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討厭!!我從來沒見過你這麽討厭的人!!早見飛鳥, 我記住你了!”

早見飛鳥漠然地瞥了眼斜對麵那個戴著發箍的女孩,他轉身輕聲說了一句,“鈴木家沒救了。”

鈴木園子一張臉被氣得通紅, “喂!!你什麽意思?”

“字麵意思。”

他頭也不回地回了一句,如果鈴木家繼承人是這種樣子, 那不如換成她那個姐姐,至少不會這麽……一言難盡。

早見飛鳥的身後鈴木園子簡直要被氣炸了, 她跳起來就想給對方一拳, 但是被自己的朋友毛利蘭拉住了。

“怎麽了,園子,你怎麽了?”

“啊, 小蘭!我跟你說, 我被某個混蛋給氣死了!!從來沒見過他這麽討厭的公子哥, 眼睛都長到天上去了,他以後長大絕對是那種狗眼看人低的家夥!!”

毛利蘭聽著好朋友這種控訴,朝著那邊消瘦的身影投去一個奇怪的眼神,能把園子惹得這麽生氣,看來性格是真的很惡劣啊。

“園子,你這樣可一點都不像鈴木家的大小姐。”工藤新一撇撇嘴, 斜著眼透出點無奈。

“哼,新一你也是混蛋!隻有小蘭最好!”鈴木園子一把抱住好朋友, 語氣不爽。

工藤新一皺了皺眉, “喂, 不要把對那家夥怨氣隨便發泄在我身上。”

“一碼歸一碼,才不是對那家夥的, 是對新一的,哼。”鈴木園子氣鼓鼓地偏頭, 拉著毛利蘭的手就要走遠點。

好好的慈善宴會,明明應該很開心的,完全被討厭的家夥給破壞了!!都怪那個混蛋早見飛鳥。

工藤新一雙手插兜,小小的身體透出深深的無奈,真是的,又不是自己惹她生氣的,他本來不想過去,但是看到毛利蘭回頭望著自己,好像在期待自己,又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這次的慈善宴會邀請了不少名流高層,還有各種企業議員,可以說完全就是披著慈善外衣的社交晚會,各種企業繼承人,名流高層的二代三代也都登場了。

鈴木園子作為大小姐自然不用說,毛利蘭和工藤新一完全是父母工作的原因得到了邀請券,不過大人們都在聊一些工作社會方麵的事情,他們三個小孩對那些沒興趣,自然湊在一起隨便亂逛。

就在這個亂逛的過程裏,鈴木園子怎麽也沒想到會碰到早見家那個煩人的冷冰冰小少爺。

沒什麽表情就算了,畢竟長著一張好看的臉還能看,但是性格真是太討人厭了,再好看的臉也沒用!!還是讓她非常生氣!!

和冰塊機器人一樣。

剛才她想拿這邊的花去給小蘭看,就看見他在那裏嘲諷人,冷冰冰的臉上總算有點表情了,帶著點笑,但是那個笑容看著就讓人不舒服,被嘲諷的人好像還是他的表哥。

怎麽會有這種人啊……太爛了吧……

鈴木園子是有姐姐的,而且和姐姐關係很好,不能理解對自己親人這麽冷嘲熱諷的家夥。

“我說你性格未免太差了吧,他們不是你的哥哥嗎?”鈴木園子看不下去了,她插了一句。

大廳內部一時間安靜下來,尷尬的沉默蔓延開。

好幾個稍微大一點的男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早見飛鳥不說話,他們也不敢開口說什麽。

“啊,鈴木……園子對吧?隨便插手別人家裏的事,以外人的身份,鈴木家的家教就是這樣?”他慢慢抬眼,甚至沒有正臉看人,聲音更是漫不經心。

“……你給我道歉!!早見飛鳥,快給我道歉!”鈴木園子表情一頓,氣得人都在發抖。

他輕笑著歎了口氣,“對你嗎?還是對鈴木家?如果是前者,那我覺得沒必要,對後者,怎麽,你能代表鈴木家?那不就是說,鈴木家的繼承人就是這麽沒家教?你們說,對吧?”

早見飛鳥從頭到尾都沒看過鈴木園子一眼,最後一句話也是看向自己身邊的幾個偏大的孩子,他們幹巴巴地笑了笑,點頭說著迎合的話。

鈴木園子從來沒有這麽生氣過,她咬牙切齒著,臉上更是被氣得通紅,這家夥果然是個混蛋!!!

而且是最惹人嫌棄的那種,他肯定沒朋友!!長大以後也沒有!!

鈴木園子一邊往嘴裏塞東西,一邊憤憤不平地想著那個混蛋,到現在還是很生氣!

她對自己開口沒什麽後悔的,但是對那家夥的一副嘴臉特別火大!!

“園子,沒人和你搶。”工藤新一眉梢一挑,他把一盤點心往旁邊拖了拖,園子已經塞太多了,再吃不太好,毛利蘭立馬遞上一杯水,免得好友一會被噎到。

“你懂什麽,我這是化悲憤為食欲,那個家夥太讓人火大了!”鈴木園子惡狠狠地咬著嘴裏的甜點,看起來她更想咬一下自己說的那個早見飛鳥。

毛利蘭拍了拍對方,“這樣吃東西對胃不好,好啦,園子你別生氣了。”

“到底有多討厭,讓你氣成這樣?”工藤新一反而有興趣了。

“特別特別討厭!”她憤慨難耐,眼裏好像要噴出火一樣,還沒說完就看到視野裏出現那個穿著小禮服的男孩,“就他!看,那張沒有表情的臉!和冰山一樣……”

“感覺他好像沒朋友?”

毛利蘭皺了皺眉,她發現雖然有人湊過去,但是每一個人都畏畏縮縮的,不太像是朋友的關係。

更別提那家夥連笑容都沒有。

“絕對沒朋友!!那種人怎麽可能有朋友。”鈴木園子哼了一聲。

工藤新一眼尖,他瞄到了那個人領結附近的掐痕,好像是人的手印??被掐的嗎?怎麽會出現這種事?

“園子,他父母和他關係怎麽樣?”

“我哪知道,應該不錯吧,不然怎麽會這麽一副被慣壞的樣子,還說我家教不好,明明他家教才是有問題。”

“這樣啊,我去問問看。”

工藤新一眨眨眼,他直接從座椅上跳了下來,朝著那邊走去。

“喂,新一,你去幹嘛?他很煩人的。”鈴木園子不理解。

“因為,挺有意思的啊。”

毛利蘭拉了一把鈴木園子,“那家夥就是這樣,沒用的,你不喜歡他我們就不過去,看那邊的表演吧。”

她不想看到好朋友繼續生氣了。

鈴木園子點點頭,跟著毛利蘭去了另一邊,她才不想看到那家夥。

工藤新一還沒靠近,就看到自己的目標麵無表情地偏開臉看向自己,“你是誰?”

早見飛鳥不認識這個人,他不記得今天哪家企業和議員的孩子是長這樣的,說不定又是因為身份背景湊過來的,他沒興趣理那些人。

“你在想我是因為你的家世過來和你搭話的,對不對?”工藤新一得意洋洋地笑了起來,這種不滿的表情太好懂了。

“無聊。”早見飛鳥轉身離開。

沒有聊天接觸的價值。

“果然,園子說你性格不怎麽樣不是她的誤解。”工藤新一單手插兜,“說起來,你脖子是怎麽回事?”

“……”

早見飛鳥抿緊了唇,他臉色太過蒼白了些,溫暖的燈火都照不紅他的臉。

他穿著一件考究的黑色小禮服,然後慢慢偏頭,“讓開,別靠近我。”

“哇,好凶。”工藤新一瞪大了眼睛,愣了下後就看著對方走遠了。

不過,這很明顯有問題啊。偵探的直覺這麽告訴自己。

亮如白晝的燈光灑在早見飛鳥的肩背上,他冷得卻像是月下幽靈。

工藤新一這下是真的有興趣了,如果說真的性格很差,剛才自己點出這麽私密的事情,應該會非常生氣才對,而不是剛才那樣難堪,甚至有點色厲內荏。

頗有點氣急敗壞,落荒而逃的味道。

而且這麽快離開自己,看來是不想再繼續聊下去。

他跟著對方走了一段距離,然後就看到早見飛鳥穿過人群,來到最偏僻的角落裏,像是要與黑暗融為一體,就那樣盯著人群,一言不發。

按照園子的說法,他是狗眼看人低的類型,現在完全不像嘛,也不享受那些追捧,甚至可以說有點厭煩,真是矛盾的家夥。

“砰”的一聲巨響,早見飛鳥手中的玻璃杯碎裂在地上,粉白色的玻璃渣四濺。

工藤新一以為對方發現了自己在跟蹤,真的生氣了,正準備偷偷離開,然後就看見男孩把地上的杯子撿了起來,緊握在手裏,明明應該很疼,但是他依舊沒什麽表情。

……這個人,在幹嘛?

“喂,你……準備自殺嗎?”

工藤新一站了出去,不理解且震驚地問道,他試圖伸手拉過對方。

“你好煩啊,不是讓你別靠近我嗎?”早見飛鳥握緊了拳頭,鮮血從指縫一點一點滑落下來。

“鬆開,你在流血,你不疼嗎?”

“你究竟是誰?”

“工藤新一,是個偵探,我覺得你有自殘傾向,你脖子上也是自己掐的吧?人是不可能掐死自己的,別做傻事了。”

工藤新一眉毛皺了皺,他想要強行掰開對方的手,但是還沒掰開就被身後低沉的聲音製止了。

“飛鳥,你在做什麽?”

“父親……”

早見飛鳥甩開工藤新一的手,站了起來,他手上還在滴血。

“你爸爸?叔叔,你快帶他去醫務……”工藤新一跟著站了起來,他話說到一半就停住了,因為那個中年人的臉色冷硬如鐵,逼人的壓力讓他沒法繼續說下去。

他看人的眼神像是看一堆虛白的灰燼。

“他是誰?”

“我不認識,無關緊要,父親,我們走吧。”早見飛鳥低頭輕聲回答著。

“自己去處理,少在外麵做這種事,丟人。”

“嗯,我知道了。”

“叔叔,你這麽說不——”

工藤新一剛說出口的話被早見飛鳥狠狠瞪了回去,他甚至為了讓對方中途停止,還踩了工藤新一一腳,然後快步離開了這個地方。

“絕對有問題啊,這個早見飛鳥。”

工藤新一望著那一對父子離開的背影,喃喃自語著。

尤其是早見飛鳥的樣子……,好像頭上積著陰雲,大雨從烏黑的雲裏傾瀉而下,就差一個機會,狼狽不堪的人就能淋著大雨渾身濕透,最後失足墜落。

“感覺是案件的味道。”

他微微一笑,捏著下巴說出了這句自己一直很想說的台詞。

當毛利蘭和鈴木園子看到工藤新一臉上的血痕,手上的鮮血,兩個女孩嚇得心肺驟停。

才一會不見,怎麽就這樣了……

“新一!?你沒事吧?”毛利蘭更是嚇得眼淚都出來了。

鈴木園子表情一頓,然後捏著拳頭憤慨道:“是那個叫做早見飛鳥的混蛋吧!!我去找他算賬!!罵人就算了還打人!”

“啊,不是,蘭你快攔住園子,不是她想的那樣。”

毛利蘭點點頭,一把抓住了鈴木園子的胳膊。

“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不是我的血,是他的,總之不是你們想的那樣,而且,我覺得那家夥很有意思。”

工藤新一眼睛一亮,他的視線明亮含笑。

“你腦子壞了吧,工藤新一。”鈴木園子簡直難以置信,她甚至想攔住毛利蘭掏出手帕給他。

“謝謝蘭,就挺有趣的,我們現在去休息室肯定能找到他。”

鈴木園子搖頭拒絕,她才不要見到那家夥,討人厭。

因為鈴木園子的反對,最後他們也沒見到早見飛鳥,倒不如說早見飛鳥就這麽離開了宴會廳。

至今為止,鈴木園子仍然記得自己第一次和早見飛鳥時的憤怒,她一直到後麵即使成了朋友,還是憤憤不平,就算早見飛鳥道歉了不止一次,但是提起來還是一肚子火。

按照她的話,當時沒有揍上一拳是非常生氣的!這種事她要記一輩子的。

早見飛鳥眨眨眼,他有點恍惚,沒想到自己會做這麽久遠的夢,這好像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說起來,就這種事園子好像也記十幾年啊,說是人生中最生氣的事之一。

“你醒了?”降穀零喊了一聲。

早見飛鳥咳嗽了兩下,睡了一會,他覺得精神還不錯,“嗯,現在過幾個小時了?他們倆人呢?”

而且他也終於搞明白一些事了,想要救人,救所有人看起來也不是太麻煩。

程序執行這種事,還真是……很無聊啊。

降穀零神色嚴肅:“兩個小時,他們現在暫時離開了,合作終止,下次再談,這是他們也同意的,不過比起這些,我更想知道你是怎麽回事?”

“下次嗎?不太行,先得把戲給演了,不然漫畫更新就沒辦法再繼續了,那樣就太晚了。”

早見飛鳥掏出手機準備發郵件給安室透,他可不想功虧一簣。

降穀零一把將對方的手按住,他壓低了聲音,裏麵帶著點怒氣,“先解釋你的事,別不把你自己當回事。”

“我?之前不是說了嗎?做實驗,我知道了很多事情,但是某些不能說出來,而且我並沒有不把自己當回事,隻是某些事隻能我去做,每個人的分工是不一樣的,降穀先生也有這種感覺吧,某些時候,某些事隻有自己才能做到。”

非常平靜的敘述讓降穀零頓了一下,他以極為認真的語氣說:“是,的確有這種事,但是,我希望飛鳥同學你能明白一件事,你不是一個人,你也可以多依靠點別人。”

“……嗯,我知道。”

早見飛鳥點點頭,他又把另外兩個人給喊了回來,用了那麽多張券,總不能就這麽白白浪費了,好歹也得把那出戲給演了。

天知道安室透和諸伏景光有多混亂,平行世界什麽的,另一個自己什麽的,他們有太多疑問了,接到電話後沒有反駁就過來了,比起其他的,他們更想弄清楚到底怎麽回事。

“先看看劇本?”早見飛鳥將那一疊紙塞給三個人,“我知道你們有很多想問的,但是不急,先把這個劇本演了,我們再聊其他的。”

他一副誓不罷休的樣子讓兩個人一頭霧水,他們看了下這個劇本,眉頭緊鎖,這是在搞什麽行為藝術嗎?

為什麽要搞這麽一出啊?

“嗯,這是服從性測試,不是經常有這種類似於PUA的操作嘛。”早見飛鳥開始隨便亂扯,反正他說什麽對方都不會信,那就更加天馬行空好了。

降穀零感覺自己額頭可能出現了一滴不存在的汗,這種借口也能被他找出來,但是,的確還有點道理,服從性測試什麽的。

而安室透覺得如果是早見飛鳥說不定還真有可能。

“一個小時的時間夠嗎?”

諸伏景光抿了下唇,他盯著劇本皺了皺眉,“真的要這麽演?”

這絕對是諸伏景光接過的最離譜的任務。

“我覺得我寫的台詞應該可以吧?有什麽不對的嗎?”

“沒什麽,隻是……不能理解,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他偏頭看向降穀零,“另一個我是已經死了嗎?”

說到平行世界,諸伏景光在那一瞬間明白了很多事,他突然能理解當時對方那個奇怪的態度,說什麽能再見一麵,覺得這點代價不算什麽。

如果是另一個自己已經死了。

那麽的確是這樣,那點代價不算什麽。

降穀零臉上微微一動,他垂下眼,然後緩緩點頭,聲音幹澀,“是的,他已經去世好幾年了。”

安室透一巴掌拍在諸伏景光的肩膀上,“不過,我要申明一點,這是我的幼馴染,不是你的幼馴染。”

空氣裏陷入了奇怪的沉默。

“噗……”

早見飛鳥沒忍住,直接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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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初遇還是挺有問題的,互相都看不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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