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劫殺
嬴風從夢中驚醒,這已經是他不知道第幾次夢到淩霄在爆炸中救下自己,自從他透過思念石推測淩霄還活著以來,就時常做著同一個夢,夢的清晰程度,讓他無比確信那天發生的事不是幻覺——是在時空夾縫跳躍的淩霄救下了危在旦夕的他,這才能解釋為什麽當時他看淩霄的眼睛顏『色』不一樣。
他用冷水洗過臉,抬起頭後望著鏡子裏的自己,淩霄的眼睛跟他現在是一樣的,他們曾經如此接近過彼此,隻是那時他對此一無所知,如果事先能夠知情,對於淩霄給予他的那個擁抱,他必會回應得更有力些。
但是反複懊悔這種事已經沒有用了,他現在要做的是繼續等下去,他相信淩霄會跳躍到一個時間點,跟他再度重合,那時他會緊緊抓住對方再也不放手。
堅定著這一信念,嬴風隨手取來控製器戴在右耳,接著用食指在太陽『穴』處輕輕點了點,黑『色』的畫麵一抖,一副純黑的墨鏡就遮擋在了眼前,將灰『色』的眼珠隱藏在鏡片背後。他因為這副罕見的墨鏡時常引起旁人好奇的關注,但這也總好過他們見到自己眼睛的真實顏『色』後不經意流『露』出的同情。
等待的日子對於嬴風來說日複一日的平淡,但偶爾也有驚喜,譬如這一天他如往常般來到後院,卻發現相思蔻開了一地的花,大紅『色』卷曲的花瓣,鵝黃『色』半透明的花蕊周圍流淌著淺白『色』的光芒。
當初他買相思蔻花種的時候,小販曾告訴過他這種花極難開花,但他怎麽都想不到會是如此之難,幾十年來它們從未開過花,隻在秋天的末尾結一片深紅『色』黃豆粒大小的果子,以至於他甚至懷疑過花販的話是否屬實,又或者是天宿的水土不適宜他們生長。
但是當他親眼目睹相思蔻的花時,瞬間打消了對花販的懷疑,這滿地大紅『色』的花朵論妖豔程度絕對超過了碧蕊白蓮,卻又絲毫不令人感到豔俗難耐。
有了新發現的嬴風迅速折回屋,取來速寫本,在上麵三兩筆勾勒出相思蔻花朵的線條,對於無法描繪的流體光線,也盡可能地用文字進行了補充說明。
當在畫稿的最終綴上“相思蔻”這個花名時,他聯想到了名字與它很相似的思念石。時間過去了這麽久,連相思蔻都開花了,可在石頭上刻下思念之情的人卻依舊沒有回來。想到這一點的嬴風黯然神傷,雛態『性』命不過百年,他還能等得到與淩霄重逢的那一天嗎?
記錄完畢這一罕見花期,時間已過了正午,嬴風正欲召喚小灰回去,卻發現它反常地焦躁不安,在原地來回打轉,還不住抬頭低吼,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從未見過小灰如此模樣的嬴風,也知道這是動物對即將到來的危險特有的敏感,他順著小灰的視線抬頭望,從遠處若有若無地傳來陣陣轟鳴聲。
但那隱約的轟鳴聲很快被刺耳的警報聲替代,在這個星球生活的人們,很多人一世都沒有聽到過真正的防空警報鳴響,因為從來沒有敵人膽敢冒然進犯這片領土,他們隻在實習中進行過相關的防禦預演。
他從後院趕到前院,在那裏撞到了教堂的新任牧師,這裏的前任牧師在十幾年前就已圓滿轉生,前往基地的時候嬴風也參與了送行。接任他的牧師很快接受了教堂中有一位長期寄宿的非教徒,是這十幾年來跟嬴風接觸最密切的人,他雖然不是軍事類院校出身,但在聽到警報響起後卻沒有慌『亂』,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在雛態期就接受了最係統的戰鬥訓練,完全知道在這種情況應該做些什麽。
果然,教堂外麵陸續駛過多艘飛行器,統統前往同一個方向,牧師也召喚嬴風同往。
“去璧空嗎?上我的車。”
璧空是這片轄區的初等學院,當有危險發生時,停留在轄區的每一個成人,都會在第一時間前往初等學院保護雛態,而不是坐等軍方的到來。
嬴風皺緊眉,望了眼天空陸續往璧空方向聚集的飛行器,那裏是他的母校,但他卻有另一種不祥的預感。
“如果那裏有危險,聯係我。”他邊向牧師交代,邊急匆匆奔向自己的車。
“你去哪裏?”牧師在他身後不解地喊。
“另一個地方!”他無意交代自己的行程,迅速上了車,小灰也跳進了副駕駛,驪飛鯊切換到飛行狀態,全速駛向基地。
他的直覺沒有錯,越靠近基地,代表著戰爭的轟鳴聲越強烈,他甚至已經看到了軍方的戰機,他黃『色』的驪飛鯊夾雜在他們中間顯得格外醒目。
而隨著一步步接近危險,小灰的預警也變得越來越強烈,它雙目緊緊地盯著前方,前爪扒在控製台上,發自喉嚨深處的低嗚從方才起就沒有停止過。
軍方的通訊訊號接入了進來,“這裏有危險,請無關人士盡快撤離。”
“我是禦天的畢業生。”嬴風回複。
對方把這句話自動理解為他是軍部的人,“是哪支部隊的?”
嬴風早就看清周圍的戰機都印著龍寅部隊的徽記,於是回,“是伏堯上將的人。”
興許是戰況真的很緊張,那邊居然沒有對嬴風的身份進行確認就草草關閉了通訊,嬴風尾隨軍隊來到基地空域,還沒等接近就被爆炸產生的熱浪『逼』退。
戰況比他想象中還要激烈,嬴風已經無暇去想如此強大的敵人是從何而來,他把酈飛鯊草草停到一邊,孤身強行突入了戰區,小灰冒著危險跟在後麵,嬴風衝它吼了幾聲也未能將它嚇退。
迎麵而來一道黑影,嬴風下意識還擊,當與對手赤手空拳對上幾招後,他越來越心驚。這攻擊力量、反應速度,是他在任何一個異星人身上都未曾見過的,至今為止,他見過唯一能達到這種程度的,就隻有天宿人自己而已。
想至此,他扣了枚魂晶在手中激活,手上一用力,硬生生卸去了對方一條手臂,本以為這樣可以阻止他的進攻,卻沒想到對方竟像感受不到疼痛一樣,連表情都沒有分毫改變,用僅餘的左手繼續全力攻擊。
因為不清楚敵人的實力,剛才他用的隻是一枚低級的魂晶,見對方不受幹擾,嬴風向後躍了兩步,雙手交疊身前,在敵人撲上來的一瞬間,掌心發出一束刺眼的白光,生生刺穿了對方的胸口。
受到致命一擊的敵人,在原地停留了片刻,並沒有像預想中倒下,而是在嬴風吃驚的目光中,身體漸漸變得透明,熟悉的藍光閃耀在他周圍。
進犯者是天宿人?這怎麽可能?
敵人的靈魂碎片匯聚在一起,朝著遙遠的另一端飛去,而那絕非燈塔所在的方向。
嬴風帶著萬般的不解,繼續一點點接近戰爭的中央區域,試圖探知事件的真相,順手解決著沿途遇上的敵軍,袖袋裏的魂晶也在迅速減少。
越接近基地爆炸就越強烈,空中的戰機在上空交火,不停地有導彈投擲到地麵,嬴風終於看清了敵軍的徽記,卻認不出它隸屬於任何一個勢力。
一個身穿便服還在不斷突入的人很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感到身後有風,嬴風迅速轉身回防,但那人卻已再次閃到自己身後。
這個對手比之前遇到的強多了,嬴風打起萬分精神,他身上的魂晶已不多,他必須充分利用好每一個,可事與願違,這次還沒等他出手,就已經被對方製住。
“是你?”嬴風轉過來才發現偷襲他的人是龍寅,他一身元帥製服,沒有留在指揮中心,卻親自出現在這裏,足以見此次敵人棘手。
“你來做什麽?”龍寅陰著一張臉問,前方戰況緊急,可他卻在各種導彈轟炸、『射』線交織中看到了嬴風在沒有任何防護下突進的身影。
嬴風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問,“來的是什麽人?”
“我也不知道。”龍寅回答得相當誠實,與天宿人同等的身體素質,不懼受傷,連死後化作靈魂都如出一轍,可他確信他們不屬於天宿人。
他們雖然不會使用魂晶,卻擁有最現代化的武器,地麵作戰者隻是他們中極少的一部分,龍寅在與嬴風對話過程中,一連用防護罩抵擋了數次來自天上的攻擊。
但更令人心悸的是對方的數量,盡管從局勢上看天宿人暫時領先,交火中不停地有靈魂飛向遠方,可是新的敵人在源源不絕地趕到,他們大概對敵我雙方實力心知肚明,對天宿采取了人海戰術的『自殺』『性』攻擊。
屬下的匯報片刻不停地自耳機中傳來,龍寅可沒有更多時間跟嬴風糾纏。
“你回去。”他沒好氣地命令道。
嬴風已經到了這裏,怎麽可能就這麽離開,“我也受過係統訓練,我要求加入戰鬥。”
“你不是軍部的人。”龍寅一口否決。
“但我是天宿人。”嬴風堅持。
龍寅火速抬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嬴風太陽『穴』處點了一下,墨鏡閃了一下消失不見,炙陽對瞳孔的直『射』令嬴風下意識別開頭,眼睛條件反『射』地閉上又緩慢睜開。
“就算你是天宿人,你也是一個雛態,連陽光都不敢見的人,有什麽資格加入戰鬥。”龍寅不客氣地說。
糟糕的回憶令嬴風有些臉『色』發白,但他仍不肯退讓。
“我可以的,”他強迫自己目不轉睛地與龍寅的目光對峙,他煙灰『色』的眼珠已經有很多年沒有這樣直接暴『露』在陽光下了,頂著這樣的不適應,他再次強調了一句,“相信我。”
龍寅眼神陰鶩地盯著他,同時也是在聽來自前線的報告,大概是那邊出了什麽事,他表情一變,不再阻止嬴風,而是轉身就走。
嬴風以為他的行為是默許,順勢跟上,冷不丁前麵的人一回身,右掌一抬,一個防護罩將嬴風困在裏麵。
嬴風的瞬移早已用完,急了,“你這是做什麽?”
龍寅語速很快,“就算我相信你的能力,我也不堅決會讓一個雛態去冒險,保護雛態是每個成人的第一要務,你可不要忘記這一點。”
他舉起左手手腕對著終端低語了兩句,隨後手一抓,一個嬴風從未見過的美人出現在原地,她還穿著一身長裙,從衣著上看,顯然也不是軍部的人,更不像是應該出現在戰場上的人。
但龍寅的動作嬴風無比熟悉,顯然被召喚來的是龍寅的契子,一個女人長得這麽漂亮實屬少見,可眼下也不是什麽欣賞的好時機。
“黛璿,保護他撤離到安全的地方,用強硬的手段也可以。”龍寅用對待屬下同樣的口吻命令自己的契子。
黛璿點了下頭,嬴風立刻感到身體受到一股推力,這才意識到她是精神係的高手,嬴風沒有反控在手,隻得任由她半推著順來時的路撤離。
龍寅早已匆匆離去,他的精神力相當強大,防護罩遲遲不消,嬴風隻能試圖說服黛璿。
“敵人是有備而來,他們集中所有力量攻擊基地,顯然目標是燈塔或者靈魂樹,雖然我是雛態,但我也是軍校畢業,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
她對嬴風的話充耳不聞,“我隻是在執行我契主的命令而已。”
“小心後麵!”兩名敵人一左一右現身,嬴風高聲提醒,黛璿毫不含糊地一揚手,兩個人就像受到了蠱『惑』一樣,原本瞄準他們的武器轉向自己的同伴,同時扣下扳機,兩道光束擊中彼此的胸口,雙雙化作靈魂飛走。
“看到了嗎?”黛璿語氣不善地說道,“這種魂晶對任何一個星係的人種都無效,精神係的人大多隻在醫療和強化作戰上發揮作用,但我卻可以控製他們。”
她的眼神暗了下去,“這就意味著,他們跟我們一樣,是來自另一個地方的相同的物種,這次的敵人比軍部以往作戰的目標都棘手,怎麽可能讓你一個雛態參與戰鬥?至於你擔心的那些事,自然有軍部的人考慮,你隻要跟我走就行了。”
“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敵人突然出現?”嬴風問,“莫非是我們的基因被敵人竊取了?”
“據我所知,百年內沒有任何一個天宿人被俘。”就算有,他們的本能也不會容許自己的身體落入敵人手中,一旦意識到有這樣的可能『性』,每個人都會毫不猶豫地自我了結。
一艘龐大的飛船落下,把二人接上又再度起飛,卻沒有離開,而是在相對安全的區域徘徊。嬴風意識到這裏相當於軍部的後勤總部,從前線傳來的畫麵訊號在巨大的監控屏上同步播放著,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在忙碌地進行著自己的工作,沒有人對嬴風的到來表示好奇。
嬴風重新用墨鏡遮住了眼睛,再度抬起頭後在監控屏上看到了敵人主艦的出現,在主艦的周圍,密密麻麻地跟隨著無數戰機,遠遠看去宛如蝗蟲一般自遠方而來。
他衝到控製台,來回在幾個屏幕裏觀察著戰局,“敵人來得太多了,”他再次申請,“讓我加入戰鬥。”
“你的任務就是留在這裏,”黛璿的聲音比他高,不容拒絕地駁回了他的申請,己方的支援也在不斷地從各地趕來,卻仍然比不過敵軍的數量。
基地的防護罩早已開啟,敵人的目的『性』非常明確,最大的火力始終集中在這裏,嬴風在附近的畫麵中也看到了龍寅的戰艦,他手下的精銳部隊陸續出艙,在空中靈活地躲避著各種攻擊,以天宿人特有的作戰方式包圍了敵軍的主艦。
可這次他們麵對的不再是脫離了現代化武器就不堪一擊的對手,擁有同樣實力的敵人與他們直接在空中交手,天上地下都演變成了戰場,伴隨著大型殺傷武器的加入,基地的防護罩承受著前所未有巨大的衝擊力。
一聲巨響伴隨著強大的空氣波襲來,連離主戰場有一段距離的後勤艦都被波動衝得一陣顛簸,待顛簸穩定,從擴音器中傳來基地工作人員焦灼的匯報:
“基地防護罩出現裂痕!”
後勤艦底艙開啟,數艘小型戰機光速飛了出去,還沒等他們飛出去多遠,第二波爆炸波襲來,敵人已經放棄一切防禦,前仆後繼地衝向同一個方向。
已經來不及了,嬴風的嘴巴動了動,心中的話卻沒有出口,右上角的屏幕閃了下,龍寅的身影出現在畫麵中,黛璿抬起頭,與她的契主互相注視著彼此。
“堅守你們的崗位,”他這句話是對全體後勤人員說,視線卻始終落在一個人身上,“我會不惜一切代價阻止他們的。”
黛璿的嘴唇有些抖,卻堅定地點了下頭。
龍寅最後望了屏幕中那個人一眼,毅然決然地切斷了通訊,緊接著身形一動,已經瞬移到了艙外。
在元帥的親自帶領下,越來越多的天宿戰士出現在了基地上方,用魂晶構築了一道全新的防護罩,敵人不顧『性』命地衝過來,在他們的攻擊下化作靈魂飛走,又有更多的人補上,敵我雙方都不斷地有人戰亡,已經沒有人能統計這一天升空的靈魂數量。
“無論如何,也要守住靈魂之樹。”龍寅的聲音透過通訊器,傳到每個人耳中,連後勤艦隊也收到了這句話,黛璿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中央的監控屏,防護罩的組成越來越密集,每個人都視死如歸地堅守著最後一道戰線。
嬴風握緊了拳頭,隻能親眼看著這一切發生讓他心中充滿了無力感,更令人無法接受的是,已經被『逼』到了這樣的絕境,他們卻連敵人是誰來自哪裏都不知道。
敵方主艦在短暫的停息後,對基地發起了致命的猛攻,數以千計的戰機『自殺』『性』質地衝向人力組成的防護罩自爆,不斷有裂痕出現並被旁邊的人彌補,後勤和基地的人都目睹了這一慘況,每個人的手心都緊緊地捏著一把汗。
“伏堯上將趕回來了!”突然有人高聲匯報了一句,大家又燃起了信心,伏堯的部隊外出執行任務,接到消息後就緊急回歸,如果他能趕到,無疑對天宿實力是強有力的注入。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出現了轉機時,前所未有的強大空氣波湧來,後勤艦躲避不及,在空中被衝得向後翻滾數圈才停下來,沒有采取固定措施的人被遠遠地甩到角落,與此同時強烈的白光充斥了整個屏幕,來自前線的巨大聲響連這裏都聽得一清二楚。
總艦被迫落地,嬴風衝出艙去,其他人也跟著一起,天的另一邊出現黑影,數秒內便來到跟前,打頭的是焚影號。基地上空的白光還在閃爍不停,焚影號與跟隨它的戰機艙門紛紛開啟,伏堯和他的部隊將士們跳到了地麵上,用同樣震驚的表情注視著前方。
防護罩在敵方主艦的自爆下被轟得四分五裂,基地的上空被強行撕開了保護,眾目睽睽之下,靈魂之樹的底部在爆炸的餘波中被巨大的衝擊力折斷,巨大的樹幹轟然倒下,在天宿人的眼中這個過程被放慢到無數倍,連它倒下時樹葉的搖擺都看得一清二楚。
人們瞠目結舌地目睹著這一切,不敢相信這樣的結果就是事實,遠處的燈塔在靈魂之樹倒下後緩緩熄滅,它再也無法照亮天宿人轉生輪回的路。
龍寅等人的靈魂碎片聚集起來,飛到空中,卻找不到指引的方向,在那裏茫然著,停留著,終於再度散開,在高空一個接著一個,宛如一場湛藍『色』的煙花,為這場失敗的戰役劃上最淒涼的尾聲。
遠方的人們抬頭望著這一切,卻無能為力,伏堯右膝一屈,在原地重重地跪了下來,越來越多的人隨著他這樣做,失去靈魂之樹,失去燈塔,失去同胞的靈魂,這悲傷無法抑製地從每個天宿人的心底湧起,無論是在場,還是不在場的人,統統感受到了這種噬骨的絕望。
漸漸的,嬴風身邊響起了低低的啜泣聲,這聲音又催化了更多人的共鳴,人們壓抑的哭聲,在這一天,響遍天宿的每一寸土地,宛如一場絕境之中的哀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