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就是越野城了,看著前方的龐然大物,欣格不停地大笑。

他以前到過這裏,以一個人質的身分來到這裏。那個時候,他隻能跪在地上,低著頭,等候著血翼的發落。

那個時候,他的頭低得很低,他的臉上有的隻是那種獻媚的笑容。血翼的鞭子,每天劈頭蓋臉地抽下來,抽打著他們這些被稱為蠻子的庫裏人。

他還記得那個威嚴的布萊特,那個一句話就可以決定他們生死的布萊特。

但是這一次,他是作為征服者的身分到達的,而布萊特的人頭,已經離開了他的身體。

在這片草原上,隻有一座真正的城市——越野城,這是一個用草原人的鮮血築起的雄城。

當北方的寒風貫穿整個草原的時候,帳篷已經不能抵禦寒流,庫裏人的牛羊會凍死兩成。處於生死邊緣的庫裏人,這個時候唯一的渴望,就是有一個能夠遮蔽風雪的地方,他們的眼睛會望向東方,那裏,有著草原上唯一的城市——越野城。

二百年前,血翼部落在這裏,擊敗了原本這個草原的主人,索綸族。

十八萬的索綸族人,淪為了奴隸,他們的鮮血和汗水,在貧瘠的草原上,建起了這座雄城。

從此,血翼部落有了遮蔽風雪的地方,再也不用在茫茫大草原上顛沛流離。安居在這裏的人們不知道的是,這座城的每一塊磚石的下麵,都埋藏著一個索綸族人的冤魂。

城成之日,剩下的奴隸的血,染紅了整個草原。血翼不需要那麽多的奴隸,也不會將昔日的仇敵白白地放過。

下麵,才有了庫裏族,才有了庫裏族二百年的奮鬥。

拉斐騎著馬,走在了寬闊的街道上麵,後麵跟的是自己的幾個弟兄。

雖然他很累,但是他的神經卻很是興奮。

對於拉斐來說,這幾天是他一生之中,最值得誇耀的幾天。

自從偉大的庫裏大神顯靈了以後,一切都是那樣的順利。自己的部落在大草原上麵,擊敗了一直欺壓自己部落的血翼,而自己在那一場戰鬥中,殺掉了十四名敵人。

接著,拉斐跟隨他的妹夫——伽羅(他是這樣認為的),一夜狂奔三百裏,一舉攻下了血翼的老窩越野城。

那個時候,他真的沒有想過能夠活著回來。

真他奶奶的痛快!

他虛舞著手中的刀,一邊陶醉著,一邊警惕地看著路邊的情況。

妹夫吩咐過,一定不要讓那些小部落的蠻牛們在城裏麵放火殺人。對這一點,他心裏很不讚同。打了勝仗,卻要約束自家人,什麽意思嘛!

對於他來說,這些越野城裏麵的人,都是一群吸幹了庫裏人的血的惡棍,這些血翼的人都不是好東西!

他憤憤地想著,他其實想將這些畜生全部殺光。可是,妹夫的話還是要聽的,畢竟這個小白臉比自己厲害多了。

他累得想要趴下,可還在繼續地巡邏。

媽的,那個伽羅人厲害也就算了,還要長得那麽英俊,以自己的觀察,不但小妹,恐怕連二妹對這個家夥都有意思了。哼哼,真是沒有天理。

前麵傳來了一陣吵鬧聲,他抬頭一看,原來是自己部落的幾個士兵,正在砍殺著幾個平民打扮的人。

“這一群笨蛋。”他恨恨地罵著,驅馬向前,連續地射出了幾箭,射倒了那幾個平民。

然後他抽出了皮鞭,劈頭蓋臉地打向自己那幾個手下,“你們這些笨蛋,進城前吩咐過的,進了城,我們一定要維持住秩序,將城裏麵的一切都維護好。你們,竟然……”

打著打著,他的皮鞭突然掉到了地上。

他突然發現在他的弟兄中間,有著一名女子,一名衣衫汙穢,破爛不堪的女子。

“這是怎麽回事,這個女的是誰?”

“是莉娜……”身邊的弟兄悲憤地回答道。

莉娜?拉斐的心跳加速了起來,兩個月以前,莉娜和自己的未婚妻,一起隨著商隊前往另一個部落交換東西,後來聽說商隊遇到了馬賊,沒有一個人回來。

當時拉斐大病了七天,有很長的時間,變得萎靡不振。

“莉娜,你怎麽在這兒?”看到了莉娜,拉斐興奮地跳下了馬,衝到了女孩的麵前。

等到了女孩的麵前,他才發現,原來美麗活潑的莉娜,已經變得骨瘦如柴,渾身布滿了傷痕,身體羸弱至極。

一團怒火在他的心中升起。

“這是怎麽回事?”揪著前麵弟兄的領口,拉斐的眼睛噴出了火焰,“這是怎麽回事?”

“我們正在巡邏的時候,莉娜突然從路邊的一間房子裏麵衝了出來,後麵跟著這幾個該死的王八蛋!”

仿佛聽到了自己族人的話語,原本已經昏過去的莉娜突然醒來,張開了嘴,然而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庫裏的士兵發現,她的嘴裏麵,少了那根柔軟的舌頭,而鮮血還在從她的嘴裏流出!

身體搖晃得更加厲害,莉娜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手指著她剛才衝出來的房子,然後用顫抖的指頭指向自己。

等到他和手下的弟兄們衝進了前麵的民舍,發現這竟然是一家妓院!

而在裏麵,竟然搜出了十幾名庫裏族的女孩,她們絕大部分剛剛被割掉了舌頭。

周圍的弟兄們一個個雙目盡赤,將所有的看守剁成了肉醬。拉斐跪在了地上,在他的麵前,是他的未婚妻,他那奄奄一息的愛人。

從小的青梅竹馬,一起歡笑嬉戲,長大後的山盟海誓,到了現在,唯一留給他的,就是懷中戀人那慢慢變冷的身體,一次的分別,就成了永遠的傷痛。

血翼的騎兵們假扮的強盜毀滅了商隊,擄走了她們,然後將她們賣到了這裏。

痛苦萬分地感受著戀人在這世界上留下的最後一絲溫馨,他舉起了手中的長刀,瞪起來血紅的雙眼,對著天嘶喊道:“殺!殺!殺!”

“殺!殺!殺!”

赤虎部落的羅薩,揮動著手中的長刀。

金屬的鋒芒飛快地一閃,一名平民的腦袋,便從他的身體上飛脫出去,這個求饒的家夥,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頭顱就帶著一道圓弧形的血線,飛出了十來米遠。

他的大哥死了,那個從小一直養育他、教導他的大哥死了。卑鄙的血翼殺手,刺殺了赤虎部落的首領,他的大哥。

什麽進城以後要保持紀律,什麽不要亂殺無辜,他隻知道他的大哥死了。

現在,沒有人能夠阻止他的瘋狂。

“殺!殺!殺!”

整個城市裏,都陷入了瘋狂的屠殺和搶掠之中。

一幢幢的房屋被焚毀,驚慌恐懼的人們,猶如羔羊一樣的被宰殺。伽羅一個人站在烈火之中,看著麵前如同地獄一樣的景象。

一個被追趕的女人,也許看到了伽羅的猶豫,她祈求著、哭號著向著伽羅跑去。過長的衣服絆倒了她,後麵的一把砍刀,將她的希望連同她的身體,砍成了兩段。

一個平民男子揮動著手中的木棍,徒勞地阻擋著麵前嗜血的士兵。他的後麵,是他的妻子和孩子,木棍擋不住金屬的鋒利,和他一起被砍成了碎片。

看到了丈夫的慘狀,妻子哭喊著,帶著兩個孩子投入了火海……

伽羅沒有阻止,也不能阻止。相對於這個混亂的城市,他隻是一個不起眼的小卒。

烈火在燃燒,人群在哭號。一切的一切,如同幻燈片一樣在他的身邊轉動。

茫然地看著四周,他開始趴在路邊嘔吐。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道路上已經成了血河。

伽羅想起了以前在地球上的一個故事:當大海退潮後,有很多小魚被困在沙灘上苦苦掙紮。這時候,有個人不停地跑來跑去,把它們一條條放回海裏。

旁邊的人問他:“這麽多小魚,你救得過來嗎?”

那個人看著茫茫海灘說:“我肯定來不及。”

旁邊的人說:“反正你不能把它們全部拯救,你的努力,又有誰會在乎呢?”

那個人想了想,仍然不停地把魚放回大海,他說:“這條在乎,這條在乎,這條也在乎……”

可是,救了一個、兩個,甚至十個,那又有什麽用處?

這是一個十萬人的城市呀!

這難道就是他帶領著庫裏騎兵攻下了越野城的後果?如果沒有他,這一切會不會發生?

他不知道,他知道的是,要找到欣格,一定要找到欣格!

伽羅縱奔著戰馬,發狂地詢問著每一個認得和不認得的騎兵。可是,沒有人知道欣格的下落。

士兵死了,老人死了,婦女死了,兒童死了,每一刻,都有無數的人死在他的麵前!每一刻,還有更多的人,死在這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

“伽羅!”一聲嬌喝在他後麵響起,伽羅聽到了露娜姐姐奧麗雅的聲音。

如同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伽羅對著奧麗雅大聲的吼道:“你們為什麽要這樣做?你父親欣格在哪裏,快帶我去見他。”

用奇怪和悲傷的神情看著伽羅,奧麗雅沒有說話,隻是低頭帶著伽羅,向著東麵跑去。

兩人跑出了很遠,奧麗雅才對著伽羅說道:“我的父親死了,他在入城的時候,被血翼的人暗殺了,同時被暗殺的,還有庫裏族最大的三個部落的首領。”

“什麽?”伽羅震驚地看著奧麗雅,“現在誰繼任了族長?”

“露娜,我的妹妹露娜,現在是我們奔狼族,不,是整個庫裏族的族長。”——

1/2處露娜跪在父親的麵前,眼淚不停地流下。

父親是在入城時,被幾支後麵射來的箭殺害的。同時遇害的,還有庫裏族最大的三個部落的首領。

輕輕地撫摸著父親的臉龐,父親那熟悉的麵容變得冰涼。往事一幕幕地回蕩在她的麵前,父親死了,那個最疼愛她的人死了,被卑鄙的血翼人殺死了。

伽羅大哥,你在哪裏,我好想你,我想找你,可是真的分不開身。雖然聽哥哥說你沒有事情,可是我還是擔心你。全能的庫裏大神呀,請你保佑大哥安全無事。

露娜虔誠地向著庫裏大神禱告著,她祈求著庫裏大神能夠聽到她的聲音。

跟著奧麗雅,伽羅來到了城東邊的一個房子裏。奧麗雅看了伽羅一眼,嘴唇動了一動,可是,到底沒有說出什麽。

當伽羅走進了房子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露娜,看到了冰冷的欣格。

“大哥。”露娜撲進了伽羅的懷裏,她的哭聲中帶有的悲傷,是那樣的濃重和強烈。

看著麵前悲慟欲絕的女孩,伽羅愛憐地撫摸著露娜的頭發,將露娜抱得更緊了一些。

她畢竟才十六歲,還是一個沒有成熟的孩子,他知道失去父親的痛苦,他也知道,現在露娜的心裏麵在想著什麽。

狠了狠心,他鬆開了露娜,用手捧起女孩那張帶淚的小臉,看著她,對她說道:“露娜,約束你的手下和族人,不要讓你的手下在城裏麵屠殺,好不好。”

看著伽羅,露娜的嘴動了一動,想說什麽,又沒有說出來,她隻是搖了搖頭。

“不,我不能。”

她背過了身,對著伽羅。

想到了教堂裏麵那些無辜的孩子們,那個在街道上奔跑的女子,伽羅伏下了身子,跪在了露娜的麵前。

“露娜,我求求你,求你平息一下自己的怒火,放過城裏麵的十幾萬人吧。”

露娜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伽羅,她的心頭如同滴血一樣難受。

這一瞬間,她隻記得當她聽說伽羅為了她,隻帶領了兩千軍隊奔襲越野城的時候,她心中的那種甜蜜、那種溫暖。

可是,她想起自己的父親,為了救自己,用他的胸脯抵擋了那根原來射向自己的利箭。

她想起了自己的哥哥,那個平時憨厚老實的哥哥,看到了自己的愛人的情景;她更想起了自己那些樸實的族人們,他們這幾十年受到的欺壓和傷害。

在這片土地上,結束仇恨的隻有鮮血,動刀者必死於刀,沒有在這片土地上生活過的人,根本不會明白這片土地的殘酷。

“對不起,伽羅大哥,我不能。他們殺死了我的父親,他們就要付出代價。”

她真的很想扶起伽羅,真的,為了愛人臉上的笑臉,她寧願用自己的生命去換。

她和伽羅相處這麽長的時間裏麵,伽羅對她總是千依百順,有的隻是付出,而從來沒有求過她任何的事情。

她想伸出手,可是,那一張張熟悉的笑臉,在她的眼前浮動,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現在的她,已經不是原本的她,父親的話還在她腦海裏回蕩:“庫裏族就交給你了。”在這個草原上,唯一能夠化解仇恨的,隻有鮮血。如果她下令停止屠殺的話,庫裏族將再一次的分裂。

沒有了父親的權威,現在的她,完全是憑借庫裏人對神的虔誠,才能坐上這個位子。

那些失去了首領的部落,也同時失去了理智,現在唯有足夠的鮮血,才能阻止他們的瘋狂。露娜不會,也不能用武力,來阻止這一切。

十幾萬越野城人,他們的丈夫、孩子和父親,都是血翼的士兵,這一座仇恨的火山,沒有人會掉以輕心。雖然現在血翼軍隊已經損失了一半,但是誰又能想到,庫裏人能夠勝利?

她還記得,十幾年前庫裏人自己的戰爭,她失去了母親,整個部落死了一半的人口。

她的族人已經苦難了六十年,她不忍心奪去他們的未來。

“對不起。”少女跪在了愛人的前麵,輕聲地說道。

她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如同在心頭上又插上了一把利刃。她的心在滴血,每個字都讓露娜心頭上的傷痕擴大一分。

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露娜,伽羅衝出了帳篷,離開了露娜。

騎著馬,伽羅和著奧麗雅一起走出了越野城。

看著後麵越來越大的火焰,伽羅歎了一聲,驅馬向著前方奔去。

“你要走了嗎?”看著伽羅,奧麗雅說道。

“我有些累了,想要回家去歇息一下。”

“能不能不要走,現在的露娜,真的需要你在跟前陪著她。”

將眼光放到了遠處那燃起黑煙的地方,伽羅沒有回答。

沒有人做錯什麽,隻是自己真的很累。

目光投到奧麗雅的臉上,伽羅終於提出了他的疑問:“告訴我,你父親和那三個族長是怎麽死的?

“不要告訴我,是血翼刺殺的,在當時那種混亂的情況下,血翼根本沒有可能組織起這樣的刺殺,何況是連續、準確地刺殺了你們庫裏一族的精英。”

深深地看著伽羅,奧麗雅的眼中充滿了欣賞,一抹苦笑出現在臉上,“想不到,你已經察覺了。那三個族長,是我父親命令我帶人刺殺的,如今草原一戰,我們庫裏人將再無敵手,父親正好準備將四分五裂的庫裏一族,由我們部落完全統一起來。

“原本的盟友已經變成了對手,沒有人願意成為別人的手下。因此,他們必須死。而且在這個時候下手,可以完全推到血翼的頭上。我的父親將會捉住這個機會,將庫裏最大的四個部落統一起來。

“為了防止別人的疑心,我父親同時也給自己安排了一個假的刺殺。然而,他沒有想到的是,他算計別人,別人也算計他。為了假戲真作,父親將身邊的警衛調開。他錯了,他沒有想到,這樣正好讓那三個部落派來的殺手乘虛而入。

“父親死了,但是他的計劃,可以說是更完美了,沒有任何人會懷疑事情的真相。計劃還在進行著,在混亂中,我的手下已經將別的部落裏麵,反對合並的那些死硬分子清除掉了。”

淡淡地說出這一切,奧麗雅的語氣,仿佛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可是她眼中的那種悲傷,卻是那樣的濃烈。

正是因為她是欣格唯一的助手,她的手上就必須沾滿血跡。

“你為什麽剛才不對我妹妹說出你的猜想呢?”

伽羅笑了,笑容中有著一抹辛酸,“說出來?你讓露娜以後如何麵對這一切?有用嗎?”

是啊,有用嗎?

有種東西,一旦有了瑕斑,就會從白璧變成石頭。

馬蹄踩碎了草原上的一朵野花,兩個人在慢慢地前行。雨後的空氣清新異常,被雨水滋潤過的青草,更是愈顯蒼碧。

“不要走,好不好?你不擔心露娜嗎?你不擔心我奪去露娜的位子嗎?”

奧麗雅前行了一步,擋住了伽羅的馬頭。她那鋒利的美麗上,已經布滿了祈求。

“那樣的話,我就替露娜謝謝你了。”

奧麗雅的確是比露娜更好的族長人選,她如同一把帶著寒氣的利刃。

伽羅凝視著奧麗雅,“你不會。你知道,就算推翻了露娜,繼承了族長之位。可是,作為一個女子,庫裏人誰會服你?隻有露娜,她才可以。

“她有庫裏大神的神跡,有以前的戰功,她是坐上這個位子最好的人選。”

靠近了奧麗雅,看著她那美豔的臉龐,伽羅用手抬起了奧麗雅那尖尖的下巴:“你不是那種人,我從你的眼中,看不到野心和殘暴。

“那些鮮血,已經讓你痛苦,姐妹的深情,你更是割舍不下。你是一個好女孩,你將是露娜最後的幫手。”

看著麵前男子那充滿了**的笑容,奧麗雅心中一陣氣苦。自從露娜帶著伽羅來到了部落裏麵,她就開始注意到這個神秘的男子。

和露娜不同,奧麗雅是欣格的左右手,她協助著父親管理著部落。

驕傲而美麗的奧麗雅,根本看不上部落裏麵的男子,看不上那些隻會獻花,隻會唱情歌的男子。對於她來說,自己未來的丈夫,絕對應該是一個勇士,一個能夠讓自己折服的男子。

她是美麗的雄鷹,她的伴侶也應該在天空遨翔。

直到她遇到了伽羅,那個一切都吸引著她的男子。

她因伽羅的智慧所傾倒,為伽羅的勇武所折服。可惜的是,自己最疼愛的妹妹,那個從小一直不如自己的妹妹先遇到了他,先愛上了他。

奧麗雅心裏惆悵過,她想,這也許這是緣分吧,不要緊,自己以後絕對會找一個更好的。然而,每當她看著妹妹在伽羅身邊那種快樂的表情,她的心頭,總是有一股說不出的滋味。

為什麽你要表現得那樣優秀呢?戰場上伽羅的冷靜與勇敢,已經深深地打動了她。

當伽羅冒險偷襲越野城的消息,傳到了奧麗雅的耳邊以後,她發現自己已經被這個深情、勇敢的男子所感動。

在那一刻她是如此地羨慕自己的妹妹,這個男子用他的生命,證明了自己對愛情的堅貞。

在那一刻,她終於知道,她已經愛上了這個男子。

她的耳邊還回響著父親的話:“奧麗雅,我看得出來你對伽羅有意思。等這件事情一完,我會向露娜說你的事情的。你們姐妹兩個從小關係很好,我想,露娜會歡迎你這個姐姐的。”

雖然自己明白,這隻是父親拉攏那個男子的一個手段,但是奧麗雅不介意。

不要緊,隻要給我時間,我會做得比露娜還好,我會讓他也愛上我的。

她曾經以為自己想要的幸福來了,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那個時候,自己的臉龐是那樣的紅,她的心隨著馬蹄的前進顛簸而跳動。

父親冰涼的身軀粉碎了一切。

她不可能將事情的真相說給露娜聽,單純的她,不應該了解這中間的黑暗。

而且,就算說了也沒有用,當血翼失敗的那一瞬間,他們的命運就已經注定:成為奴隸或者選擇死亡。

隻有鮮血,才能安慰庫裏族那些憤怒的士兵!

為什麽?為什麽?我要的愛情,已經來到了我的麵前,而我卻要與之擦肩而過?

她突然衝上前來,用力地抱住了伽羅,用自己的紅唇,狠狠地印在了伽羅的嘴唇上麵。

被突然襲擊的伽羅,一瞬間迷失在奧麗雅那性感而柔軟的雙唇裏麵。等他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的手,已經搭在了奧麗雅的豐臀上麵。

熱吻的時間不是太長,接著,伽羅感到嘴唇一陣刺痛。

猛地推開了奧麗雅,伽羅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發現上麵被咬了一排細細的牙印。“你……你這是在幹什麽?”

奧麗雅的目光突然柔和了下來,她對著伽羅說道:“求求你,不要走,好不好?”

奧麗雅懇切的目光,沒有留住伽羅的腳步,他搖了搖頭,然後掉轉了馬頭,向著他來的路奔去。

再見了,美麗的大草原。

天空中,一陣陣的狂風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