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才說的話還算不算數?”

許寒不理會沸騰的全場,眼睛盯著驚駭不已的張雨盈,微笑著問道。

“當然算數!”

張雨盈迅速回過神來,麵色凝重地道,隨後迅速擺開了架式。

看到她的架式,輪到許寒愕然了。隻見她祭出一麵厚厚的半透明巨盾,那巨盾赫然是一件中品聖器級法寶!其品階跟許寒的小天地一樣!看樣子,要是許寒的修為還是原來的三品,她是絕對不會祭出這件中品聖器級法寶!

連這麽貴重的法寶都祭了出來,可見此時此刻的張雨盈已然收起所有輕視之心,將許寒列為最危險的人物之一。

那巨盾就像一把巨傘一樣,橫亙在她麵前,將她全身護得嚴嚴實實的。而且,她全身上下衣襟無風自動,真氣洶湧澎湃,顯然她的真氣已經在體外形成了一道強橫的真氣防護罩。所謂真氣防護罩,都是以自身為中心,全身每個角落都牢牢護住,密不透風。

她臉上的神色非法凝重,顯然她已經將許寒當成了強敵。

一個三品真人,在自己麵前,在成千上萬人的眼皮底下,服用一枚金色的丹藥之後,其修為一路飆升,赫然升至七品真人修為境界,而其身體非但沒有被撐爆,反而更顯然自然,這個表現令無數人感到窒息。麵對這樣一個怪胎,不如麵對一個本身修為已經達到七品真人的正常人。

戰鬥經驗極其豐富的張雨盈自然知道其中的厲害關係,她哪裏還敢輕敵!她甚至後悔剛才大開海口,讓許寒朝她攻擊十招。要不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她絕對會反悔,死都不承認她曾經說過這句話。因此,她將自己所有的防禦力量都使了出來!

許寒收起臉上的笑容,神色迅速變得凝重起來,。

說真的,許寒見過不少七品真人修為境界的修士,甚至連至人修為境界,他都無數次麵對過。可是真正動手的一次都沒有,每次都是他落荒而逃。現在是他第一次跟七品真人交手,對於他來講,這是一次寶貴的經驗,因此他當然要全力以赴,鄭重其事!

許寒深吸一口氣,神識反觀內視,見天靈蓋內部,一個大大的“天”字開始發出耀眼的光芒,預示著“大禹社稷功”的天功已經開啟。而在“天”字旁邊,一個璀璨的“風”字驟然爆開,化為兩股詭異的力,分左右兩邊沿兩耳內側下行,經脖子、肩膀、上臂、肘、前臂、手腕,直達掌心。

這兩股詭異的力運行速度非常快,一個呼吸間,便從天靈蓋達到掌心。

“風!”

當那兩股詭異的力到達掌心的那一瞬間,許寒大喝一聲。隨後,兩手掌心朝外,猛地往前一推。

他的動作雖然看似笨拙,可是笨拙之中卻有一種古樸和超然的感覺,似乎在這一瞬間,許寒與天地竟詭*融成一體,不分彼此。他全身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氣勢,那種氣勢就連主席台上觀戰的眾位至人修為的長老也個個驚凜不已,麵色異常凝重。

而隨著許寒雙掌掌心往前一推,兩道尖銳的風嘯聲驟然響起,雙掌掌心前方的空間突然一陣扭曲,兩股驚人的旋風以兩掌心為中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瞬間形成,並呈波紋似的漏鬥狀朝前方激射而去。在兩股漏鬥狀的旋風交匯之處,空間亂流形成,竟出現一道道空間裂縫!

旋風以漏鬥狀的形態擴大,瞬間便完全將張雨盈籠罩住,她周圍幾十丈的空間都被兩股旋風所籠罩。

旋風所過之處,空間裂縫遍布,摧枯拉朽,所向披靡!張雨盈祭出的那件中品聖器級防護巨盾一遇到旋風,隻能撐兩個呼吸,便無聲瓦解,被震成無數碎片,而那無數碎片再次被震成無數更小的碎片,如此數次,一件中品聖器級防護法寶便完全消失在這個天地間!

這個過程非常迅速,眾人隻見到旋風掃過巨盾,那巨盾隻支撐了兩個呼吸,便化成飛灰,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過,巨盾畢竟是中品聖器級防護法寶,雖然它隻支撐了兩個呼吸,便被震得灰飛煙滅,可是卻也將八九成的旋風風力瓦解了。

剩下的一兩成風力則毫無花巧地掃過張雨盈的真氣防護罩上,那真氣罩如同紙糊一聲,被旋風一掃,便“砰!”一聲,好像氣泡一樣爆了開了。真氣罩畢竟遠遠不如中品聖器級的巨盾,在旋風麵前形同虛設。

旋風擊破真氣罩,鋪天蓋地掃向張雨盈。

“啊!”

張雨盈發出一聲慘叫,同時全身咯咯作響,似乎全身的骨骼都被震碎了,而她的身體則被旋風吹得飛了起來,飛離競技台,朝觀眾某個方向倒飛而去。

那情景,就像是一道古怪的強大得無邊無際的旋風,席卷過田野,將插在田野裏的某個稻草人拔起卷飛一樣。

倒飛向觀眾席的途中,身在半空之中的張雨盈四肢無力地亂晃,似乎非常不甘,卻又無可奈何。她的臉色瞬間全無血色,嘴唇也是一片蒼白,大口大口的鮮血從她那兩片蒼白的嘴唇裏噴灑而出,在半空中形成一道道血霧,慘不忍睹!

張雨盈倒飛而去的那個方向的觀眾赫然發現,詭異的旋風竟無視布置在競技台四周的防護禁製大陣,竟直接橫掃而去。無數人被掃飛,石椅倒掃倒一大片。機靈的觀眾則迅速鑽進石椅底下,或者趴在地麵上,這才不至於被旋風卷飛。

那個方向,正是紫宵閣眾弟子的位置!

旋風所過之處,紫宵閣眾弟子亂成一團,有的被旋風卷飛,有的被旋風卷起的石椅壓到身上,反應迅速的則馬上趴下,或者鑽進前一排石椅下麵避難。

張雨盈從半空之中狠狠地摔了下來,摔在亂成一團的眾紫宵閣弟子群中,壓倒一片弟子。

就在旋風卷著張雨盈倒飛而出,穿過布置在競技台四周的防護禁製大陣時,主席台上眾位長老不約縱身而起,朝那個方向飛掠而去,道道驚人的罡氣從他們手中激射而去。

可惜的是,主席台方向正好位於紫宵閣眾弟子相反方向,兩者中間隔著競技台。而且,這個競技場又是巨大無比,等到眾長老縱身而起,駕馭各種飛劍嗖嗖嗖繞過競技台,飛掠至現場的時候,旋風已經停止了,隻留下滿地的狼藉。

石椅倒了一大片,無數人在地上痛苦掙紮呻吟。驚呼慘呼大哭大罵聲不絕於耳。

沈長老臉色鐵青,二話不說,徑直朝張雨盈摔落之處飛過去。他一張臉陰沉得可怕,似乎隨時都會暴走。張雨盈是他的得意門生,也是他最為器重的弟子。而且,這個張雨盈還有另外一個不為外人所知的身份,這是一個秘密,是一個天大的秘密,要是張雨盈有什麽二三兩短,他絕對沒有好下場!

“唉!練了一個晚上了,到底還是控製不住風字訣!”

許寒見到眼前的場景,臉皮抖了抖,眼皮跳了跳,心中哀歎一聲。然後,他毫不遲疑地猛咬一下舌尖。撕心裂肺的疼痛令他差一點大叫出聲。雖然聲音被他強忍住了,但是眼淚卻是不爭氣地流了出來。太痛了,痛得他眼淚狂飆!

可是他還是強忍著鑽心的疼痛,硬生生把兩條血絲從嘴角兩邊擠了出來,讓它沿著兩個嘴角流到下巴。然後,他的身子似乎承受不住藥力的“副作用”,搖搖晃晃的。他異常艱難地往前走了幾步,腳步虛浮無力,步履蹣跚,好像喝醉酒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