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歡看向說話那人,她認得,是蘇侍郎之女蘇悅。
與她頗有淵源。
知道她要下嫁裴家時,差點沒把自己笑死。
“悅兒!”
蘇悅的母親還算是個通情理的,見自家女兒一來就找雲歡的不是,試圖製止她。
雲歡雖然下嫁裴家,但雲家依舊是炙手可熱的世家大族。
裴家雖落魄,但裴大少爺如今已是權臣,哪能與前些年比較。
“有勞蘇小姐記掛,事情都已處理好了,夫君和母親跟我再三保證那樣的事情不會再出,俗話說浪子回頭金不換,我應該給他一個機會。”
雲歡拉著藺婉月的手,坦然大方笑著回蘇悅的話。
蘇悅上下打量過雲歡,怎麽換了一副性子?
以前可沒這麽沉得住氣!
“蘇小姐都多餘問,雲大小姐敢出門,自然是所有事情都處理好了,至於怎麽處理的,那是人家的家事,我們也就看看熱鬧罷。”
有夫人摻和進來說話。
“雲二小姐被趕出雲家可是真的?”
“是真的。裴家二郎與雲二小姐在寺廟被捉一次,在雲府又被捉一次,真是生性放浪,也不知雲大人是如何教導的。”
“夫人這麽好奇,不若宴散後隨我回雲家,當麵詢問我的父親?”
雲歡笑著,並沒有因為那夫人的話生氣,但語氣很不友善。
那位夫人麵色凝了一下。
她也就敢在外口舌兩句,有什麽膽子敢跑到雲大人麵前去質問。
“裴家最近出了很多的事,既然大家都很好奇,那我便解釋一二。夫君是做了錯事,但他已然悔過,母親也訓誡了他,他發誓不再犯,我信他,也信母親。”
笑容沒有從雲歡臉上下去過,她解釋完,攙扶著藺婉月走進太傅府。
端莊秀麗,母慈媳孝,讓想看熱鬧的人沒了臉。
“好歡兒,在外就該維護自己夫君的名聲,這樣夫妻才會和睦。”藺婉月很滿意雲歡剛才的那番話。
雲歡受教著點點頭。
藺婉月別高興得太早,等過些日子雲飛燕和花魁大著肚子逼上門,她今日的這番話才會成為笑柄。
雖然她也會被人笑傻,竟聽信男人的話。
但有什麽關係呢!
她隻是耳根子太軟,信了婆母和夫君的欺騙之話。
當著眾人麵發誓不會再犯,保證會教訓自己兒子,幹缺德事的人又不是她。
入宴,雲歡和藺婉月被安排在下方。
看著離主位甚遠的偏僻位置,雲歡黑了黑臉。
要知道未嫁人之前,她走到哪裏都是眾星捧月的存在,哪裏會被安排坐在這種位置。
所以人啊,一定要看清自己的身份,不要為了所謂的愛情下嫁。
下嫁不會讓他感動加倍對你好,隻會讓他覺得你就配嫁他這樣的人。
藺婉月雖然早就習慣了這樣的待遇,但現在裴鬱是大將軍,說不定還會迎娶太傅之女,雲家大小姐是她裴家的二少奶奶,這些人竟然還敢這麽區別對待。
“歡兒莫氣,母親坐哪裏都一樣。”
藺婉月不滿這個位置,但她的名聲不允許她與人爭論這些小事,看見雲歡也有些不滿,試圖挑起雲歡的脾氣。
雲歡是雲家大小姐,說話比她有用多了。
雲歡怎會聽不出來藺婉月的弦外之音,她確實生氣,但不會被人推著冒頭。
“母親說的是,坐哪裏都一樣。”雲歡笑著攙扶藺婉月坐下。
藺婉月神色凝了起來,雲歡從小眾星捧月,竟也能忍受得住!
“我坐這裏無事,隻是你從小嬌生慣養,怕是不習慣。”藺婉月煽風點火。
雲歡自然不會隨藺婉月屈坐在這裏,她要去找顏溪算賬。
她剛剛瞧見顏溪在那邊幸災樂禍,這個位置定是顏溪在公報私仇。
“母親坐著,我去去就回。”
雲歡也不說去幹什麽,徑直朝前走去。
看她昂首挺胸的架勢,藺婉月以為她是要去討個說法了。
她唇角勾起笑意,等會雲歡要是責罰下人,她可出麵博個慈善的好名聲,改一改近些日子的晦氣。
近些日子也不知是怎麽了,竟遇見些倒黴事。
雲歡氣勢洶洶直奔而來,顏溪身子不自覺後仰。
這個架勢是要打她嗎?
雲歡嫁人後越來越狂妄了!
“我警告你收斂一點,這是太傅府,我的地盤。”
顏溪雖害怕,但氣勢沒有輸,雙手抱胸警告雲歡。
雲歡瞧她那樣不自覺失笑。
顏溪小時候落一次水後性情大變,總是說些亂七八糟之話。
“你把我安排在那麽遠的位置?是想折辱我?還是想看我笑話?”
雲歡揪了顏溪站起身,質問她。
顏溪揮開雲歡的手,氣鼓鼓地說道。
“你別碰我,我跟你已經分道揚鑣了,你的事我以後不會再管。你現在是裴家的二奶奶,就該坐在那個位置。那是你當初非要下嫁的家族,怎麽,現在嫌棄家族落魄了?給不了你該有的榮耀?”
顏溪絕對在陰陽怪氣,雲歡都聽出來了。
坐她們近些的千金小姐見狀趕忙躲遠了些。
顏小姐和雲小姐當年是閨中密友,可不知怎的鬧翻了,現在兩人起爭執,避免誤傷她們還是躲遠些。
雲歡抿了抿嘴唇,她知道顏溪在氣什麽。
當初她要下嫁裴家,顏溪知道後愣了一下,不敢置信大喊“怎麽會是你?”,隨後死活不讓她嫁。
問她為什麽她又說不出來。
隻說不準她嫁裴家,她要是嫁裴家,她就與她絕交
那時她被裴乘舟和雲飛燕的迷魂湯糊了心,哪裏會聽顏溪的話。
“我的事你不會再管,怎麽還托人帶了披風給我?”雲歡歪著腦袋歡悅說道。
言畢她還展示了一下身上的新披風,很是高興的樣子。
“誰說這披風是給你的?是他聽錯了。”顏溪當即反駁,生氣地提步離去。
雲歡不聽她的話下嫁裴乘舟,就等著死吧。
她才不會和一個將死之人有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