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擴張實力 兄弟聚首

陽武縣軍營。

校場上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兵器碰撞聲和呼喝聲。

王德、王勝激烈的戰在了一處。

這一戰,王勝已經期待數年了。

當初正是因為想會會王德這個夜叉,王勝不遠萬裏的從蜀中追到了臨安,但那時王德隻是一個無能的懦夫,根本不值得王勝一戰,讓王勝好是沒趣。

不過也因如此,王勝才能遇上羅騰飛,成為羅家軍中的一員。

如今王德因為舊部的激勵,重新拾回了原來的勇氣,並且在跟蒙古大將博維曼的死鬥中,領悟到了新得境界,較之以往,體力或許有些不如,但招式卻越來越精妙了。

加上他心知自己武藝荒廢許久,所以鍛煉起來異常刻苦認真。羅騰飛也因他在潁川立下的戰功,對他另眼相看,親自指點了他的武藝。

如今他身體完全康複,已經恢複的原來的實力。

王勝這個武癡知道以後,立刻迫不及待的拉著他對練了起來。

王德把馬撒開,兜了一圈。手中丈八的三尖鐵叉,舞動如飛,揮灑自由,盡顯大家風采。

王勝見王德在場中賣弄,心中也是激動。同是西軍悍將,王黑龍,王夜叉終於要分出個勝負了,這比試較量的心態油然而起。

俗話說得好: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王勝本就是習武之人,而且是名副其實的武癡,看了王德的表現又怎能不起爭強好勝之心。當下大吼一聲:“你這夜叉,小心了,爺爺來也!”

說畢,舞動雙鐵戟,促馬飛入場中。隻見他隻用雙腿夾住馬腹,用雙膝和腳尖來控製馬跑的方向,上身微伏,鐵戟高舉,縱馬似箭一般的衝了過去。馬跑的快若流星不說,對王勝的一舉一動的配合都是全然到位。幾百米的距離那馬眨眼就到,到的跟前忽的人立而起,王勝也在這檔頭雙腳一蹬馬鐙,借力站起,屁股離開馬鞍,雙手一掄一對鐵戟,唰的一聲,快若閃電的一揮,摟頭砸下。這一手那真是人借馬力,馬借人威,力若萬鈞,快若霹靂,呼聲未至,鐵戟已臨頭前。

不愧是西軍出生,弓馬嫻熟,剛剛來到校場的羅騰飛看到了這一幕,也不禁叫好,心中一笑,這王黑龍的武藝又進步了,看來敗給韓常對他的打擊還真是不小。

在月前完顏兀術的阻擊戰中,王勝負責攻打金軍左翼,在對戰上遇上了金國第一悍將獨眼韓常。雙方激戰數合,王勝竟發覺韓常的力量較之傻子和尚也未有不如,大意之下,更是三合落敗,給對方砍了一刀。對此,王勝視為奇恥大辱,心知若自己不輕敵大意也非韓常敵手,更加倍的苦練武技。

比起他軍中勝利後的奢侈浮華,羅家軍上下大將均要顯得成熟穩重的多,很少將時間花費在無聊的事情上。

王勝的這一招,將力量凝聚一點,顯然是受了李顯忠的影響,由他那一手疾風突刺改良而成,若沒有一定的力量基礎,難以硬接下來

“來的好!”麵對王勝如此淩厲的攻勢,王德那種熱血沸騰的感覺回到了現在的身上,腳尖一點飛虎韂,**馬滴溜打了個圈,王德雙手持鐵叉斜刺裏刺了過去,隻聽當啷一聲巨響,二人的戰馬都是蹋蹋的倒退幾步。

“好!”羅騰飛在一旁看的大笑了起來,王勝攻的妙,王德守得巧,皆顯示出了彼此的高明之處。

王德大笑著說道:“來而不往非禮也,你也來接我一槍。”說著圈馬急衝而來。人馬合一,好似一道黑線刺了過來,恍惚之間馬到跟前,三尖鐵叉隔著老遠就刺了過來,待槍尖到了王勝的近前,但見他手腕翻轉,那三個尖銳的鐵叉撲棱棱一下變成了九個,分別鎖定王勝上身三大要害。九個槍尖,齊刷刷的電光火石一般的紮向王勝。王德的這一槍虛虛實實,實中有虛,虛中有實,自是厲害非凡,可最厲害的還是一個字——“快”。快得讓你分不清真假,辨不得虛實。

王勝神情肅穆,一對鐵戟給他用活了來,舞動如飛,雙手連環擊出,一招快過一招,以快製快,盡數將王德的攻擊接下,同時還還擊了三招。

王德武藝畢竟荒廢已久,而王勝在羅家軍中天天受到羅騰飛、徐漢一幹絕世高手的磨練,進步神速不言而喻,隻是十合,雙方對於武學的境界,高下立判。

雖然王勝想要勝過王德並不容易,但時日一久,王德必敗。

果然,一切如羅騰飛預料中的一般,這五十合一過,王德以呈敗績,八十合一過,王德體力更是跟不上,最終輸掉了比賽。

“痛快!”王勝笑道:“你這夜叉好本事,不愧跟我齊名。若非荒廢許久,武藝恐怕還要更強。”

羅騰飛笑著走了上去,道:“這是不假,如今王德戰鬥應變,以經驗為主,還做不到隨心所欲。該往這方麵下一番功夫,還有你現在身體的素質跟不上,經不起長時間的拚殺。作為一個衝鋒陷陣的大將,這一點是致命傷害,應當改進。”

王德見羅騰飛一語中的,忙道:“謝相公指點。”

“好了,你多加努力吧!”羅騰飛鼓勵了他幾句,笑道:“今日我來是告訴你一件好消息,官家已經同意了我神武前軍擴軍一事,我決定擴充你的驍果軍,將驍果軍擴充至八千人。”他點了點頭道:“最近我找了以前你在西軍時候充當將校時的戰績,發現你最擅長的是指揮騎兵。你組建的驍果騎兵隊曾稱雄一時,威震西夏。正好,我軍缺少一位能夠統禦騎兵的大將,我給你一萬匹西北戰馬,另外在給你八千精於騎馬的兵卒,半年內你給我練出一支騎兵部隊來。”

如此天下的好消息降臨,王德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疑了半響,才道:“相公此話當真?”

羅騰飛笑道:“那還騙你不成,根據我的了解:你在練兵、統兵上頗有能耐,這武藝可以荒廢,但這些卻是常年積累下來的經驗心得,荒廢不了。你完全有這個能力統帥一軍,我一直覺得我軍衝鋒陷陣的騎兵太少,你的出現正好彌補了這個空缺。這命令是下來了,關鍵在於你有沒有這個信心帶好這一支軍隊。若是沒有,那我也隻能換人了。”

王德激動道:“我一定能,一定能!”

羅騰飛淡淡一笑道:“那好,戰馬我以讓人備齊,需要我軍用物資你等會寫一份清單,交給薛弼先生。募兵令我也寫好,相信以我神武前軍的聲威,不出十日便可募集到八千健兒。以後,就看你的了,我看好你。”

一句簡單的嘉獎,卻讓王德感激涕零,高聲道:“謝相公給我王德這個機會,王德絕對不辜負相公的期望。”

這一次,不僅僅隻是擴建驍果軍,神武前軍上下皆要擴充。

本來神武前軍軍備兵源已經本充足了,在宋朝的駐軍中羅家軍的兵源已經達到了六萬五千,是諸軍之冠,本無理由在擴充兵馬。

但在前幾日跟趙構閑聊的時候,趙構問起了黃河防線的布置。

羅騰飛一一解答。

最後趙構問了一句:“神武前軍的兵源的配備可充足?這黃河天險,是我大宋抵禦金國唯一的屏障,一但失去將會重蹈覆轍。金國騎兵能夠在瞬息間兵臨汴京城下。”

趙構說的這麽直白,羅騰飛怎會聽不懂他的弦外之音。趙構這是害怕金國之極的表現,怕他兵力不足,守不住黃河防線,這明顯的是有給他增兵的意思。

以羅騰飛的本事以及自信,別說是守住區區黃河防線,就算是讓他打過黃河也毫不在乎,但他又豈會放著這種擴軍的機會而不利用。

當即,羅騰飛道:“這戰局千變,黃河又寬又長,任何地方都可能成為金賊的登陸點,以臣麾下的兵馬確實有一些相形見拙,但皇上放心,微臣會盡我一切所能為皇上守住汴京的門戶。”

趙構這一聽立刻就慌了起來,當年金兵兵臨城下,他嚇的**,從此不舉,他可不想再次嚐試這種滋味,立刻讓羅騰飛將兵馬擴充至八萬,讓他更好的守衛黃河防線。

羅騰飛得到這意外之喜,心中的心情自然不用說了,立刻就行動了起來,將驍果軍擴建八千人。

然後,踏白軍、選鋒軍、鐵甲軍、狂戰軍各自擴充兩千,遊奕軍、破敵軍、驍騎軍也各自擴充一千。

這樣一來,羅家軍的兵馬已經達到了八萬四千餘眾,比預計的要多出四千,但對於羅騰飛來說這僅僅隻是一個零頭。就算趙構有興趣派人一個個的清點,羅騰飛也有把握將這多出的四千兵卒隱藏的死死的。

在不知不覺中,羅騰飛在南京路的實力已經淩駕於趙構之上了。

羅騰飛知道自己在走一條不歸路,一但成功,曆史將會出現翻天覆地的變化,可一但失敗,不僅僅是他一人。他麾下的這八萬餘大軍以及跟隨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一個個都可能受到株連九族的慘禍。

所以,雖然趙構在羅騰飛的掌控之下,但他也沒有妄自行動,他在等待時機,等待一個撥亂反正的時機。在這時機出現以前,羅騰飛要做的就算不停的練兵,不斷的練兵。

在這個時候,他的實力每擴張一分,他日行動時成功率便大上一分。

不斷的凝聚實力,是羅騰飛當前最應該做的事情。

這日,羅騰飛正在軍營中處理軍務,忽聽帳外有兩人求見,說是他的二哥、三哥。

羅騰飛先是一愣,隨即大喜,心道:“三哥也來了?”他們四兄弟老大馬擴在他帳下效力,時常見麵,老二劉錡他們剛剛分別不久,唯有在蜀中的老三吳璘常年難見,聽他到來喜不勝喜,大笑著跑了出去。

衝出營外,羅騰飛大笑道:“三哥,三哥在哪?”

他定神一看,營外右手方站立著兩個人影,一個劉錡,另一個正是許久不見的老三吳璘。

吳璘還是那副模樣,俊秀文雅,一身白衣,像個書生,絲毫沒有一點將軍風度,唯一變得隻有氣質了,吳璘的氣質比起數年前來要穩重許多,隻是他眼中透露著一絲的悲傷。

羅騰飛最重感情,兄弟再次見麵喜悅之心蓋過一切,一時之間,也未發覺。

“三哥!”羅騰飛大笑的衝了過去,兩人抱在了一起,拍了拍彼此的肩膀,笑道:“好久不見,可想你了!”

“三哥也是一樣!”吳璘再見羅騰飛傷感中也生出了一絲絲的高興,笑道:“在四川,我最掛念的就是兄弟們了,得知四弟屢立戰功,我這做哥哥的實在感到高興,自豪啊!”

羅騰飛搖頭道:“打贏了區區金狗,不值得一提。今日我們兄弟見麵也別說這無聊的事情。我們兄弟幾人許久未見,應該好好聊聊,兩位兄長等著,我讓人去叫大哥,一起到我府邸喝個一醉方休。正好在前幾日,官家送給了我五十壇美酒,我們一起品嚐,品嚐。”

劉錡、吳璘齊聲說好!

羅騰飛讓營門衛兵去請馬擴。

馬擴聞訊匆匆趕來,四兄弟再度聚首,真有無限歡喜。

他們一行四人揚鞭策馬,進了汴京城來到了羅府。

這羅府本是偽齊王子劉麟的王府。

為了收買羅騰飛的心,趙構將這座豪華的府邸賞賜給了他。

這王府占地麵積廣闊,光花園樓閣就有五個,還有主房、客房、偏房等等這房那房,反正堪比一個可容納萬人的足球場,一個人逛著逛著都有迷路的危險。

對於趙構的美意,羅騰飛並沒有心存任何感激,反而充滿了不滿,運轉這麽一大棟的屋舍,一月所花費的維修費用,足以讓十戶三口之家吃上一年。

走進了府邸,羅騰飛帶著三人來到了東麵的桃園。此事正是春季,桃花盛開的季節。那一叢叢、一簇簇繁花似錦的桃花,把整個桃園染成滿天紅霞,濃濃的春意撲麵而來。

微風一吹,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清香,讓人從鼻尖一直醉到心底。

劉錡深深的吸了口氣笑道:“想不到四弟府邸如此繁華,三哥都不願意離去了。”

羅騰飛笑道:“三哥要是喜歡就多住幾日,不然送給你也是無妨。”

劉錡道:“四弟大方,但二哥卻不敢要。這麽大的一座府邸,我的俸祿還不夠養它的呢!”

四人在庭院裏坐了下來。

羅騰飛命下來送上美酒,然後再讓沈靈兒親自下廚做菜。

馬擴笑道:“二弟、三弟,今日你們可有口服了。我們這小妹的手藝,還真沒得說,即便是皇宮裏的禦廚也比不上。”

馬擴就在羅家軍中所以經常吃到沈靈兒做得飯菜,但劉錡、吳璘卻因各種原因,至今未能吃到沈靈兒做得飯菜。

酒以上來,四兄弟對幹了幾杯。

濃香的美酒讓四人大呼痛快。

酒過三杯,羅騰飛突地留意到吳璘眼底的傷痛,問道:“三哥,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我看你似乎不太高興?”

吳璘搖頭道:“高興,我吳璘今日能更眾兄弟聚在一起,自然是高興。隻是我大哥病死了,四川也成了多事之地,諸事臨身,實在難以向以往一樣痛痛快快的跟兄弟們喝酒了。”

“吳玠病死了?”羅騰飛、馬擴相繼驚愕,隨即也感到一陣傷感。吳玠是抗金名將,是一個值得敬重的英雄人物。

劉錡並未露出意外之色,顯然早已知道了這個消息。

羅騰飛也不知說些什麽,隻是道:“人死不能複生,三哥,你看開一些吧!”

馬擴也點頭安慰,隨即扳下了臉道:“我們都是兄弟,做兄弟自然是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發生這種事情,三弟不跟我們說,反而遷就我們陪我們笑,實在讓人惱火。”

羅騰飛點頭說是,緊接著道:“四川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三哥此次前來我想絕對不僅僅隻是為了跟我們兄弟敘舊吧!正所謂一人計短,三人計長,有什麽事情,我們幫你想辦法。”

吳璘長歎了口氣道:“謝謝諸位兄弟了。其實我這次來是為了勸說官家北伐關中的,近日來,我發現西夏跟金國頻頻接觸,我懷疑金國要將關中送給西夏,以作結盟禮物。”

羅騰飛動容道:“這事能夠確定嗎?”金國已經夠難對付的了,若在加上一個西夏,情況堪憂啊!

“唉!”吳璘搖了搖頭,道:“正是因為此事都是我一人的猜測,沒有實質性的證據確定,所以才會如此難辦。”頓了一頓,道:“我多次上表官家,可因為郭浩的阻礙,官家根本不相信我的判斷。如今西軍已經是人心惶惶,亂作一團了。”

羅騰飛、馬擴依舊是一團霧水,不知緣由何在。

羅騰飛沉吟片刻,突然醒悟,叫道:“莫非三哥沒有掌握吳家軍?”

吳璘默然的點了點頭道:“我大哥雖然飛揚跋扈了一些,但他對四川的感情比誰都重。所以,他在臨死之前,千方百計的打算讓我接任他的位子,但一切皆不如人願。官家派了一個書生胡世將來接替我兄長的位子,我大哥辛辛苦苦組建成的兵馬如今已經是四分五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