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老太太顫顫巍巍地走過去,眼眶通紅地看著倒在地上的岑伯明,聲音哽咽道:“老三……”

“媽,你怎麽來了?”

岑伯禮十分意外岑老太太突然的出現,眼皮跳了一跳。

“你,老二,我要是不來,這天,都得被你翻了!”

岑老太太抹了抹眼淚,痛心疾首地看著二兒子:“老三這樣,是不是你?你、你還把不把他當弟弟了?!”

語畢,連忙擦著眼淚,讓人把一動不動的岑伯明送到醫院去救治。

岑伯禮從先前的微慌恢複鎮定,看著自己母親的眼神也越來越冷漠,冷哼道:“那你呢,你還把我當你兒子嗎?岑家之前這麽動**,岑毓腿不行,岑柒也沒找回來,正是需要一個人領導的時候,你呢?就隻會遵循那些主支旁支的老規矩,從來不會正眼看我,我哪裏比不上大哥?就因為出生的順序?”

“既然你不肯給我機會,那我就隻能把人一個一個鏟除了,這個岑家,總會是我的!!”

“啪!”

一聲脆響,在氣氛凝固的包間裏,顯得格外清晰。

岑老太太舉著發麻的手,恨鐵不成鋼地看著他,怒斥道:“老二,我從小就是這麽教導你的?你現在說的這,這是人話嗎!”

岑伯禮的臉被甩的歪向一邊,眼鏡反射著異樣的光,許久,勾了勾嘴角,重新抬起眼:“怎麽教的不重要,總之,現在我做到了,岑氏是我的。老東西,你也該把你的權利交出來了。”

就算老太婆來了又能怎麽樣?岑氏已經不是她一個人說的算了,隻要現在找來的這個岑柒為自己所用,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登上最高的那個位置。

岑老太太氣急,淚水簌簌落下,顫抖道:“我沒想到,你爸和你哥的良苦用心,竟然會變成你的執念,更沒想到你竟然會做出這些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她轉向岑毓和夏星瑤,又看了看沈佳妍手裏的荷包,閉了閉眼,壓下情緒和淚意,開口道:“你說的沒錯,真正的柒柒應該是隨身帶著荷包的。真正的荷包,別人認不出,我不可能認不出!”

說著,岑老太太走過去,從沈佳妍手裏接過荷包,轉身時,已經明白她用途的夏星瑤雙手將荷包奉上,再將老太太扶到一旁坐下來。

岑老太太將沈佳妍的荷包翻麵,裏麵的做工和外麵看起來一樣,算是精致。

她沒說什麽,在眾目睽睽之下,又將夏星瑤拿來的荷包翻麵,裏麵的字慢慢出現在幾人的視線中。

岑。

岑家的岑。

“這個荷包,全世界獨一無二,為了防止弄丟,我專門讓人加繡上了一個岑字。”

岑老太太抬頭看著夏星瑤,眼裏淚水朦朧:“孩子,你受苦了。”

夏星瑤上前幾步,抱住老太太,哽咽道:“奶奶……”

她從沒想過,自己真的是岑柒!

原來自己這一年多來的日子不是偷來的,而是真真切切屬於自己的,這樣好的家人,原來真的都是自己的至親!

岑伯明沒料到竟然還有這麽一出,整個人抑製不住後退了幾步,眉梢的意氣風發好似刹那間被奪走。

沈佳妍臉色蒼白,緊緊咬著下唇,無助地搖頭:“不、不會的,我這個荷包是真的,一定是真的,你這個老太婆,就是站在夏星瑤那邊的,幫著她說謊的!”

“沈佳妍,你給我住嘴!”

夏星瑤眼裏布滿冷色,嗬斥道:“這個荷包到底是不是我的,到底是誰說謊,你比誰都清楚,你根本就不是岑柒!沈佳妍,你最好對我奶奶放尊重一點!”

沈佳妍的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了,腦海裏充斥著自己處心積慮設計一切將夏星瑤推下山崖,以及寧璟宸幾次三番拒絕自己,冷眼相待的畫麵,不斷撞擊著,混雜在一起,快要爆炸了!

不,她不要再呆在這裏了,不要……

“就算她有荷包又怎麽樣?媽,你可能還不知道吧,那個DNA鑒定的結果就是岑毓在背後搗鬼!這個女人的荷包肯定是從哪裏撿的,她根本不是岑柒!”

岑伯禮還不願放棄,沈佳妍不是真的岑柒,那眼前這個夏星瑤也不能是!

如果夏星瑤是真的岑柒,當初岑毓為什麽要去替換DNA鑒定結果?這其中一定有貓膩。

岑老太太歎息:“事到如今,老二,你覺得我會不知道這件事嗎?”

主持鑒定的是她的私人醫生,發生的一舉一動怎麽可能逃過她的眼睛?

“奶奶,你的意思是……”

岑毓大驚,不可思議地看著岑老太太。

當初隻以為是自己手下的人成功了,沒想到一切是在奶奶默許之下進行的。

所有的事情,好似在這一刻被串聯在了一切。

他們千算萬算,都沒有料到,原來當初那份鑒定結果極有可能就是真的!

“哼,就算她真的是岑柒又怎麽樣?隻要你們都消失了,岑家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岑伯禮破罐子破摔,不再將希望放在沈佳妍的身上,就連一個目光都懶得施舍給她了,拍了拍手:“來人,將這些人都給我綁起來!”

好幾個躲在暗處的黑衣人聞聲出動,瞬間將岑毓等人包圍了。

岑毓對夏星瑤的真實身份感到意外震驚,但此時也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感慨,冷著眼眸望向四周。

紀善宇知道大事不妙,猶豫著是該走還是該留,他將本都壓在沈佳妍身上,沒想到這個賤女人根本不是岑柒,那手裏的那些視頻也一點用都沒有了。

他惡狠狠地回頭,才發現身邊不知道什麽時候空****的了。

變故就在眨眼之間,更多的人從門口湧入,一下子形成了反包圍。

岑老太太搖頭:“阿禮,你是我的孩子,我比誰都要了解你。”

所以,來之前,就已經部署好了這一切。

“嗬,了解?”

眼見大勢已去,岑伯禮哈哈大笑,眼梢帶了幾分薄涼,幾分自嘲:“要是了解的話,為什麽不把岑家掌權人的身份交給我?你也說了,我也是你兒子!我到底哪裏不配?”

深深看著他,岑老太太忍不住再次紅了眼,許久許久,感慨萬千地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