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是廢舊的港灣碼頭, 幾乎可以說是不會再被啟用的了,隻剩下一些廢棄的倉庫,在海風中散發著鏽跡斑斑的味道。

濕潤的海風裹挾著鹹濕的味道, 吹在人臉上也能感受到霧蒙蒙的潮濕。

“很不可思議吧,是不是覺得像是上個世紀在這裏重新複活了。”

怪盜基德感歎了一句, 朝著身邊的早見飛鳥搭話。

“是啊,原本因為破敗導致的蕭瑟感被一掃而空, 當然我更在乎的是, 這麽大型的遊輪與活動居然能不用任何報備就舉行,看來這場拍賣會的背後的人有很大助力。”

早見飛鳥壓低了聲音,讓對話隻存在於兩個人之間, 畢竟他又不會像基德那樣變聲, 隻能慢慢耳語, 免得聲音暴露了自己。

穿著白色燕尾服的怪盜基德伸出手,示意一旁的女伴趕緊把手搭在自己的臂彎間,已經快輪到他們登船了。

早見飛鳥猶豫了一瞬間,最後還是僵硬地伸出被黑色絲絨手套包裹的手搭上了對方的臂彎,社交舞會不是沒去過,不是沒跳過社交舞, 但是以女性這種姿態搭上男伴的手是第一次。

這讓他非常不習慣。

“喂,你太僵硬了, 放鬆。”怪盜基德小聲嘟囔著。

“廢話, 我又不是你這種女裝癖。”

“女生不是這麽走路的, 要知道你現在可是女生,還是穿著晚禮服的女生, 要走的更加搖曳生姿點,別太難看。”

“……我做不到還真是抱歉啊。”早見飛鳥咬牙切齒。

他覺得自己沒有同手同腳就已經很不錯了。

早見飛鳥微微屈膝, 為了配合著對方虛搭在自己腰上的手,但是每走一步路,都覺得自己的怒氣積攢一層,這就好比格鬥遊戲裏的釋放大招前的蓄力,這次拍賣會結束後,如果自己還活著,他絕對要讓怪盜基德嚐嚐魚的味道。

最好還是生魚片。

讓他好好體驗下什麽叫生不如死。

怪盜基德從口袋裏取出邀請函遞了過去,站在遊輪入口處的接待人員,統一穿著黑色西裝,體格健碩,而站在這一排接待人員最前方的則是穿著月白色西裝,戴著假麵眼罩裝扮的青年。

額發朝後梳了過去,露出光潔的額頭,幾縷不聽話的碎發在海風中飄**,原本應該顯露的五官被戴在臉上的紫色蝴蝶假麵遮住了一半,隻能看到挺立的鼻尖與薄唇。

“呼,看來不好辦了,說實話,飛鳥老板,我原本是想保住你的命的,但是現在嘛,我覺得自己可能都沒法活著拿到拍賣品回去了。”

怪盜基德有點強硬地按上身邊人的腰,一把將對方按向自己,貼在耳邊輕聲低語,在別人看起來是曖昧的動作,但是話語的內容卻足以讓早見飛鳥背後發涼。

能讓自大的怪盜基德說出這種話,那個站在那裏戴著假麵的人究竟是誰?

“放開,太近了。”

早見飛鳥抿唇,眉心皺得簡直能夾死蒼蠅,語氣裏也滿是嫌惡。

“喂喂喂,你好歹也配合點好不好……”怪盜基德虛虛斜了下眼,這家夥真的是和刺蝟一樣,不,應該說像河豚,不僅有刺還有毒。

他幫對方整理了下衣領,將變聲器安在了原本用來遮擋喉結的頸環上。

“我剛給你安了變聲器,隻能變聲成一種女性的聲音,剩下的,隻能說自求多福了哦,我幫不了你啦,當然嘛,老板你這麽厲害,肯定沒問題的。”

看似溫柔繾綣的動作,體貼入微的舉動,堪稱情侶間的甜言蜜語,實際上卻是在發表著可以稱為“大難臨頭各自飛”的發言。

“渣男啊。”

“是啊,舍棄你這麽讓人心生憐惜——”

怪盜基德眼睛瞬間瞪大,話語也戛然而止,因為早見飛鳥提著裙擺往後退了一步,飛快地一腳跺在那價值不菲的皮鞋上。

“走吧,親愛的。”

聲帶震動,從喉嚨處發出來的卻是溫柔靈動的女聲,不免讓早見飛鳥眼皮一跳,這真是很神奇,他放在對方臂彎的手使了點力氣,以一般人看不出的角度拽著怪盜基德上了甲板。

穿過被圍出來的走道,領頭穿著白西裝的男人掃過邀請函,他揮揮手,立馬有手下遞上足以裝飾的假麵,以90度鞠躬的方式恭敬地捧到了兩個人的麵前。

沒讓早見飛鳥動手,怪盜基德撿起來兩塊假麵,他發揮“女士優先”的精神,讓對方先挑,再體貼地給對方戴上,最後一個才是自己的。

戴在早見飛鳥臉上的是一副泛著銀色金屬光澤的狐狸麵具,頗有點像夏日祭上的狐狸假麵,但是又有所不同,屬於日式和西式的雜糅體,在固定的地方附上了蕾絲帷幕一樣的設計,顯得有幾分典雅。

而怪盜基德手裏拿著的則是純黑色的,沒有任何裝飾,隻在周圍附著了一圈金絲鑲邊。

“有狙擊手,而且不止一個。”早見飛鳥和對方咬著耳朵。

“是啊,整體構造很奇怪,應該有很多機關,給你船票,我們住的地方是三層樓的316室。”

怪盜基德將一枚戒指遞給對方,這就是他們的船票了,也是他們在船上身份的證明。

經過甲板上那一條長廊後,早見飛鳥已經能強迫自己習慣挽著對方的臂彎走路了,雖然心裏波濤翻湧,但是麵上依舊是冷若冰霜的樣子。

“不錯不錯,高嶺之花就得是這樣的。”怪盜基德滿意地捏著下巴,嘴邊的惡劣笑容不加掩飾。

早見飛鳥撇撇嘴,搭在對方臂彎的手狠狠扭了下,別說,還挺方便,這比給對方來一拳什麽的方便多了。

“少廢話,你不覺得來的客人很多都不簡單嗎?”

“嘶,下手真夠狠的,當然咯,我帶你去上麵露台看,你會發現更有意思的東西,比如我們身後那一對男女是互換的。”

兩個人的步伐默契地緩了下來,突然回頭會讓人懷疑,但是放緩腳步欣賞夜景就很正常了,畢竟這附近也有不少這樣的男男女女。

早見飛鳥餘光掃過那一對男女時,嘴角微微抽搐,因為這一對是自己一直在思考要不要去聯係下的服部平次和遠山和葉。

雖然很盡力進行了裝扮,但是技術過於粗糙,一眼望過去就能分辨出男女是互換的。

“喂,平次,你這樣根本不像女的!”

“笨蛋和葉!你這才不像男的,哪有男的這麽走路的!”

“平次大笨蛋!為什麽非要互換身份啊。”

“拍賣會啊,你不是想看看拍賣會嗎?真的是,你不用管那麽多。”

服部平次別扭地撇開臉,怎麽可能讓和葉這個笨蛋去當那麽危險的人質,這種事告訴她,隻會讓她平白無故地擔心罷了。

說到底都是工藤的錯,不對,也不能全怪對方,他自己也很想來看看這個遊輪拍賣會到底是什麽情況。

要不是沒法拒絕和葉以及一男一女的要求,他肯定自己一個人過來。

“平次,這次不準丟下我一個人去做危險的事哦。”

“啊,我知道,和葉你這個女人真煩,走啦。”

服部平次拉上遠山和葉的胳膊,以不容拒絕的態度往前走著,廢話,他肯定不會丟下她的,永遠都不會,除了一個地方。

雖然對話聽不清,但是早見飛鳥能看出來這兩個人絕對就是服部和遠山,所以,為什麽這兩個人這種裝扮都能進來?服部平次那個能叫女裝嗎?沒有裙子,中性化的小禮服,最後配上長發,那就叫女裝的話,自己為什麽要穿晚禮服?

他幽幽地朝一旁正心虛地偏頭的小偷望了過去,“解釋下?”

“沒辦法,要求是一男一女,他們那不就是一男一女嘛,我們倆可都是男的,不裝的像一點說不過去。”怪盜基德義正言辭的解釋起來。

但是這在早見飛鳥看來怎麽都像是剛找出來的托詞,為自己惡趣味的女裝癖找出來的托詞。

但是都已經犧牲這麽大了,他也沒辦法當場把衣服脫了,沉沒成本讓早見飛鳥捏緊了拳頭,絕對要喂這家夥吃生魚片。

“好了好了,大小姐您別生氣,我們一起去露台上吹吹海風,看看風景。”

怪盜基德開始給人順毛,當然他自己覺得比起像是給毛茸茸的動物順毛,更像是給鼓起來的河豚消氣。

好像河豚也是一種魚哦?

難怪他和這個早見飛鳥如此合不來。

而對於早見飛鳥來說,生氣談不上,他都已經上了這艘船,自然不會就這麽離開,怎麽說也要搞清楚黃昏別館作為烏丸蓮耶的財產怎麽就被拍賣了這回事。

不過現在又多了一個理由,搞清楚服部平次怎麽會來這裏。

兩個人來到上層的甲板露台上,曼妙的音樂通過留聲機隨著月色一點一點暈開,他們來的時間稍微早一點,不過一會,這個觀測視角絕佳的露台上已經來了不少登船的客人。

“說起來,你當時為什麽自己覺得自己沒法活著下船?”早見飛鳥半依靠在圍欄上,視線遊離在下方來來往往的人。

女人們穿著盛裝華服,輕盈地邁著腳步,細長高跟在地麵上踩出讓人心往神怡的節奏。

早見飛鳥下意識望了一眼自己腳上的,不是細長的高跟鞋,是很普通的中跟皮靴,這種靴子穿上去他好歹能跑步,那種高跟鞋連保持平衡都做不到。

“你這是打算問我要情報了?”怪盜基德挑挑眉,帶著遊刃有餘的笑容。

“不然呢?我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你覺得你會死,我覺得我不會死。”

“是嗎?行吧,我們本來就說好過,你陪我參加這場拍賣會,我告訴你那位的情報,你想知道什麽?”

“他的目的是什麽?和組織又有什麽關係?”

“目的?你想知道的也太大了,我知道的,並不一定能滿足你,據我所知,他想要的是一種洗禮和人性的光輝吧,很矛盾的那個人。”怪盜基德打了個響指,神色坦然,因為隔著一層麵具的緣故,讓人看不清細微的變化。

“至於和組織的關係嘛,應該是合作,井水不犯河水的合作,他並不是那些酒的一員,處於一種可以合作但同樣也可以反手賣掉的關係中,不過啊,說起來也不是沒人和我打聽過那位,怎麽,你一點都不好奇對方的身份嗎?”

“基德,是我問你,別用問題回答問題。”

“是是是,呦,你看,又是一對假扮的,他們裝扮太假,被發現了呢。”

早見飛鳥將視線投向對方所指的角落,因為拙劣的化妝技術而被揪出來的兩個人,下一秒就被直接推進了海裏,好在現在離碼頭並不遠,兩個人努努力還能遊回去。

“看來,他們並不是不查冒名頂替的人,隻是看你能不能完美頂替,好了,別轉移話題,繼續剛才的話題,別你死了一會情報還沒說完。”早見飛鳥立馬將話題轉移了回來,對付這家夥絕對不能被對方帶著走。

“你這樣很不招人喜歡哦,算了算了,誰讓我是基德大人呢,問吧。”

“我不需要招人喜歡,那位身邊的幫手有哪些?”

“這個嘛,我不能說,會死的,說不定在八百碼開外就得死。”他笑嘻嘻地眨了眨眼,暗示意味格外明顯。

早見飛鳥心中了然,八百碼開外啊,那看來是赤井先生了,“小偷先生,你也太狡猾了,這麽點消息你就想打發我?”

“唔,也對,玩命的事,你還想問什麽?”

“鬆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你知道這兩個人嗎?”早見飛鳥望向漫無邊際的星空,灰藍色的天幕上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亮。

怪盜基德視線有短暫的遊離,他將目光投向正站在所有黑色西裝男人最前麵的青年,而後玩味地挑起一抹笑容,“不巧,我還真的知道一點,怎麽你想問這兩個人的情報?”

早見飛鳥沒想到對方這麽聽話,他抿了下唇,眼裏閃過點糾結,最後還是搖搖頭,“不,還是告訴我有關代號叫做蘇格蘭這個人的情報吧,等這次拍賣會結束後我們都活著的情況下。”

他們不再是自己認識的那兩個人了,不能再和上次一樣了。

他在心裏這麽告誡著自己。

怪盜基德笑眯眯地點點頭,他往前踏了一步,縮短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也擋住了別人往這裏探究的眼神,貼在對方耳邊低語著:“那希望我們都別死在這裏了,不過嘛,雖然老板你性格很糟糕,像個河豚一樣,動不動就踩到雷區,但是和你合作挺愉快的,畢竟你很懂那條線在哪裏,懂規矩不逾越的老板還是很少的。”

早見飛鳥半眯著眼,強忍住心理和生理上的不悅,沒推開對方,反而將手搭上對方的臂彎,用溫柔的女聲吐出殺人的話語:“別不打招呼靠那麽近,不然小心我下意識一刀砍過去。”

“別生氣嘛,大小姐,我請你去喝酒,賓客已經到齊,宴會馬上就要拉開序幕了。”

輕佻曖昧的話語提高了點聲音,他壓低後哄人的腔調仿佛大提琴那般低醇纏綿。

在別人看來甜蜜的氛圍,隻能讓早見飛鳥脊背繃緊,一方麵是生理性的抗拒,一方麵是心理上知道從現在起要提高十二分警惕。

兩個人轉身朝著專門招待客人的宴會廳走去,接下來在那裏要舉辦開幕式和小型舞會。

一同朝那邊走去的其他人臉上也帶著幾分正經,知道內幕的人開始戒備,不知道內幕的人則是滿心期待著拍賣會的開場。

宴會廳的內部,玫紅色的大理石,牆壁上裝飾著各種名畫,甚至在吊頂的水晶燈裏都摻雜著金粉,好讓那些冰冷的燈光變得像陽光一樣。

“克麗絲,你確定嗎?在這裏會碰到那個人?”隱藏在陰影裏的男人朝著身邊相貌平平的女人搭話。

燈光在金黃色的香檳裏折射出細細碎碎的光點,也在女人眼瞳裏映出點金色的光亮,

“當然,這可是我臥底時拿命換回來的情報,怎麽,你連我都信不過?”

她笑著,那一刻,五官像是打上了光輝,明明是平平無奇的長相,卻顯得格外耀眼,那是讓人由內自外讓人無法忽視的感覺。

這光彩奪目的一瞬間吸引了周圍無數人。

但是隱藏在陰影裏男人卻皺了皺眉,一副不耐煩且沒興趣的樣子,與其說沒興趣,黑澤陣更喜歡將其形容成麻煩,對於千麵魔女的特有麻煩。

“你知道的,我不信任何人。”

“是,我知道,但是我得到的線索也就是在這裏能找到他,再說了,你來這裏也不隻是為了他吧。”貝爾摩德抿了一口酒,並不在乎同伴對自己的不耐煩。

“任務而已,你不一樣接到了嗎?不然我們怎麽會過來這裏。”

她拖長了聲音感歎了一句,“是啊,任務。”

而後貝爾摩德又將自己的酒杯放在桌麵上,輕輕提了下裙擺,“致辭快結束了,走吧,馬上是開場舞,這位先生,請問我有這個榮幸邀請你跳一支舞嗎?”

黑澤陣嗤笑一聲,將心頭那躍躍欲試的興奮與煩躁壓下去,反正已經等了這麽久,再多等一會也沒什麽,再說了,獵物這種東西就是要疲於奔命才是正確的。

橡木製作的旋轉樓梯上深紅巨幕被拉開,一支小型樂隊正在調試音樂,指揮正在揮舞著指揮棒準備開始開場曲。

早見飛鳥很奇怪地站在屬於女方的一側,學習宮廷舞交際舞的時候,學習男步的時候,自然也會女步,不過他此刻就是非常不想跳女步,叛逆心翻湧上來,如同浪潮一般無法抑製。

當然這種想法也不是突如其來的,而是因為身邊另一對男女一直小聲說話。

“哈,科恩,我不跳女步,你來跳。”

“啊?什麽?”

“我說,我不喜歡女步,你來跳女步!!聽不懂人話嗎?”

“……”

“真是搞不懂搞這些懸乎又謎語的東西幹嘛,不嫌麻煩嗎?弄來弄去,嘖,真他媽浪費時間,直接拍賣不就夠了。”

“基安蒂……,別說了,他們都在盯著你呢。”

“老娘就要說,煩死了,真麻煩,反正我不跳女步,不然你就和我一起都別跳。”

“知道了,我跳女步。”

“哼,你早答應不就夠了,婆婆媽媽。”

雖然對話過程很暴躁,但是卻讓早見飛鳥聽的格外舒適,就是,這麽多繁文縟節不就是為了滿足那些所謂的貴族禮節嗎?一些虛無縹緲且沒用的麵子問題。

而且他都委屈自己女裝了,為什麽非得跳女步。

“我不跳女步。”早見飛鳥不滿地對著身邊人宣告了一句。

怪盜基德有點驚訝地偏過臉,“你的意思是我來跳?”

“對,不然我們都別跳了。”

“您也太任性了吧。”怪盜基德無奈地笑了下。

“對,誰讓我是大小姐呢。”

早見飛鳥雙手抱胸,斜睨了對方一眼,極顯高傲的眼神,語調也奇怪起來。

“行,滿足你,大小姐。”

怪盜基德決定不和這隻河豚置氣,本來人家能好好地在家度過黃金周的最後一天,他把人坑過來陪自己一起邁入死亡的船隻,這點小要求還是能滿足的。

況且隻是跳女步而已,在他看來也算不上大事。

同樣男跳女步的還有服部平次和遠山和葉這一對,不過這一對純粹是回到了他們原本的性別配置。

舞曲響起,音樂流淌在金碧輝煌的大廳裏,各色各樣的舞裙旋轉開來,蹁躚靈動。

裙擺隨著音樂與舞步的節奏一一盛開,就像是在大理石上忽然盛開了大朵大朵的花。

當然這些和諧的花裏也有一些不和諧的因素,那就是穿著晚禮服卻跳著男步的早見飛鳥。

不停有人把視線投向這邊,但是這個穿著黑紅色裙子的女人,腰勒得極細,眉目間帶著懾人的冰冷,讓人不敢親近。

像烈酒,像刀鋒,像寒霜。

“你不覺得,很多視線嗎?”怪盜基德斟酌著詞語,想要提醒對方。

“反正這次過後這張臉也不會出現了,張揚點沒什麽不好。”

早見飛鳥垂下眼皮,讓人看不到他眼眸裏的波濤翻湧,他有著自己的打量,有著自己的目的,隻是這一切都不能說出來而已。

“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這場舞曲中間是要交換舞伴的,你打算怎麽辦?”怪盜基德玩味地笑了笑,雖然說他願意任由對方胡鬧,但是這不代表其餘人也會願意陪著他胡鬧。

早見飛鳥挑起唇角,眼神轉向那邊正在跳舞的一對,“喏,那邊一對不和我們一樣嗎?”

怪盜基德將視線移了過去,然後又掃了下眼角帶著鳳尾蝶紋身的女人,那場對話他也聽到了,要和那個暴躁的女人跳完後半程嗎?

別開玩笑了,不要,絕對不要。

“原來你打的是這個報複的主意啊。”怪盜基德咬牙切齒。

“是啊,好好享受吧。”

舞曲到半,音樂聲陡然轉變,早見飛鳥掌握了節奏,正常跳舞的男男女女逐漸遠離這兩個人,因為男人都不們希望和同性跳完這支曲子的後半。

除了同樣不和諧的那一對。

怪盜基德額頭滲出點汗珠,他真的超不擅長對付這種性格的女生啊,而且一看就知道她也不會吃甜言蜜語這一套的。

果然河豚就是和魚一樣麻煩。

但是舞曲的節奏掌握在男步的一方,更別提早見飛鳥早早做好了準備,機會出現的一瞬間,他在怪盜基德的背後推了一把,將對方旋轉著推了出去。

本該同時將舞伴推出去的基安蒂本就厭惡這種惺惺作態,她冷哼一聲,存心不想按照禮節交換舞伴,完全無視了旋轉著出來的怪盜基德,一個後撤步,將自己和科恩帶到了後麵。

旋轉中的怪盜基德臉色發黑,這比他魔術失敗更加讓人難以接受,他現在就是全場的焦點,被推出去沒人要的現狀簡直讓他沒法維持撲克臉。

早見飛鳥也沒想到這一點,雖然有點想要報複怪盜基德,但是本意不想這麽讓對方出醜,更別提還是那個月光下的魔術師。

他連忙想要以旋轉重新接住對方,完成一個有點長的移形換影,但是中間卻殺出來了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情況。

他伸出去準備接住怪盜基德的手,被另外一個人握在手裏,然後是強勁的步調,一下子打亂了早見飛鳥的節奏,一種壓倒所有人的氣勢,剛勁有力,流暢華麗。

同樣在蹁躚的彩色舞裙裏,怪盜基德手也被人重新握住,重新拉入了舞曲的節奏。

這是雙方都沒想到的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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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寫完了,來救場的到底是誰呢?

ps:小小的抱怨:我真的好討厭出差啊,因為出差的第一天我就做了三次核酸,哦不,四次,四次核酸……明天還得重複這個過程,好煩啊。

感謝在2022-10-08 18:34:52~2022-10-09 23:18:5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願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