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平時來這裏, 說不定還真挺有意思的。”早見飛鳥穿過迷宮曲折的回廊,一邊解決掉攝像頭,一邊從出口出去。

他們剛才選的是在監控死角動手, 但是現在出去就得想辦法解決掉攝像頭了,畢竟得讓人推測不出來他們究竟會從迷宮的哪個出口出去。

雖然可以肯定遊樂園高層是和襲擊自己的人有合作, 但是下達命令到每個員工那裏絕對不可能。

他們幾乎全部都是普通人,沒資格知道那些隱秘的事情, 更別提合作什麽的了, 最多就是聽從上麵的指令,暫時封閉這個項目,以檢修的理由。

身體的投影在冰麵上重重疊疊, 最後扭曲成形, 形成新的自己在霧氣裏輕微晃動, 甬道的晃動讓人沒辦法忽視那些幻影,的確是很有迷惑性的迷宮。

在這裏隱藏自己是很方便的。

“這些投影都是假的,用來做迷宮的障眼法?沒意思,誰會來這種地方?約會嗎?還是探險?”鬆田陣平倒是不屑一顧。

“太直男可是不好的,會沒女人緣哦。”早見飛鳥調侃著。

鬆田陣平語氣凶巴巴的,“嗬, 被你這種小鬼吐槽更沒意思。”

“這種迷宮因為冰雕的存在,所以必須低溫保存, 一旦進來再出去體表溫度會下降, 是可以促進曖昧關係中牽手這一步的, 而後迷宮的方向感迷惑也很容易讓另一方對你產生依賴感,成功出去後還容易提高你在另一方心中的評價, 加上如果剔透的冰雕配上燈光秀,很炫目多彩, 無論是性格膽量,很容易留下美好回憶,所以無論哪一點都在約會上都有很不錯的表現。”

早見飛鳥侃侃而談,這一套理論讓鬆田陣平嘴角抽搐,這家夥說不定和萩很合得來,在這方麵。

“所以,聽你這麽說,你的戀愛經驗很豐富了?”

令人沒想到的沉默。

他驚訝地看了旁邊的人,高中生偏開臉,一言不發。

“靠,你都沒談過你說我?紙上談兵!”他嫌棄到不行。

早見飛鳥抿緊了唇,反駁著:“我才十七!!還早啊!隻有現在沒有……”

“你不強調我真不記得你是十七……”

“但不好意思,我的確是。”

兩個人你言我一語,氣氛頓時也緩和了不少,沒有像之前那麽僵硬,在人群裏又換了一套衣服後也慢慢融入了周圍歡樂的氣氛中。

早見飛鳥鬆了口氣,他剛才是故意將話題往這方麵引的,不然他們一副警惕心過重,行色匆匆的樣子,絕對會格格不入。

那種事情要不得。

誰都不知道在找他們的人在哪裏。

“關於到底是誰透露的消息,萩原先生有告訴你嗎?”

早見飛鳥掏錢買著章魚燒,遞給身邊的人,小聲問了一句。

“沒說,可能他也不夠格知道。”

鬆田陣平盯著遞過來的章魚燒皺了皺眉,心裏忍不住想到,這個小鬼也隻有在口味這種地方還像個小鬼了吧。

不過心理素質是真不錯,明明性命危在旦夕,還能像個沒事人一樣吃吃喝喝。

他自己都有點吃不下,但是這個小鬼卻是吃的津津有味。

“不吃這種口味的?”早見飛鳥見對方不動,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挑錯了,但是原來的他的確經常吃這種口味的啊,還會和萩原先生搶最後一個。

“不,隻是覺得你胃口很不錯。”

鬆田陣平還是接了過來,他用竹簽叉了一個塞進嘴裏,原本沒抱著期待,覺得肯定不怎麽樣,但是咬下去的時候卻表情微妙起來,因為確實挺好吃的,而且符合他的口味。

“怎麽樣,味道很不錯吧,這裏的醬料沒變真是太好了。”

早見飛鳥眯著眼笑了起來,那張過分年輕,藏不住東西的臉忽然打上光似的。

總算是像個高中生了。

鬆田陣平問道:“經常過來?”

“偶爾,畢竟很忙,要學習的東西太多了。”早見飛鳥搖搖頭,“鬆田先生稍微放鬆點,太緊繃會出事的。”

“那是,我想你也沒那麽閑,所以,既然這麽忙,又何必卷入這些麻煩。”

早見飛鳥沒說話,快速吞咽下嘴裏的食物,“怎麽說呢,有些事不是一句願不願意就能解釋的,鬆田先生,我們走吧,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很容易出事。”

“嗯,走吧。”

這麽一套下來,時間也接近中午了,因為多羅碧加的地方分為五個島嶼,地方實在是太大,哪怕他們從不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甚至偶爾還去玩一兩個項目,但是也沒逛完全程。

不過在甩開之前那些人後,他們的確得到了一些比較安全的時間。

“你有想法嗎?關於是誰捅出去的。”鬆田陣平靠在排隊的欄杆上,單手插兜,雖然衣服外套很浮誇,但是那張被帽簷壓住的臉,卻沒那麽有喜感,甚至帶著不安。

“我腦子裏有好幾個猜想,但是都覺得不太對,總覺得少了點什麽,就像是拚圖沒給全就讓我在拚了。”

“說來聽聽?一共就那麽幾個人,你家裏那邊呢?”鬆田陣平也不是什麽都沒調查,雖然他們沒商量,但是都在調查這個早見飛鳥。

“不太會,我死了……沒好處的,如果是我還小的時候,那倒是有可能,但是我都快成年了,那些可能和我競爭繼承企業的家夥都已經被我收拾得差不多,他們沒那個膽子。”早見飛鳥漫不經心地撇撇嘴。

“不過嘛,警告敲打一下也是肯定會的,我畢竟鬧得這麽大,但是用死來威脅我……,真不擔心我一下子死不了然後反撲一口嗎?會讓他們元氣大傷的,傻子才會做。”

他提到這種事的時候,語氣很淡,甚至都沒什麽波動,更帶著點輕蔑。

“聽起來關係很不好。”

“他們和我的關係你可以理解成投資商人和他們的投資商品。”

“那其他的?”鬆田陣平雖然有點直,但是還不至於這麽會觸黴頭,他換了話題。

早見飛鳥捏著下巴,“的確就那麽幾個人,但是有幾個可以直接排除,比如你,比如我,還有比如我現在的保鏢,還有比如萩原先生,比如另外兩三個人,他們都不會這麽做。”

“你說的另外兩三個人,是當初和你一起來的嗎?”鬆田陣平想起來那兩個高中生。

早見飛鳥眉梢一挑,工藤他們嗎?不確定,但是應該不會,畢竟他雖然和組織有合作,卻沒那麽信任,就算他想借刀殺人,但是也不可能用這麽粗暴的方式,這還不如他直接過來捅自己一刀。

“不是他們,但是他們不會這麽做。”

“諸伏還是說安室?”鬆田陣平將目光鎖定在這兩個人身上。

“我突然想到一種可能性,鬆田先生,你知道組織有多少隱藏在光下的陰影嗎?”

“我不會和你說的,這些是機密,無論我知不知道,都不會告訴你的。”

“那就說懸賞任務吧,高層下發的,所有人都可以去接,這沒錯吧?最長時間有多久?”

鬆田陣平表情變得有點微妙,他猶豫了下,還是開口,“一般是用來處理叛徒的,也有一些很麻煩的人,很明顯你是後者,最長的好像有十幾年吧,據說那個人最後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但是我能接觸到任務係統的時候,那個懸賞任務已經撤了。”

聽到這個消息,再加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早見飛鳥抿緊了唇,這不會是另外一個琴酒吧?

但是赤井秀一說另外一個琴酒已經死了,還是隻是放出去的假消息?

“不過居然能上懸賞,感覺有點榮幸啊,難怪會這麽多人出動。”早見飛鳥拍拍胸口,揚起一個笑容。

鬆田陣平翻了個白眼,“這還是少的,等時間長了,任務不撤,就會有代號成員來殺你了,可沒這麽好擺脫。”

“所以,鬆田先生你為什麽要當這個和我一起的叛徒呢?難不成你也想上懸賞任務嗎?”

鬆田陣平邁開腳步,嫌棄地皺了皺眉,“別開玩笑了,隻是既然你都暴露了,那麽剩下的我們被查出來也是遲早的,我不是為了你,隻是這裏麵有一個叛徒出現,萩就不會有事。”

“明明隻是被迫卷進來,但是你卻義無反顧跳了下去,鬆田先生一直是這樣的人啊。”早見飛鳥望著遠處的陽光,最後一句話說的很輕。

鬆田陣平沒太聽清他最後一句說的是什麽,但是也必須考慮到一種情況,那就是早見飛鳥的身份,弄死一個家族繼承人,也必須承擔相應的後果,如果有人承擔不起,那麽就不會參與,畢竟這不是強製的,那個據說掛了十幾年的任務,到最後都沒人接了。

也就是說,早見飛鳥如果足夠狠心,能把來殺他的人一波一波解決掉,後麵慢慢有人怕了,付出與收獲不成正比,也就不再敢接任務,到最後懸賞也就沒用了。

兩個人穿過一片樹蔭,來到廣場附近的草地,這裏有不少人都帶了桌布和小帳篷,他們倆坐在附近的草地上,也並不突兀。

但是剛到沒多久,鬆田陣平臉色就變得有點難看,因為他看到自己不想看的人也到這裏了。

“為什麽來這?真是來殺我的?”他臭著一張臉問出現在自己眼前的萩原研二。

“拜托,為了找你們我可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小陣平你就算見到我不高興,也不必這麽臭著臉吧……手上水給我喝一口。”

萩原研二不客氣地搶走了對方手上的飲料,他對著鬆田陣平的臉色還算好看,但是對著早見飛鳥的時候,就顯得有點皮笑肉不笑了。

他是來殺人的,當然這點暫時不能告訴小陣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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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猜不到沒事,很快就會出來了。

ps:說起來這本我和編編說寫50w就差不多了,然後呢,現在40w了,估計還有20w多才能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