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公也顧不得形象不形象什麽的了,踩著木屐腳步踉蹌地朝他母親飛奔而去:“母親,您莫要聽信外麵的謠傳啊……”

虞汀汀覺得沒什麽意思了,拉了拉虞厲珩的袖子,小小聲兒:“爹爹,現在大家都在看熱鬧,沒人排隊了,我們先進城吧!”

虞厲珩垂眸壓下心中戾氣,柔聲道:“好。”

自從搬出平王府,知道當年真相過後,其實已經沒有感覺到體內的戾氣了,但今日又出現了。

鄭國公趴在他老母親馬車的窗戶邊兒,壓低聲音道:“娘啊,剛剛平王殿下也在啊!”

鄭國公老夫人心頭一突,但梗著脖子道:“平王殿下在又怎樣?難道不讓人說話麽?”

鄭國公苦口婆心:“娘啊,不是不讓你說,是這事情就沒道理啊!”

“兒子我這般,您會說我是怪胎,說我女氣麽?”

“當然不會,我兒是最好的!”鄭國公老夫人篤定的道。

鄭國公就看著她不說話。

鄭國公老夫人也不是蠢的,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

是哦,虞汀汀災星這個名號,是從安寧侯府傳出來的,本來大家都已經把這個人給忘記了。

但她回京過後,安寧侯府那邊又傳出來她把她師父豐和道長都要克死了。

這年頭,自家的事,門關緊了,自家不到處亂說,誰能知道啊!

她皺眉,安寧侯府的操作委實奇怪。

“好了,娘知道了,以後都不說了,我去跟平王和她道歉。”若這事情是安寧侯府惡意為之,那小姑娘還挺可憐。

難怪寧願跟著平王都不願意跟著親生爹娘。

鄭國公也不願意委屈自己老母親,他道:“娘以後莫要再說這話就是了,兒子代您去道歉。”

然後,他就發現……虞厲珩和虞汀汀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了。

他臉上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汪閻幸災樂禍地道:“鄭玉琉,你等著平王的報複吧,哈哈哈……”

鄭國公磨牙,看都懶得看這辣眼睛的玩意兒:“此事就不勞你費心了!”

他爬上鄭國公老夫人的馬車,讓車夫進城。

虞汀汀和虞厲珩進城之後,照例去天橋擺攤。

剛把小攤子鋪好,就有一堆人圍了過來。

那些人拿著椅子、小桌子、茶水點心,一一布置在虞汀汀的小攤子跟前。

這些都布置好了之後,一十七八歲的公子哥兒搖著折扇過來坐下,他拿了一個銀錠子隨手丟虞汀汀攤子上。

撚起一顆葡萄丟嘴裏,嚼著道:“聽聞小大師本事十分了得,不如……小大師你算一算,你什麽時候死?”

這充滿惡意的樣子,一看就是來搞事情的。

虞汀汀彎腰把銀錠子撿起來揣兜裏,認真的道:“算自己是最難的,所以你這錢,不夠。”

公子哥兒:“???”

“不是,你還真要算啊!”

她沒有看出來,他是來刁難人的嗎?

虞汀汀兔兔歪頭,看著他不解的問:“不是你給錢讓我算的嗎?”

“我總不能跟錢過不去吧!”

也不知道要多少錢,才可以過上漂亮哥哥那種好日子,虞汀汀一臉向往。

她以前,隻知道有錢了可以吃飽穿暖,但不知道還可以花出那麽多花樣。

公子哥兒一噎,過了好一會兒才道:“那你要多少錢才夠?”

虞汀汀掐著算了算:“起碼得十萬兩銀子。”

噢喲,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她這命竟然這麽值錢呢。

公子哥兒氣得跳了起來:“死丫頭,你耍我!”

虞汀汀一臉認真:“我說的是真的,我耍你幹什麽,耍你又掙不到錢。”

“你不算就趕緊走,別擋著其他人了。”

這人圍在這裏,都沒有人敢過來了。

公子哥兒嘲諷道:“不會吧不會吧,不會有人死皮賴臉去認了平王當爹,但平王壓根兒不給錢花吧!”

虞厲珩:“……”

他還當真沒有給過虞汀汀錢。

前幾天皇兄抄韓家的時候,把這些年他給韓家的財物都還給他了,那些東西就都給這丫頭吧!

虞汀汀還不知道,因為公子哥兒的一句話,她就擁有了平王府的大半財富。

她奇異的看著那公子哥兒:“你的聲音怎麽突然變得跟宮裏的公公一樣了呀!”

她似乎覺得這個事情是個很神奇的事情,眼兒睜得大大的,一直盯著公子哥兒的脖子看。

公子哥兒這下一蹦三尺高,都撞倒了一旁的小桌子:“你亂說什麽,你敢侮辱本公子!”

虞汀汀的注意力卻是在被公子哥兒撞倒的那些食物上,她一臉肉痛,浪費!

太浪費了!

這下她是真的生氣了,小臉一片沉沉的怒火:“我知道你今日是來找我麻煩的。”

“淳國公是你外祖父對吧!”

她一語道破公子哥兒的身份。

這公子,是淳國公嫁出去的長女之子。

淳國公府沒了,對方十分生氣,但礙於虞厲珩,她也不好做什麽,隻能讓自己兒子來找虞汀汀的麻煩。

播國公府和韓家的姻親不敢跳,是因為他們的罪名重,都是實錘欺君,而且他們都是當事人。

但淳國公這個說白了就是他多管閑事,然後父子二人私德敗壞,雖然涉及人命了,但那人命也是他們自家的,沒有牽扯到旁人。

因此淳國公府的旁支和姻親這些,都沒有受到影響,最多臉上無光。

也敢跳出來找虞汀汀麻煩。

“不過,你這種程度是傷害不到我的,但我知道能如何讓你沒臉。”

“你最近在跟龐家姑娘議親,但你在紅……”

“啊啊啊……別說了!”公子哥兒開口打斷虞汀汀的話。

要命!

這死丫頭是真的會算啊!

他一直以為是宮中和平王借虞汀汀之口,故意搞外祖父。

他拿了一袋銀子,塞到虞汀汀手裏:“今日之事,就當沒發生過,你也什麽都不知道,懂?”

虞汀汀絲滑接過銀袋子,給了他一個“我懂”的小眼神兒。

然後嫌棄的道:“你可以滾了。”

公子哥兒臉色一僵,但想著虞汀汀知道的事情,還是忍了,擠出一個微笑,轉身欲離開。

但這個時候斜刺裏突然竄出來一個人,他扯著公子哥兒的袖子道:“表哥,你不能就這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