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的警察全部抬出去之後,蔡功平又是嚴厲的下了一道封口令,他很清楚今天的事情無論如何都掩蓋不住,隻求將惡劣影響降到最低。

至於怎麽處置秦陽,他心裏也是沒個底。

蔡功平打了一個電話向段之鶴請示,段之鶴足足沉默了一分鍾,才暴怒道:“這小子真是無法無天了,就該將他槍斃掉,你現在立即給我將他銬起來。”

電話隨之掛斷,蔡功平哭笑不得。

很明顯,段市長要做表麵功夫了,他要真打算問罪秦陽的話,就不是扣起來這麽簡單,而是直接送往監獄。

而扣起來的這個指令也有很大的水分,因為段市長並沒有指明要限製秦陽的人身自由,其言外之意不外乎是要好好的將秦陽保護起來,避免再度發生類似的情況。

這一點讓蔡功平無比鬱悶,他當警察幾十年的時間,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怪事。

秦陽也是從這個電話裏聽出了一些弦外之意,他笑了笑,說道:“蔡局長,就這麽辦吧。”

蔡功平歎了口氣,從旁邊一個警察手上拿過一副手銬,銬在秦陽的手上,說道:“你這次可真是將天都捅破了。”

秦陽笑眯眯的說道:“唐誌同既然下台了,警局內部自然要換一批血,你說,這是好時機還是壞時機。”

蔡功平苦澀的笑道:“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有什麽用?”

秦陽笑道:“我等著喝你的喜酒。”

蔡功平沒有笑,苦巴巴的說道:“你想的太簡單了。”

秦陽正色道:“機會就在眼前,我已經提醒過你,抓不抓得住,就是你的事情了。”

蔡功平神色微凜,他哪裏會不理解秦陽的這番話。

這件事情說大也大,但說小也小,隻要他肯下力氣,完全可以推出一個替罪羊來頂罪,更可以借由此次機會大做文章,在警局內部大換一批鮮血的血液,徹底清洗掉唐誌同扶植的勢力。

但是這麽做的話,必須得到市委內部的認可,即便他現在已經有了段之鶴和羅明池的兩票,但如果市委書記鄭德星一言否決的話,之前的所有努力,還是將會全部付諸流水,這也是蔡功平無法像秦陽那般樂觀的緣故。

蔡功平想了想,抬手示意警察們出去,問道:“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秦陽也想了想,說道:“昨天晚上,我殺了兩個泰國殺手!”

這件事情蔡功平自然也有聽說過,但他彎彎腸子不多,接著問道:“這又如何?”

秦陽笑眯眯的說道:“看守所內怎麽會有泰國殺手呢?”

蔡功平幡然醒悟,說道:“說的不錯,看守所內怎麽會有泰國殺手呢。”說著說著,他會心笑了起來。

秦陽跟著笑道:“至於市委書記那邊,更是簡單不過了,我之前吩咐過你,監控唐誌同全部直係親屬的手機,你應該有這麽做吧。”

蔡功平點頭,秦陽接著說道:“如果我沒猜錯,唐誌同的老婆,應該打了電話給杜西海。”

蔡功平此時完全被秦陽牽著鼻子再走,再次點頭,秦陽就是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你還沒理解?”

“理解什麽啊?”蔡功平後知後覺的道。

秦陽無語,難怪唐誌同在位的時候,蔡功平怎麽也鬥不過他,這人就是太過一根筋了,明明有這麽好的機會卻不會利用。

他隻得耐心的說道:“唐誌同東窗事發,他老婆卻是第一時間打了電話給杜西海,難道這根線不能查一查?”

“啊——”蔡功平猛然睜大了眼睛,徹底明白過來。

蔡功平明白,且不管杜西海和唐誌同之間有沒有見不得人的交易,但是因為那個電話,杜西海必然被帶進了陰溝裏,如果他要去查,自然有無數的辦法可以將杜西海抹黑。

杜西海作為藍海杜家的代言人,一舉一動都關係到杜家的利益,在這種情況下,杜家勢必不會袖手旁觀,肯定會拚盡全力來保全杜西海的名聲。

而市委書記鄭德星又和杜家的關係不錯,杜家一旦下水,鄭德星要想坐山觀虎鬥顯然也是絕不可能。

以杜西海為突破口,隻要他掐住了杜西海的脖子,就等於掐住了杜家的命脈,而杜家一低頭,就表示鄭德星低頭。如此一來,現在所有的困境都迎刃而解,不僅僅秦陽不會出事,就連他,也會順理成章的接任藍海市公安局局長的位置。

高,實在是太高了。

蔡功平聯想起這些,看向秦陽的眼神無比狐疑和恐怖,他很是懷疑這一切都是秦陽事先設置好的,他這人表麵上看來熱血衝動,但實際上,這份算計的心思,不知道有多麽歹毒。

如果真有人相信他是一個衝動魯莽的人的話,隻怕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一時間,蔡功平的後背,密布了一層冷汗!

秦陽從蔡功平的表情中看出了他的一些心思,微微一笑,也不以為意。

他不是神仙,自然無法在所有的問題上都算無遺策,之前在被唐誌同審訊之時故意拖杜西海下水,本意就是要讓杜西海的日子不是那麽好過。

但後麵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的發生,尤其是唐誌同露出獠牙要他的命的時候,這一局棋,在他死之前,其實已經慢慢的活了過來。

讓蔡功平監視唐誌同的直係家屬,是一時興起;以兩個泰國殺人作為替罪羔羊,也是一時興起,但到後麵,隨著牽扯進去的人越來越多,並且杜西海真的涉入其中之後,以杜西海為把柄挾製杜家,進而挾製市委書記鄭德星為自己脫罪,就變成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了。

他不是什麽高風亮節的人,所做的一切,僅僅是為了自己脫罪,至於蔡功平的上位,不過是順手為之。

當然,作為盟友,蔡功平能夠上位,他還是樂見其成的。

二人又是說了幾句,蔡功平心中大定,走到一旁又是打了一個電話給段之鶴,將秦陽的意圖說了一遍,這一次段之鶴沉吟的時間更長了些,最終問道:“譚凱和譚源的死,是個硬傷!”

蔡功平說道:“已經解決了。”

隨後,蔡功平將朱若砂那邊的調查結果說了一遍,段之鶴有些意外,無奈的笑道:“難怪這小子如此篤定,接下來的事情,你自己看著辦吧。”

蔡功平點頭應下,對秦陽說道:“段市長答應了。”

秦陽笑眯眯的說道:“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蔡功平無語的說道:“估計還要一兩天,你也知道這件事情的影響太壞了。”

秦陽想了想,說道:“那我先去看一個人。”

蔡功平猶豫了一下,說道:“給你五分鍾時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你盡量快點,免得落人口實!”

秦陽點點頭,大步朝五號班房走去。

立即有獄警過來為他打開門鎖,秦陽進入裏麵,朝著大家笑了笑,說道:“有件事情我要拜托一下大家,希望大家幫個忙。”

五號班房內的所有人剛才都聽到了槍聲,一個個受驚不輕,此時見秦陽大大方方的出現在這裏,都是無比意外,僵硬的點了點頭。

秦陽就將兩個泰國殺手的事情說了一遍,見著大家都點頭答應下來,這才上前拍了拍大款哥的肩膀,說道:“唐誌同就要下台了。”

“真的?”大款哥臉頰上的肥肉抖動了一下。

“真的。”秦陽認真的說道。

大款哥全身上下都顫栗起來,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落,慌忙的朝著秦陽鞠躬,秦陽抓住他的肩膀將他扶起來,大聲道:“像個爺們一點。”

“是!”大款哥立即挺直了腰杆,隻是眼淚,依舊控製不住的往下流。

其他人也過來雜七雜八的安慰幾句,唯有德哥一聲不吭的來到秦陽麵前,遞給秦陽一根煙,給他點燃之後問道:“剛才的事情是……”

話隻問了一半,他就沒再說下去。

秦陽輕輕點頭,德哥見狀,苦笑說道:“我早知道你不是一般的人,現在更是證實了這點,有些話我也不多說了,你交代下來的事情,我一定為你辦好!”

“謝謝了。”秦陽感激的道。

德哥笑笑:“不用謝,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臨死之前發揮一下餘熱也是好事,你以後要是有時間去監獄看看我們,就是最大的情分了!”

“一定!”秦陽說道。

二人握了握手,秦陽轉身即走,他很清楚,這一別,或許就是永別,但五號班房的這些人,他將銘記一輩子。

秦陽沒在看守所多呆,被蔡功平親自扣押著上了警車,一路呼嘯而去,至於去了哪裏,沒人敢多問。

半個小時之後,十數個警察進入唐誌同的住宅,地毯式的搜刮了一遍之後,將唐誌同的妻子帶走。

一個小時之後,又是十數個警察衝進杜西海的別墅,將杜西海羈押帶走,經由這件事情所引起的旋風,才徹底席卷整個藍海,引起一陣軒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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