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時分的一場雨,淅淅瀝瀝下到了清晨。
雨霧中,從蘇州至藍海的高速公路上,一輛紅色的蓮花跑車濺起路麵上的雨水,劃過一輛刺眼的瑰麗之色,風馳電掣。
開車的是個女人,還是一個異常柔弱的女人,女人長著一張看似嬌柔青澀的臉,好似怎麽也長不大,實則已經不再年輕。
女人的身材很好,即便是坐在駕駛的位置上,依舊能夠看清楚她的曼妙身材,因為開車的緣故,女人腳上穿著的是一雙白色的棉布拖鞋,自拖鞋往上延伸,是一條薄薄的黑色絲襪,一雙修長纖瘦的腿,被絲襪包裹的嚴嚴實實……這是一雙足以媲美頂級腳模的腿,女人的嬌弱容顏,又可媲美偶像劇裏的女一號角色……隻是她不是明星,僅僅是一個秘書,服務上司,由內而外,體貼入微。
紀連軒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戴著金絲無框眼鏡的他,看上去斯文秀逸,他手裏拿著一張經濟時報,仔仔細細的看著,一路以來,從未多看過開車的女人一眼。
女秘書駱卉時常悄悄側頭打量著紀連軒,表情微有些委屈,又微有些不自信,還有著複雜的崇拜以及情~欲。
“還要一個小時左右到達藍海,公子若是累了,就靠著休息一會。”駱卉輕聲細語的說道。
“集中你的注意力開車。”紀連軒眉頭微蹙,有些不滿。
駱卉清楚紀連軒為人嚴謹務實,生活中處處透著謹慎,明白即便她願意陪著他一起車禍死掉,這個男人也未必願意去死。
雖然失望,還是勉強擠出一絲笑意,歉疚的道:“我隻是擔心公子太累太悶了。”
紀連軒這時看完了報紙,他認真的將報紙疊好,放在雙膝上,這才抬起頭來看了駱卉一眼,說道:“如果你覺得悶的話,就放點音樂。”
駱卉歡快的笑了笑,打開車載DV,播放著的是鋼琴曲,這些鋼琴曲是紀連軒沒事閑彈時駱卉錄下的,駱卉討好著喜歡著,就刻了碟子。
紀連軒對這個女秘書的一些喜好一清二楚,也不意外她會對自己如此崇拜以及喜歡,表情沒多少變化,眼睛卻是微微眯了起來。
駱卉想著這一路開過去多少有點悶,雖然知道紀連軒不喜歡她說太多的話,還是沒能忍住,又是說道:“公子,我聽說這次秦公子也會去藍海的是嗎?”
“嗯。”
“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駱卉小心翼翼的問道。
紀連軒睜開眼睛,正當駱卉以為他會生氣的時候,紀連軒卻是莞爾一笑,拿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你想多了,好好開車吧。”
駱卉得到了獎勵,心滿意足。
她自然不是一個容易滿足的女人,但她很明白紀連軒這個略帶寵溺的動作意味著什麽。
紀連軒見著駱卉如此欣喜若狂的模樣,暗中蹙了蹙眉頭,是時候換個秘書了,不知道這次藍海之行能不能找到合適的人選。
或許是因為這個事,也或許是因為其他的,紀連軒忽然對此次藍海之行多了幾分期待。
同一時間,杭州至藍海的高速公路上,一輛路虎剛剛經過收費站,收費站的女收費員一眼瞥見車內戴著墨鏡的男人,微微一怔,又是有些癡呆,她都忘記了找錢,完完整整的將一百的紅鈔還了回去。
早已習慣了這樣一幕秦書白甚至連一個笑容都吝嗇給她,直接轟下油門奪路而走,坐在副駕駛位置上脂粉氣很重的女人咯咯嬌笑:“秦少的魅力還是一如既往,真是令人羨慕。”
秦書白淡淡笑道:“若是我沒錢,沒有如今的身家地位,有幾個女人會看著我這張臉就對我犯花癡?”
女人愣了一下,笑的更嫵媚了些:“反正不管怎麽樣,我是不會離開你的。”
“那如果我沒錢沒地位,還被人當眾扇耳光,你會怎麽看我:”秦書白再問。
這次,女人猶豫的時間更長了些,雖然覺得秦家在杭州的地位不可撼動,知道這種假設根本就不會成立,卻還是一時間難以說出些好聽的話來。
等到她要說的時候,秦書白卻已經沒了聽她說的興趣。
“所以說,女人都很現實,當然,男人更現實。”秦書白說道。
女人不明白這話是什麽意思,卻也能聽出秦書白話語裏的不滿,不由微有些心慌。
她原本是杭州某娛樂公司的一個小有名氣的模特,一次酒會上和秦書白見了一麵,當天晚上就到了秦書白的床上……她知道自己的本錢,也希望能用自己的身體征服秦書白進而過上富太太的生活。
事實上從上~床到現在不過三天時間,因為秦書白願意帶她一起去藍海的緣故,女人更是因此有些得意忘形了,她到這時候才知道,原來秦書白並沒有表麵上那麽好相處。
當然,如果女人知曉上一次秦書白來藍海之時發生的事情的話,或許她還會更多些聯想,回答剛才那個問題的速度也會更快點,因此也更能博取秦書白的好感。
可惜這樣的問題,對於她一個靠身材吃飯的女人而言,實在是有些困難。
女人知道自己多說多錯,也就閉上了紅唇,楚楚可憐的望著秦書白。
秦書白車子開的飛快,自不會被女人這模樣所迷惑住。上一次的藍海之行,秦陽用強大的實力讓他明白了一些事情,雖然那樣的一幕很可恥。
因為他不願意被釘在恥辱柱上,所以他這次趕往藍海的心態有些迫切,因為他迫不及待的,要將羞辱他的人,釘死在柱子上。
兩輛車子,最終在一條通往藍海的主幹道高速上碰麵,車子並未停留,兩個男人也並未說話,隻有兩個女人,偷偷摸摸的隔著車窗玻璃打量了對方幾眼,確定對方是個美女,也確定對方有著這樣或那樣的不足,這才滿意的收回視線。
她們都不知道,藍海那邊,她們將要遭遇的命運是什麽。
一如紀連軒那永遠溫和的外表下,誰也無法透過那薄薄的鏡框看清楚他眼中的神采。
也一如將車子開的四平八穩的秦書白,誰也無法知曉,此刻他的內心,一團火焰,正燃燒的旺盛!
雨下的不大,是淅淅瀝瀝的毛毛小雨,並不妨礙行車,自然也不會妨礙飛機的飛行。
一架從夏威夷開往藍海的飛機,此時正一頭紮入雲霧裏,夏威夷號稱是度假勝地,自然少不了帥哥美女。
空姐更都是些金發碧眼的美女,因為夏威夷的氣候一年四季都有陽光的緣故,美女們的皮膚也是呈現出健康的小麥色,修身的製服包裹下,使得這些空姐分外的靚麗妖嬈。
空姐們也習慣了客人們或欣賞或貪婪的目光,但是今天的情況顯然有點不對,一切隻是因為飛機上多了一個女人。
女人或許三十,或許四十,也或許二十……讓人不管看了多少眼都無法分辨出她的真實年齡。
女人的穿著很普通,但因為那身衣服是穿在她的身上的緣故,是以又是極不普通。
那身衣服將女人的身體包裹的嚴嚴實實,卻又難以稱之為保守,讓人看上去的時候,情緒不免很是複雜。
那一頭烏黑如藻的長發,隨意挽在腦後,顯出幾分幹練的風韻,但女人總體上給人的感覺還是極為妍麗,隻是因為她太端莊了,端莊的令人心生凜然,是以雖然偷偷看她的人很多,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去搭訕,更不用說傳個小紙條交換聯係方式什麽的。
女人上飛機之後,要了一杯清水,就沒了多餘的動作,看著她嫻靜的坐在那裏,有說話欲望的人都會忍不住想她這樣子會不會悶。
女人自然不悶,但因為她的出現,機艙內說話的聲音都壓抑了許多,倒是顯得格外的悶。
空姐們來來去去,心頭也很是煩悶,借著身份的優勢,空姐們能夠仔細的看清楚女人的眉和眼,那逼人而來的白膩,透著飛機外邊的雲層,反射著晶瑩如玉的亮光,委實讓其他的女人再也難以建立起自信。
女人這時喝了口水,她喝水的動作優雅之極,或者說她的一舉一動都透著一股子的優雅之氣,很難想象這世上,竟然會有這樣的女人,而且,她好似還是一個單身女人!
飛機穿透雲層,朝著藍海方向飛行,這一路,因為這個女人的存在,飛機上的男人不再寂寞,卻又更寂寞了些。
……
因為今天的課程安排在第三第四節課的緣故,秦陽起的有點晚,起床之後拉開窗簾,他這才知道外麵下了雨。
雨勢不大,卻一直綿綿不絕,看樣子還會繼續一段時間。
一場秋雨一場涼,風夾雜著雨水撲麵而來,秦陽呼吸著新鮮空氣,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不少。
沒有顏可可的打擾,韓雪也是睡到很晚才起床,睡覺睡到自然醒,她的精神狀態很是不錯,下樓見著秦陽的時候,居然給了一個燦爛的微笑,這讓秦陽有些恍惚太陽是不是從西邊出來了。
今天下雨,自然沒有太陽。
兩個人洗漱完畢,吃了早餐之後,由秦陽開車,一路往藍海大學駛去。
因為下雨,道路上的車子普遍開的不快,好在並不趕時間,一邊聽著音樂,一邊開著車子緩緩前行。
秦陽很喜歡這種感覺,看韓雪悠閑愜意的姿態,大概也很是喜歡,不由輕聲一笑:“昨晚有沒有做夢?”
“沒有啊,怎麽了?”韓雪問道。
“我做夢了,夢見了你。”秦陽笑道。
韓雪微感羞澀,又是好奇的問道:“夢見我什麽了?”
“夢見你說你喜歡我。”秦陽說道。
“怎麽會。”韓雪大大的驚訝了一把,連聲說道:“肯定不是這個,你不是在夢裏對我做什麽奇怪的事情了吧?”
秦陽想死,這女人太會煞風景了,難道說喜歡自己就有這麽難?
這個問題爭執了一路,車子最終在學校停車場停下,因為下雨,肖峰幾人並未出現,韓雪扭著小屁股就走,好似多和秦陽待上一秒就會被秦陽帶壞似的。
秦陽手裏沒傘,對著韓雪大喊了幾句也沒能得到回應,正想著是冒雨去教室還是打電話叫肖峰送傘過來,就聽身後傳來一聲車子的喇叭聲。
車子停下,一把小花傘撐開,夏葉從車子走了出來。
緊接著一個腦袋探了出來,對著夏葉柔聲說了幾句話,夏葉抿嘴輕笑,朝他搖了搖手,譚凱心滿意足,開車離開。
秦陽見著這樣的一幕,微感愕然。
他原本以為經過上次的事情,夏葉大概已經和譚凱分手了,卻是沒想到居然又和好了。
感歎一聲愛情的魅力真他媽~的偉大,秦陽急忙叫住了夏葉。
或許是被自己的學生見著自己和男朋友有說有笑的場麵有些難堪,也或許是在看到秦陽的同時聯想起了某些不愉快的場景,夏葉臉色微微僵硬。
秦陽卻是管不了那麽多,飛快的下車鑽進了小花傘中,笑道:“夏老師方便的話就捎我一段路。”
夏葉沒好氣的道:“你人都已經過來了,難道我還能把你趕走不成?”
秦陽笑笑,表現出自己自己無辜的一麵,夏葉素來拿他沒辦法,既然鑽進來了,自然不能趕走……但她的身份畢竟敏感,也不能就這麽大搖大擺的和秦陽同撐著一把傘出現。
小小的繞了一段彎路,一路走過,二人極有默契的沒有談及剛才的那一幕,這讓夏葉小小的鬆了口氣。
夏葉將秦陽送到教學樓下,正要轉身離開,卻聽秦陽忽然問道:“夏老師,你快樂嗎?”
夏葉記起這句話正是他昨日裏質問杜西海的那句話,也還記得杜西海昨日被逼問的窘迫無奈的樣子,不由有些緊張,結結巴巴的問道:“你問這個幹嗎?”
秦陽咧嘴露出一口白牙,笑的幹淨無害:“因為我希望夏老師你快樂。”
夏葉恍然點頭,站在雨幕之中,一時間忘記離開,良久,她輕聲歎了口氣,自言自語的問道:“我快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