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殺是一門藝術。

一門賞心悅目的藝術。

而白牙是一名傳統的忍者,在這門藝術上有著自己的想法。

一行幾人在曠野上快速的疾行奔跑。

附近已經沒有了岩隱的忍者,因此能夠在地麵無所顧忌的疾馳,快速翻過一座座起伏的山丘,遠處的平原上,城市已經隱隱再望。

往來的行商絡繹不絕,但都被堵在城裏與城外,由於不死骷髏暗部之前針對城市的襲擊活動,大多的商業活動已經停止,整個城市處於戒嚴狀態。

裏麵的人出不來,外麵的人進不去,需要嚴格的進行盤查。

高聳的城牆頭,居高臨下的士卒來回巡邏,防備著忍者可能的襲擊。

“得讓人知道是木葉幹的,但是沒有證據。”

美姬的話在腦海裏回放。

“暗殺,做得悄無聲息一點。”

“讓人無法察覺。”

“一步步緩慢的折磨壓迫精神。”

“在死亡的逼近下,逐漸崩潰。”

事情白牙懂,但是做起來就很麻煩,首先是潛入跟具體的情報偵查,鎖定篩選確認目標。

在之前,無論是風之國還是火之國,美姬都是直接通過官方掌握的名冊,再讓手下的忍者們進行行動,精準抓捕。

在土之國,好用的套路當然可以沿用。

但在忍村沒有崩潰的前提下,就控製大名,實際的風險很高。

如果三代土影親自出手,進行救援,造成的這種人手損失,美姬無法接受。

另外,這也不是美姬想要的效果,大名還有用。

岩隱村的崩壞,大名得出一份力。

白牙的小隊開始潛入,都是精英,土遁這種事自不用說,除了日向的人,其餘人都會。

留下日向在城外接應跟望風,其餘人潛入城內,在安靜沒有人煙的區域露頭。

因為天上沒有夏赤卒進行協助,不具備視野,城外使用白眼的日向進行偵查協助,避開密集人群以防暴露。

而夏赤卒此時正在土之國全境,分散偵查岩隱的情況。

以防不死骷髏部隊被徹底圍死。

而城裏的四個光頭各自對望一眼後,默契的使用簡單的變身術,分開走過街巷,自然的融入到人流之中。

首先是對情報的收集。

在陌生的城市裏並不熟悉路況,不過,此時日向正在對城市結構街道進行分析,隨後把結論傳達給眾人,向著推薦路線行動。

而情報收集的話,各有各的辦法。

千手的春野扮作普通的城市居民,一臉和善笑容的在城市裏行動。

首先是酒館,歌舞伎町,賭場等日常娛樂場所。

進入後耳聽四路眼觀八方,收集著眾人街頭巷尾的閑聊,對碎片式情報進行分析整理。

收集之餘觀察挑選著目標,最終選定一家花坊,挑了位漂亮的頭牌。

出手闊綽又大方,收到半老老板娘的熱情媚笑。

當然,他是來辦正經事的,看他正經的臉就知道。

宇智波的青年則格外簡單粗暴,潛入一家看起來很豪華的獨棟大院裏,挑選一個看家護衛打暈帶到陰暗街巷的角落,一雙血紅的三巴盯著澆醒的受害者,滿臉凶惡的開始常規逼問。

寫輪眼緊盯著麵部的微表情,分析判斷情報真假,這是治裏教給族裏的寫輪眼應用技術,在察覺敵意跟殺意上,尤其實用,比幻術拷問還省力。

不想死的護衛點頭如搗蒜,臉頰紅腫啪啪作響,對答如流。

再加上幻術的配合,護衛並沒有看清宇智波的樣貌,隻是覺得遇上一位危險的神秘人。

事後,宇智波再度打暈護衛,塞進了街邊的垃圾桶裏。

如此,繼續潛入下一家。

作為隊伍裏最年輕的人,十兵衛一開始是有點懵的。

跟著大部隊行動習慣了,從沒考慮過自己獨擋一麵的情況,其他的事自有別人解決,自己隻管按照指示戰鬥。

家裏的老頭子也沒交過這種事啊。

老頭子指的是爺爺。

他是怎麽做的呢?

戰國時代,忍者對戰居多,好像是直接衝進人群裏開殺來著。

想破了腦袋,實在是沒辦法了,十兵衛決定偷聽牆角。

直接土遁進入一戶看起來很豪華的人家,躲在地下偷聽主人家與仆人之間的對話。

運氣很好,一來就看見某個少爺正在房間裏跟女仆們玩你追我逃的遊戲。

“少爺,你來追我啊!追到就給你~”

“啊嘿嘿,小美人,別跑呀~”

十兵衛先是一懵,緊跟著心中一怒,惡向膽邊生。

就是這家夥了!

長這麽大,我連女生的手都沒牽過!

“呸!狗男女!”

不是十兵衛在罵,是牆另一邊的仆人們在咬舌根。

說著少爺跟女人之間的一些壞話。

“可憐的四郎,還被蒙在鼓裏。”

“少爺就是喜歡這種刺激嘛,香苗也沒辦法,拒絕會被打死的。”

“我看她是樂在其中……”

聽了一陣後,十兵衛在這家轉了幾圈,心中大致有數後離開,去往下一家。

這次的運氣同樣好,一來就看見常威在打來福。

來福哭的哭爹喊娘的,同樣的你追我逃遊戲,一臉獰笑的少爺拿著棍子哈哈大笑。

有錢人的生活真是樸實無華枯燥無味啊。

十兵衛這樣想著。

最後則是白牙,有些不走尋常路,通靈出自己的忍犬小部隊,脫下忍犬身上的定製狗馬甲。

很貴的,白牙小心收好,因為不是村子發的裝備,屬於是自費,手工工費嚇人。

一共十二隻忍犬,各種品種都有,有大有小。

領頭的是奈斯跟古德的孩子,那倆隻已經跑不動退休了。

名字是威爾奈斯,威爾古德。

“散!”

在發布任務後,白牙幹脆果斷的就地摸魚,等待消息。

忍犬的智商是很高的,跟人類幾無差別,除了有些實在不能說話。

另外一點,忍犬能聽懂狗語。

十二隻忍犬分開在街上撒歡奔跑,第一時間,找到城裏的狗群。

大部分都是流浪狗,友好交流一番後,眾忍犬成為了各個狗群新的老大,然後任務層層下包,狗群出發,執行任務。

一般而言,狗聽不懂人話,但是懂一些意思。

其次,狗的嗅覺極其敏銳。

例如說,如果是殺豬的屠宰匠,身上的血腥味聞到後,狗下意識的會夾尾巴,即便很凶的狗也會變慫,這是因為身上殘留的信息素,警告著狗,這個人很危險。

狗群在街上撒丫子奔跑,按照指示去往各個人家,然後仔細的嗅著味道,確認後開始返回。

對著忍犬老大汪汪汪一陣匯報。

情報可能存在誤判,因此,忍犬老大需要親自前往現場確認。

他們能分析多種味道,尤其是忍者身上的味道,一般的變身偽裝在白牙麵前並不起效。

一隻忍犬快速奔跑著,後麵跟著新收的小弟全力奔馳,吐著舌頭直喘氣,逼近目的地後,擋在眼前的是一堵高牆。

快刹車啊!要撞了!

眼見著要撞上,小弟坐下屁股前列腺急刹。

小弟看向老大,狗眼瞪的極其大。

隻見身姿矯健一躍而起,淩空飛渡如翱翔,一舉跨過高牆,消失在眼前牆後。

輕巧的落在綠植草地上,不等護衛反應過來,忍犬快速的如箭飆射而出,躲入庭院一座假山後,匍匐著隱蔽起身形。

鼻頭微動,仔細的嗅著空氣裏的各種味道。

遠處的護衛揉了揉眼睛,剛才好像有什麽東西,嗖一下就躥過去了。

猶豫片刻,握緊了腰間的棍棒,護衛緩步上前查看,一臉警惕。

來了!

假山後,忍犬起身,輕聲移動,悄無聲息。

護衛上前,來到假山後。

空無一物。

什麽啊,什麽都沒有啊。

護衛鬆了一口氣,最近一段時間,可不太平,可千萬不要出事啊。

假山另一側,視野的盲區,忍犬蹬腿,如箭飛速躥出,一路上疾跑,急停,匍匐前進,卡視野,借助環境障礙物,雜物,草堆,水池,悄無聲息的潛入,熟練的一塌糊塗。

白牙**的很好。

哪怕是忍者,要發現忍犬的潛入,也不容易。

相較犬塚一族的集團狩獵作戰,白牙養出了自己的風格。

看起來是條狗,但實際上跟貓沒區別。

暴力咬開破口,尖牙上泛著查克拉的光芒,犬牙更顯銳利,輕易如咬豆腐,忍犬潛入進建築,順著豪華木質房屋建築留出的隔層匍匐前進,有路走路,沒路開路,一路來到建築的上層,嗅覺指示下,目標所在的頭頂天花板。

狗是有指甲的,或者說利爪。

粗糙的指甲上泛起查克拉藍光,戳出一個小洞,貼著洞,忍犬把眼睛懟了上去,暗中觀察著目標。

作為有著正常智商的忍犬,足以通過外表分析出很多東西。

這貨一看就不是好人啊。

鼻子動了動,再次確認身上到底味道後,忍犬沿路返回,輕鬆的如入無人之境。

找一個可不行,還有的忙。

等到太陽快下山後,忙碌一天的眾人在指定地點集合。

白牙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睡的很舒服,揉了揉身邊撒歡的忍犬狗頭,掏出了獎賞的特製零食,聽著忍犬們匯報各自的收獲。

主要是其他忍犬汪汪汪,白牙也聽不懂,裝作明白的直點頭,其中一隻忍犬負責說人話進行翻譯。

城外看在眼裏的日向嘴皮一抽,眼角跳跳,望風呢,他可沒敢睡。

十兵衛累的像條狗,跑了一天,能不累嗎,尤其是查克拉的消耗,但現在還不能休息,趕緊往嘴裏塞了倆兵糧丸提神。

春野一臉輕鬆,呼吸間帶著一股子酒味,擦了擦脖子上的紅印,不經意的抹去,還是那樣憨厚的神情,一副老實人的樣子。

宇智波青年一副酷哥表情,眼神裏透露著這點小事簡直輕鬆愉快。

“大家,分析一下現有的情報,篩選確定動手的目標。”

白牙說道。

“不能枉殺一個好人,但也不能放過一個壞人。”

美姬的指示是這樣的。

白牙覺得很有道理。

但其他人,大概是嫌麻煩的,殺誰不是殺,隻要不是自己人,分那麽清楚幹嘛。

眾人開始了討論,一直持續到太陽下山,最終確定了名單。

“那麽……”

頭頂著冰涼的月色,慘白的月光撒在眾人的光頭上。

黑色吸光,雖然也反光。

作為隱蔽色來說,是合格的。

“行動開始!”

“暗殺執行!”

“哈!”

四道黑影在夜色瞬身而出,消失在漆黑的夜幕中,不見身影。

行動是四個人,一人負責兩個人,剩下的兩人,十兵衛表示自己可以辛苦一點,不怕累,搶著要了下來。

年輕人要表現的嘛。

白牙看著十兵衛,就想到自己年輕時候也有著這樣的一段時光。

夜色在悄無聲息的流淌,一如忍者此刻悄無聲息的靜默潛伏,耐心等待。

在等待著獵物疲憊睡下,致命的時刻。

這個時候,動靜是最小的。

此為暗殺。

淩晨時,縱情聲色的獵物,疲憊的躺下,呼嚕剛剛響起,屋外窗沿陡然出現忍者的身影,蹲在窗口盯著熟睡的目標。

一身黑色吸光作戰馬甲,肩膀上有著木葉袖標。

戴著的作戰頭盔上,八隻目鏡成排排列,猶如地獄的異形。

落地無聲,悄聲上前,掀開被單,抽出的短刀輕輕的放在脖頸上,俯身時,一隻手捂住目標的嘴。

手上漸漸用力下壓,血色在柔軟奢華的床單上綻開。

劇痛中,獵物驚恐的睜大了雙眼,猛的驚醒過來,看著麵前這張可怕的臉龐,幾乎尤在夢中,似墜入無邊的阿鼻地獄。

激烈的掙紮喊叫起來。

但隻能發出無力的嗚嗚聲,冰涼月色中,微小的動靜沒有驚醒任何一人。

直到,徹底安靜下來。

抽回染血的短刀,遊刃有餘的姿態,猶如處理料理般,割下目標的頭顱,打包封存,一切都井井有條,從容不迫,結束時,在床單上擦拭著短刀上的血跡,身上全無一絲血汙,有著異樣的藝術美感。

老手基本都這樣,對於殺人,已經麻木了。

隻是一件工作而已。

並不存在特別的心情。

臨走時,按照特別指示,在現場牆壁刻畫留下字樣。

忍者踩上窗沿,瞬身離開,一如來是無影無蹤,去時無影無蹤。

**留下一具無頭的屍體,正麵的牆壁上,刀刻淩厲天誅字眼,滿含令人森冷的迫力!

在現場標記,是典型的愉悅犯。

但除此外,主要目的是恐嚇跟挑釁。

一夜過去,天明時,家裏的仆人起來為主人提供叫醒服務。

打開房門時,看著無頭的屍體,一屁股驚恐的坐倒在地。

“殺人啦!!!!”

“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利的淒厲尖叫聲刺破長空,遠遠的傳**開來。

同樣的尖叫,彼此同步的在土之國各個城市裏破空響起。

新的一天開始了,邁著輕鬆的步伐,美姬走出旅館,老板娘在身後躬身目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