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定計和破計
州城外一役，羅騰飛出其不意，贏的是幹淨漂亮。*-*
羅騰飛、馬擴並肩而立。
馬擴歎服道：“今日大哥總算見識到了四弟用兵之能，這戰術運用，存乎一心，兼之用人得當，果然高明。”
羅騰飛笑道：“大哥妙讚了，隻不過是一場不動不癢，無關緊要的小戰而已，不值一曬。”
馬擴不以為然，肅然道：“四弟此言差矣，決不可小看小戰。一場小戰雖不能決定勝負，但卻可以激勵士氣，增強將士必勝的信心，成為決定勝負的關鍵。尤其是象廬州城外的這一場幹淨利落的勝利，更是打出了四弟的氣勢，令敵軍膽寒。你看……將士們戰前，戰後的表現大不一樣。受到了勝戰的激勵，他們對勝利更是渴望。”
羅騰飛放眼四顧，果真見兵將個個士氣高昂，點頭讚同笑道：“大哥所言不錯，確實如此。”
整理好了戰場，羅騰飛領著兵將往廬州退去。
廬州城的知州兼淮南西路安撫使仇見了羅騰飛決勝的經過大是歎服，親自出城迎接。
仇邀請神武前軍諸將入城，殺豬宰羊，大擺酒筵，款待諸兵將。
宴會後，仇來找羅騰飛。
羅騰飛熱情地將他迎入了屋。對於仇這類願意為國慷慨就義地義士顯得異常友善。
仇麵帶憂色。歎道：“小勝一場。終究不能解決近況。敵方勢大。合兵十萬餘。不知羅相公可有守護廬州之法？”
“守護廬州？”羅騰飛眉頭皺了皺道：“守護廬州幹什麽？”
仇怔了怔訝然道：“廬州是淮南西路地府。廬州一失。淮南西路不保。不守廬州。相公來這裏幹什麽？”
羅騰飛皺眉道：“這不是廢話嗎？當然是破敵來地！不破敵。我又來這裏幹什麽？”
仇急道：“可金齊聯軍十餘萬。敵強我弱。貿然出擊不等於送死嗎？”
“屁話！”羅騰飛對於仇頗具好感，但對於他這話卻毫不猶豫的大聲叱喝：“什麽貿然出擊，說的是好聽，說白了其實就是為自己的不敢戰而找借口。敵人都欺負到家門口來了，不是逃，就是當烏龜，這就叫做打仗？老告訴你，仗是怎麽打的，敵人來了，將他們打回去，然後奪他們地城池，這才叫打仗。”
羅騰飛的話讓仇一陣目瞪口呆。
其實也不能怪仇，在南宋初年，麵對金國除了嶽飛以外，沒有一個將軍是真正追求進攻的。即便是吳、韓世忠等人，他們也是被動的防守。
故而，麵對敵人的進攻，在他們的眼底防守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類似於羅騰飛這種進攻型地將領，他的舉動，反而令人覺得奇怪。
羅騰飛送走了仇神色有些無奈，此時此刻他還是想不通宋人為什麽那麽怕金人，他找到了最了解金人的馬擴，不解道：“大哥，你說說，那些金人有什麽好怕地。老就覺得奇怪了，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金狗他是人養的，肉長的，老這大刀一下去，照樣讓他們兩段，也會出現沒了腦袋，繼續殺人地情況！最多最多也不過是比我們多一些力氣，比我們更加善戰而已，其他的又有什麽？”
馬擴沉默的半響無奈，歎道：“也許是靖康之恥給他們的感觸太深了吧！金國確實強大，但絕對沒有想象地那麽厲害，這隻是個人心態的問題。在我宋朝的諸將，絕大部分都對金國有著不小的懼意。”
他頓了一頓，奇怪的看著羅騰飛道：“怎麽了？”
“沒事！”羅騰飛將剛才生的事情略微一說。
馬擴笑道：“確實如此，我宋朝諸將像四弟這麽有血性，這麽有侵略性地大將確實不多。我宋朝對敵以守為上，似乎已經成了慣例了。”
羅騰飛心一動。
馬擴說到這裏，麵色也吃重了起來，隨即露出欣喜之色，大笑道：“四弟，既然這是慣例，我們何不利用這個慣例，反其道而行之。”
羅騰飛也跟著大笑了起來道：“大哥，你我所見略同，適才我也在想此事，思索著看看是否可行。即然大哥也這麽想，想來是不會錯了。
您先去大廳，待我去請虞先生一同商議此事。”
羅騰飛將虞允請到了大廳，讓他坐下後說明了自己的意思。
虞允沉吟片刻，說了一句話道：“可行！但此舉須從長計議，為了瞞過金人偽齊，我們還需要好好做一番準備才行。”
他地手指在扶手上有節奏的輕輕敲打著，這是他地習慣，隻要沉思的時候他都會如此。
三人靜思許久。
虞允道：“或許我們可以效仿偽齊對付我軍地方式，來對付他們。”
羅騰飛雙眼一亮，
“連環寨！”
虞允笑道：“連環寨是死守的常見營寨之一，隻要我們在廬州城外建設連環寨，定然可將我們的意圖告訴他們。但關鍵還是在於下一步，下一步我們的目標是什麽？”
馬擴沉聲道：“先生所慮甚是，這廬州一役，必然在短期內傳至偽齊、金人耳。四弟打的三場大戰，偽齊、金人無不對四弟恨之入骨。
如今四弟孤軍位於淮西，他們豈會放過這次機會？若我猜測無錯，他們得到消息後，必將飛奔而來。我們必須介於西路的偽齊、東路的金人之間，選擇一路應對。”
羅騰飛接話道：“這個問題我想好了，這柿嘛，就要選擇軟的捏。金兵是難啃的骨頭，我們先不去啃他。我們去吃肉，偽齊這塊肥肉，最容易得手。隻要我們滅了偽齊，便可挫敵銳氣，金兵也成為孤軍，麵對孤軍我們占有絕對的優勢。”
虞允、馬擴同時稱善。
虞允從懷裏拿出地圖，指著地圖上的橫澗山道：“這橫澗山位於廬州以北，這裏地勢險要，可藏伏兵。我軍可於此地設伏。”
羅騰飛搖頭大笑道：“這個先生不必說了，此戰用計不如硬來。這一仗打的是快，而不是計謀。快到敵軍主帥完全沒有意識過來，快到敵軍沒有時間部署，快到敵軍來不及配合，快到敵軍反映過來已經全軍覆滅。”
翌日，神武前軍在在州城外立起了十八座連環寨。
承州，議事大廳。
完顏宗輔、完顏昌一同得到了前線傳來的消息，兩人相繼大喜。
完顏宗輔長得短小精悍哈哈大笑：“宋朝唯有嶽飛、羅騰飛是善戰之將。如今宋廷無能，再這種局勢之下，竟將自己的擎天玉柱拿來送死，我等豈能無視趙構的好意。”
“不錯！”完顏昌以狡猾著稱，正好跟完顏宗輔相反，高挑消瘦，三角眼充滿了奸猾之意，森然道：“羅騰飛善戰，此番連他都避戰死守，情況可見一般。另外得盡快通知劉麟，告訴他火速趕往廬州必須將羅騰飛困於城內，圍而殲之。”
兩人相互訴說，似乎勝券在握。
便在這時，廳下傳來一聲高呼：“二位叔父萬萬不可，如此便羅騰飛之計，請慎重而行。”
完顏宗輔、完顏昌向廳下望去，高呼之人麵目英俊，雙眉斜飛，二十三四歲年紀，一身勁裝，在他的身上既看得出士的儒雅也看的出虎將的彪悍，正是隨軍而來的完顏亮。
這完顏亮女真名迪古乃，字元功。金太祖阿骨打庶長孫，遼王完顏宗幹第二。自幼聰明好學，號稱神童，曾拜漢儒張用直為師，習得一身漢人化，既能夠提筆作詩，也能夠挺槍殺敵，正是金朝罕見的智勇雙全的人物。
完顏宗輔皺眉不悅問道：“迪古乃！你這話何意？”
完顏亮出般高聲道：“叔父，你們都小覷了羅騰飛，若羅騰飛真的是等閑之輩，他又豈能擒的完顏婁室？完顏婁室鷙勇果毅，諳於兵略，從軍四十載，智勇雙全，一身軍略，在我金國鮮有與之匹敵。羅騰飛能夠生擒於他，能力可見一般。你們誰敢自認勝過完顏婁室？”
完顏宗輔、完顏昌相繼無語，完顏婁室是金國公認的名將，縱使整個金國能勝他的人也是不多。
“侄兒曾詳細了解過羅騰飛！深知此人脾性，羅騰飛善攻，絕對不是固守之將，即便是在實力極度懸殊的情況下，他依舊不忘進攻。被動的防守，根本不是他的作風。在這緊要關頭，卻傳來羅騰飛固守的消息，不得不讓人懷，這消息的準確性。此乃，計也！”
完顏宗輔、完顏昌兩人能夠統帥大軍，隻非等閑之輩，也相繼露出了肅然之色。
完顏昌道：“如此說來，我們非但不可提醒劉麟讓他速行，反而要告訴他，讓他小心敵襲？”
完顏亮點頭道：“正是如此！”
完顏宗輔也道：“既然羅騰飛如此厲害，劉麟恐怕對付不了，我們是否需要分兵支援？”
完顏亮搖頭笑道：“無需如此！分兵反而削弱了我們的優勢，侄兒認為非但不能分兵，而且還要急速進兵。羅騰飛虛張聲勢，位於廬州的兵馬定然不多，我們向斷他後援，然後在於劉麟前後夾擊，可獲全功。”
完顏宗輔、完顏昌大喜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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