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愛隻是擦肩而過137
師父走後,葉凡獨自坐在窗前,任暮色慢慢的籠罩了自己全身,然後讓自己深深的陷入黑暗中,不吭不聲。
“娘娘。”嬌荷從外麵走了進來,葉凡這樣坐著已經好幾個時辰了,不說不動,臉上的表情沉默如水,看不出心中所思所想。
“杜姑娘怎樣了?”葉凡在黑暗中輕輕的問,聲音悠悠的和著似真似假的歎息之聲。
“好像沒有什麽大礙了。”嬌荷輕聲說,“娘娘不必放在心,杜姑娘是個習武之人,受了些皮外傷,休息將養幾日就會沒事的,況且當時情況發生的突然,怪不得娘娘的。”
葉凡沒有說話,在黑暗中發呆。
“娘娘,時辰不早了,奴婢點上燈吧?”嬌荷輕聲問。
“不必啦,你去歇著吧,我想一個人呆會。”葉凡淡淡的說,“這夜色最好,我坐在這兒,就如夜色一點,心裏頭反而踏實。今日皇上他不會來的,你不用在這兒伺候了,難得可以好好的歇息一下,下去吧。如果有事,我自會叫你。”
嬌荷猶豫了一下,輕輕的退了出去。
葉凡依然靜靜的坐著想著心事,一直到夜色深到可以聽到露水呼吸的聲音,她才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微微歎息一聲,稍微一頓,毅然走了出去,心中輕輕說:“葉凡,這一走出去,你就再也不能回頭,不論發生什麽,你就隻得擔了。”
司馬希晨看著睡著的杜若欣,臉上表情藏在閃爍的燈火中。剛剛莫綠衣和莫紫衣一同過去請他過來看看杜若欣,說是杜若欣生命垂危,口中念念不忘喊著他的名字,他明知道這是莫家姐妹找理由,想讓他來看杜若欣。杜若欣傷得並沒有想像的那麽嚴重,刀傷確實很深,但隻是傷了皮肉,對生命並無大礙,而且刀上並沒有毒,如果有毒隻怕是也難為不到身為百毒門綠衣門和紫衣門的莫家姐妹。他隻是想來看看,不想讓葉凡背負太多的埋怨。如果他來了,莫家姐妹就不好再說葉凡什麽不是。
“難怪皇上不去正陽宮了,原來在這兒陪著杜姑娘。”是葉凡的聲音,聽起來冷漠的很,“是不是心中怨怪著葉凡,傷了杜姑娘。”
司馬希晨一愣,他原本是打算看過杜若欣就去看葉凡的,沒想到葉凡自己來了,而且連嬌荷也沒有帶,完全是一個人,閃爍的燈火中,葉凡看來有些不真實,青絲素衣,麵色微顯蒼白,似乎有些疲憊之意,眼神也在閃爍的燈火中顯得飄忽而不真實。
“我來看看若欣,正準備要離開,你來了正好,剛好若欣也醒了,看看她,我就陪你回正陽宮。”司馬希晨溫和的說。
“皇上不是答應葉凡,不再稱呼杜姑娘的名字了嗎?為何如今又自己打自己的嘴巴?”葉凡淡淡的說,“葉凡可不敢勞動皇上陪葉凡去正陽宮,隻怕是現在正有人在心中念叨著葉凡,恨不得葉凡立刻在眼前消失呢。”
“凡兒——”司馬希晨微微一愣,“你怎麽變得如此刻薄?”
“刻薄?”葉凡冷冷一笑,看著司馬希晨,說,“葉凡到想問問,是否在場的人,心中不在惱恨著葉凡,隻怕是皇上心中也覺得葉凡太過小心眼,為點個前塵舊事與杜姑娘計較,真是不夠大度吧。”
司馬希晨一窒,心中詫異,葉凡好像非常生氣的模樣,難道她心中仍然是氣不忿嗎?
“葉凡,你不可以這樣和希晨哥哥說話!”杜若欣用微弱的聲音說,她剛剛已經醒來和司馬希晨說了幾句話,正在開心時,卻突然冒出來一個葉凡,真真是掃興的很。
“杜姑娘,我是在和我夫君說話,你一個姑娘家插什麽嘴?”葉凡冷冷的說,“杜姑娘如今仍是未嫁的黃花閨女,雖然說救了皇上一命,但夜宿皇宮,而且是在皇上休息的地方,總是有些讓人說閑話的嫌疑,若是傳了出去,隻怕是百姓會說杜姑娘是有心故意如此。”
“你,你,你怎麽可以如此狗血噴人?!”杜若欣麵上一紅,心中發虛,口不擇言的說道,心中揣度,難道葉凡抓了黑衣人,問清了事情原由?還是隻是單純一說?那黑衣人武藝不濟,應該不是自己母親和姨母的對手,不過,說真的,這黑衣人表演的就跟真的一樣,雖然讓他刺了自己一刀,但是換得司馬希晨憐惜,也算是值得了。
“難道我說錯了不成?”葉凡不屑的冷笑一下,說。
司馬希晨看見杜若欣的臉都氣紅了,急忙對葉凡說:“時間不早了,我累了,我們回去休息吧,這兒有若——杜姑娘的母親和林夫人照顧,應該是用不到你我啦,我們走了——”說著,伸手拉著葉凡離開,並沒有回頭再看杜若欣一眼。
“杜若欣,你記好,隻要我在一天,這皇宮裏就不會有你的地位。”葉凡臨了拋下一句話,說得聲不高但不容置疑。
杜若欣心中一跳,這個葉凡,從一開始就聰明過人,難道她真的看透了所有的事情?知道一切不過是個圈套?
但是,她卻沒有看到,就在葉凡轉身的時候,眼睛裏卻流下了淚水,躲過了司馬希晨和杜若欣,卻沒有躲過何明的眼睛。何明的心猛的一愣,說不出的難受,皇後娘娘這樣做肯定是有原因的,而且這個原因和莫家姐妹一定有關,雖然表麵上看,皇後娘娘有些嫉妒和吃醋,甚至表現的有些霸道,但何明卻覺得,皇後娘娘做得那般的辛苦和無奈。他要不要說出自己看到的事情呢?要不要告訴皇上,當時的事情真的與皇後娘娘無關呢?
如果告訴了皇上,杜若欣要如何辦?
司馬希晨和葉凡一起離開了杜若欣的房間走進了夜色中,葉凡在夜意中覺得有些寒意不禁,似乎風可以透過單薄的衣服直接冰涼皮膚般。沒想到,替葉芯調理經脈會如此的疲憊。
“凡兒,你真如此惱恨杜若欣嗎?”司馬希晨靜靜的問。
葉凡強自鎮定了一下氣色,咬著牙,在暗意中輕輕籲了口氣,冷冷的語氣中有著寒意不禁的脆弱,縱然努力掩飾,仍讓葉凡自己聽出了底氣不足的味道。“是的,我就是惱恨她,如果當時不是她配合你的演出,我能夠上當受騙嗎?”
司馬希晨一愣,有些苦澀的說:“原來你是真的不肯原諒我,那你這次出現到底是為了什麽?如果不能原諒我的過失,為什麽要留下來陪我?”
“不是我要留下來陪你,是你一定要我留下來。”葉凡覺得此時真是明白了一字一血的感覺,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如刀子般割在心上,流出血來,卻不得不為,如果不這樣,怎麽可以逼得司馬希晨在以後的時間離開自己,在自己替杜若欣療傷的時間裏不接受自己?!
司馬希晨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心中一陣痛楚,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