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麗麗蘇醒過來之後,發現自己在醫院裏麵,四周白花花一片,手腕上還打著點滴,鼻孔邊還插著氧氣管。她焦慮丁卯的安危,哪裏還能安穩待的下去。想著這總算是死裏逃生,從那幫凶神惡煞武裝匪徒手裏逃脫了,撿回了一條命。

但是因為知道了一些內情的緣故,她也不敢貿然找人來打聽什麽。

隨意地看了一下,發覺門口玻璃邊一直都有人影在晃動,而且來來回回就隻那固定地幾個人影,從來不會離開門口太遠,像是有人在站崗放哨一般。

側耳細聽了一下,門外的人言語不多,但是時不時就會響起地步話機交談聲,卻讓她聽到了一點內情,知道了這些人影的身份都是警察。

醫院裏麵到處都是警察,她自己一個人一間病房。

這樣的陣仗,給唐麗麗的感覺,似乎她就是被人當囚犯一樣給囚禁了起來。唯一不同,或許也就是在於,身上還沒有被戴上手銬腳鐐之類的玩意兒吧。

四周的氛圍,實在令人情緒壓抑而緊張。

唐麗麗下了床,感覺身體並無大礙,一切正常。非但沒有什麽疲累衰弱感,反而是身強體壯,有種吃了大力金剛丸一樣的虛妄感。

若非仔細捏了捏身體四肢,覺察到自己並沒有突然間肌肉爆炸,變成全身都是虯結凸起腱子肉那樣地野蠻人形象,她還當真是要瘋掉了。隻是她怎麽也想不明白,自己這種體內充滿了力量地感覺,到底是從何而來。

還有就是,身為女人,沒幾個會期望自己變成肌肉男那樣地變態存在吧!

偏偏她現如今最為清晰一個感覺,就是如此。

唐麗麗有點兒不怎麽相信自己是個大力士,她瞧見病床旁邊有個一人多高的氧氣瓶,想來那是在她一直昏睡不醒時候,醫院裏用來給她協助呼吸用的。

唐麗麗試探著伸手,抓住那氧氣瓶腳手架把手處,用力一拎。

呼————

好家夥,這個看樣子怎麽也有個七八十來斤的巨大氧氣瓶連帶著腳手架,就這麽被她給隨手提拎了起來,就仿佛她平日裏提菜籃子一般。唯一區別,這個龐然大物一般地‘菜籃子’,稍微有點點沉。

咚!

唐麗麗被自己地表現嚇了一大跳,手跟被電到了一般,還提拎著氧氣瓶卻都不管不顧了,直接將手一鬆。

氧氣瓶連帶腳手架砸在地板上,發出巨響。

門外的人聞聲而動,立刻踢開房門闖入。而且那兩個人,直接就是手裏舉著槍,一臉高度警惕神色。

這兩人飛快在病房內搜尋一番,仔細檢查過門窗這些地方,自然也沒發現有什麽可疑之處。隻不過地板上,已經變得東倒西歪的氧氣瓶,卻很是讓他們生出疑惑。這兩人也不知是有指令約束還是怎樣,並不跟唐麗麗交流。

另外唐麗麗被這兩個破門而入者多少是刺激地有點兒心裏不爽,根本沒什麽好臉色給他們看。

二人彼此眼神對望交流一番,其中一位收了槍械,走到氧氣瓶腳手架前,伸出手去,看樣子是想將這玩意兒複原原來位置。

出手這人體格精壯,手掌老繭厚實,看模樣就知道是個有些厲害腿腳功夫地練家子。似乎是認定了這氧氣瓶突然移位歪斜倒伏是唐麗麗搗鬼,這人明顯在心裏麵對這個倒伏歪斜地氧氣瓶就有了輕視之念。

並且還有一點就是,在他們闖入進來之後,唐麗麗一直就在眼神不善盯住他們看,充滿了好鬥挑釁味道,這也讓他們頗為不爽。

有了這些先入為主地念頭,這人便有了存心立威,給唐麗麗一個厲害瞧的念頭。方才他與同伴之間眼神交流,彼此間正是這樣的意思表露。

So……

這人有些托大地想要單手將氧氣瓶給拎起來!

這些舉動,難以言喻,純粹都是這種無言場合促使下,一種男人體內雄性激素發作,自然而然就想要做出的捍衛權威的無聲宣戰。

但是!

關鍵地關鍵所在,這個健壯如牛小夥,真的是托大過了頭。他根本就沒考慮過,這一人多高氧氣瓶連同腳手架加在一起,能有多重。隻是認定了唐麗麗這樣的小體格女人都能輕易撼動,在他手上自然沒什麽好講。

使勁!

再使勁!

再再使勁!

這小夥兒連續三次發力,一次可說是比一次強勁,一次比一次發狠……可惜了,一個尷尬非常地結果就是,這個被認定為小兒科地氧氣瓶腳手架聯合體,仿佛一座大山,他是根本就無法撼動得了。

這可丟人丟大發了也!

小夥兒臉色不隻是連續發力給憋悶還是羞愧,轉眼間變得如同滴血一般,紅通通血氣十足……

“媽的!”

小夥兒麵對地板,悄無聲息做了一個國罵地口型,當下也顧不上丟人不丟人了,改單手為雙手,同時真正鼓足了全身氣力。他是真的跟這麽一個氧氣瓶罐子給較上勁了。

呼————

氧氣瓶腳手架倒是被他使出蠻力給掀了起來,奈何偏偏就是那麽地不湊巧,該死地地板居然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打滑。

哧溜!

氧氣瓶連帶著腳手架,一下子向外滑出,順帶牽引住小夥兒的身體跟上也一同向前而去。這一家夥,立馬就底盤不穩,趔趄窘態接連上演。

而且瞧那陣勢,一個搞不好,指不定這人就要被好不容易扶起來地氧氣瓶腳手架砸到!

“靠!”

旁邊同伴再也冷眼旁觀不下去了,幹淨一個箭步上前,搭手幫忙。有了這一股生力軍,二人合力一處,終於算是將危機解除,警報取消。

隻不過是,這樣的結果,實在太過於讓他們難以接受。

本來想裝逼結果裝成了傻逼。這會兒他們眼神掃到唐麗麗的時候,怎麽看怎麽都覺著這個女人嘴角掛著溢滿嘲諷地冷笑,怎麽想怎麽都有點兒想吐血三升地衝動。

他們終於也是領教過了,這個一人多高,灌滿了液態純氧的大罐子,並非表麵上看著那麽的容易搞得動。這大家夥,至少也在百多斤上下。

這麽重的東西,這個女人是怎麽玩得轉的?!或者是說,這氧氣瓶罐子並非這女人動過,而是房間內另有其人?

可房間裏麵,明明沒有其他人存在呀!方才他們兩人,可是連床底都搜尋過,任何一個能夠躲藏人的可疑地方,都檢查過,根本沒可能會有疏漏。

那就隻有一個原因可以解釋這個沉重地大罐子被移位了……是這個女人,是這個上級要求嚴格監視防護地女人搞出來的鬼!

這麽一個嬌滴滴小女人,她就是用腳踹,可氧氣瓶原來所在位置是在牆角邊,無論如何角度也不可能讓她有出腳機會才對呀……現場地這一點刑偵勘察常識,在他們的眼裏,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排除了房間內另有其人地可能,排除了這女人用腳踹翻地可能……那麽唯一剩下地一種可能,就隻有一個了。

這個百多斤上下的氧氣瓶大罐子,乃是被這女人給用手提拎摔在這裏的!

這得要,多大的力氣呀!

二人彼此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神裏看出了震驚之色。他們倒也不是因為這氧氣瓶被一個女人搬動了就感覺有多麽地吃驚,不是不相信這世界上的確也是有些大力士女人的存在,但絕非是眼前這樣的一個,嬌滴滴一個巴掌都能給拍死地小女人,不是這樣的小女人,能隨便做出來。

你試著想像一下,一個還在幼稚園裏唱兒歌地小女孩,突然冷不丁肩膀上扛著一個看樣子足足有百來十斤的大鐵錘,你會是怎樣一個念頭浮現出來?

多半都隻會認為,那大鐵錘肯定是個假的紙糊的或者外觀是大鐵錘的氣球而已。

但是當你自信滿滿要從小女孩手裏接過大鐵錘的時候,突然親身體驗到,這旳而確之就是一柄一百多斤大鐵錘。

這種時候,你又會是怎樣的一個心情?

隻怕是,多半都要將那小女孩當成妖怪一隻了吧!

這兩個飛身破門闖入地年輕人,此時此刻,真正是心裏麵犯了嘀咕……

偏偏就在這時,他們瞧見,唐麗麗突然起腳,這是打算要離開病房。這可萬萬不可的事情!

兩人同時大喝起來:“你不能出去!”

“我為什麽不能出去?我是犯人嗎?我沒有人身自由了嗎?”唐麗麗俏臉含霜,怒視著這兩個飛一般竄到了她麵前的‘大力士’。

“唐小姐誤會我們了!”

“我們是負責奉命保護你的,現在外麵很危險!”

“就你們?奉命保護我?兩個連個倒地的氧氣瓶都扶不起來的‘大力士’,你們來保護我?”唐麗麗這是有意想刺激這兩個年輕人了。說話間回過身去,走到那個氧氣瓶罐子的近前,伸手一探,單手抓住腳手架的把手,隨意一下子就將氧氣瓶給提拎起來。

咚!

身體一轉,唐麗麗又原封不動將這氧氣罐,重新給丟到了剛才倒地位置。

真正瞧見了這一幕,這兩個年輕人,真的立刻瞪圓了雙眼。別說什麽滿臉的不可思議了,他們頭上每一根頭發絲間,都似乎是被這濃濃不可思議神情給充斥,兩個人真的立刻玩具大變身,成了百分百好奇寶寶了。

其中一個,瞧著唐麗麗舉重若輕的輕鬆寫意樣子,又有點兒懷疑氧氣瓶罐子是假的,想要伸手再去體驗一把,好在是給另外一個還算是清醒點的給攔住,這才沒有再度丟人現眼。

唐麗麗一舉震懾住了這兩個奉命保護她人身安全地家夥,頗有點兒自鳴得意,終於也是感覺到了力大無窮地好處。看看兩個徹底傻眼的家夥麵麵相覷,別提有多得意。

隻是在她真的再次向門口走去,想要離開病房之時,居然是又遭遇二人的阻攔。這一次兩個人學了乖巧,或許也是覺得沒臉皮在唐麗麗麵前提什麽奉命保護的大話,居然搶先一步搶在唐麗麗之前奪門而出。

再然後,立刻將門關上,從外麵鎖住。

這是用這樣的野蠻手段,不顧臉皮也要完成任務了……

唐麗麗氣急,衝上前去便打算施展‘神力’,將這討厭的房門給拆掉。可是不曾想到,才沒走兩步,腳下突然一軟,居然是軟腳蟹一樣,腿腳打閃趔趄在地。

同時間裏,身上仿佛泄氣的皮球一般,渾身軟綿綿,生不出來丁點兒的氣力,甚至於舉手抬足都成了問題,更別提什麽方才那樣,隨手間就可以將那一人高氧氣瓶給拎來丟去當玩具一樣的玩。

才當了不到三五分鍾地‘大力士’,一轉眼功夫,這是又重新回到了解放前……不,比解放前還有不如,這簡直就是原始社會的待遇了。

唐麗麗坐倒在地上,渾身軟綿綿真的仿佛一灘爛泥,氣力缺缺,筋骨抽空頓覺。她真的變成了一個生活都難以自理地癱瘓病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