,伸手握著她的肩膀,“顏顏,別說一件事,就算為你去……”

“以墨!”沈子顏知道他要說什麽,出聲阻止了。

就像容曼妮說的那樣,她給不了他想要的,就不該再給他希望。他那麽好,值得被愛,值得擁有更好的女人。

“答應我,無論接下來發生什麽事情,你都幫我照顧好嘉佑,不要讓他受到任何傷害,好嗎?”

福利院那邊嘉佑肯定是不能回,漫漫又懷孕,沈家的人更是不能讓他們知道嘉佑的存在,所以宋以墨是她現在唯一能倚靠的。

她看著他的眼神很認真,認真地讓他有一瞬的心虛。

“好,我答應你。”

“不會太久,我很快就會帶他走。”

“什麽意思?”男人本能地警覺起來,“你要帶他去哪?”

沈子顏看了看男人緊繃的俊臉,避開了他的逼問,“以墨,嘉佑他不能再待在北城了。顧謹之已經知道了他的存在,很快顧家、沈家都會知道他的存在。”

“所以,你打算帶著嘉佑永遠的離開我?”男人的聲音壓抑沉悶,眼底瞬間布滿了鮮紅,捏著她雙肩的手不由自主的緊了緊。

沈子顏吃痛,微微皺了下眉頭,“以墨,你該有你自己的幸福。”

“嗬嗬。”男人自嘲地輕笑了一聲,落寞地收回握著女人肩膀的手,低低喃喃道:“沒有你,教我怎麽幸福?”

沈子顏知道這個話題再說下去隻會更加沉重,當初她確實想過和顧謹之離婚後好好地跟他在一起,但後來發生了太多讓她措手不及的事情。

現在,一切都變了,包括對他的感情。

“我去看看嘉佑。”

說完,不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徑直進了臥室。

沈子顏在房間裏待了一會,出來的時候客廳裏已經沒有人了。

“以墨?”

沒有人應。

過了十幾秒,阿姨從廚房裏出來,“沈小姐,宋先生剛才出去了。”

“嗯,”沈子顏點點頭,回望了一眼臥室,“嘉佑這邊就麻煩阿姨多費心了。”

她坐的車剛走出清水灣別墅的大門,司機就猛踩刹車。

身體因為慣性猛地撞在了前排座椅上,她扶著座椅坐正,就看見正前方的道路上橫著那輛墨色的勞斯萊斯。

車門打開,還穿一身病號服的顧謹之從裏麵下來。

他疾步走過來,拉開後座的車門,準確無誤地一把抓住沈子顏的手,就將她往外拖。

“顧謹之,你瘋了?”

男人不管不顧女人的掙紮,粗魯地將她塞進車裏,猛踩油門飛了出去。

沈子顏側身看著駕駛座上還穿著醫院病號服的男人,他緊繃著身子,雙手緊握著方向盤,湛黑的眸子盯著前方,周身散發著冷硬的氣息。

男人沒有說話,但從他緊繃的臉部輪廓,她已經看出了他極度的不悅。

兩人誰也沒開口,直到車子停在半山苑別墅的草坪上。

顧謹之先一步下車,不待沈子顏解開安全帶,就感覺身體騰空被人抱了起來。

兩人進入客廳的時候,剛好碰見迎麵走出來的管家。

“先生,太太。”

很顯然,這個時候沒有人理他。

上樓,男人一腳踢開臥室的門,直接將女人甩在了**。

Kingsize的大床,雖然柔軟,但被他這麽重重的扔下來,沈子顏還是疼的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顧謹之,晚上我臨時有事,才沒有親手將麵給你送過去!”

話音剛落,男人便其欠身壓了下來,唇貼上她的唇瓣,舌尖探入她的口腔卷起她的舌頭,肆無忌憚的一陣掃**,與其說是親吻不如說是啃咬,他用力地咬著她的舌頭、咬著她的唇瓣,血腥充斥著兩人的口腔。

沈子顏已經被她咬的全身的毛孔都膨脹開了,猛地用力往男人的胸口一推,不偏不倚剛好碰到男人受傷的部位。

瞬間,一股比剛才更濃鬱的的血腥味便充斥著整個房間。

沈子顏神色一慌,驚慌失措地喊道,“顧謹之,你的傷口!”

男人不為所動,雙手將她的手按壓在頭頂,繼續瘋狂肆虐地親吻她,從耳際一路向下,到脖頸、到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