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早間,雞鳴響時楊文華就已經醒來了,心有瑣事,入睡也是時睡時醒,總感覺有東西在看著自己,倒不如不睡了,從自家暗牆內取了一大筆錢,裝袋然後放在了鍋爐下麵,紅柳道士此番幫忙當時就說了要收費用,如今搭台請神費時費力,報酬上可不能少了。

就是這費用該給多少呢,自己或是真想道士所說鬼迷心竅了,當時道士問起時,自己怎的就報了個兩百萬的數字來,雖說這數字已經到了驚人的地步,尋常人一月賺的也就兩千出頭,兩百萬,不吃不喝一百年才能賺到。

但畢竟比起真實金額,是才到十分之一,道士當時說的貪的可真不少,事情難辦了,會不會有金額代表所受災難的情況。

若是如此,自己將錢縮水了十倍,會不會讓那道人誤判了。

要不要說真話呢?她心中拿不定主意,一是怕說了謊,怕被道士厭棄,第二,又怕道士知道覺得這事棘手於是不幹了。

這兩者可都不能接受。

先將錢都備齊先。

點了整鈔100萬裝入背包,登山包的包容量大,剛好裝滿,等事情成了,這包楊文華雙手奉上。

說有兩百萬,許他一百萬,這也算是豁出去半條性命了。

楊文華左顧右盼,歎了一口氣,不自覺的摸起了自己的後頸,最近疑神疑鬼的,尤其是剛剛,總感覺有人在盯著她看。

之前分開時,楊文華推薦的是他們村落唯一的旅館,杜家小酒樓,道士肯定在那住著的,那離山前不遠卻和楊文華是完全相反的位子。

約好了今天一早就去山上,於山前會合,這個時候就該去了。

剛出門時竟然碰到了鄰裏朋友,不算太熟悉,隔壁家的男人小王他見楊文華出來出聲喊道。

他們兩家住得還算近,總的就一二十米的距離,這地段就此一家離得這般近。

“楊姐。”這一聲呼喚把楊文華嚇一跳,本就睡不好,還精神緊繃,拉著的弦挑動起來,就讓人整個發顫。

“怎麽啦?原來是小王啊。”見來人認識,她緊張的心情舒緩了下來。

“楊姐,出門去呐。”

“對的,有事嗎?”

那小王不說話,快步貼了過來,到了楊文華近前才說道

“楊姐,你最近要小心點。”

“怎麽了?”見小王靠近,楊文華又開始緊張起來了,如此神秘,這小王難不成是知道了什麽?

“我昨晚,看你門外有團黑影走來走去,大半夜的時候,黑天看不清,所以我靠過去想看是誰,結果發現那黑影一溜煙不見了。”

楊文華駭然道:“黑影?”莫不是那樹精,難怪晚上覺得有東西再看她,肯定是那樹要死了,給她的警告。

“瘦高的,看不清,反正你小心點,有事你喊,我指定能聽到。”

楊文華點點頭承了請,看也廢了不少時間了,便趕緊出發了。

路上看到黃家老頭在外麵賣棗子,已經過了賣棗子的日子了,而且在姚山村子裏誰家會買棗子呢,誰家會沒有棗子呢?

這棗子估計也就能賣給外人而已,其他人都知道這個道理不會在村子裏賣棗。

想這些事幹什麽呢?睡眠不好的時候,總是會胡思亂想,沒過多會就到了山前。

本以為那道士總是困頓,有可能起不來,卻沒想到自己前腳到沒一會他就過來了,一隻手提著一根不知從哪裏撿來木頭長棍,還穿著之前的那身大褂,沒有換洗過,站在山腳下往上麵望。

另一隻手還提著個袋子,裏麵隱約能看見是姚山多產的棗子,身上背著之的個大包。

見紅柳來了,楊文華招呼了一聲。

紅柳則是點點頭同意,他的目光偏離好像不想看著楊文華,眼白看起來有些血絲,上火了?還是昨夜徹夜未眠?看是後者,一圈眼黑,蓋的明顯。

“我見你們姚山村子裏,棗樹不少啊。”

“是,我們這個地方產棗樹,產出的棗又大又甜,青裏透紅,味道很不錯。”

“確實如此,我早間趕來的時候,見一老哥在賣,我買了一袋,你要嗎?”

楊文華來得早也沒吃飯,於是接過兩個,送到嘴裏,不似那幹棗,棗子紅豔,顯然是熟透了,吃下來水不多糖多。

心中想的是這村子裏除了姓黃的老頭還有誰會在村子裏賣棗呢。

吃下棗子後紅柳便問道“接著往哪走?”

此時通向山上的山路已然岔開,分出個東南來,看樣子南麵走的人多,踏出個土黃小路來,另一側,除了地勢平緩,能踩上去之外已經見不到路了。

“到那,到那去。”楊文華吐了顆棗核,便指向一處,隻是東路,那是往姚山密林深處通的,路勢剛開還算平穩,越往後走越加險而彎曲,便是本地人也不會到那地頭去,尤其是發現那彎曲棗樹的地方,更是到了山崖尖尖去了,那地方怕是數十年過去也沒幾人走動。

“這路還挺偏。”一邊說著一邊手頭不停,往嘴裏一個接一個扔著棗子,時不時還往回看,已經走了很長的一段路了。

一邊也在往後吐著棗核,他一路走一路吐,吐了一路了,看來這姚山的棗子對於他來說確實喜愛。

紅柳本以為走個二三十分鍾就到了,沒想到這一路竟然走了有快兩小時,這怕是八裏路了。

“這姚山真夠大的。”

“因為說是姚山,其實是四座大山拚湊而成的,小姚山,大姚山,和東西鈞姚山,並稱四姚山,這塊地方因為地勢起伏大,岩體厚,開不了山,修不了路,最多就種種樹,因而始終就這麽放著。”

“原來是這樣,但這地風景不錯,怎麽不開發成旅遊城市。”道士走南闖北,見過的東西不少,好的壞的應有盡有。

“村裏早有這個打算,但也得路修開了才行,不過不遠了,現在技術再進步,也能開這種硬山了,看那。”說著楊文華用手指向遠方一處,紅柳跟著往那一望,卻看不見什麽,隻有貌似都近相同的林子。

“被樹遮了,要往那透過去,那邊在修路,從我親戚那聽到,說是要修一條路接過來,然後再從小姚山那鑿過去修一條往外的路,到時候我們這小地方通路了,財路有了,錢就有了,到時候就能越辦越大了,如今隻有輛大巴,跑扭曲的山路能載幾個人進來,怕是進山之前都跑了個大半。”楊文華行著山路人有點恍惚,說話樂意得很,免得突然斷了力氣就跌倒在這了。

“到時候路通了,我還要在這近山處開個餐館,我早就想開個館子了,家裏也是支持的,尤其是我丈夫,他覺得我就應該是做老板娘的料,到時候若是開了路,我借錢也得在這山頭開個館子,走頭麵,我做事又利索還認識個好廚子,定能賺錢,到時候孩上學的費用就由我來付,哦,還有聽人說的,出國深造,我不懂,但有了錢也安排上,這日子能過,有盼頭,但都有前提,這錢,我得用這錢,到時我成了,還它就是了,我大把的心力什麽換不回來。”這條山路他常爬,但兼顧著說話,爬起來還是會不自覺地喘氣,其實主要還是她這些日子來享受過了,爬起山路來竟然和那柴瘦紅柳差不多。

如今想想,自己之前夜裏扛著幾袋子錢疾馳時,倒是覺得不可思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