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完成了,”許寒心念一動,一塊臉盆那麽大的扁扁的石頭出現在他手中。撫摸著這塊心血結晶,許寒百感交集,“我的乖乖,想不到我的第一塊陣盤竟是用鮮血換來的,不簡單啊,希望它不讓我失望!”
伏羲氏,是石器時代的人物,他所製作的東西竟都是以石材為基礎,就比如許寒手裏的這塊“伏羲一元傳送陣”,其陣盤正是一塊普通的圓形石材。這是許寒沒有料到的地方,在正式選材製作的時候,這個意外的發現令他欣喜不已。
如此甚好,就算將來此事傳了出去,傳到雲霞宗重要人物耳朵裏,我可以說是早年流離失所的時候,在一個山洞裏意外和一個老乞丐同居,當時看到老乞丐天天在石頭上畫某種既簡單而又奇怪的圖案,於是便把圖案記在腦子裏,後來才發現這是一個傳送陣圖。
當然,這個說法漏洞百出,可是許寒並不打算以此說服雲霞宗的人,讓他們相信自己所說的話。
事情就這麽個事情,信不信由你!這無疑是個非常無賴的說法,可是總比躲躲閃閃,遮遮掩掩,欲蓋彌彰的樣子要“坦誠”得多!
許寒現在終於漸漸明白,做大事顧忌太多就會一事無成。
這個世界上無論做什麽事情都存在著風險,無論做什麽事情都不能保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既然如此,何不賭一賭?
這一次,他賭上了,至少到目前為止,到手的牌還是不錯的!
許寒默默端詳著手裏的傳送陣陣盤。
說實話,它長得實在太醜了,醜得驚世駭俗,醜得令人發指。就算隨便從地上揀起一塊石頭,都絕對不會比它更醜!上麵的圖案扭七拐八的,類似於蝌蚪形的文字像一條條毛毛蟲一樣。陣盤表麵坑坑窪窪的,犬牙交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許寒甚至懷疑,手裏的這玩意是不是自己親手刻出來的。他更是懷疑這麽一塊醜東西,能不能傳送東西。
對了,要知道它能不能傳送東西,試一下不就知道了?
於是,許寒輕輕將陣盤放在地上,叫倉海君就近搬來一塊腦袋那麽大的石頭放在上麵,深吸一口氣,心中暗暗禱告,然後啟動陣盤。
“嗡!”
一聲輕微的悶響,陣盤上散發出刺眼的白朦朦的光,那白光呈漏鬥狀,直衝雲宵。數息之後,白光慢慢收斂,直至完全消失不見,再看陣盤上的那塊石頭,已經消失不見,隨著白光消失不見了。
“成功了?!”許寒和倉海君對望了一眼,兩人精神大振,高興得差一點跳起來。
“嗯,還好成功了,否則再製作一塊就不夠時間了!”見到自己親手刻製出來的陣盤真的起作用,許寒心中的喜悅比倉海君要濃烈得多。神識所受的傷以及吐血之後殘留在咽喉裏的那股濃濃的血腥味,刹那間被喜悅衝淡了不少。
這點小傷算什麽?許寒根本不在乎。此時此刻,他心裏充滿濃鬱的喜悅。他知道,從此以後,他又多了一件保命的工具——“伏羲一元傳送陣”陣盤;從此以後,他又掌握了一項非常實用的技能——製作陣盤!從此以後,他走進了一座殿堂——禁製陣法術。
想想前幾天隻是為了好奇,被那個叫許仙的家夥騙到這裏,陷入這個大陣之中,經曆了一係列變故。這一次的經曆,並不比前些日子跟葉夢蘭一起經曆的那些事情遜色多少。
前些日子被葉夢蘭追殺,經曆了一係列變故,收獲了很多東西;這幾天被騙,陷入七星困龍陣之中,也經曆了一係列變故,認識了幾個妖孽級的人物,學到了不少東西。許寒不得不承認老子說的那句話:“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是多麽的正確!
“石頭被傳送到什麽地方去了?”見到許寒坐在那裏怔怔出神,又在神遊物外,倉海君忙用肘子捅了捅他,問道。
“不知道!”許寒回答得很幹脆,他聲音並不大,很輕柔,可是這句話聽在倉海君耳朵裏,卻如同晴天霹靂。
傳送陣陣盤製作出來了,可是製作者竟說不知道傳送到什麽地方去?!
這世上還有比這更滑稽的事嗎?
不過,無論怎樣,這都是許寒的心血結晶,是他花了一個晚上吐血搞出來的,倉海君不能埋怨,也不忍心埋怨。他強忍著心中的澎湃情緒,再問:“傳出去多遠距離?”
許寒麵現尷尬之色,小聲地回答:“也不知道!”
倉海君一聽,差一點暈厥過去。不過,他最後還是強忍住了。
“不過,估計不會超過十裏,”許寒想了想,隨後馬上補充了一句,“出去之後,還可能有機會趕回來參加雲霞宗最後一天的考核!”
許寒這句話說得沒有一點底氣,語氣還不敢十分肯定。
這句話倒是讓倉海君繃緊的臉色悄悄放鬆了些,他最關心的就是這件事。
他拚死拚活,風裏來雨裏去,披荊斬棘出入蒙山,跋山涉水浴血奮戰整整一年,想不到到頭來卻是一波三折,而且一波比一波更凶猛更驚心動魄,有時候他甚至懷疑自己是否因前世造的孽實在太多,所以今生才會遭此連連厄運。
“傳到什麽地方不知,傳出去多遠不知道。那麽,總應該知道傳往哪個方向嗎?”倉海君越來越擔心眼前這個醜陋的傳送陣了,再次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個……真是不好意思,還是不知道!”許寒撓了撓頭,收起尷尬之色,補充道:“不過,這個倒好辦,等一下用人試一試就知道了。”
“嗯,唯有如此了,”倉海君不得不接受這個活生生的現實,有個這個陣盤,好歹可以出去,要是沒有,就隻有在這裏等人家放出去了。
“隻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一下。”許寒撓撓頭,臉色微微一紅,說道:“我也不能斷定每一次傳送的方向都會一致!”
“什麽?“倉海君頓時暴走!
“不能確定傳送到什麽地方,不能確定傳送距離究竟有多遠,不能確定傳送的方向,而且每一次傳送的方向還不一定一致!這……到底是什麽傳送陣陣盤?”倉海君苦著臉,喃喃自問。
“它叫伏羲一元傳送陣,”許寒趕緊將它的名稱叫出來。
“不如改命名為‘隨機傳送陣’更為妥當!”倉海君搖頭苦笑道。
“對,你還別說,就改用這個名,以遮人耳目。你知道嗎,這個什麽‘伏羲一元傳送陣’早已經失傳,要是讓人知道我這裏的這門技術,那我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沒錯,這個名字不能用,改為‘隨機傳送陣’好了!”倉海君一句戲謔的話,卻讓許寒眼睛一亮,如獲至寶,欣欣然接受了。
倉海君哭笑不得,呆呆望著許寒,好像不認識一樣。
半晌之後,倉海君才緩過氣來,他無奈地笑道:“也罷,隨機就隨機吧,反正隻離開這裏不超過十裏,確實來得及趕回來參加考核。雖然有太多的不確定性,可總比乖乖地呆在這裏,束手無策地等人家放出去,被自然淘汰要好些。”
說到這裏,倉海君忽然話鋒一轉,問道:“這麽小的傳送陣,一次能傳幾個?”
許寒道:“一次傳一個最好,最多能傳兩個,再多恐怕就傳不動了。”
倉海君點點頭:“足夠了,就我們兩個!”
許寒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就我們兩個?我們倆拍拍屁股就走,其他人就撒手不管了?”
倉海君臉一紅,不吱聲了。
許寒忽然好像想起什麽似的,說道:“等等,我再補充一點。”
一聽到許寒還有補充,倉海君頓時被打敗了,他知道準沒什麽好事,哭喪著臉問道:“許大哥,還有什麽問題啊?不要再刺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