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1999年農曆七月十五,那年平安村的夏天異常炎熱,我出生後屋裏突現紅光,整個村莊都充斥著異香。

我媽足足懷了我二十四個月才把我生下來,我媽生下我後突然血崩,血怎麽止都止不住,最後不幸離世。

老話說農曆七月十五出生的女孩命硬,會克死身邊的親人。

從那天開始平安村下了整整十天大雪,地裏的莊家還有家養的牲畜全都被凍死了。

村裏人都說是我克死了我媽,我媽被自己的女兒克死心裏憋屈,才降下這十天大雪。

自此我成為了村民口中的災星。

我小姨恨我克死了我媽,要掐死我給我媽償命,最後還是我姥爺把我從小姨手裏搶回來才保下我一命。

因為這個我小姨氣不過和我姥爺大吵了一架。

所有人都討厭我,罵我是災星,恨不得我去死,隻有姥爺真心待我,從來沒罵我是災星。

從我記事起就經常夢到有人跟我說:“劫數,都是劫數,一切都是劫數。”

六歲那年我小姨嫁人走了,走之前還惡狠狠的罵我說:“小畜生,你克死你媽早晚都會遭報應的。”

村裏的大人見了我都要呸一聲,罵我是小災星,克死了自己親媽又氣跑了自己小姨,還要連累自己姥爺。

和我同齡的孩子看見我不是往我身上扔石子就是把我按在地上往我臉上抹泥巴,還往我身上撒尿。

去別人家偷雞蛋還往我頭上賴說是我偷的,哪怕上學後老師麵對同學欺負我也視若無睹。

每次受欺負我都會跟姥爺說,姥爺找他們理論的時候他們從來都不承認,他們礙於姥爺的威望也隻敢偷偷欺負我,罵我。

我姥爺年輕的時候是遠近聞名的除妖師,後來歲數大了精力也比不上年輕的時候了,就幹起了陰陽先生的行當。

十二歲那年我放學回家的路上突然狂風大作,電閃雷鳴,我的眼睛被人從後捂住。

我以為是又有人來欺負我了,掙紮著想要跑,一股力道落在我的後脖頸,我當即大腦一沉什麽都不知道了。

一盆冰水從我頭頂潑了下來,我冷的打了個哆嗦,睜開眼神打量著四周。

這裏我從來都沒來過,地上全都是人的骨頭,骷髏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冒著森森的寒光。

我從來都沒見過這麽嚇人的場麵,嚇的一邊跑一邊哭。

那些骷髏頭當即飄了起來,擋在我前麵把我逼到角落處,又冷不丁的把我圍起來咬著我身上的衣服還有臉上的肉。

我既害怕又無助,不知道該怎麽辦?

就在這時那熟悉的銅鈴聲驀的響起,緊接著砰的一聲,圍在我身邊的骷髏頭被打散。

“幽然別怕,姥爺帶封卿神君來救你了。”

我睜開淚眼,看見前麵站著兩個人,一個是姥爺,另一個是我從來都沒有見過的一個男人。

姥爺一手拿著銅鈴,一手握著畫了符咒的桃木劍,那些骷髏頭像是受到了一種指引,眼冒綠光將姥爺包圍起來。

我早已被那些骷髏頭嚇得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害怕的直往後躲。

一股力道突然薅著我的頭發把我揪了起來,我回過頭時看著身後那具血淋淋的白骨魂差點被嚇丟了。

“姥爺救我!”

“姥爺救我!”

我語無倫次的呼救著,就在此刻一股好聞的清檀香迎麵襲來,接著我被一個結實的懷抱抱住。

“別怕。”

一道富有磁性的男聲從頭頂灑了下來,我睜著淚眼抬起頭。

是和姥爺一起過來的那個男人,這聲別怕讓我那顆恐懼的心安靜下來。

剛才離得遠我沒看清,男人麵容俊美,身穿金翎大衣,頭戴金冠,額頭中間有一道細長的印記。

男人一掌將我身後的那具白骨打散,白骨上麵的骷髏突然自己飄起來,兩個大眼眶冒著綠光,嘴裏朝我們噴火。

我害怕的躲在男人身後,這時姥爺已經將那些骷髏頭打落在地,拉著我就往外跑。

跑到一處草叢後麵姥爺把手裏的銅鈴遞給我。

“幽然,你一會兒一邊搖鈴一邊往南跑,別管誰叫你你都別答應。”

“姥爺我害怕。”我哭著跟姥爺說。

身後突然一聲巨響,姥爺推搡著我滿臉焦急道:“來不及了,快跑!”

我一邊搖著鈴鐺一邊往南跑,一股滲人的涼意從頭頂直竄腳底。

“傅幽然~~”

一道詭異的聲音從我頭頂響起,我不敢抬頭,整個人都慌亂起來,跑著跑著我突然摔了一跤,手裏的銅鈴也掉在了一旁。

我伸手去撿銅鈴,結果一陣冷風將銅鈴刮跑了,我猛然抬起頭。

一條粗壯的大黑蛇頂著人的腦袋,蛇尾還卷著那個銅鈴,那怪物張開血盆大口朝我咬過來,我嚇得當即昏了過去。

昏迷之前我隱約聞到了那股清檀香,醒來後我已經躺在了自家炕上,姥爺坐在我身邊滿眼心疼的看著我。

我張了張嘴,嗓子疼的實在是厲害,說話連聲都發不出來。

“幽然,起來把符水喝了。”

姥爺把我扶起來給我灌了一大碗黑色的符水,因為喝的太快我嗆得直咳嗽,嗓子也撕心裂肺的疼。

符水咽下去後我說話能發出聲音了。

“姥爺我好難受,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傻孩子,說什麽喪氣話呢?姥爺不會讓你死,睡一覺就好了。”

姥爺讓我躺下幫給我掖好被子,輕輕拍著我哄我入睡。

睡的正沉的時候我的左臉突然開始疼了起來,直接把我疼醒了。

一開始還能忍住,後來實在是忍不住了直接把我疼哭了。

我捂著臉下地找姥爺,哭著說臉疼。

姥爺看到我的臉臉色瞬間凝重起來,當即找出朱砂筆畫了一道符並燒成灰塗在我的左臉上。

左臉瞬間不疼了,隻是疼的地方多了一塊大黑痣,因為這塊黑痣我始終不願意出門。

因為要上學我隻能帶著口罩去,下課鈴聲一響我就被圍了起來。

“聽說你生病了,竟然沒把你病死,害得我們白高興一場。”

說話的是我們班的班長李翠玲,平日裏就她欺負我欺負的最狠。

我沒敢說話,捂著臉不吱聲低頭看書,見我不理她直接把我的書搶走了。

“你跟誰倆甩臉子的,還學城裏人帶個口罩,裝什麽玩意啊。”

說完蠻橫的扯下我臉上的口罩,看見了布滿我左臉的大黑痣。

“哎呀,快看,傅幽然變成大黑妖了。”

所有人都起哄,還編了一句順口溜。

“傅幽然,克死親媽的小災星,現在變成了臭黑妖。”

我捂著耳朵委屈的直哭,就連上廁所回來桌上都會被人放各種蟲子和生蛆的家雀屍體,甚至還在我的座位上塗上強力膠。

這次我被李翠玲她們欺負的實在是受不了了,快放學的時候我往袖子裏藏了一把削鉛筆的小刀,把李翠玲叫到了廁所。

到廁所後李翠玲二話不說就打了我一巴掌。

“我問你,你之前病那麽多天怎麽還沒死啊?”

我掏出小刀趁她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在她的臉劃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啊!不好啦,傅幽然殺人了!”

李翠玲捂著臉跑了,我嚇得把小刀扔進廁所坑裏,頭也不回的往家裏跑。

到家後我看姥爺收拾東西要出門,就問他去哪?

“你李叔家的女兒李翠玲上個禮拜出車禍死了,墳地剛才被人破壞了,你李叔剛才給我打電話讓我過去瞅瞅。”

姥爺的話讓我感到毛骨悚然,李翠玲上個禮拜就死了,那我今天在學校看到的又是誰?

晚上我就做了一個夢,夢見李翠玲頂著臉上的傷口站在我家門口,朝我露出十分和善並透著詭異的笑容。